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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河:殷墟归来者│揭秘《甲骨时光》

2017-02-08 吴越 陈河 小说月报

作家陈河



陈河访谈:殷墟归来者



2011年,陈河在国内云游,问我能不能帮他个忙,接收一个从温州寄来的包裹,然后在某月某日把那包东西再带到上海浦东机场出发层。这有何难,我满口答应。东西随即寄到,体积不小,少说也有十几公斤重。我立刻明白了他语气中所说到的难题。我用一把带万向轮的转椅充当手推车,把它们运到我的办公桌肚子下面;几天后,又把它们装进出租车,护送到浦东机场。


等候在那里的陈河解释说,他从温州到上海的航班只能带一只行李箱,而回加拿大的国际航班可以带两只行李箱,因此想了这么个办法,让这包东西与他在机场胜利会师。我终于有机会看到这里面是什么:好几本又厚又重的大开本书,似乎是甲骨文词典之类的专业书。


但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并不是陈河费这么大力气把它们带到万里之外的家中,而是他接下来说的话:这辈子一定要为甲骨文写一部小说。过了一会儿,陈河把他的宝贝们叠加在行李车上,缓缓推向安检口。行李车前所未有的高耸,又令人揪心的滞重。陈河个子有一米八几,而他推着的书本似乎还高过他一头似的。当然,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几年时间过去,陈河竟果然带着一部极其精彩的长篇小说《甲骨时光》回来了。同时,我也看见,那组留在时光镜头里的背影仍然保持着向亮光趋近的缓步。


——吴越(《收获》杂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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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之行,与李济的《安阳》相遇


△吴越:我在《江南》2016年第2期上看完《甲骨时光》后,走到大街上,下班时分,行人匆匆忙忙从各个方向汇到一起又分开,他们的身影和面孔在暮色中模糊而柔软,使我想到你所写到的三千多年前的中原大地,大路小陌,城郭村落,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中国人”的身影和面孔,也许和今天的我们也就差不多。在我们的内心,对科技的仰仗与三千多年前人们向祖先鬼神占卜问卦的热情相若,今人对财富的追求与古人通过征战获取安全感的心理大概本质上相距不远。你的小说让我的眼光聚集在了古人的身上,使得有一个瞬间,他们如同被电影特写镜头所捕捉那样纤毫毕现。我不知道你在写作的过程中是如何处理对笔下历史人物的认识和感觉,使他们在你的心里眉目清晰、声息相接?


▲陈河:这本书名字经过很多次的苦思冥想,最终定为《甲骨时光》。总算找到了切题的名字。这本书的最重要元素的确写的是时间——客观的和心理的时间。我过去的作品里也经常贯穿着时间的主题,《黑白电影里的城市》我就在做一个时间的魔术。这本书写了甲骨历史的多维度的时间,里面有沟通时间的回廊通道。我一直对时间着迷,但是又不知道时间的前面是什么,经常我觉得古代的那些人物是不存在的,是后来的人们想象出来的,但同时又一直被真实的考古实物所证明古代的人都是真实的,最近的海昏侯更是证明了帝王的真实存在。


我一直为《诗经》里的《宛丘》一诗感动,那几句诗,写出来一个在风尘中不断舞动的女子,写诗的那个人凝望着她,但是他无望得到她。这个几千年的女子形象,当我一直凝望的时候,她也会给我回报。我发现她给了我写商朝的田野,城镇的线索和想象的依据,当我写她的时候,她的背后的景色和人物都活动了起来,河流的水流动了。这就像民间的故事,田螺姑娘活了起来。


△吴越:你写过《沙捞越战事》《米罗山营地》两本以真实历史为背景的小说,现在又添上了《甲骨时光》。视野似乎一下子从近现代跳到了远古。是什么因缘际会使然?


▲陈河:2011年我回国参加活动,中间有一段时间空隙。我安排了这个时间去河南安阳看殷墟。关于殷墟以前了解甚少,小学的时候听人说郭沫若厉害,破译了甲骨文。此后我虽然长了很多岁数,对于甲骨文的认识却和小时候没多大进步。我事先没有任何打算,只是准备去玩一次而已。


