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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预告︱阿来《云中记》作品研讨会

十月杂志 十月杂志 2022-10-16

时间:2019年5月28日下午2:30-5:00

地点:北京出版集团公司6层会议室


主 持 人:陈东捷  《十月》杂志主编

特邀嘉宾:阿 来  作家  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


与会嘉宾:

李敬泽  批评家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

 

胡  平  批评家  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副主任

梁鸿鹰  批评家  《文艺报》总编辑

施战军  批评家  《人民文学》主编

李  舫  批评家  《人民日报》海外版副总编辑

 

孟繁华  批评家  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

欧阳江河  诗  人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陈福民  批评家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张清华  批评家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主任

张   莉  批评家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王春林  批评家  山西大学教授

 

刘  琼  批评家  《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部主任

李云雷  批评家  《文艺报》新闻部主任

刘大先  批评家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丛治辰  批评家  中共中央党校文史教研部副教授

岳  雯  批评家  中国作协创研部理论处副研究员

 

韩敬群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


主办单位:

十月杂志社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阿来最新力作《云中记》的创作缘起


长篇小说《云中记》是著名作家阿来的最新力作。他酝酿了十年,一气呵成。


阿来如是说:“那时,很多作家都开写地震题材,我也想写,但确实觉得无从着笔。一味写灾难,怕自己也有灾民心态。”

 

地震后不断发生的地质灾害。2017 年 6 月24 日,一个叫新磨的村庄被滑坡掩埋,60 余户人家,近百条生命瞬间消失。地质专家认为,滑坡是因为汶川地震后造成的地质应力改变。大地并不与人为敌,但大地也要根据自身的规律发生运动,大地运动时生存其上的人却无从逃避。

 

十年前地震发生那一天。我用同样的姿式,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写作一部新的长篇小说。这回, 是一个探险家的故事。下午两点二十八分,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城里响起致哀的号笛。长长的嘶鸣声中,我突然泪流满面。我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十年间,经历过的一切,看见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半小时后,情绪才稍微平复。我关闭了写了一半的那个文件。新建一个文档,开始书写,一个人,一个村庄。从开始,我就明确地知道,这个人将要消失,这个村庄也将要消失。我要用颂诗的方式来书写一个殒灭的故事,我要让这些文字放射出人性温暖的光芒。我只有这个强烈的心愿。让我歌颂生命,甚至死亡!除此之外, 我对这个正在展开的故事一无所求。五月到十月, 我写完了这个故事。到此,我也只知道,心中埋伏十年的创痛得到了一些抚慰。至少,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不会再像以往那么频繁地展开关于灾难的回忆了。

 

这只是一个年复一年压在心头的沉重记忆,终于找到一个方式让内心的晦暗照见了光芒。所以,在这里要说的,也只是如何让自己放不下这段记忆的一些经历罢了。如果再多说一句,也只能说,我喜欢自己用颂歌的方式书写了死亡,喜欢自己同时歌颂了造成人间苦难的伟大的大地。

 

在地震发生的三四年后,阿来看到了一个朋友拍摄的照片,这个情景一直被他珍藏。地震后,因为有的村落不适合重建,于是整体迁移,而这位摄影师就在一个废弃的村庄,拍到了巫师孤身一人为逝去的乡亲们做法事。尽管这个情景让阿来震撼,但他依然没有动笔。直到去年的那个下午,那张照片,连同他在地震灾区所感受到和看到听到的一切,才被神奇激活。阿来于是投入到一个没有丝毫前期准备、但是又准备了10年的写作之中。

阿来,作家,四川省作协主席,曾任《科幻世界》杂志主编、总编及社长。

1982年开始诗歌创作,八十年代中后期转向小说创作。2000年,其第一部长篇小说《尘埃落定》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2018年,其中篇小说《蘑菇圈》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成为“双冠王”。

