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晋侯叫“稣”！这里有他的征伐、鼎、活祭的105匹马，以及他的三十又三年…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山西文物 Author 唐晋
MUSEUM
晋地宝藏·神奇文物在这里
▲晋侯稣鼎
文物，
记录过去，映照当下。
山西是文物大省，
除大量不可移动文物，
各博物馆现存可移动文物达320余万件（套）。
每一件文物，
都讲述着三晋文明故事，
构建着共同的精神家园。
为了让人们从静默的文物中，
看得见鲜活的历史细节，
触摸到过往生活的人间温度，
感知器物之美、探索之美、文明之美，
由山西省文物局主办，
山西晚报、山西省博物馆协会承办，
启动了“晋地宝藏·神奇文物在这里”第一季。
从此刻起，
让我们感受山西文物的神奇……
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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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晚报2023年1月12日报道版面
文物档案
主角：晋侯稣鼎
体态：尺寸不等
出生时间：西周
出生地：山西省曲村——天马遗址晋侯墓地
藏宝地：晋国博物馆
1992年10月16日至1993年1月11日，曲村——天马遗址晋侯墓地完成了第二次发掘，清理出M9、M13、M6、M7和M8五座晋侯及其夫人墓。其中，M8晋侯墓出土的青铜器物上的铭文，证实墓主为晋献侯。
晋献侯墓出土了两百多件文物，除了闻名天下的16件晋侯稣编钟（14件盗掘流失境外，后被上海博物馆购回；2件发掘而出），另有5件晋侯稣鼎，其中发掘出土1件，曲沃县收缴2件，另外两件当时分别由美籍华裔收藏家范季融先生和上海博物馆收藏。
5件晋侯稣鼎为一套列鼎，形制相同，大小相次。从1号鼎到5号鼎，由大到小，尺寸依次为高32.6厘米、口径39厘米；高30.2厘米、口径35.4厘米；高28厘米、口径32.7厘米；高19.4厘米、口径26.6厘米；高19厘米、口径24.8厘米。
▲晋侯稣鼎
晋侯稣鼎腹呈半球形，口沿两侧附有相对的双耳，并有小铜棍与器相连；三足为兽蹄形；口沿下饰简洁的重环纹，直贯双耳根部。器物端正硬朗，在一身绿锈妆裹下，显得庄严厚重，雄浑大气。
稣鼎后壁铸有铭文三行、共13字：“晋侯稣（蘇）乍（作）宝尊鼎，其万年永宝用。”李伯谦先生认为“稣”就是“蘇”，《史记·晋世家》里记载的晋献侯名“籍”下的索隐亦作“稣”。张颔先生、裘锡圭先生持有同样观点，也认为晋侯稣是晋献侯。
▲晋侯稣鼎铭文拓片
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大学两家实验室联合对M8进行碳14C测定，所得年代结果分别为距今2630±30年和2620±20年，取平均值为2625±22年，经由高精度树轮校正曲线校正的年代为公元前808±8年。仇士华、张长寿两位学者认为，此结果恰与晋献侯的卒年周宣王十六年（公元前812年）相合，由此证明晋侯稣确为晋献侯。
列鼎铭文中的“稣”字与《史记》中的记载相吻合，这成为考古学家研究晋侯墓地时代、排序的支点，对晋侯墓地的确认以及九代晋侯墓葬序列的确认具有突破性的意义，也为我国“夏商周断代工程”中西周列王编年课题的解决提供了重要的实证。
遗憾的是，自晋侯燮父之子晋武侯宁族、成侯服人、厉侯福、靖侯宜臼、僖侯司徒至晋献侯稣六世，其统治下的晋国，历史记载甚少。因此，对于“稣”的人生经历，有必要借助同坑出土的稣钟铭文，来略窥一斑。
根据马承源先生的解读，晋侯稣钟铭文记载的是周厉王三十三年（公元前846年），晋献侯稣受命征伐夙夷的事情。
夙夷为周初分封71国之一，不属于姬姓，其北位于今天山东东平东，其南在今安徽宿州一带。军队在周厉王部署下，三月抵达前方，兵分数路开始进击。晋献侯稣的队伍大获全胜，斩首120人，俘获23人。周厉王亲临前线，命令晋献侯稣率亚旅等军继续攻城略地，累计斩首360人，俘获91人。大军班师回到成周（今河南洛阳），六月的一天，周厉王重重赏赐了晋献侯稣。为了报答并颂扬天子的美德，晋献侯稣派人铸造了这套编钟。
这场战事史料从无记载，因此，晋侯稣钟铭文对研究西周和晋国历史极为重要。同样，也为我们了解“稣”这个人提供了相当直观、鲜活的资料。曲村——天马遗址晋侯墓地9位晋侯墓均伴有车马坑，晋献侯稣的陪祀车马坑是其中面积最大的，成为其显赫军功的证明。
▲晋献侯稣的陪祀车马坑
