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波走世界 | 在伊卢利萨特——重返机场取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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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文化撞击企业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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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3日，我又踏上了世界文化遗产之路。这一次，走得长，走得累，走得痛快，也走得痛苦。此行，历时102天，历经丹麦（格陵兰岛）、瑞典、挪威、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冰岛、加拿大、美国10个国家，总计驾车57000公里。这一路走来，轧死过兔子，撞死过鹿，被砸过车，也被盗过行李。在北方之北人类最后的一个村庄，吃上了因纽特猎人的腌海雀。每天凌晨我坚持爬起来，啰里啰嗦地“吐着口水”把前一天的所见所闻叙述记录下来。现如实发表，供众人一哂。

特别要表示歉意的是，此行考察了57处世界文化遗产，依循人类学民族志的范式录制了150万字的口水日记，可能会让读的人耗费时间。当然，也可以不读。

黄怒波

2024年1月27日

怒波

走世界

今天是5月3日，星期三，现在是早晨的5点50。当然也无所谓早晨了，因为这里是极昼，天一直是亮的，只不过现在窗外的天看上去是暗的，像阴天一样。还有一个奇怪的事，半夜站起来看窗外，浮冰可见、冰面可见，但是海水变得像皱巴巴的陆地了，心里很纳闷。早晨又站起来看，原来它都结冰了，看来是因为晚上太冷了。

起来以后，先录完口水日记然后去吃早餐。早餐就在顶楼，去了以后，看窗外风景极美。已经是早晨7点多了，吃的人还不少，看样子住这个酒店的人挺多。虽然现在还没有到旅游旺季，但各个国家的都有，也有不少因纽特本地人，看起来像是从格陵兰岛其它地方来旅游的人。因为伊卢利萨特是格陵兰岛第三大城市，也是著名的旅游地。

早餐很简陋，想象得到，到卡纳克早餐可能会更差，但是也没问题，我想一定会比穿越格陵兰时候的伙食更有选择。这样就只吃了个鸡蛋，一看还有稠稠的粥一样的东西，又吃了一碗。之后就下去了，干什么呢？一个重大的事情，找我的行李，就是那个6.5千克重的方便面箱子。我前天糊涂，把它落在机场传送带上了。但本能地感觉不会丢，因为这个地方的人都诚实，再一个，外国游客他也没必要拿，大家各拿各的箱子都走了。于是我叫徐红赶快通过美国公司的Peggy，给格陵兰航空公司打电话。她说不行，人家航空公司还没上班呢。昨天早上突然想起来，我可以下楼要一下机场的电话，机场应该很早就有人了，然后让徐红给机场打电话。

我就拿着我保存的行李牌和登机牌，来到一楼前台。这个前台的小伙子很和善，帮我打电话。我原本是说让他把机场的电话给我就好，但他听的是以为我要跟机场通话。结果他就拨通了机场电话，一个女士用英语接的。我说我丢了箱子，然后问她箱子还在不在，我跟那个女士说我的英语差，我跟她道歉。她说她的英语也不好，就这样讲了半天。她好像说了句正在帮乘客办理什么事儿，我没听清，但她很耐心地跟我说了一堆话。后来我把电话交给了前台的小伙子，小伙子跟那个女士说了一会儿，最后说：“好，是。”然后他就挂了，挂了以后小伙子说我可以去机场了，其实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到我还是去机场吧。因为这个机场不像咱们的首都机场，离城里那么远，这个开车也就几分钟。我就问小伙子能不能帮我叫个出租车，他说不用，可以坐他们的摆渡车去机场。旁边坐了另外一个小伙子，是个司机，就过来冲我点头。我就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不停地把酒店的客人送往机场，再把机场的客人拉过来。酒店的这个服务挺不错的。

我就说：“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衣服、拿材料就下来。”下来以后，看到他的车已经停在那里，车上有五六个人，有因纽特人、也有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人，都坐在那儿，就准备去机场了。去机场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到机场一看，我就有点觉得自己刚才太唐突了，大家都在排长队，办理登机。这个机场里就一位女工作人员，穿着黄色背心。我猜刚才可能是她接的电话，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不知道人家这么忙，还缠着她讲了那么久。人家当时肯定在办理登机，结果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就影响了人家的工作。因为在这个当中，她还得捂着电话，跟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我想可能她是在办登机手续。但是，后来我搞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是——箱子就在那儿，你来拿吧。本来我还想偷懒说箱子就先放在那儿，然后我第二天再过来取。结果电话里因为英文不好，我也讲不出这个意思，不会讲，虽然我认为我说了第二天要去卡纳克，正好可以去机场找箱子。可能她没听懂，因为我也没说清。

像我这样英语只能讲一点，又讲不了那么好的人，在全球旅游可有意思了。你会闹出各种各样的笑话，像我中途下飞机，就是因为英语不够好，听不懂人家说的到哪儿了；点餐也会弄出很多误会，还得各种比划；像昨天在机场那里也是，会弄出挺多误会。

进了机场看到人家在那儿办理登机，就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打扰人家正常工作了。于是我就看机场有没有办公室，一看，除了厕所，其他屋子连个门都没有。突然灵机一动，那我去传送带旁边的小屋子那里看看。我先看了一眼传送带空空如也，再往左一看，我的箱子规规矩矩地放在那儿，这就特别开心，提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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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摆渡车的司机又接了几个这趟飞机下来的客人，他一看我这么快就出来了，非常高兴。我就把箱子放在车上面，又回到了宾馆。