主要作品有诗集《梭磨河》,小说集《旧年的血迹》《月光下的银匠》,散文《大地的阶梯》《草木的理想国:成都物候记》,小说《尘埃落定》《空山》《格萨尔王》《瞻对》《三只虫草》《蘑菇圈》《河上柏影》等。

2019年,出版最新长篇小说《云中记》。

长篇小说《云中记》内容介绍

汶川地震后,拥有上千年传说的云中村移民到平原。年复一年。祭师阿巴感到身上的力气在消散,他要回到那个即将消失的村子,与亡灵为伴。然而,神迹出现了,他创造了一片世外桃源……


《云中记》(选读)


献给“5·12”地震中的死难者

 

献给“5·12”地震中消失的城镇与村庄

 

向莫扎特致敬!写作这本书时,我心中总回响着《安魂曲》庄重而悲悯的吟唱。

 

大地震动

只是构造地理

并非与人为敌

 

大地震动

人民蒙难

因为除了依止于大地

人无处可去



第一章  第一天


阿巴一个人在山道上攀爬。

道路蜿蜒在陡峭的山壁上。山壁粗砺,植被稀疏,石骨裸露。

两匹马走在前面,风吹拂,马脖子上鬃毛翻卷。风从看不见的山顶吹下来,带来雪山顶上的寒意。两匹马肩胛高耸。马用力爬坡时就是这样:右肩胛耸起,左肩胛落下;左肩胛耸起,右肩胛落下。鞍子上的皮革,还有鞍上那些木头关节,咕吱咕吱——好像是耸起又落下的马的肩胛发出的声响。

牲口出汗了。

弓着腰向上的阿巴跟在两匹马后面,鼻梁高耸,宽大的鼻翼掀动,他闻到了牲口汗水腥膻的味道。阿巴已经有三年多时间没有闻到这令人安心的味道了。以前的他,身上也满是这种味道。以前的日子里,他总是在这种味道中走动,在这种味道中坐在树下休息。身体很热,味道很浓烈,团团树荫围拢过来,带来些微的凉气,那浓烈的味道就淡下去了。

地震爆发前的几分钟,几秒钟,他就被这种味道包围着站在天空下,那是攀爬更高山道的时候,累了,他站在山道拐弯处休息。他用手卡住腰,望向深深的峡谷,望向峡谷底部的岷江,再抬头仰望上方的雪山。雪山上方停着又亮又白的云团。汗水淋漓的马也停下来,它们身上浓烈的腥膻味就聚拢过来,包围了他。

算算时间,作为地震灾民迁移到移民村已经四年多时间。

远离马的味道也已经有四年多时间。

那是移民离开云中村的前一年,就在这座山上,只不过不是在这里——这个岩层裸露,山体开裂,植被稀疏的地带。这是在云中村下方。地震来时,他是在云中村上方。那里植被丰茂,空气湿润。这是岷江中上游山区的寻常景象。山谷低处,村落密集,山坡裸露,干燥荒凉。随着海拔升高,村落稀疏了,植被变得丰茂密集。同一座山,山上与山下是两个世界。

云中村恰恰就坐落在这两个世界中间。

比迁往移民村还要往前一年,2008年5月12日,午后,地震即将发生,阿巴出了云中村往山上去。

当时,他也像现在这样跟在两匹马后面。穿出一片树林时,阿巴觉得有些呼吸不畅。累了吗?是有些累了。但也不至于像是被人握住了肺叶一样。他看见天空被一片浅灰的云遮着,阳光的热力却没有减小。灰云和没有完全被灰云遮断的阳光给人一种沉闷的印象。他用手拤住腰,挺直了身子,在山道拐弯处休息。就在这时,大地开始轰鸣。好像是喷气式客机隆隆从头顶的天空飞过。他没有在意,每天都有喷气式客机飞过头顶的天空。声音像是雷霆滚过天顶。隆隆的声音里,大地开始震颤,继之以剧烈的晃动。他脑子里地震这个词还没来得及完整呈现,一道裂口就像一道闪电,像一条长蛇蜿蜒到他的脚下。尘烟四起,大地的晃动把他摔在了路边,摔在了一丛开着白花的忍冬灌木丛中间。那些繁密的枝条在大地愤怒震颤的时候包裹住了他。他叫了一声山神的名字。这也是村子背后那座雪峰的名字。大地的轰鸣淹没了他呼唤神灵的声音。他被重重摔倒,忍冬花柔韧的枝条包裹住他,他也紧紧地抓住那些枝条。