在安阳殷墟博物馆,我了解到甲骨文原来都是一些意思可以理解的卜辞,有国王牙痛,有种田肥田,有出行或征战等等。之前还像梦影一样的殷商变得真实起来。我习惯去买书,在博物馆一个礼品摊子前和一个年轻的妇人聊了几句,她倒是有点见解的,推荐我买李济的《安阳》这本书。当天晚上,我在安阳宾馆里读完这本书,内心被深深触动。如果我没有买那本《安阳》的书的话,也许这一次的旅行也就成了一次普通的旅游。李济是中国早年的留学生,哈佛人类学博士。这本书他用英文书写,一九七七年出版,翻译成中文是近年的事。这本书讲了一九二一年,傅斯年领导的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派出一支考古队前往安阳发掘。那个时候,中国的文人只知道在书斋把玩古董,不会到田野去发掘研究,认为那是盗墓贼的事情。当时的几次重要考古发现比如仰韶红陶、北京周口店都是外国人主持的。傅斯年是受过西方教育的目光远大的学界领导人,知道安阳殷墟的重要性,所以在当时困难重重的情况下组织了安阳考古。李济这本书叙述了考古队在安阳长达十几年的考古过程,而最后的结局让我觉得十分神奇。考古队因为国内抗战形势紧迫,准备结束在安阳的发掘。一九三六年六月十二日,这是考古队最后的一个工作日,他们竟然有了一个最重大的成果,在H127号坑发掘到了那个巨大的上面伏着一具尸骨的甲骨球。这个H127坑我在遗址博物馆看到过的,看了书后觉得更有意思了。李济这本书里还写到了安阳三千年前的生态环境、人种构成、气候和农业等。李济这本书让我感觉到安阳是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我的下意识开始察觉到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故事。一个想法马上占据了全身,让我立刻全力以赴做这件事。让我激动的不是殷商的帝王,而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那群考古专家中的董作宾。他的《殷历谱》连接到了商朝的时光,虽然在《安阳》的书里只有简单写到了他的工作,但我对他的故事着了迷。这个人物身上正好有我内心对于历史的激情和沉思。


那次去安阳之后,我回到温州,从网上购到了一部分的甲骨文书籍,好几部的是大砖头一样的,如上下册的邦岛男的《殷墟卜辞研究》、陈梦家的《殷墟卜辞综述》、杨宝成的《殷墟文化研究》、郭胜强的《董作宾传》等……就是你帮我送到机场的那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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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写这部小说,也是向当年的考古学者们致敬


△吴越:当初你肩扛手提的一大包书,如今真的变成了一本精彩、厚重的小说。你如今大概也成为半个甲骨文专家了吧?


▲陈河:在写这本书之前,我对于甲骨文的知识几乎是零。但是一旦我对安阳这个事情发生了兴趣,我就全力钻进了进入了甲骨文的学术著作里。虽然甲骨文的字不多,郭沫若说花三个月大概能读甲骨文字刻。但是我没有去学甲骨文字,我只是读专家的诠释。我这个办法是土法炼钢,找捷径进入甲骨文的世界。我仔细读了岛邦邦岛男的《殷墟卜辞研究》一书,对于商朝的历史了解有了非常感性的认识。之后前的历史课本只有简单的商朝是个奴隶社会云云。写这样一本书,让我到处去找资料,进入博物馆,进入、图书馆,找冷门的资料,这样会让我自己也产生了一种做学者一样的自豪感。我后来在网上面找到一个手里有甲骨文学术资料数据库的人,并从他那里买到了非常有用的资料。那个人最后成交的时候,问我是个甲骨文学者吗?这句话让我给感到很高兴很满足,好像让我的精神有了提升。


△吴越:说句实话,我当时对于你能否把一个一个甲骨文变成小说情节是颇为怀疑的。现在可以解密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河:正像你说的,要是说起甲骨文的文献研究材料,那真是卷帙繁浩,但那都是一些学术的材料,对普通读者来说是干巴巴的。学术和文学的确不是一回事,要不那些博学的甲骨文学者早就写出甲骨文的小说了。写这部小说真正的困难是构建故事的情节和细节。我在经过一年的筹备之后,开始了写作,开头的几章写的还蛮顺利,但是一旦写到了杨鸣条的田野工作队到达了安阳之后开始发掘,就掉进了一个挖掘的坑里,思维一直被材料困住,想来想去就是工作队在地里面挖来挖去。是啊,他们到了安阳之后的确是在挖来挖去,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挖到有价值的东西。我被阻挡在那里,无路可走。我总不能把书写成一本发掘的学术的著作吧?也不能像写那些盗墓小说一样,随心所欲写得天花乱坠。


