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人生的一大考验。”戏剧大师易卜生善于捕捉戏剧性的冲突，一场婚姻是最好的舞台。当我们总以为种种“狗血”曲折只存在于银幕之中的虚构时，常常忽略，艺术毕竟来源于生活。就在我们身边，在最家长里短的日常，婚姻家庭中情理与利害的张力，人性幽微处的剖见与放大，最伟大的戏剧家抑或最杰出的编剧也会为之瞠目。曾经岁月静好，一夕支离破碎。一别未必两宽。身处婚姻讼争两造之局，以及家族传承法律事务之中的婚姻家事律师，亦是情理法缠绕三角的局中人。他们是当事人情绪的倾听者甚至疗愈师，也是理智准确提供困局最优解的问题解决者；他们有职业使命所系，也有感同身受的共情。婚姻是最基础的社会关系之一，家庭是最基本的社会单元，风波种种，关涉绝大多数人的切身利害。中联重庆办公室专业主题季三月开启新篇，我们聚焦婚姻家事领域法律服务。这一季，我们将以中联重庆婚家律师的视角，在他们娓娓道来的“婚家故事”中，在他们所历所感的职业苦乐中，一窥法律规制的缝隙间，情理涌动的斑驳世相；以及，作为专业婚家律师，能为身陷“人生一大考验”困局中的当事者们，提供怎样的建议与助力。
“在婚姻中，每个人都要付出，同时也要收回点什么：这是供求规律。”——罗曼•罗兰
看到他无助的样子，我真的很想帮帮他。他是一个父亲，迫切希望获得孩子的抚养权。“只要争取到抚养权并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要”，这是他最果断而直白的念头。我能真切感受到一位父亲对孩子的爱，更感受到当事人对我的殷切希望与寄托。然而，从客观条件而言，男性争取抚养权，优势并不明显。多次面谈、沟通，全力捕捉细节、挖掘证据，最终，我帮助这位父亲实现了诉求。拿到判决书那一刻，一个男人喜极而泣，我也激动得红了眼眶。那一刻，我更加确信：情与理，将持续贯穿我的整个职业生涯。
“幸福的婚姻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婚姻却各有各的不幸。”这句流传甚广的名言是我执业多年来感触最深的一句话。近年来，我国离婚率大幅上升，白头偕老似乎成了天大的难题。在《民法典》中，相关内容只有婚姻家庭编和继承编这两编，从中却折射出人间百态。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家庭，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婚姻家事案件，而每个案子都牵动着家庭中所有成员的心。一直以来，我都试图理解每一位当事人，做一个有“人间烟火气”的律师，对他们的经历感同身受，以充分的理解和同情走进他们的故事中。在情理法交织的故事中，两造讼争，“离婚律师”常常会遭遇来自传统观念的质疑。我曾在法庭上遭遇过对方当事人情绪宣泄式的指责：“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不要来插手我的家务事！”也曾遭受过败诉方气急败坏的谩骂。正如医生治病救人、警察除暴安良、记者揭露真相的职业使命，褪下光鲜亮丽外壳后的酸甜苦辣，唯有自知。很多时候，我们还会被一些误解所裹挟。当然，婚姻百态，谁都无法了解别人的婚姻真相。家事案件很难论出是非曲直，所涉及到的每个人都只是在各自的立场上悲伤而已。我们婚姻家事女律师骨子里总有一种顽强不服输的嚼（JIAO）劲儿，这可能与重庆女性与生俱来的“麻辣”基因有关。多数婚姻家事案件会涉及财产分割、子女抚养、遗产继承等方面，这就要求婚姻家事律师不仅熟练掌握法学专业知识，还需具备心理学、社会学、教育学、伦理学等多学科知识，成为一名“全能型”律师，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值得终身为之奋斗的职业。我有一句口头禅，常常说给当事人：“既然不能携手到白头，那就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渡人且自渡，善哉，善哉”。
“有时婚姻也会使一个女性迷失自己——不然，世界上杰出的女性原应多得多。”——三毛
