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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看黛玉那么决绝地焚诗稿,女性天性中的高贵一直存在

2017-03-08 迟子建 小说月报

女作家写女性的东西,应该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有一些女性色彩强烈的小说,特别个人化的东西,也有精彩之作,因为个人毕竟也是社会的一部分。但如果为迎合潮流,有意为之,那就是看轻自己,为自己制造了牢笼。这就需要女性有思想的深度,有心灵上真正的自由,这样才能有精神上真正的独立。

今天是三八国际妇女节,特别推荐迟子建《看黛玉那么决绝地焚诗稿,女性天性中的高贵一直存在》与女性主义文学先驱伍尔芙《女性的职业》一文。在此也向天下女同胞致以节日的问候!

《小说月报》2017年第3期新刊面世,月报君将陆续介绍本期精彩内容。参与第十七届百花文学奖《小说月报》优秀篇目评选,可回复关键词“投票”或点击下拉菜单“投票通道” 



迟子建,1964年元宵节生于黑龙江漠河。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小说《亲亲土豆》《花瓣饭》《踏着月光的行板》《采浆果的人》《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鬼魅丹青》《别雅山谷的父子》《晚安玫瑰》分获《小说月报》第七、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届百花奖。

迟子建经典作品集《别雅山谷的父子》,收入百花奖获奖小说《亲亲土豆》《采浆果的人》《布基兰小镇的腊八夜》《别雅山谷的父子》等。



看黛玉那么决绝地焚诗稿,

女性天性中的高贵一直存在


文│迟子建



每个作家走过的路都是个人的经验,我曾说过,文学经验有点像一次性消费的纸巾,可能我的经验不会对别人有用,但是如果我的文学求经路和经验,能给别人哪怕是点滴的启示,我都觉得愉快。


我的故乡是大兴安岭,中国最北的地方北极村,就是我出生的小村子。它每年有半年的时间是在飘雪,到11月,那里已披上冰雪的铠甲了。冬天时我们做什么呢?就是讲故事。烧着炉子,喝着很普通的花茶,有时我们围在火炉旁,从地窖里拿出几个土豆,切成片儿,一边烤土豆片一边喝着茶,围炉听老人们讲鬼神故事。我还记得土豆片儿被烤后,因为淀粉沉积,就像给炉盖做了一次美容,在炉盖留下一圈一圈的白白的淀粉。我那时候很小,在外婆家,在大人堆里听各种故事。他们讲的故事其实就是小说,因为故事是小说的核。


当然了,我们也知道有些小说不要这样的核,但那样的小说大多数成了软柿子,虽然甜,但很寡淡,没有嚼头。我听的这些故事多半是民间神话传说,它们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


在我自幼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我看到了春天,也看到了冬天。明白了一个最朴素的道理:生生死死,永不止息。


我是冬天出生的,从我们小山村到城里大概20里路,家长给我个三两块钱去买年画的时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你去城里书店的路上,沿着雪路走着走着,就得跑起来,因为天实在是太冷了,腊月天的大兴安岭要是只有零下20℃,那就是恩赐了。


这样的生活对我的文学确实是有影响的。很自然地盼春,因为春天太美好了。春天一到,风暖了,不用穿厚衣服了,女孩子可以穿薄薄的花衣裳了。可是这样的日子特别短。那里的春天只有半个多月,满山遍野的达子香花,就是映山红,全开了。我曾在新作《群山之巅》里写到采很多达子香花没处栽,就插在闲置的猪食槽子里,这样的细节都是真实的。


春天和夏天,也许因为太美好了,一闪即逝。我们几乎不敢种香瓜和西瓜,往往它们还在旺盛的生长期时,天就一天比一天凉了,它们没有熟的机会了。有时9月份就要下雪了,霜来了,然后满山绿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五花山绚丽之极,美得醉人。到了这时候,没有成熟的果实,自然也就结束了生命。感觉什么都是有灵魂的,我觉得这些没有成熟的果实,都有一颗心,这么多颗心寂灭了,特别伤感。我很小的时候就爱伤感,骨子有一种天然的忧伤,可能与此相关。没熟的果子死了,冬天突然就来了,大自然是那么多变。而人的命运呢,其实也是如此。


大自然的风霜雨雪,还有一些朋友、邻居命运的变故,包括我个人经历的父亲和爱人的早逝等,都让我觉得生命脆弱,人生苍凉。很多批评家谈到我作品的死亡情结哪里来的,我想就是在自幼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我看了生,看了死;看到了春天,也看到了冬天;同时看到了死去的植物,在第二年春天复生。我明白了一个最朴素的道理:生生死死,永不止息。


