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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读课标:新名词与课标解读

高子阳 第一语文 2024-01-09

一读《2022年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

二谈课程标准中的那些“数字”

三读课标:对“倡导、提倡、建议”的思考

四读课标:这是一部“能”字最多的标准

五读课标:核心素养与关键能力 

六读课标:别被“学习任务群”吓趴了! 

课程标准中出现新词,老师们没有见过的词,一线老师往往感到困惑,甚至有人非常反感。

读我国百年语文教学大纲、教学纲要、课程纲要、课程标准,哪一部中没有新词?部部有!为什么?时代发展的本质表现。

文字被创造之后,新词语肯定是越来越多,这是人类进步的表现。哪个时代连新词都没有了,或者说非常少了,这个国家自主灭亡的速度肯定在加快。懂英语的都知道,每年都有数万个新词诞生,为什么?因为发明创造多了,新的东西,过去没有的东西,就只能创造一个新词语来表达。

所以,新课程标准出来,面对新的词语,没有必要反对,先接纳、再研究、抓紧落实,那是必须的。尤其语文老师,更不要反对。

这次新课程标准有哪些新名词?其实,几遍阅读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新名词。所有的词语都在这部新课程标准发布之前出现过。

“关键能力”早就有了,“核心素养”好多年了,“学习任务群”2017年高中课程标准有了,“教学评一体”一线老师早就会说了,“大单元”(课程标准中没有出现,课程方案中出现了)早就被一线老师使用了,“载体”不新,“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绝不陌生,“立德树人”本身就是热词,“文化自信”还有哪个老师不明白?

“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报刊杂志上早就要了详细的列举(课程标准也做了详细解释),“真实生活情境”不难理解(落实有点难),“思维导图”来我国快要20年了,“跨学科学习”肯定算不上新词,这样的主题文章不知道有多少篇了?

“社团”在学校早就落地了,“体认”一词看似比较新鲜,其实是个老词(宋 张载《张子语录·后录下》:“大抵心与性情,似一而二,似二而一,此处最当体认。” 清周亮工《书影》卷一:“每日能体认所行善恶。” 茅盾《子夜》:“这多年以来,她虽然已经体认了不少的‘现实的真味’,然而还没足够到使她知道她的魁梧刚毅紫脸多疱的丈夫就是二十世纪机械工厂时代的英雄骑士和‘王子’!”),就是就体会认识、体察认识。“赓续”也是老词(继续之意),“人工智能”这几个字小朋友都会说了……

这么列举,你会发现这部课标并没有新发明的词汇,最新的也有五年以上了。这些词都好理解,为何大家一读就感觉到这部课标新的词语怎么那么多呢?其实不是因为这些词语的缘故,而是新鲜事物刚刚出生,往往就是这种感觉。一个个新词的理解不难,若干个新词旧词语叠加组合起来,肯定发生质变,这就是哲学上的“组合质变”。词语还是那个词语,但一个个词语重新组合,新的东西出来了。所以,这部课标比以前任何一部课标,的确在质上发生了大变化。这样的评价,其实也没有多少意义。因为前面任何一部教学大纲、课程标准颁布时,评论家、鼓手们,都是这么说的。其实,新课程标准颁布几日的热风一过,大家冷静下来,慢慢思索,很多很多思想也罢,理念也罢,策略也罢,都不是原创的。如果硬说这部标准前所未有,也许就是把已经有的非常新的、更好的思想、理念、策略等组合在一起罢了。

