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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任务:十四根金条,阻止《马拉之死》

徐镜淇 谜想计划 2023-02-24

《马拉之死》作者:徐镜淇

—MX054号作品—

全文字数:6,926

第1季「谜想故事奖」悬疑短篇征文比赛- 超短篇组


“欢迎来到‘德斯坦’酒吧。”

刚一进屋,一位年轻的女侍者向我热情地打着招呼。

“请徐先生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叫老板出来见您。”

服务员礼貌地鞠了一躬后便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人独自坐在吧台前。


“德斯坦”是法语音译,翻译成中文是“命运”的意思,我没搞明白一间酒吧为什么取这么深沉的名字。趁着等人的片刻,我环顾四周,观察着酒吧的内部环境。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酒吧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三四桌客人,室内的光线异常昏暗,在沧桑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酒吧的每张桌子用的竟然都是厚重的啤酒桶,而围在酒桶四周的则是古香古色的橡木座椅。

这朴素且典雅的设计风格就像酒吧的名字一样,处处展现着法兰西特色。


“你好,我的朋友!”远处一个四肢短小但身材敦实的男人微笑着向我走来,“我叫雷诺,是这里的老板,你是带着诚意来到这里的吧?”

互相握手致意后,这个男人钻到了吧台后面,我们现在隔着吧台相对,像是在进行一场谈判。

“开门见山吧,在我的朋友帮忙之前,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我的语气稍显强硬,毕竟是他有求于我,“你得给我个充分的理由。”


雷诺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他屏退了旁边的服务员,从吧台下面取出一个黑色布袋,袋子放在桌上时发出了沉甸甸的响声。

“这是第一个理由,虽不充分,但却厚重。”

说着话,雷诺双手打开布袋,袋子里闪出金灿灿的光芒,里面装着十四根金条


“里面有四根归你,还有十根是属于你的‘秘密武器’的。这个理由怎么样?”雷诺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已经占据了主动。

“他不是我的什么‘秘密武器’,他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叫乔西!”

虽然眼前的金条一度让我动心,但是我得替我的朋友考虑周到。


乔西曾经在国外当了五年雇佣兵,手上沾了不少鲜血。

我当时是雇佣军团里的一名军医,在那群人里乔西是我唯一的同胞,很快我们就成了要好的兄弟。回国后,我开了一家诊所,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而乔西退出军团后却选择做一名职业杀手。他曾经多次要求我给他介绍一些生意,我一直没有答应。

除了这次。


“实在抱歉,我没有不尊重您朋友的意思,”雷诺一边道歉,一边将金条重新装好,“请不要把这些当作一场交易,我不是在雇凶杀人,我只是让乔西来参加一场冒险,这绝对要比你们当初在战场上做的事情要浪漫得多。”

“法国式的浪漫?”我的语气充满嘲讽。

“好吧,你应该看到了,我喜欢法国的文化,法国的艺术,甚至是法国的历史,接下来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相信你会明白我为什么对它们如此着迷了,请跟我来。”


我跟随雷诺穿过吧台旁边一条狭窄的过道,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这里的灯光要比酒吧中间的区域更加昏暗。

这时我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块深红色的绒布,雷诺招呼我坐在椅子上,然后径直走向墙壁缓缓掀起绒布。

一幅油画展现在我面前。


《马拉之死》
雅克·路易·大卫,1793年


画中的上半部分是一片深邃的黑暗,由于黑色的背景过于压抑,一时间我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油画的下半部分,一个皮肤惨白的男人瘫倒在墨色的浴缸中,男人的左手拿着一封信,右手臂下垂于浴缸外面,手中还握着一支羽毛笔。

男人的表情非常安详,让人看起来就像是劳累过后的小憩。


不过男人胸前的豁口在告诉我们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是一处被刀子割开的伤口,鲜血正从男人的胸口涌出,浴缸中的水早已被血染红,在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油画传递着一个可怕的信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刚刚发生了一起谋杀……

死者名叫保尔马拉,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政治家。


“喜欢这幅画吗?”雷诺不合时宜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小时候在《世界五千年》上见过这幅画,后来是在比利时皇家美术馆看到了真迹,通过油画的创作背景,我逐步地开始了解保尔马拉的生平,他真是一位伟大的人物!”

