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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方教授:“倒印”学者为何失实、失范 、失德?

凤凰网 法界行愿 2022-12-24


编者按

2016年秋,一场被坊间称为“倒印”的自媒体话题疾风暴雨般席卷了大陆佛教界,一些居士学者会同少数法师,对一代高僧印顺导师的佛教观和人间佛教理论提出质疑和批判。“倒印”风波至今甚嚣尘上。中国人民大学宗教学系副教授宣方认为,“倒印”运动虽然由学者身份的居士领衔发起,但并不是遵循学术规范的学术讨论。为此,宣方教授撰写了《批印诸文中学术失范和学风问题举隅》系列,该系列论述列举批印诸文存在的学术失范和学风问题。今天发表宣方教授“举隅”系列第一篇《失实失范失德――评蒋劲松〈中国近代佛教史上一场重要的路线斗争〉一文》,凤凰佛教将陆续发布宣方教授撰写的后续文章,敬请关注。

前言

     2016年10月29—30日,第二届佛教义学研讨会暨印顺法师佛学思想研讨会在无锡召开。会议的宗旨,据主办方发布的新闻通稿,旨在“纪念印顺法师为中国佛教所做的贡献,缅怀佛门先贤深入经藏、阐扬佛法的丰功,同时也对法师的人间佛教思想予以探讨、反思和抉择,并对新时代佛教的发展建言献策,期许新时代佛教护国佑民,造福世界”。[1]乍一听十分正面。

       孰料第一个作大会主题发言的周贵华,就在论文中将印顺法师定性为“大乘的失道者”、“大乘佛教乃至全体佛教的坏道者”、“佛教圣道中的‘狮子虫’”。言辞之激烈,无异于对一代大德开棺鞭尸。随着会议论文集的流出,人们更是惊讶地发现,其中收录的竟然几乎是清一色的批印文章。这次所谓的纪念印顺法师诞辰110周年的会议,不折不扣是借纪念之名行清算之实,乃至以鞭尸式的措辞竭尽羞辱之能事,称之为无锡批印会议更加名副其实。(文中加粗部分为编者所标,下同)

      无锡批印会议特别是周贵华的激烈措辞令教界群情激愤。印顺法师曾经求学和执教过的闽南佛学院,便有历届校友两百余人联署,要求周贵华就辱骂一代高僧公开道歉,并要求闽院解聘周贵华。之后,因未得到周本人及闽院的回应,更有性急的法师以公开信形式投书国宗局、社科院和中佛协,要求相关部门表态处理。有司自然不会公开回应,免得造成迫于压力行事的观感。教内高层,私下也多以为事件属于正常的学术争论,佛协不宜表态。学术界则一向反感政治干预,反倒因此对周多了一些同情。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自有其复杂的时节因缘和教内纠葛。笔者不是教界中人,也无意卷入教界的纷争。但教内高层将此事定位在正常的学术争论,容易使一些不谙学术的四众弟子产生误会,以为学者们在学术的冠冕下就可以恣其所欲,肆意辱骂。毕竟,主导此次会议的核心成员周贵华、蒋劲松、冯焕珍诸君,顶着国内顶级学术机构的教授头衔,在不谙学术的教界中人看来,其论述有天然的学术正当性和权威性。而学术界并不知教内高层有这样的定性,更不觉普通教徒有这样的愤懑,认为这种讨论纯属教内纷争,既非学术性质,又无学术含量,大多不屑一顾,觉得关注已属多余,回应更是自贬身价;稍微有心的,也只是作壁上观,私下里拿其中若干言论揶揄戏谑。

       笔者以为,文革以后佛教的恢复发展,教界、学界的良性互动是一个重要助力,值得珍惜。因此,有必要略作澄清,明晰学术和信仰的立场分际,免得教界对学术更增不良观感。故不计辞费,撰作二三文,揭示批印诸君文中普遍存在的学术失范和学风问题。 

    