众所周知,课程标准制定者大多是教授级的专家,顶尖级的专家。习惯使然,他们制定时,许多人参与讨论时,肯定认为这部课标老师是能读懂的,因为教师本身也是一个专业化人才,不该不理解。事实上,他们也非常清楚一线老师是不理解或者是绝大多数不理解的,所以课程标准一出来,专家们都在忙于解读。他们想通过解读来让一线老师理解并能更快的接受。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发笑的事!而我国专家学者解读教学大纲、解读课程标准的历史也不长,也就是从1986年语文教学大纲颁布之后开始的,不过,那时候只是杂志上偶尔出现一篇或几篇文章,并没有什么解读类著作问世。2001年课程标准出来之后,这方面的书开始有了。我1992-2002年从事小学语文教材教法教学,2000年之前,没有买到这方面的书。2002年之后,陆续买到过几本,读下来,可以说越读越糊涂。不是说专家们写的不好,是因为写得太好,好的让我们真的看不懂。如果你2001年之后一直在一线,绝大多数的学科老师,没有几个看课程标准的,许许多多老师恐怕连一遍都没有读过。他们只要拿到教材,就会备课,就能走进课堂。这是不是很神奇?《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出来,没读过、用过这一课程标准的老师太多了,因为2012-2021年,10年里,这一课程标准没有产生一套完整的教材。最多也就编用到三年级就结束了。这十来年,老师头脑中没有什么标准,拿到语文教材不也是照样教下来,一年又一年的考试不也考下来了吗?这种现象是不是好奇怪哟?

标准,原意为目的,也就是标靶。由于标靶本身的特性,衍生出一个“如何与其他事物区别的规则”的意思。后来变成一种以文件形式发布的统一协定,其中包含可以用来为某一范围内的活动及其结果制定规则、导则或特性定义的技术规范或者其他精确准则,其目的是确保材料、产品、过程和服务能够符合需要。

其实,人类自有了文明之后,标准就产生了。走进20世纪,标准好像开始增多;生活在21世纪,可以说人人被标准包围着。语文课程有标准,语文教师有标准,语文教学也有标准。不按规定的标准来,只按照自己的标准走,语文就是老语文。

世界各国,哪个国家没有各类课程标准?他们标准出来,是不是如我们一样,也有大量的解读?据我查阅的资料看,这好像又是我国独有的现象。

关于课程标准的阅读与思考,我在这方面一直花费不少时间。2002年5月8日《成才导报》A8版(现在的《江苏教育报》),整版发表我写的《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存在问题浅探》一文,我在文章中谈了三个问题:一是教师需要“不需要解读的课程标准”,二是目标制定的力度不够,三是“具体”与“模糊”之规定要更科学。因为此文前面有编者按,希望这篇文章能引起更多的老师与专家的思考课程标准。半年时间,有二十位专家老师参与讨论。看着大家的言论,继续思考课程标准,一个个新的问题跳了出来,“语文课程标准应该有什么样的读者群?”“学习语文的‘兴趣’怎能只重视激发?”“企业产品的标准与课程标准应该有着相通之处!”“不能没有‘喜爱图书,爱护图书’的评价!”“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没有一部适合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来读!”“整本书阅读需要大量的时间、指导,课程标准没有系统的、可操作性的建议、要求!”……16000字的质疑文字码好,2002年8月,《中国教育资讯报》(现在的《中国教师报》)分三期三整版连载,《课程·教材·教法》杂志做了摘要转载,当时全国有数百家网站转载了这篇文章,因此我成为全国最早在媒体上对语文课程标准提出问题的老师。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颁布后,我读了很多遍,我2002年质疑的,这部课程标准吸纳了不少!比如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不适合义务教育学生来读,2011年、2022年课程标准中都没有这一建议了!2012年3月就完成了12000字的质疑文章。2012年3月,《教师教研周刊》发表5000字,6月《小学语文教学》发表4500字,7月《中学语文教学参考(初中版)》发表2500字。后来又写了两篇文章发表在当年的《小学教学设计(语文版)》《小学语文教师》杂志上。

下面是我最早质疑课程标准的第一篇文章,整整20年了,真的没有过时!不信大家读读看:

附:《教师需要“不需要解读的课程标准”》

课程标准取代大纲[注:解放前中华民国教育部也曾经使用过“课程标准”],这是中国教育发展中的一件大事,是中国教育适应WTO的表现。因为标准是教育的底线规定(也是教育质量合格的规定,不是优秀的规定),这将有利于我国义务教育的全面实施。众所周知,当今教育如果没有标准,这是国家全面教育滞后于社会发展的反映。这也是我国各学科课程标准产生的背景。