这座车马坑东西走向，东西长21米，南北宽15米，深4.8米，东部为马，西部为车，中有一道隔梁。据专家考证，至少有105匹蒙古马被活祭，它们的骸骨放置凌乱，剧烈挣扎的痕迹非常明显。坑的西部出土了48辆车，其中战车20辆，其余为运输用车、礼仪用车和生活用车。数量、种类如此之多，在彰显晋献侯显贵身份的同时，从一个侧面也反映了当时晋国军事力量的强大。这是目前已知的西周同时期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车马坑，与晋侯稣鼎一起列入晋国博物馆镇馆之宝。
关于晋献侯稣出征夙夷时，跟随的是周宣王还是周厉王，史学界一直存在争议。马承源先生考证，晋侯稣钟铭文所记的周王三十三年的月序、月相及干支不能与周宣王三十三年相合，而与周厉王三十三年的月序、月相、干支完全吻合。
而张闻玉先生则强调，月相非定点不可。在他的研究下，铭文里的历日惟合周穆王三十三年（公元前974年）的天象。进而，他认为，这一部分铭文是记载周穆王省东国、南国的事实，可惜的是，刻工刚把省东国的文字凿刻完，就出现了误刻或其他变故，例如晋献侯之死，打乱了原来的部署，从此更换了内容。从铭文记录上来看，正月十五从宗周镐京出发，二月二十六才到了成周洛邑，就像游山玩水，毫无兵戎气氛。至于为什么要在编钟上刻下周穆王的事情，张先生觉得与两周时代五世一组的昭穆制有关。
无奈的是，晋侯稣鼎上的铭文并不能帮助对这些问题的澄清。它只是依照惯例，令子子孙孙永远宝用。或许，死亡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晋献侯稣的陪祀车马坑（局部）
作为烹煮、祭祀、宴飨不可或缺的器具，鼎在青铜器序列中无疑首屈一指。东汉郑玄作注《周礼》时，对“掌共鼎镬”的意思释为，用镬来煮牲肉及鱼腊，等到熟了之后，盛放到鼎内。在这个解释下，当时的青铜鼎大多不用来直接烹煮。
西周将鼎和簋组合成一组青铜礼器，形成有着明确规定的列鼎制度，即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大夫五鼎、士用三鼎或一鼎。在举行祭祀、宴飨及丧葬等活动时，簋则以偶数形式与鼎配置使用，即九鼎八簋、七鼎六簋、五鼎四簋、三鼎二簋或一鼎一簋，由此形成列鼎等级。列鼎也称为升鼎，升是献的意思，鼎内装有实牲为祭器。
与列鼎制度并行的车马随葬规定中，五鼎或五鼎以上的贵族，可随葬真车真马，而五鼎以下的贵族，只能随葬象征性的车马器。周武王分封列国诸侯时划分了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五等之外者为附庸；其中晋国列为侯爵。因此，晋献侯稣的墓里，列鼎为五，严格执行，没有僭越。
晋国博物馆
晋国博物馆位于山西省曲沃县曲村镇，依托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曲村——天马遗址晋侯墓地”而兴建，是山西省首座大型遗址博物馆，也是全国唯一一座完整展示晋国历史文化风貌的专题博物馆。总占地面积124000平方米，建筑面积13393平方米，展厅面积8985平方米。2014年正式对外开放，现为国家二级博物馆、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
晋国博物馆主体建筑，为黄土高原特有的下沉式窑院风格设计，下沉广场中间浅浮雕的篆体“晋”字，如印章般把晋文化的印记深深烙在这片丰沃的土地上。晋国博物馆基本陈列“唐风晋韵——晋国历史文化及晋侯墓地遗址展”浓缩了晋国六百年的辉煌历程和三千载的文化传承，打造的晋国历史文化展、“曲村——天马遗址”发掘史展、晋侯墓地遗址展三个亮点，获评“第十二届全国博物馆十大陈列展览精品推介优胜奖”。晋国历史文化展以晋国历史为线索，通过晋侯墓地出土的大量珍贵文物，讲述了晋国由盛至衰长达六百余年的风云历程；发掘史展展示了三代考古人博览地书、探寻晋踪的经过和考古发掘工作取得的一系列重大成果；晋侯墓地遗址陈列展重点展示了具有代表性的晋侯及夫人墓葬、三座陪祀车马坑，包括我国目前发现的西周时期随葬车辆最多、规模最大的车马坑，以一处遗迹一种展示方式，生动再现了两周时期晋国璀璨的礼乐文明。
作为一座晋文化专题遗址博物馆，以其独有的晋文化情境、先进的服务设施和人性化的服务理念为特色，现已成为晋文化研究与交流的核心区域，遗址保护与展示利用的示范平台，晋文化弘扬与旅游的实践基地。
文｜唐晋
图｜晋国博物馆
海报制作｜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傅宇珺
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或机构所有
辑｜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南丽江
审核｜方天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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