     失实失范失德

――评蒋劲松《中国近代佛教史上一场重要的路线斗争》

     批印诸文,几乎都援引太虚对印顺所著《印度之佛教》一书之批评作为有力论据。策划无锡会议的核心成员蒋劲松之前也撰有《中国近代佛教史上一场重要的路线斗争——太虚大师对印顺法师<印度之佛教>的评议略述》,专门处理这一议题。此文流传甚广,蒋君也颇为自矜,提交无锡会议的论文中开篇就称引此文。无锡会议之后,蒋君又特意重新发表此文,并特赘数语,说明“此文多年前在网上匿名发表,现在以实名再次发表,以接受各方的指正”,并表示“(若有错误)欢迎具体指出,如能写出学术文章详细批驳就更好”。[2]

      正好2016年3月间,曾有友人征询我对此文意见,因此也曾寓目,并简复友人:如果作者以信徒自居,作信仰性论述,视太虚所述为圣言量,学者自然尊重其立场。但将其视为学理性论述,则应当按照学界共许的学术规范来讨论。既然要评断太虚和印顺两造的是非,就应该如法官断狱,先看甲方之论述,再看乙方之反驳,然后质证双方之证据。官司既然由太虚大师评议印顺《印度之佛教》而起,就应该先讲太虚怎么评,再看印顺如何答复,然后检核原书,看两造谁的论述更接近事实。准此而言,此文一些论述方式不无可议。

      蒋文的一些问题,在批印诸文中带有共性,今不妨以此为例,略加分析。


     一

     蒋文第一部分介绍写作缘起和事件缘起,此处先略过不提。第二部分开篇如下:

二、历史考证与佛学研究

    太虚大师对印顺法师历史考证与佛学研究的方法提出了批评。太虚大师指出,中国古代虽然移译了小乘经论,但很少象大乘经论那样系统研究。“今得原著从四含、六足,以至大毗婆娑、顺正理等所曾辩涉各方,揭出虽译久晦之多种精义,及诸可为演生大乘之源泉者,益增教义内容之丰富。然亦因此陷近锡兰之大乘非佛说或大乘从小乘三藏紬译而出之狭见。”(《再议印度之佛教》)

   这里,太虚大师一方面肯定了印顺法师从小乘经典中发挥大乘思想的做法,但是也明确地反对依据世俗考据学认为大乘思想是后世佛教徒从小乘经典“发展”和“创造”的观点。

     这部分开宗明义指出“太虚大师对印顺法师历史考证与佛学研究的方法提出了批评”,接着引太虚原文说明具体的批评内容,最后归纳太虚对印顺法师著作认可和不认可的部分,逻辑清晰,文字洗练,体现了作者良好的学术素养。

     以前两个段落体现的学术素养,我们有理由期待,作者接下来为我们呈现印顺如何抗辩和回应其师。如果没有直接的相关文字,就要看印顺其它地方的回应。但作者却是迫不及待地宣告这桩学术公案审判结束,并作自己的推论:

   从目前的状况看,太虚大师的批评是很有远见的,联想到在将印顺法师尊为导师的台湾有那么多佛教徒攻击龙树菩萨、攻击大乘佛法,就知道用学术进化的观点来研究佛法的危险了!

     这一段有些费解。从学术的立场说,直接宣判(“从目前的状况看,太虚大师的批评是很有远见的”)本身就是学术失范。特别是,针对太虚“陷近锡兰之大乘非佛说之狭见”的严厉指责,印顺如何做抗辩,作者不著一字,实在有违公正对待两造的学术伦理。

    也许有人会替蒋君抱不平:蒋文不是在本文缘起部分交代过,“事态发展至此,作为弟子的印顺法师自然不便继续争论”,“这场争论形式上以印顺法师的沉默而结束”吗?蒋文的确作过这样的交代,并且紧接着说“实际上印顺法师在太虚大师去世之后的著作中,仍然坚持并进一步发展了自己的立场”。

    不过这种表述不确,而且客观上容易引起误会,以为印顺对相关批评在乃师生前佯装顺从,身后则故态复萌乃至变本加厉,不够光明磊落。这很可能是由于蒋文仅仅参考了《太虚大师年谱》中的相关记载。作为年谱编者兼当事人的印顺法师,出于尊重老师的考虑,详述乃师对自己的批评,却没有提及自己随后又作了回应。