批评家把这样的小说定义为“温暖”,我不敢苟同。我一直说,我作品的“暖”,是苍凉当中的温暖。


冬天给予了极北之地人漫长的风雪,也给了我们对温暖的渴望,以及不屈倔强的性格。所以我作品的底色是苍凉的,我笔下的北方人也是隐忍坚强的,就像冬天的河流。黑龙江是中俄界河,每年到了12月、1月的时候,冰会越来越厚。我从小跟着大人去江上捕鱼,用冰钎砸开厚厚的冰以后,能看到江水像生命的春水一样涌流,我们从水里还能捕上鱼来———即使那样的严寒,也没能真正把一条江冻僵,因为春天又会来。


这样的气象就像人生,不管现实多么严酷,我的内心依然涌动热泉,这就是我作品中的“暖”吧。其实暖是对人性有较高的期望值,也是一种最朴素的宗教情怀。我也知道恶在人性丛林中像荆棘一样密布,悲凉之雾在人生之河中,从来就不曾远离我们。但我就想在这样的地方,在迷雾当中寻一丝丝的亮光,在这无边寒冷当中寻找这丝丝缕缕的暖。实际上我作品的“暖”,也没那么强悍,有时批评家把它夸大了。过于的“暖”,大家都知道火炉烧得太暖,烧过头了,就引起火灾了。所以说作品的温暖,要恰到好处。在这样一个苍凉的背景下,“暖”要水到渠成地呈现,不要一味地去给它一种“暖”,强加所谓“高大上”的东西。


我有一个短篇叫《白雪的墓园》,有人读了,说我写得挺温暖,这小说其实多凄切啊。1986年1月,我父亲去世了,他是在凌晨去世的,那天白天他看上去情况挺好,所以晚上我和姐夫在医院的抢救室守着他,让我妈妈去姐姐家休息了。凌晨时我看父亲不行了,赶紧让姐夫回家叫我妈。妈妈一进来看到我父亲停止呼吸了,她就哭;她是很坚强的人,她哭不像一般的人大放悲声,她是忍着的那种哭。她哭着哭着,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里瞬间有了一颗红豆,红红的,很大的一粒;我就想是不是从此以后我妈妈眼睛就不好使了,害怕极了。举行完我父亲的葬礼,葬礼三天后要去圆坟,我们怕她伤心,不让她去。爸爸是腊月去世的,接着就是过年,过年前按风俗还要上坟———《白雪的墓园》写的都是真实的情节。我爸爸去世后的那段时日,我妈妈眼睛里那颗圆圆的红豆一直在,我们以为它永远就伴随着她了。要过年的时候,我们姐弟三人都好好地干活,哄我母亲,怕她伤心难过。挑水、劈柴、蒸干粮等,不想让她提起父亲的话题。腊月二十七,她要跟我们一起去上坟,我们坚决不肯,飞快地跑出家,七拐八绕,把她甩开了。我们回来后,发现她哭过。第二天早晨我们起床后,突然发现她失踪了,我们特别害怕她想不开去自杀了,到处找,可哪儿都找不到她。最后她终于回家了,外面在下雪,她落了一身的雪,进来后拍打身上的雪花。那时我父亲的坟还没立碑,一般来说要转年清明才立碑,所以坟前是没有名字的,再说那是当时做白事的几个人给选的一块墓地,所以她并不知道父亲埋在哪里。但是她进来说:“我去看你爸爸去了。”我们立刻问:“你找到了吗?”她说:“我找到了,我一上山,经过一座新坟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和见到别的坟不一样,我就知道那是你爸。”


那一瞬间我们特别难过,然后看她的眼睛,发现特别清亮,原来她眼里的红豆没了!她上了坟回来,眼里这颗一直带着多少天的、早晨时还在的红豆,突然就消失了。所以我写《白雪的墓园》的时候说,我父亲去世的一瞬,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耍赖,不忍离开,他就化作一颗红豆藏在我母亲的眼睛里,直到我母亲亲自把他送过去,他才真正安心呆在另一世了。


你们现在听的这个故事,小说里面的细节,都是真实的,批评家也把这样的小说定义为“温暖”,我不敢苟同。这就是我们的人生啊,它是多么残缺,多么忧伤!所以我一直说,我作品的“暖”,是苍凉当中的温暖。


大多数的女性是生育的,她们在生育过程中获得了对生命最直接鲜活的认知,所以从爱生活的角度、从包容的角度来讲,女性可能更浓烈一些。


有批评家在谈我作品时候说,迟子建的作品虽然好,但是女性色彩不足,似乎把自己隐藏和保护起来了,写个人化的东西太少。我是尊重所有善意的批评的,因为好的批评,对作家的写作确实是一种及时的提醒,是有力的鞭策。但是对这个批评,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十七八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叫《我的女性观》,其中的一些观点,我至今未变。我认为男女之间的关系就像太阳和月亮的关系,紧密衔接,各有各的光明,各自照耀不同的天空,不可能谁取代谁。对于我来说,我觉得女性与男性最大的区别是,大多数的女性是生育的,她们在生育过程中获得了对生命最直接、最鲜活的认知,所以从爱生活的角度、从包容的角度来讲,女性可能更浓烈一些。