雷诺对保尔马拉的崇拜之情丝毫没有感染我,因为我对这个法国人没有任何好感。


保尔马拉是当时大革命时期激进派的领导人之一,他开始本来跟我一样从事医生的职业,后来却在逐步掌握权力后变成了暴力杀戮的屠夫。

“只要再杀十万、二十万卖国贼,法兰西就能对抗全欧洲!”

在他的煽动下,成千上万的法国人无端丧命!


终于,一位年仅25岁的女孩挺身而出。

在1793年7月13日,她通过一份伪造的反对者名单,巧妙地溜进了马拉的住所,用一把匕首结束了这个法国政治家的性命。

墙壁上悬挂的这幅世界名画《马拉之死》正是描述了当年马拉遇刺身亡后的场景。

油画作者因为当时跟马拉同属一个阵营,所以在创作油画时对马拉的尸体做了不少美化。


“不管保尔马拉是不是个伟大的人物,请问我的朋友乔西究竟能帮助你什么忙?”

“乔西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他是业内顶级的杀手,而且从不滥杀无辜,一般接手的买卖都是黑吃黑,他会收取一个坏人的佣金,然后帮这个坏人杀死另一个坏人。”

雷诺对乔西的评价很准确,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很简单,乔西可以从我这个坏人手里拿走佣金,然后杀掉一个叫夏绿蒂·科黛的坏人,这样就可以拯救一个伟人的性命。”

“刺杀马拉的女孩叫夏绿蒂·科黛?”

“没错!”雷诺脸上渐渐没了笑容,“在夏绿蒂动手之前干掉她,救救马拉……”


我不想再理会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刚刚站起身准备离开,雷诺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示意我乖乖坐下。

他将一个中号红酒杯摆在我面前,然后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将酒缓缓倒入杯中。

“我不想拿枪逼着你品尝我的好酒,所以你最好还是主动点儿。”

“好吧,”我无奈地端起酒杯,“但是希望你别在酒里耍花样,我来之前已经跟乔西打过招呼,如果我不能安全离开这里,相信你也不会活得太久。”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感到惊讶。赶紧喝掉它,然后重新认真欣赏一下这幅油画。”

在空洞的枪口下,我只好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浓郁的果香充斥着我的口腔,味道还真是不错。

我抬头看向墙上的《马拉之死》,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仿佛掉进了油画中那一片深沉的黑色之中。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德斯坦”酒吧。

此时,我正身处在一个空旷且黑暗的房间,刚想张嘴呼喊雷诺的名字,不远处闪烁的微弱灯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踮着脚尖小心地向光源处接近,发现灯光是从几米远的一个浴室传来的。


在浴室门口,一个身穿棕色丝绸连衣裙的女子正背对着我,在他的面前,有个头裹浴巾的男人正泡在浴缸里看着手中的信纸。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痛感提醒着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我穿越到了《马拉之死》的油画中。


不过现实中的保尔马拉没有油画里描绘的那样俊美,眼前的男人浑身长满了脓疮,由于皮肤病的原因,马拉每天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药皂水里办公,这样多少能缓解他身上难忍的刺痒。

屋子里持续飘散着难闻的药味,让我刚灌进红酒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马拉一边翻看着信件,一边微笑着说道:

“感谢您提供的名单,可爱的夏绿蒂小姐,几天后这些反对者将会出现在巴黎的断头台上……”

话音未落,只见他面前的女子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瞬间刺进马拉的胸口。震惊的马拉胡乱地向前伸着双手,似乎想拼命站起来,女子见状马上将他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马拉的伤口顿时喷涌出大量的鲜血,浴缸中的药皂水顷刻间被血染红。


由于严重失血,马拉瘫倒在浴缸边缘,在挣扎几分钟后终于咽气了。

我清楚地看到,马拉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因为痛苦而留下的狰狞表情远没有油画中那样安详。

我的肚子开始一阵绞痛,目睹了整场凶杀,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快回去,不管雷诺在酒里下了什么药,我要离开这里!

恰好身后就是客厅的大门,毫不费力地将门打开后,门外仍是一片黑暗。

“老天保佑。”

我默念着,一脚踏入门外。


当我从酒吧苏醒时,看见雷诺正面带笑容坐在我面前。

“每次都是十分钟,”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无论你在画中的世界待几分钟,几小时,甚至几天,只要你回到‘德斯坦’,永远只是过去十分钟。”

空气中交织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我的头还是有点发晕,令人欣慰的是肚子不像刚刚那么疼了。手机里恰到好处推送的一条新闻,证明我确实回来了:

“海外网2022年2月3日讯,法国物价2022年初继续上涨,能源价格飙升。”


“你在酒里下的什么迷幻药?你想耍什么花样?”