     其实印顺在回忆这桩公案时,很明确地说:

   到卅三年春末,我作〈无诤之辨〉(稿存汉院图书馆),这是备忘录性质,只是表示意见,而不愿大师答覆。我那时,感觉到我的罪过,我不应为了这些,增加大师的劳累。佛教的事多着呢,怎能使大师时为此等事而劳心!(《华雨香云·二三·我怀念大师》,中华书局2011年第一版,第201页)

    大师在这一年(方按:1943)八月,又写了《再议印度之佛教》,我写了一篇《无诤之辩》(文已佚),寄给汉院虚大师,表示只是表示个人的见解,不敢再劳累大师。(《平凡的一生·二六·写作的回忆》(重订本),中华书局2011年第一版,第119-120页)

    可见,印顺并未保持沉默,只是改用更尊重师尊的方式私下回应。

    再则,作者既然知道印顺后来“仍然坚持并进一步发展了自己的立场”,便应从相关论述中梳理印顺的回应;即使无暇去系统梳理,至少应浏览一下印顺对于此事的记述,以及他在多篇纪念太虚的文章中的相关论述。

     其实,即使蒋君连浏览印顺相关著作的学术准备也不屑做,翻一翻现成整理好的印顺著述年表或简谱,也不难发现:就在太虚作此批评的当年,印顺便写过《大乘是佛说论》。如果翻检印顺《我怀念大师》一文,便知这篇《大乘是佛说论》原是他与汉院诸生讨论大乘的长函,当时还专门抄呈太虚:

    卅二年冬的〈大乘是佛说论〉(本是长函),卅三年春的《中国佛教史略》(妙钦初编,由我补充改正),都寄呈大师。(《华雨香云·二三·我怀念大师》,中华书局2011年第一版,第201页)

      再结合印顺在《游心法海六十年》中对自己学思生涯的相关回顾,可知这篇《大乘是佛说论》正是为了对治汉院诸生因南传佛教之大乘非佛说传入而引起的困惑:

      锡兰等南方佛教,以为他们所传的三藏,是王舍城结集的原本;以为大乘佛教,是印度教化的,非佛说的。这种意见,多少传入当时的抗战后方,而引起某些人的疑惑。我为续明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后来题为《大乘是佛说论》(依现在看来,说得不太完善)。(《华雨集》第五册,中华书局2011年第一版,第12页)

    印顺正是有鉴于太虚门下极受太虚器重的一些学生弟子纷纷动摇大乘立场,乃至站在南传立场转而攻击大乘,才旗帜鲜明地与师尊站在一起,捍卫大乘佛教本位的立场。


      如果说上述问题还可以解释为疏忽,那么蒋文接下来的论述更令人困惑:

    联想到在将印顺法师尊为导师的台湾(A1)有那么多佛教徒攻击龙树菩萨、攻击大乘佛法(A2),就知道用学术进化的观点(B1)来研究佛法的危险了(B2)。

    这段话笔者越读越糊涂,实在理不清其中的论述逻辑,所以坦陈自己的迷惑,就教于蒋君:

第一,台湾佛教界真的普遍“将印顺法师尊为导师”吗?三十几年前,印顺还在感慨自己踽踽独行,是“冰雪大地上撒种的痴汉”,三十来年后,难道这种局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至少台湾佛教界所谓四大山头(这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当中,中台禅寺就不是奉印顺为导师的,即使是非常赞叹印顺的星云法师,也明确说佛光山的人间佛教是继承太虚大师遗志而发扬光大的,并未奉印顺为导师。

第二,台湾佛教界真的“有那么多佛教徒攻击龙树菩萨、攻击大乘佛法”吗?作者能否给我们一个粗略的估计数目或百分比?

第三,就算真的“有那么多佛教徒攻击龙树菩萨、攻击大乘佛法”,这些人真的是受印顺影响吗?就算这些人的确读过印顺的书,这代表印顺认可他们的立场、或是从印顺的书中能逻辑地推导出这种立场吗?