因为从事语文教学法工作,必须熟知建国以来我国颁布的小学语文教学大纲,甚至其他国家的母语教学大纲等也要略知一二。在资料搜集中,我发现,我国自1986年教学大纲颁布以来,出现了许多解读文章,以前大纲解读文章很少很少。从2001年8月起,我国任何一本中小学教育期刊、报纸,都有新课程标准的解读文章,其解读文章数量创造历史之最。为什么新大纲、新课程标准需要解读?我认为原因有三:一是对一线教师的不相信,课程标准制定者、各地的教研员害怕一线教师读不懂;二是新课程标准中有许多新词汇,一线教师真的不知道,课程标准中有没有,不解释不行;三是新课程标准是一项大改革,解读可以向教师灌输新的改革理念。但是不管哪种原因,充分暴露出我们的课程标准不通俗(通俗就不需要解读),这也是语文课程标准中的一个大问题。

这种解读现象是不是中国特有?带着这一问题,我与留学美国的一朋友取得了联系,让他帮助我解决这一问题。在美国,课程标准颁布后,教师人手一本,教育期刊也刊登其内容,但解读文章没有,原因之一是这些课程标准简单明了,教师一读就懂。许多教师还认为,解读实质是不相信教师创造力的表现。若对日本、加拿大、英国的教育期刊进行研究也是发现没有解读标准的文章(日本的教育期刊95%的文章是实验报告、课题研究成果)。那我国这么多的解读文章,一线教师都看吗?带着这一问题,我来到某市五所小学与近百名教师进行了座谈。结果是90%的教师不读这些解读文章,原因是解读文章与课堂教学是两码事,靠这些文章是难以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考试评价不以解读文章为指导;另外,提前读也没有这种必要,届时我们还要接受教研室的培训(当地教研员的解读)。8%的教师认为,部分读读这些文章,原因是有利于快速了解课程标准,写写有关文章,但这些人也反映,解读文章重复太多。有位教师还说了这样的话——“2000年修订的各学科大纲至今没有读一个字的教师大有人在,别说什么读解读文章了,课照样教,试照样考,成绩有的也很好”。看来,解读文章的读者群值得研究。那么为什么有的教师不读大纲、不读课程标准呢?这其中的原因很多,最关键的原因,是课程标准制定者把课程标准的实际读者定偏了,课程标准的真正读者应该是一线教师、学生、家长,所以说课程标准必须通俗易懂,必须让学生、家长也都能接受。现在的课程标准的读者好像不是教师、学生、家长,而是从事教育研究的理论人士、专家学者。所以导致许多教师不读,所以课堂教学出现了随意性很大,科学性较差的现象。而学生、家长这两个群体就更不用说了。

再比如,语文课程标准中强调“人文素养”。什么是人文素养?我认为,这是许多教师难以理解的,因为关于这一问题,目前还没有固定的、能让全体语文教师接受的解释,多是一家之言,这一现实存在,教师怎么操作呢?有人会说,这就需要教师自己研究。有的教师能去研究,事实上大部分教师不会去研究的,不会研究、不去研究,对于教育教学手段的选择就只能停留在原有水平上。还有“探究性学习”,对于我国中小学教师来说也没有定论性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一线教师可以借鉴的方法。课程标准中出现这个词,我在网上、报刊杂志中找到了三十多篇关于“探究性学习”的文章,细读之后,没有发现哪些策略可以交给一线教师,大而化之时髦之文太多,对探究性学习的认识真的还需要真正意义的“探究”(注:2011年版的课程标准取消了探究性学习、探究性阅读!2022年的课程标准又有了“探究性学习”,但没有探究性阅读!)。虽然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确,那么的好,但作为一个标准应该给教师一些(不需要全部)可行的、可操作的方案、事例,来引发教师思考、研究、创造。

所以在谈论中,大部分教师得出了一个共性的结论:一是课程标准应该通俗、详细,一看就懂,如此教师才能用好;二是应该把解读融入课程标准之中,这样才能做到专家研究与一线教师的实践紧密结合;三是必须将课程标准的读者定位在一线教师、学生、家长上(教师用标准衡量自己的课堂教学,学生看标准确定自己的实际水平,家长用标准为孩子提供必要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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