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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新文化2017年度推荐:10篇好文邀你重读

2018-01-01 财新文化 财新文化

编者按: 2017年倏忽即逝,发生太多事,以至于年初的故事已显遥远。新岁伊始,我们精选出过去一年中刊登于财新文化的10篇好文,与您一同重温共享。按刊登时间排序,请读者依喜好自取。


陆晓娅 《历史需要沉默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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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半个月自由行,大城小镇、大街小巷,处处看到“二战”之痕。它们不同于对丰功伟绩的炫耀,不同于对民族文化的歌颂,反而更像是一种警醒、一种告诫。波兰的记忆如此复杂、如此强烈,这个历史上多次被瓜分的国家,甚至从欧洲地图上消失过的国家,似乎要顽强地记住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一切。对于波兰这个民族来说,捍卫记忆,首先就是捍卫自己的历史和自己的存在。


然而,记忆作为人类重要的精神资源,不仅关乎过去,也关乎未来。因为记忆与价值紧密相关,“记忆的遗失不仅是过去的缺损,而且是未来的坍塌”。(徐川《记忆即生命》)波兰人顽强地捍卫记忆,何尝不是为了建立一个珍视人的价值、珍视自由与尊严的国家,让悲剧不再重新上演?


——刊于《财新周刊》2017年第3期



张郎郎 《普林斯顿的京城老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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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细聊才知道,马三铁了心要出来,来之前已经把公司卖了。修理公司的价值主要是无形资产,卖不了多少钱。他把钱分了三份儿,三分之一给前妻和女儿,三分之一给了女朋友,最后三分之一拿来打点,这才搞到来美国交流的资格。“现在许多出国的团,都有空额子,卖给想来美国开开眼的人。我就这么合法来的。”


马三比我大了三岁,居然还这么豪情万丈,这让我始料不及。不过,他一个完全不懂英语的人,两手空空来了美国。这头三脚可怎么踢啊?


——刊于《财新周刊》2017年第7期



顾晓阳《诗人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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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为《农民日报》社记者,北岛、端午为《新观察》杂志社编辑。七十年代末,二社俱在王府井一平房院内。自王府井南口路东而北行,过新华书店、工艺美术品商店,有“民青商店”者,面阔仅三米余,贩女性内衣头饰及日用品,是所谓“第三产业”也。门内左侧柜台辟一小门,高不及腰,上悬奶子罩及三角裤。推小门,手披乳罩内裤俛首折腰而入,自柜台内行至东墙,又有门焉。再排门入,则豁然一小院,院又套院,各有屋宇,为二社办公之所。


多多少时唇红齿白,负不世之才。在北京三中与芒克、根子为同班同学,六九年同之白洋淀大淀头村插队。根子先作诗,如横空出世,不知其所由来。芒克又继之。多多览根子诗而大愤,曰:“这不是诗!”自是萦怀不去,必欲一较而出其上。七二年某夜归京,望楼宇灯火盈窗,忽然兴起,吟而成句,从此诗思泉涌,一发而不可收拾。又邀于芒克曰:“尔我于每年末,各集诗一册,彼此交换之,如西人决斗者交换手枪然。可乎?”芒克爽然而应,果于年末成一册,如是者三年。而今三人之诗并成传世之作矣。


——刊于《财新周刊》2017年第17期



韩浩月 《六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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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断代之后,就会带来爱的教育的断裂,需要后面几代人慢慢修补,在爱的表达上做痛苦而又漫长的努力。


六叔也在这样尝试。他对家里每一个人示好,谁家遇到事,他总是首先挺身而出。但这事交给他之后,却常因他没耐心,半途而废七零八落。长而久之,家人很难信任他,没人再把他的话当回事。


——刊于《财新周刊》2017年第19期



张宗子《人焉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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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人会说,你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吗怕被监控?问题是,即使我单纯得像一只刚会游水的蝌蚪,我也不愿意别人窥知我每时每刻的言行,不管他是否别有用心。


未来的美丽新世界,肯定还会更加透明。对大脑的研究,将可直接窥视一个人的思想,即使他没有说出或写出。汉武帝时的颜异因“腹诽”掉了脑袋,但那时腹诽是无法证明的。脑科学的进步,将使腹诽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昭昭然而无所遁形。