第四,就算A成立,和B之间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吗?有人秉承极端狭隘的传统偏见(部派佛教时代的大乘非佛说、误解龙树为断灭空),反倒要归咎于现代学术研究的观点?况且,谁不知道龙树是印顺最为推崇的大乘论师呢?有人攻击龙树,这账要算到推尊龙树的印顺头上,这是什么逻辑?

第五,“用学术进化的观点来研究佛法”真的是印顺所赞成的吗?稍微翻一下印顺的《以佛法研究佛法》等谈佛学研究方法的文章,就知道他是明确地反对所谓进化的观点,更反对现代学术研究的背本逐末的倾向。这一点,连无锡会议批印诸君很多人也不否认。

      很难相信,这种论据失实、逻辑混乱的表述,与前面持论有据、逻辑清晰的表达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还仅仅是开始。随着行文的推展,到第二部分末尾,蒋文说“在对于印度佛教历史的分期上,太虚大师的批评更加激烈”,并引太虚原文为证。接下来干脆连稍作归纳也略去,径直宣判:

    因偏爱中观遂至扭曲历史真相一致于斯,令人惊叹!印顺法师时常批评坚持古代的祖师大德们陷入宗派偏见,标榜自己坚持理性的立场,但是我们看到的却是殉一己之观点而不惜歪曲佛教历史的所谓“研究”,看到的却是既无佛教传承、又不符合学术规范的强烈执着。

    未有任何质证环节,却径直宣判印顺“因偏爱中观遂至扭曲历史真相”,这已经罔顾最基本的学术规范了。其实,稍具佛教史常识,都知道在太虚和印顺的佛教史观之间,哪一种更合乎学术共同体的基本共识。而进一步指控印顺故意“徇一己之观点而不惜歪曲佛教历史”,则更是超出正常学术研究而作道德审判的诛心之论了。可即使是道德审判,也应该拿出过硬的证据来呀。


      蒋文另一奇特之处在于,作为研究太虚、印顺师生之间就后者所著《印度之佛教》一书而展开的笔墨官司的专题论文,全文到行文过半,才有一处引述印顺的原文。而就是这全文仅有的一处引述,也被蒋君曲解得面目全非。蒋文说:

       他在“敬答议印度之佛教”中为自己偏扬空宗贬斥他宗辩护时,认为龙树菩萨的空宗才真正代表菩萨精神。“菩萨乘为雄健之佛教,为导者,以救世为己任者,求于本生谈之菩萨精神无不合。以此格量诸家,无著系缺初义,《起信论》唯一渐成义,禅宗唯一自力义:净之与密,则无一可取,权摄愚下而已。”(《敬答议印度之佛教》)

     原来大乘精神的完美代表只存在于小乘的本生谈,而大乘禅、净、密各宗甚至连无著这样的大菩萨也不入其“法眼”,即使连他最为钦佩的龙树所大力弘扬的密宗在他的笔下也仅是“权摄愚下而已”,则印顺法师的标准实在是高不可攀!

      照蒋先生的解说,印顺这段话意谓“大乘精神的完美代表只存在于小乘的本生谈”,连大乘诸宗都不能及。果真如此吗?且看印顺这一段的完整叙述:

   三、空常取舍之辨:拙稿于大乘中见龙树有特胜者,非爱空也。言其行,则龙树拟别创僧团而事未果,其志可师。言其学,三乘共证法性空,与本教之解脱同归合。惟初重声闻行果,此重菩萨为异耳。无自性之缘起,十九为阿含之旧。于学派则取舍三门,批判而贯摄之,非偏执亦非漫为综贯也。言菩萨行,则三乘同入无余,而菩萨为众生发菩提心,此“忘己为人”之精神也。不杂功利思想,为人忘我之最高道德,于菩萨之心行见之。以三僧祇行因为有限有量,此“任重致远”之精神也。常人于佛德则重其高大,于实行则乐其易而速,“好大急功”,宜后期佛教之言诞而行僻。斥求易行道者为志性怯劣,“尽其在我”之精神也,盖唯自力而后有护助之者。(《无诤之辩》,中华书局2011年第一版,第81页。下同蒋文所引)