我个人不喜欢给作家做性别划分,因为任何的性别划分,都带着某种傲慢与偏见,而任何的写作,其实都是个人化的写作。男作家的写作难道不是个人化的写作吗?你说曹雪芹、蒲松龄、冯梦龙的写作,哪一个不是个人化写作呢?韩少功、张炜、阿来、苏童、格非、毕飞宇,他们的写作太不一样了,是不是?也正是这些差异,他们才成就了自己。还有,为什么批评家喜欢在“女”字上做文章?强调男作家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强调女作家的“女性意识”,其实还是有封建的那些东西,似乎女性就是被“看”的。所以我是不喜欢给女作家定义的,也不喜欢贴性别标签。比如说王安忆、铁凝、方方,这些优秀的女作家,如果隐去她们作品的署名,你能看出它一定就出自女作家之手吗?


女作家写女性的东西,应该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有一些女性色彩强烈的小说,特别个人化的东西,也有精彩之作,因为个人毕竟也是社会的一部分。但如果为迎合潮流,有意为之,那就是看轻自己,为自己制造了牢笼。这就需要女性有思想的深度,有心灵上真正的自由,这样才能有精神上真正的独立。当然社会也应为女性发展,提供更多的与男人同处的平等空间。


从自然属性来说,女性有善良、隐忍的性别特征,而且热爱大自然,对充满灵性的事物有着先天的直觉。所以女性成为作家———虽然我强调不要去给女性作家做标签,但我也承认,女性成为作家,确实有着一些比较先天的条件,所以你看这个世界,女巫多,男巫少。而很多优秀作品,是有“巫气”的。


看到近年来一些文学作品以及影视剧中的女性形象,越来越物质化,越来越无灵魂和操守,我真是失望。当然这里有一些人拜金主义之风的因素,让如此女性形象大行其道。我曾给本科生上课谈到元曲,关汉卿的戏剧,比如《窦娥冤》《救风尘》《望江亭》,包括马致远写昭君出塞的《汉宫秋》,这些名剧都赋予女性至高的位置。她们尽管在生活中受到了爱情或社会关系的压迫,但她们最后的选择,都是遵从内心生活,没有那么物质地屈从于剧里的官吏。再比如《红楼梦》里曹雪芹写的那些女性,尤三姐、晴雯,甚至黛玉———你看黛玉那么决绝地焚诗稿,这些女性形象,带着那个时代女性的尊严,虽然不排除有封建因素,但女性天性当中的高贵和美好,一直存在。


我有一个好朋友,是香港科技大学的刘剑梅教授,她有两部女性文学研究著作《狂欢的女神》和《彷徨的娜拉》,娜拉就是易卜生的名剧里出走的那个。她在《狂欢的女神》里写了世界上很多优秀的女艺术家,其中包括著名的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那么不屈的女性,我去墨西哥时参观过弗里达·卡洛的画室,蓝屋令人印象深刻。刘剑梅教授认为,当代女性的过度物质化会妨碍她们精神上的成长,影响她们的高度。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女作家和女性文学千万不要囿于自己的小天地,一定要视野开阔一点。


举个例子,我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里面的萨满,明知道救别人一个孩子,要死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不断地救,不断地牺牲自己的孩子,这种女性像圣母一样,这不是女性意识吗?我还写过短篇小说《逝川》,写一个接生婆,孤苦一生守着一条江,如此坚强的一个女性。我还有一个短篇《亲亲土豆》,写丈夫得了癌症以后,夫妻之间的生离死别,最后她给丈夫搭了一个土豆坟,她离开那座坟的时候,一个土豆骨碌碌地滚下来,这个寡妇往前走的时候,还回头说了一句“还跟我的脚呀?”当然还有《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的女主人公,这些女性的伤痛,这种自尊,难道不是女性吗?一个作家的心扉和她笔下的人物共融了,只不过她不歇斯底里,就缺乏女性意识吗?