回到宾馆以后，我站在那儿，等他给客人卸行李。有两个客人，看着像俄罗斯人，带了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特别可爱。这两个俄罗斯人拿了很多行李，也拿了个纸箱子。我就这样等着，等到他最后把行李都卸完，我拿了5欧元塞给那个小伙子。他特别高兴，连声说谢谢、谢谢。我就往酒店的大门走去，进大门时，看见那个小男孩想进又不敢。因为格陵兰酒店的大门有个特点，很重，得使劲推，我猜可能是因为风太大了。于是我拉开大门，让小男孩进去了，那两个大男人正好都抱着东西，我就一直拉着门，也让他们进去了。他们连声说着谢谢。

进了酒店以后，看见我的箱子拿到了，前台的小伙子非常高兴。我说我还得放到我的储存间去，第二天带走。他就过来给我打开储存间。这个时候我又拿出10欧元给他，他也特别高兴。其实这不是一点钱的问题，而是表示我真的是很感谢他。对他们来说，就觉得这个客人懂事，关键是这个中国人好。

就这样我把行李顺利地拿到了，心里很开心，就决定带上我的相机，出去坐船到海上看一看浮冰。但是信步走出来以后，发现走在公路上，很危险。伊卢利萨特有两个特点：一个是，路的两旁很脏，虽然垃圾很少，但是尘土大，路上还有融化的雪水，所以你得小心翼翼地躲着走；另外一个是，往来的车辆很快，他们不让行人。这个地方可能跟在中国乡郊僻野开车一样，觉得很安全，所以就开得快。同时这里还有很多上坡、下坡，下坡的时候这个速度就很快。所以走在这个路上就会让人很担心。

一直往下走，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在伊卢利萨特走了这么两天了，已经快融入进去了，还发现一个特点，这里一个红绿灯都没有，路有时候宽、有时候窄。这样站在十字路口就有问题了，南来北往的车都没有让行人的意识，只要是该他走，他就飞快地开过去，所以这个就得小心。这次来旅行，路上已经经历了不少状况了。再一个，我接下来还要去格陵兰岛穿越，让车碰一下就麻烦了。就只好站在那儿耐心等。终于看到一个空档，赶快穿过马路。这个时候左手过来个中巴，我就赶快往对面走，因为它的速度一点儿都不减，虽然可能已经看到你正在过马路呢。在旅游城市，按说应该对游客友好一些，因为很多游客都是背着背包在路边走。

穿过马路后，我继续往下走，走的小路上全都结了冰，雪也快化了，走路得小心点儿，注意不能滑倒。我就小心翼翼地走着，走到靠近下面的海边，那儿有一大堆游船、小艇，就是那种打鱼的快艇，停在那里，旁边有个木头房子。我走过去以后，以为会有一个正规的屋子售票，却看到这个木头房子门口有一个大汉，在跟几个外国人说什么呢？我猜着可能是讨论船票的问题。我就往右进到后面屋子里，进去一看，那是个杂货店，也没有人搭理我，我就出来了。出来后，看见旁边坐了五六个人，都是小伙子，因纽特人，一看就像我们八十年代机场的出租车司机，扎堆等客人。看来这些小伙子们是在等着坐船去看浮冰的客人。

其实浮冰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因为我在几个酒店，尤其是前天晚上吃饭的酒店，因为坐的位置高，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浮冰流动，所以也不一定非得到海面上去看，尤其是出来行走，我对坐船特别警惕，为什么？万一他的船翻了，那就成灾难了。再一个，万一冰山靠得近，塌下来，你也灾难了。我看过一个镜头，有一个游艇靠冰山太近，那个冰山倒了以后，大的波浪、海水涌过来，我不知道那个船翻了没有，但是很惊险。

坐飞机是因为没办法，我特别不愿坐飞机。现在国内有高铁了，这是上帝的礼物，你就可以比较安全地出行了。飞机这个东西太可怕了，你一旦上了天，你的命就得交给驾驶员，不知道他今天情绪好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自杀，这个你没办法；而在空中，气流波动情况也很难预知。但是不坐也没办法，要飘洋过海地来格陵兰岛，只有靠飞机。所以从大飞机换到小飞机，小飞机倒比较安全，因为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了，它在任何地形都可以降落。

坐船你得小心点，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我原来在洛杉矶有游艇、也有快艇，在海上开得快时，海水涌上来，船高高飞起，又砰地砸下来，好像叫“波跳”，心脏病都要犯了，所以坐这个也比较小心。

在这几个因素下，一看他们在谈判，觉得船票肯定也有麻烦，我就想着自己包一条船，因为不想跟别的客人在一条船上，但是恐怕也比较难实现。还有一个，就是发现这些船都脏脏的，我就琢磨这些船都出去干什么了？乘客可能只能站在中间，这样跑一圈，那就很危险了。算了，就决定放弃，想往回走了。

回来往上走，信步走着。这个城市不大，只要沿着路走就行，但要尽量靠着路边儿走，雪也行、水也行，脏不怕，主要是躲避车辆。因为一个是车的速度太快，另一个是土大，水再溅起来，那就很麻烦了。走在这条路上，就觉得伊卢利萨特可能没有意识到，当然他们现在也有争论，就是认为游客来得太多了，对伊卢利萨特的环境保护不利，所以有这样的说法。但游客来了，也能给这里带来好多的收入。我在法国旅行、看世界文化遗产的时候，就看到有些地方的文化街区，世界文化遗产在小城里，这个小城里的居民对游客很不友好，故意把车开得飞快，感觉就像从你身边飞过去似的，这就是一个道德问题；在英国那次不是看世界文化遗产，是参加诗歌活动，在一个海边的小镇上，街道上没有人，我们在路边走，背后来了两三辆车，一群小二流子，英国男孩，开得飞快，他的反光镜几乎会贴着你的屁股，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看来小二流子在全世界都有。所以全世界都存在这个问题，就是怎么能让年轻人越来越不叛逆呢？不然以后这个世界就是二流子的世界了。我就这样在路边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考虑对游客友好程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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