“这不是什么魔法,也不存在迷幻剂,你刚才确确实实去了一趟巴黎,1793年的巴黎。”

雷诺拿起手中的红酒指向油画,“只需要喝上一小口红酒,但必须是里鹏酒庄的红酒,我曾经试过别的都不管用,然后凝视油画,你就可以穿越到大革命时期的法国,不过每次都是从马拉的浴室开始。”


“看来你不止去了一次?”

“我曾经在那里待了几天,有一次我还逛了一圈儿巴黎圣母院,可是你知道,我不是法国人,不敢在那逗留太长时间。”

“可是你怎么会待那么久?马拉客厅的那扇门只要打开就会重新回到酒吧。”

“那取决于你想不想回到酒吧,”雷诺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当时你一定是吓坏了,所以你心里想着赶紧回来,我在开始的时候也是跟你差不多,不过当我去了几次后,逐渐习惯了马拉被刺的场面,有一次我对自己说‘不想那么快回来’,于是我像往常一样推开了那扇门,结果竟然真的走到了屋外的大街上,巴黎的大街上!”


“你的意思是,想不想回来我说了算?”

“没错!而且回去的大门不止这一扇,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你想回去,打开任何一个建筑的大门,你都能回到这里,这比你睡觉时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还要简单!”

只需要一杯里鹏酒庄的红酒,一幅《马拉之死》的油画,我的朋友乔西就能改写法兰西的历史?

我感到不寒而栗。


“让乔西接下这桩生意吧!让马拉和他的战友们继续维护着法国大革命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雷诺亢奋地说道。

“你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即便马拉不死,他所领导的激进派也最终会被推翻,历史潮流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改变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你认为保尔马拉可能预料到他会被一个柔弱的女孩杀掉吗?让乔西来试一试吧,看看我们谁是对的。”


乔西一直喜欢有难度的挑战,我很清楚他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我向雷诺抛出了最后的问题:“你也有枪,你为什么不亲自拯救你的偶像?”

“我可以轻松射杀那个女孩,但是我没有把握能够脱身,我不是乔西那样身手敏捷的杀手,为什么我们不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呢?”

雷诺的回答无懈可击,我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临走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油画。

马拉依旧躺在浴缸中。


第二天我来到乔西位于郊区的公寓,由于从事杀手这一特殊职业,他的住所异常隐蔽,我在周边一顿好找。

走进屋子,看见乔西正在用白手帕擦拭着一把短刀,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明晃晃的光芒。

“你可算来了,”乔西放下手中的短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亲爱的老徐,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大买卖?”


他叫我老徐,并不是因为我比他大多少,我和乔西都是年近四十岁的同龄人,只不过在别人眼里,乔西看起来的确要比我年轻很多。

人体衰老的本质就是细胞衰减,可是乔西身体里干细胞的活性和再生能力似乎永远不会降低。他的面貌似乎一直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样子,而且无论任何时候都充满了活力。

面对眼前这个拥有“冻龄基因”的男人,刚刚在来时路上组织好的语言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有些离奇,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事实上我也这么觉得,你做好了听的准备吗?”

“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乔西正正身子,眼里满是期待。

我开始讲起了在“德斯坦”酒吧的奇妙经历,在听我描述的过程中,乔西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欣喜,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老徐,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原因!你总是能搞一些新鲜事儿。”

乔西兴奋地旋转着手中的短刀,这时我才发现刀柄上还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石。

“你打算接受雷诺的请求?”我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呢?这不是几根金条的问题,我要救下一位伟大的政治家,甚至能改变法国的历史,”乔西高兴地举起手中的短刀,“我要用这把宝贝结果那个女人的性命,她配得上这份荣耀!”


“好吧,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但有个细节一定要注意,救下马拉后,不要跟他有任何交流,就像我做的那样,心里一定要想着回来,你身后就是客厅的大门,那是回归现实世界的大门。”

“可是根据雷诺的说法,应该不止是马拉住所的大门可以回到现实吧?只要我想回来,不是拉开任何建筑的大门都可以让我回到‘德斯坦’酒吧吗?”