不过,写这本小说的过程中,我已经摒弃了对类型小说的偏见。也放下姿态认真阅读了《达芬奇密码》,买了艾科的《傅科摆》《玫瑰之门》等有历史背景的悬疑小说。但是,当我读完它们时,发现了他们都有一部圣经故事在背后作为文化的背景,有他们家喻户晓的宗教故事支撑,有共济会的历史等。而我们的文化完全不一样。如果我要写一个佛教的故事也许可以这样做,但这个故事完全不行。


我曾经想把这书写成像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一样的书,因为这里可以写到很多文化的典故。帕慕克写的是细密画的画师历史故事,我可以写甲骨界的那些大师故事。要是这样,这方面的故事材料和典故原型会很多。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要写的故事和《红》不是一个类型,我可以从《红》那本书里学到好的历史书写气质,但是那个模式不适合我的故事。


虽然遭遇极其困难,但我却日益感到我的故事是存在的,只是我还没发掘出来。那段时间我知道不可能马上写出理想的篇章,但是我的心智一直在投射在内心的潜意识黑幕上。我现在想到,一个小说有其植物性的一面。里尔克是这样说的:“让每个印象与一种情感的萌芽在自身里、在暗中、在不能言说、不知不觉、个人理解所不能达到的地方完成,以深深的谦虚与忍耐去期待一个新的豁然贯通的时刻”。我觉得这话说得的真好,一部小说的书写,真的应该“像树木似的成熟,不勉强挤它的汁液,满怀信心地立在春日的暴风雨中,也不担心后边没有夏天来到。”中国古人说不能“拔苗助长”也许说的正是小说吧。我觉得如果你的全部心智投射到你的作品里写作里,就像阳光雨露,会让你的心里的一个想法慢慢长出苗来。而且,当你的心智的灵光一直照射在内心的深处,某一天是会形成一颗钻石一样的东西,或者说像是某种结晶体一样放出光芒来的。当然这个过程有几种结果,也能胎死腹中,也可能走出险境。


我知道我有完全与众不同的奇妙的想象力和故事,但必须找到一个读者喜欢的模式来施展演绎,这样一个模式应该是破译密码之类的。从爱伦·坡的小说里,我学到密码的设置办法。我曾经仔细阅读过加拿大早期传教士怀特主教一本写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书《河南的犹太人》,书里详细写了开封的犹太人的教堂和他们的生活,写他们对于了解自己历史了解的渴望。而怀特主教在当时从山西的古庙里收集到了大型的古代壁画,偷运到了加拿大,如今展示在博物馆里。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在多伦多的犹太人聚集区BATHURST街区一带代转悠,去看他们的历史,想着从开封犹太人那里展开情节。虽然最后没有用上,但是犹太人被迫流浪的圣经故事让我把商朝被灭之后它的遗民的流浪联系起来,让商朝的遗民留下一个史诗密码。我看到了商朝被周灭了之后,商都被毁,商民被分散。但是商代的遗民很久之后的墓葬都保留了商朝的制度。这让我相信流落山西的商民很可能会有秘密的史诗传下来,还有他们的史诗宝库的藏宝图就成了可以想象可以解释的故事。于是有了三折画的情节。而且成了推动故事发展的主要动力。


△吴越:现在我们都知道,《甲骨时光》主人公杨鸣条的原型就是董作宾,在这个吃重的人物身上,似乎也有一点你的影子,我指的是容易发生“交感”、想象力丰富和总是能化险为夷的好运气,最重要的是,你们的意识里都有一种为历史遗产负责的自觉。


▲陈河:写这个小说的目的我还是想要向民国的那些学者致敬。他们真的非常了不起。董作宾、李济等人做作出了很大的成就,但是他们的结局并不是太好。他们离开了大陆到了台湾后,失去了学术的土壤,后来的日子是郁闷孤苦的。读者从这书里还能看到日本人的可恨之处,安阳发掘出来的甲骨片在后来的抗日战争撤退中损失过半,而李济的两个女儿在辗转岁月里都死去了。明义士这个有正义感的甲骨学者抗战前夕离开中国,一直不得志,后来一直想回中国,但到死了也没来成实行。


历史就是这样让人伤感的。我要让读者看到,历史上发生过一些事情,有很多的美感。我想让他们放下书之后,记住大犬,宛丘巫女,杨鸣条,还有蓝保光。要是记住多几个人那就更好。如果说还有什么目的性的话,那就是我觉得这本书至少可以普及甲骨文的知识。