地裂天崩!一切都在下坠,泥土,石头,树木,甚至苔藓和被从树上摇落的鸟巢。甚至是天上灰白的流云。

他随着这一切向下坠落,其间还看见被裹挟在固体湍流中的马四蹄朝天,掠过了他的身边。

后来,阿巴知道,地震爆发的时间是下午2点28分04秒。

他熟悉的世界和生活就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

 

灾后,他和云中村幸存的人不得不离开。去往政府安排灾民的另一个地方。离开大山,去往一个平原上的村庄。

那时,再过一个月就是地震一周年。四月,一个出奇炎热的日子。空气被烈日烤炙,蒸腾着,仿佛火焰。

全村人走上山道,不是往上,而是向下。他们背上被褥,或者祖传的什么宝贝物件,走在了通往河谷的下山道上。当看到江边公路上那些转运他们的卡车时,一些人开始哭泣,像在歌唱。另一些人开始歌唱,那是关于村子历史的古歌,歌声悲怆,像是哭声一样。他们是村子里剩下的人。好多人死了,还留在山上。还有一些受重伤的人,断了腿的人,折了胳膊的人,胸腔里某个脏器被压成了一团血泥的人,还躺在全国各地的医院,或者在某个康复中心习惯假肢。比如那个爱跳舞,却偏偏失去了一条腿的央金姑娘。

他们爬上卡车,那些简单的行李蜷缩在脚下,车子开动了,公路上扬起稀薄的尘土。

地震发生后,阿巴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两匹马。但他坐在离乡背井的卡车上,还感到牲口身上的味道包围着他。

当云中村人落脚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平原上的村庄,那些气味一天天消散,最后就永远消失无踪了。

有一阵子,阿巴竟然把这些味道都忘记了。

 

现在,离开四年多后,阿巴回来了。

在陡峭的山道上一步一步走向云中村。

两匹马八只蹄子交错着举起,落下,举起,落下,轮番叩击裸露着破碎岩石的路面,嗒嗒作响。那声音与啄木鸟用锋利的喙叩击枯树的声音有些相像。

啄木鸟愤怒地用巨喙叩问大树:它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非要死去。


——选自《云中记》

名家眼中的阿来


我相信,在阿来那里,写作是一件有神性的事情,一切听凭机缘的发生,机缘到来时,故事自然会从某个人的意识中探出头来,在世间流传。

 

——铁凝

 


阿来按下云头,写了人的世界。人有大有小,单终究都是人,承受着与我们内容相同、但前提和节奏不同的现代历史。画神容易,画人难。

 

——李敬泽

 


你没有被葬送,你采到最美的花回来了。

 

——麦家

 


他有一种品格、头脑、担当。


——施战军

 


在各种境遇中看到人,看到人性的深渊,以及深渊中的希冀和呼告,这永远是文学写作的伟大主题。

 

——谢有顺

悦-读

2019-1《十月》·长篇小说(选读①)︱阿来:云中记

2019-1《十月》·长篇小说(选读②)︱阿来:云中记

2019-1《十月》·长篇小说(选读③)︱阿来:云中记

2019-1《十月》·长篇小说(选读④)︱阿来:云中记

2019-1《十月》·长篇小说(选读⑤)︱阿来:云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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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十月》·长篇小说(选读⑦)︱阿来:云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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