我觉得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狭隘定义女性的形象不好。但同时也要强调,文学史上确实也有女作家写“私小说”,完全写个人经历和情怀的,也有写得很棒的,但它的比例极少。


摘自《文汇报》


《小说月报》选载迟子建作品一览


短篇小说《白雪的墓园》(1991年第6期选载)

短篇小说《亲亲土豆》(1995年第8期选载,获第七届百花奖)

短篇小说《旅人》(1995年第11期选载)

中篇小说《白银那》(1996年第7期选载)

中篇小说《日落碗窑》(1996年第10期选载)

短篇小说《驼梁》(1997年第7期选载)

中篇小说《逆行精灵》(1997年第8期选载)

短篇小说《朋友们来看雪吧》(1998年第3期选载)

中篇小说《观彗记》(1998年第4期选载)

短篇小说《清水洗尘》(1998年第10期选载)

短篇小说《河柳图》(2000年第11期选载)

中篇小说《疯人院里的小磨盘》(2001年第9期选载)

短篇小说《换牛记》(2001年第11期选载)

中篇小说《芳草在沼泽中》(2002年第2期选载)

短篇小说《花瓣饭》(2002年第6期选载,获第十届百花奖)

中篇小说《酒鬼的鱼鹰》(2002年第12期选载)

短篇小说《一匹马两个人》(2003年第3期选载)

短篇小说《门镜外的楼道》(2003年第7期选载)

中篇小说《零作坊》(2003年第8期选载)

中篇小说《踏着月光的行板》(2004年第2期选载,获第十一届百花奖)

短篇小说《蒲草灯》(2004年第5期选载)

短篇小说《采浆果的人》(2004年第11期选载,获第十一届百花奖)

中篇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2005年第7期选载,获第十二届百花奖)

短篇小说《雪窗帘》(2005年第11期选载)

中篇小说《第三地晚餐》(2006年第5期选载)

短篇小说《西街魂儿》(2006年第9期选载)

短篇小说《野炊图》(2006年第12期选载)

中篇小说《福翩翩》(2007年第2期选载)

短篇小说《百雀林》(2007年第9期选载)

中篇小说《起舞》(2007年第12期选载)

中篇小说《草原》(2008年第2期选载)

短篇小说《一坛猪油》(2008年第7期选载)

中篇小说《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2008年第9期选载,获第十三届百花奖)

短篇小说《解冻》(2009年第4期选载)

中篇小说《鬼魅丹青》(2009年第9期选载,获第十四届百花奖)

短篇小说《塔里亚风雪夜》(2009年第12期选载)

短篇小说《五羊岭的万花筒》(2010年第5期选载)

中篇小说《泥霞池》(2010年第8期选载)

短篇小说《七十年代的四季歌》(2011年第3期选载)

中篇小说《黄鸡白酒》(2011年第7期选载)

中篇小说《别雅山谷的父子》(2012年第3期选载,获第十五届百花奖)

短篇小说《他们的指甲》(2012年第7期选载)

中篇小说《晚安玫瑰》(2013年第5期选载,获第十六届百花奖)

中篇小说《空色林澡屋》(2016年第9期选载)

…………




作家现在时·迟子建



Q:小说月报  A:迟子建



Q:请您介绍一下最近读过的某本书。


A:我今年读了黑塞的《悉达多》,感触很深。悉达多的求道之路,就是褪去喜悲,寻找到大哀愁的过程。我写作《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时,就有与大哀愁遭逢的感觉。



Q:您开始小说创作的动力或者灵感来源于哪里?


A:来源于孤独。孤独唤醒了死寂的材料,让它们化为有情感的文字。



Q:自己作品中有哪一部,因为创作过程之难忘,让您对其有特殊的感情?


A:我在故乡对着白雪覆盖的山峦写作长篇《额尔古纳河右岸》时,与笔下壮阔的大自然、质朴的鄂温克人产生了依恋感,所以从作品中走出来格外忧伤。



Q:是否有一部文学作品,曾让您感叹:如果它是由我所写该有多好?


A:我欣赏很多作品,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叹,那是人家的造化啊。



Q:在您读过的文学作品中,最喜爱的主人公是哪一位?


A: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堂吉诃德彰显了自由的精神,在他眼里理想与现实、天堂与地狱是没有分野的,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个英雄形象。堂吉诃德让我联想起卓别林塑造的角色,虽都是些辛酸可笑的小人物,可他们从来不是精神的矮子。



Q:您认为作家是可以培养的吗?


A:只能引导,很难培养。巨树都是在自然森林中,经历风雪洗礼而成就自己的。



Q:除了写作之外,您最希望拥有哪种才华?


A:我父亲会拉手风琴和小提琴,我没有继承他的禀赋,虽说我那么喜欢音乐。如果会拉小提琴,除笔之外,我又多了一个伴侣。琴声可以走遍世界,无须翻译,而文字就不行。



Q:请描述一下您与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的关系?


A:哈尔滨是座四季分明的城市,该解冻时就解冻,该开花时就开花,该落叶时就落叶,该飘雪时就飘雪。在这座城市,你会知道冰河终会消融,会知道凛冽的寒风过后,小鸟会在春天的枝头歌唱。大自然悲喜交加,艺术和人生,亦是如此。


——《小说月报》2016年第3期封二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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