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我这本书前,责任编辑王倩把书稿送进了故宫博物馆院做审读。最近故宫一位台湾籍的甲骨文女专家和责编王倩做了交谈。她给予这书很积极的评价。她认为国人对甲骨文了解甚少,虽然专家写了不少书,但说的都是圈内人的话,普通读者无法读,有这么一本书是很有意义的。这位女专家还为我书里用到的大部分甲骨文找到了原骨片的图片。这说明我所做的甲骨文功课是扎实的,不是在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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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商朝,那个时期的人应该是快乐的


△吴越:《甲骨时光》中写到的明义士、青木、怀特等一批国外的文物淘宝者或盗宝者形象,似乎也与以往既定的解读有所不同,你能谈谈这一块吗?


▲陈河:有一点我是清醒的,即使那些外国的文物淘宝者或盗宝者做了坏事,他们也不是为钱,而是为了自己的使命和理想。我并不把他们当成坏人来写。


事实上,对安阳的发掘是中华民国的学人蔡元培傅斯年等人和外国人的一场竞赛。当时的中国考古几乎被外国人垄断,因为他们有充足的资金、敏感的知识和技术,而且那些人有冒险家的探险精神和身体条件以及技术设备支持。像楼兰那些地方,弱不禁风的中国学人进去了可能都活不了出去。后来的形势变成了和日本人的竞赛,而这个和日本人的竞赛成了全书的动力。青木的人物来自《云岗日记》(文物出版社出版)的日本作者长广敏雄。这个作者事实上并没有参加安阳的活动,而是一直在山西大同一带做云岗佛像的照相。但是在他的书里,写到了日军在华北的情况,很真实。尤其写到他们匆匆忙忙去挖掘汉墓,他自己也觉得是破坏性的。而当时,在安阳,虽然日本人还没占领,而日本人的活动很活跃,街头上有很多日本的商号。就在中央研究院的队伍在挖掘的同时,还是有大量的发掘物被日本人搞走,比如书中写到的青铜祭器“高射炮”就是一例。因此青木成了一个推动情节的人物。我从《云岗日记》里,获得这个人物的感觉。


△吴越:你在小说中写到埋藏在尘封地面之下以活人祭祀的血腥,但是你也写到了杨鸣条通过天文望远镜望到太空中的星座,感觉星云之上是殷商的世界,似乎又对那样一个逝去的世界心向往之。从你的角度来说,你对殷商时期文明程度的看法是什么?


▲陈河:在现在的中国土地上,已经看不到商朝人的地面建筑,连甲骨文里的地名,因为年代久远也再找不到对应的地方。但是一旦把这一个文化遗址放在多维度的时空来想象,那就会有很多想象的依据。我在书里写到杨鸣条对着天文望远镜,觉得天外的星云上有殷商的王朝,这是我自己觉得一个非常有用的想象。我1996年时去过埃及,看到比商朝还早一两千年的金字塔、巨大的神庙、地下国王的陵寝。我还去过尤卡坦半岛的玛雅文化遗址,那些遗址上的地面大建筑已经复原,玛雅的古人有极其发达的观星术,但也极其地血腥,和商朝一样总是用人血祭祀。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脑子里会出现很多幻觉的形象,分不清来自幻想还是旅游所见。说回来,尽管商朝是个非常血腥的时代,那些祭祀真的就是杀人如麻,但是我觉得即使是这样,那个年代的人们应该是非常快乐的,也许比现在的人都快乐。以我的人生体验,财富和欢乐之间的关系不一定都成正比。我在阿尔巴尼亚的经历让我坚信这一点。在《诗经》里面有许多优美快乐的诗,那时的人们更接近自然,更加会发自内心地载歌载舞,甚至在男女交欢方面也更加自由。(《诗经》有诗为证,写女性交媾之后内心安宁)。今天的人们对于商朝肯定是没感觉,但是他们对于只保留了一点点在中国的少数民族风俗和部落里的走婚啊之类的事情都很向往好奇,让他们呆在深山老林去受苦不干,但对试婚之类的事情会想入非非。


△吴越:关于《甲骨时光》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假设把你“穿越”到书中所写的时间里面去,你会希望如何度过一生?


▲陈河:若问我要是穿越回商朝愿意做怎么样的人?我肯定不愿意做一个贞人,待在国王身边,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我倒是愿意成为那个写《宛丘》一诗的人。那个男人应该是个闲人,在市井上看那巫女跳舞,而且肚子大概不会饿着,是个爱幻想的人。


——转自2016年4月14日《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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