       显然,这是针对太虚原议中批评他“庄严‘独尊龙树’之主见”的观点而作的回应,阐明自己推尊龙树,并非偏爱空宗,而是因为龙树其行、其学(三乘共证法性空、批判而贯摄诸学派)、其所阐明之菩萨行最为完满(“忘己为人”、“任重致远”、“尽其在我”三德俱全),相形之下,无著系(论著)、《起信论》、禅宗(典籍)所阐述的菩萨行都各有所缺(无著系缺“忘己为人”,《起信论》缺“忘己为人”、“尽其在我”,禅宗缺“忘己为人”、“任重致远”),而净土与密宗,则三者皆缺。

      姑且不论印顺的判摄是否确当,显然他只是在大乘思想内部判教,并没有说各系思想都不如小乘的意思。况且,即使说本生谈中流露出完美的大乘精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本生谈中所说的菩萨,特指成佛以前累劫修行的世尊。以释尊在因地的菩萨行,作为大乘精神的完美代表,不是顺理成章的吗?这一点对太虚、印顺师生而言自是常识。因此,太虚在进一步回应时,也只是反驳说唯识、台、贤、禅诸宗皆具此三德,并不以为印顺此处表述有尊小贬大之意。

      至于印顺说“净之与密,则无一可取,权摄愚下而已”,蒋文忍不住讥讽“即使连他最为钦佩的龙树所大力弘扬的密宗在他的笔下也仅是‘权摄愚下而已’,则印顺法师的标准实在是高不可攀!”说龙树大力弘扬密宗,这是蒋君的观点,印顺不这么认为,太虚也未必作如是观。不过,恰恰是令蒋君激愤不已的这一尖锐评价,太虚法师在回应时表达了认同,认为应“令净、密返于辅护修行之原质”,对此“无可訾议”。不难看出,这和太虚原先提倡八宗并宏的意趣有不小的调整。也就是说,太虚视净、密为辅助性修行法门而非独立大宗。这与印顺的立场并无二致,只是太虚措辞更婉转而已。

      但师生之间的这一共同立场,在蒋文的解说中却是:

   虽然太虚大师对于净、密二宗的理解有可议之处,但是出发点似乎仍然是想要融会各宗、继承中国佛教传统的,与印顺法师偏扬空宗贬斥他宗、全面否定中国佛教传统的做法迥异。

无视两者的共许立场而作这般大相径庭的抑扬,只能说蒋君早有成见在胸了。


    通观蒋文,以莫须有之臆断为立论依据,却又无视确凿存在的史料,可谓立论失实之范本;偏引一方论述而左袒之立场彻始彻终,堪称学术失范之标本;而有意歪曲研究对象之论义,则不得不说是学风失德了。然则何以产生这种种问题,也是令人深思的。

      如果作者明白宣示,这不过是借太虚之酒浇自家之块垒,抒发一己的宗教激情,那么学界自不妨视为狂热信仰者的谵言而不必理会。

    但蒋君却又明确以学术研究自命,文中也多处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裁断太虚的论述“符合学术研究惯例”、印顺的研究“不符合学术规范”,甚至拈出“佛学研究的学风问题”讥刺印顺,文后赘语又称“此文发表后,有人赞叹有人批评,这当然都是正常的。我也希望能收到一些击中要害的批评,以便改进提高。可惜有一些批评,其实是基于误解,我想在这里澄清一下,希望能让相关学理探讨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上进行,不至于仅仅停留在低级误解的水平上,这样白白浪费大家宝贵的精力”,“真认为作者有错误,举证责任在评论者,欢迎具体指出,如能写出学术文章详细批驳辞就更好了。”言若恭而实倨焉!教内尊印而不谙学术规范者不免气结,甚至迁怒于学术。

      这些文字若出自某个不了解学术规范的妄人之手,我们大可一笑置之。毕竟,率尔操斛,只能说是无知而已。

      但作者是国内著名高校的教授,了解学术规范,而又故意违犯,这应该称为什么呢?

       自己故意违反学术规范,却还裁断研究成果广受学界重视的印顺著作“不符合学术规范”,甚至拈出“学风问题”相讥刺,这又应该称之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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