——刊于《财新周刊》 2017年第22期



温普林《AI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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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真正本质也许就是来自宇宙深处渐渐显现出来的知觉力,直至人类产生了明确的宇宙意识。


谁自认为拥有了宇宙意识,谁就会自认为掌握了宇宙真理。宗教、科学、哲学和政治在历史上扮演的角色相同,都同样的自以为是。


——刊于《财新周刊》 2017年第27期



孔捷生《美国“西城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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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各级政府都有定期开放日,让公众参观和了解政府运作。深居简出的杰西卡,每逢此日必穿戴整齐坐上轮椅让社工推着去参观。她并非去感谢政府的残疾人福利金,而是监察政府何时更新和添置办公设施,地毯窗帘桌椅几年一换,事无巨细统统做记录,最后向媒体揭发甚至到法院起诉,指责政府滥用公帑,侵吞纳税人的税赋。


她的事迹先上了社区报纸,后又有电视台上门拍片。没有人把杰西卡大妈视为社区英雄,却也明白这号专门“找茬”的人物,是公众社会必要的一根刺。她会让大家都不自在,却在用自己的方式让管理公众事务的人夹着尾巴做事。


——刊于《财新周刊》2017年第31期



押沙龙 《雅得这样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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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枚眼中,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大游戏,或者一场大宴席,而像他这样的才子,当然有权在这个宴席上占据一个特别好的位置。“此地若教行乐死,他生也不带愁来”。他有一些奇思妙想,但对待这些思想也不如何认真。他真正在乎、真正迷恋的还就是自己。就像吴敬梓笔下的杜慎卿,大家都在雨花台赏景,他却独独在“太阳地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徘徊了大半日”。


整体来说,袁枚对这个世界是满意的。他在给朋友们的书信里就说:“我辈身逢盛世,非有大怪癖、大怪诞,当不受文人之厄。”其实他当县令的时候,就处理过一个案子。一个老文人给朋友写讣告,表扬朋友经常赦佃户欠租。就因为误用了这个“赦”字,被判三年徒刑。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袁枚为什么还会这么说呢?多半是因为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时间一久也就胡乱淡忘了。


——刊于《财新周刊》 2017年第32期



刀尔登《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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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是瞎子。它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无嗅无味,除了自我观照以外无知无觉。它处理我们的经验,同时,在事情进行得不太好时,藐视我们的经验。不像在科学中,每一对象都是(或尽量是)定义完好的。人类行为是如此杂乱,我们对人的每一种抽象,从来就不是边缘清晰,光溜溜的,而都是毛茸茸的,基于很不完全的观察,难以验证,无法捉摸。但理性就是那么工作的,它必须确信我们的观察是可靠的,如果不能,就假装确信。


仁义礼智信也罢,我们曾经或正在热爱的一些概念,如正义、平等、阶级、国家也罢,谁肯承认不过是一些相当原始的抽象?我们需要这些概念,没有它们这世界就没有秩序了。然而自古以来,人类又何曾有过良好的或不会衰败的秩序?每一个这样的概念,都是基于对人类活动的观察,但当一个君主把美好的字眼绘在战旗上,一个学者合乎逻辑地在概念间推理,你我高呼口号,为一些抽象的东西愤怒或喜悦,所有这些人,可否意识到自己说的是活生生的、零散的人,那本来的对象?


——刊于《财新周刊》 2017年第46期



杨渡《余光中一生留下的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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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鲍勃·迪伦唱的:“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被称为男子汉?”余光中一生中写过不少动人的抒情诗,特别是《乡愁四韵》等已成经典。但他一生中不能碰触的三个字和不能朗读的一本诗集,却是永远的痛。那是他最脆弱幽微而亟欲掩盖的伤口。但历史的阳光,早已明明白白照射下来。


人的一生,孰能无过?笔下快意、思想冲动、论战激扬,或年少轻狂、浪漫绮丽、情爱缠绵,都在所难免。但无论如何,为文必须就事论事,不涉人身攻击,不管有心无意,绝不能戴人政治帽子,不能告政治的密,甚至致人于死地。这是绝对不能逾越的底线,也是历史不会原谅的事。


——刊于《财新周刊》 2017年第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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