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伊斯特林 | 全球新基建空间的政治

cjz10 阵地LeFront 2022-05-10


点击上方关注我们



导读 


伊斯特林提出了区域(zone)的说法,指一种全新的基建空间,但它往往被人视为中性的、无立场的工具。伊斯特林认为,该基建空间(比如自由区、自贸区、经济特区)正在全球空间内激增,它已逐渐成为一种主动的形式(active form),不断修改主权空间,并重塑城市和社会的形态,因而产生了一种新的政治(也伴随着压迫!);另一方面,国家-主权也试图利用这一基建空间,重建、更新、改造自己的镇压+生产的机器。同波兰尼在《大转变》中提到的基建类似(中世纪城镇国际金融体系),自由区(free zone)也在某种程度上依赖主权,但要更加灵活、隐蔽,其蕴含的暴力和激起的反抗也更加难以捕捉。

在《超级治国理政》(extrastatecraft)的最后,相比于布拉顿(Bratton)面对堆栈和平台的犹豫,作者走向了朗西埃和斯科特的激进理论,而这一点在当下仍有待检验。


成家桢
复旦-巴黎高师联培哲学博士在读

 

区域

Zone


文 | 凯勒·伊斯特林Keller Easterling

译 | Nowhereman 


自由区(free zone)的宣传片无一例外地遵循同样的模板:镜头从外太空拉到地球上的一个地点。图表显示了抵达各大主要城市的飞行时间,并指出这个地方,无论它在哪里,都是所有全球活动的中心。虽然这些视频的低预算版本的背景音乐可能是一种尖锐的罐头式小调,但许多视频有很高的制作预算。适合于冒险电影或西部片的激动人心的音乐,经过民族化处理,以适应眼前的文化。一个低沉的电影预告片的声音描述了必要的基础设施。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层渐渐散开,露出多个数字太阳耀斑和一座充斥新摩天大楼的闪亮都市。
 
该区域并非一直是世界上的全球化城市瘾。它曾经被冷落,但在几年的时间里,它已经从一个被围起来的仓储和制造业的飞地,演变成了世界城市的一个模板。然而,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这种形式的疯狂变异只是使它看起来有进一步得到操纵的空间。
 

LUFTRAUM: A Disorienting Aerial Collage of Urban Infrastructure by Dirk Koy



几个世纪以来,自由港一直在处理全球贸易,但20世纪中期出口加工区的发展,作为一种更正式的经济和行政手段,标志着现代区域的开端。联合国和世界银行在国家建设和自由贸易方面提出了具有说服力的论点,它们将出口加工区作为发展中国家进入全球市场的工具,并通过免税期和廉价劳动力等激励措施吸引外国投资。尽管出口加工区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实验,并被认为是一个次优的经济工具,但它在20世纪70年代的广泛传播,也带来了新一轮的劳动力剥削。然而,也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出口加工区并没有像最初设想的那样融入国内经济,而是将越来越多的国内经济吸收到了飞地中。
 
这种区域形式的下一代,在中国或中东得到孵化,基本上成了城市或城邦,它使城市化成为一种服务行业。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将飞地作为自由市场工具的试验非常成功,它产生了自己的全球贸易网络,这反过来又加速了飞地在全世界的发展。对迪拜来说,开发区是一种新的转口贸易形式,与迪拜历史上的那些转口贸易并无不同。随着开发区的增加,它们也在不断升级,与其他越来越普遍的城市形式,如校园或办公园区一道发展。在融合了工业和知识经济之后,开发区已经开始将住宅、度假区、教育、商业和行政项目全部纳入其中——这是一个暖箱,可以让空间产品轻松地迁移到世界各地,并在高涨的都市主义中茁壮成长。


Where the Internet Lives: The First-Ever Glimpse Inside Google’s Data Centers

(2012)

 

在吞噬了整个城市之后,自由区现在成为了城市建设流行病的萌芽,它再现了迪拜、新加坡和香港的耀眼模仿品。在20世纪60年代,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开发区,而今天则有成千上万个:有的以公顷计算,有的以平方公里计算。作为金融中心的全球城市(纽约、伦敦、东京、圣保罗)的遮天阴影已不复存在,作为企业飞地的开发区是最受欢迎的当代全球城市模式,它提供了一个“清白的”和“一站式的”进入外国经济的途径。现在,主要城市甚至是国家首都,据说是法律中心,都建立了自己的分身,如孟买的Navi;哈萨克斯坦新造的首都阿斯塔纳;或首尔的新松岛市,开发商Stanley Gale认为这是一个可重复的“盒装城市”。经济分析家们追踪着几十个自由区的变体,即使它们在大地上发生变异,并在可见性和不可见性之间,在身份和匿名性之间摇摆不定。
 
随着开发区的突变,它也类似于历史上各种有意的社区,它们混合了退缩和渴望——混合了城市性的狂喜表达和复杂的、有时是暴力的无法无天的形式。同构区(isomorphic zone)对兼容环境的封闭循环保持着自主的控制,它拒绝了大部分的环境和矛盾,而后者乃是人们更熟悉的城市化形式的标志。在同构区的血汗工厂和宿舍里,它往往是一个秘密的劳工虐待场所


Arena: A Short Film That Weaves Together Images of Man-Made Shapes Collected Through Google Maps

 
尽管开发区努力做到非政治化,但它往往是一个强大的政治棋子。虽然被颂扬为经济自由主义的工具,但它却用国家官僚机构换取更复杂的超级治理(extrastatecraft)、市场操纵和监管。尽管它的意图是成为经济合理化的工具,但它往往是一个非理性和幻想的完美熔炉。虽然作为空间软件(spatial software),该区域(相当于MS-DOS的城市软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笨拙的,但它已经迅速传播到了世界各地。然而,由于所有这些原因,“区域”(zone)已经成熟到足以被操纵,它的流行使其成为替代技术、城市性和政治的潜在倍增器或载体。



译文来源:

Extrastatecraft

The Power of Infrastructure Space

Verso,2014


说明:

伊斯特林关于zone(包含自贸区、自由区、经济特区等基建空间)的论述非常丰富,全部翻译工程量较大,阵地LeFront将视本文的阅读量和打赏情况来决定是否跟进翻译,这也是我们希望在未来尝试并推广的众筹翻译模式,以绕开现行的腐朽出版-发表制度。

【其他章节标题为:区域即城市、区域即重影、区域在激增、区域偏好非国家的暴力等】


相关推荐:

格罗伊斯 | 数码复制时代的宗教
对谈 | 在艺术、科技与媒介之间
利亚姆·杨 | 互联网生活在哪里?
本杰明·布拉顿 | 堆栈和云平台时代的关键概念
布鲁诺·拉图尔 | 如何像国家一样思考
阵论 | 必须杀死那种装腔作势的政治



译 / 介 / 系 / 列  No.96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೭(˵¯̴͒ ꇴ ¯̴͒˵)౨ 我是阵地的分割线

© 版权归 阵地LeFront 创制团队所有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