一个离婚案子，在外地法院。调解从上午九点持续到下午五点半。最终，夫妻双方达成一致调解意见。当审判长对你竖着大拇指，眼神满是肯定的时候，你知道，这“马拉松式”的一天是值得的。婚家案件跟其他诉讼案件有着本质的区别，你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去沟通，找到纠结的焦点，促成化解。当你见过一对夫妻矛盾的最顶端，而通过律师的努力，平复双方最激愤的情绪，促成冷静协商，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和处理问题，会非常有成就感。这正是做婚家律师的“乐”，来源于各方面的认可和肯定，是一种价值上的“乐”。
做婚家律师的“苦”，来源于对女性经历的共情，是一种精神上的苦。一方面，你会因为处理一个案件后对它有心理上的遗憾和惋惜，会因为目睹很多最初的美好承诺到最后变为支离破碎，有一种苦涩和难过的味道。另一方面，目睹许多女性在婚姻中迷失了自己，你会为她们感觉不值。其实稍微理智的人都知道，在一段越来越糟糕的关系里，及时止损才是最优解。然而知易行难，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却很少。特别是对于那些成长在传统观念中的女性，以及结婚后不独立的女性来说，更是不容易。许多案件中的当事人，既缺少敢离婚敢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勇气和魄力，也没有尽力争取夫妻共同财产的实际行动，往往是被动等到对方坚决主张离婚，财产分配被算计殆尽时，才开始情绪激动、抱怨和后悔。作为一名婚家律师，常常要扮演多重角色，比如心理咨询师。当事人的那些伤痛、抱怨、后悔，她们需要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倾听是理解的前提，而理解，则是信任的前提。在每一次这样的倾听、沟通中，我总是真诚地希望，我的每一位当事人，在婚姻失败后，能学会爱自己，懂得为自己而活。每当她们走出一段婚姻的阴霾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谢和认可，是我作为婚家律师最幸福的事。愿每一个善良的人都可以被善待、被珍惜，愿她们依旧相信爱情。
“管理一个家庭的麻烦，并不少于治理一个国家。”——蒙泰格尼
我送给那位老人一束鲜花。那是历经数月工作，联合京渝两地律师及公证员，为无助的老人办妥意定监护专项的时刻。老人很激动，这番话我一直记忆犹新：“人生数十年一直无助、无靠、无奈，我既怕孤独，又怕死而无人知晓。有幸让我遇到你，从此我在法律保护下，有助有靠，不会孤独终老，可以安稳安心度晚年。” 对律师而言，这一刻的成就感难以言喻。老实说，办理家事案件，我常常有睡不着觉的时候。尤其是对患病人群的传承规划，我会牵挂客户的身体情况，甚至忧心客户等不到天亮，没有机会立下遗嘱就离开。和时间赛跑的紧迫感，是压力，也是动力。唯有全力以赴尽快办理，等到流程顺利完成，才能松一口气。那是如释重负的欣慰。
我曾用数年时间，“陪跑”家族企业完成家企隔离，公司股权架构重组，以及家庭析产，调解家庭纷争，避免关系恶化诉诸司法，获得客户家庭的极大认可。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是真诚和信任的力量。当遇到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无法如愿传承的无奈情形，只能谢绝其家人的诉求。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是无尽遗憾和布道者的任重道远。作为家族传承领域的专业律师，我非常认同业界贤达韩德云律师所说：律师更应该是一个“引航员”，让人们避免触礁，而不是哪里有纠纷就出现在哪里的“消防员”。以“无讼之理念，预防之要道”，我希望用正向的影响力和专业力，做好财富传承家事法律服务领域的“引航员”，以事前预见和防范风险，帮助客户智慧对待财富，理性正视生死，传递爱和温暖，传承精神和文化。家事法律服务与商务法律服务不同，不能以追求效益最大化和以标的大小来衡量价值。特别是涉及遗嘱规划、监护人安排的法律事务，更需要匠人之心、严谨之行；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同当事人沟通，体悟当事者的真实感受，才能理性给予专业指导。有时候，甚至是商业律师眼中不计成本的投入。但这也正是律师的责任所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是有意义的事情，就不会感觉苦，累也不值一提，而更多的是收获、欣慰、祝福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