乔西提出的异议恰恰是我最为担忧的地方。


“就如你所说,雷诺的确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但他却没有插手任何事情,而你不同,当你杀死那个叫夏绿蒂的女孩后,千万不要在那逗留,巴黎的街头显然不会欢迎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异邦杀人犯。”

“那就听你的吧。”乔西的表情很沮丧,就像个委屈的孩子。


我不敢保证乔西能否听得进去我的话,不过我还是将酒吧老板雷诺的联系方式交给了他。

在我临走时,忍不住又做了一番叮嘱:

“知道《圣经》里索多玛城的故事吗?天使告诉罗德和他的家人,在耶和华惩戒索多玛城时,千万不要回头,否则就会同城里面的人一起毁灭,可是罗德的妻子在毁城之际忘掉了天使的警告,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她立刻化成了盐柱。”

“好奇害死猫,我懂的!”乔西搭着我的肩膀嬉笑着将我送出门外,“放心吧老徐,每次去只是十分钟而已,不要搞得太紧张。”

“搞定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

从那天起,我再没接到过乔西的电话


在紧张不安中等待了两天后,我接到的竟然是酒吧老板雷诺的电话。

在电话里,雷诺告诉我乔西顺利完成了任务,他让我去酒吧拿走属于我的四根金条,当我询问乔西的下落时,雷诺却避而不谈,我的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

挂掉电话后,我急匆匆赶往“德斯坦”酒吧。


我将汽车停在酒吧对面的一处空地,刚一下车,看到街角处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他的胸前挂着个破旧的布袋子,伸出一双黝黑的双手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

“赶紧滚开,我没工夫搭理你。”

我从衣兜里掏出几个硬币扔到了老乞丐的面前,随后径直走进酒吧。


由于是上午,酒吧还没开始营业,里面只有雷诺一个人,他看到我后表情冷漠地从吧台后面拿出四根金条,不情愿地摆在我面前。

“这是你的报酬,另外十根金条我已经交给乔西了,他干得不错。”

不过雷诺没有了那天的热情。


“看在金条的面子上我原谅你的冷淡,我的朋友乔西去了哪里?这两天他都没跟我联系。”

“事情办完他就走了,他说过会主动联系你的,可能是去什么地方潇洒了吧?毕竟十根金条够他挥霍一段时间了。”

“你好像不太高兴啊?乔西不是已经救下了保尔马拉的性命吗?”

雷诺无奈地耸了耸肩。

“乔西阻止了马拉的遇害,但是并没有阻止马拉的死亡,你在穿越过去的时候,应该看到了马拉的身体有多糟糕吧?”

没错,现在想到马拉那一身长满脓疮的皮肤,我还是感觉一阵阵的恶心。


“马拉在乔西的帮助下躲过了刺杀,不过没多久,他就因为疱疹性皮炎浑身溃烂死掉了。”雷诺的语气中透露着惋惜,“随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历史正常进行的,马拉所在的雅各宾派被推翻了,慢慢地,一个叫拿破仑的矮个子开始脱颖而出,最后当上了法兰西的皇帝……什么都没有改变。”

历史潮流浩浩荡荡,并不会因为乔西一个人的举动而改变,这让我松了口气。


“不过乔西似乎很喜欢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雷诺的话让我心下一惊,他没有注意到我的错愕,带着我再一次来到油画前。


画中上半部分的背景仍旧是一片黑暗,不过让我震惊的是,本该死掉的马拉此时正静静地坐在浴缸里翻看着信件。在浴缸旁边,一个年轻女子卧倒在地面上,女子的表情异常痛苦,她的后背上还插着一把刀,鲜血染红了她棕色的丝绸连衣裙,由于刀子插得太深,只露出了刀柄,刀柄上镶嵌着墨绿色的宝石,正是当时在乔西家看到的那把短刀。


“因为乔西的介入,世界名画《马拉之死》消失了,现在比利时皇家美术馆里只有这幅画。这是乔西唯一改变的东西,为此我失去了十根金条。”

我没理会雷诺的吐槽,在油画下方的桌子上,一张泛黄的法文报纸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1836年法国廉价商业报纸《世纪报》发布的一则消息。”

雷诺一边介绍着,一边将报纸递给我。


我接过报纸,因为之前学过一些法文,多少能看懂一点,大致的内容是这样的:

世纪报

1793年7月13日,一名黑发黄皮肤的异邦男子阻止了夏绿蒂刺杀保尔马拉的行动,该名男子成为了法兰西的英雄。


1794年7月,马拉所在派系因为“热月政变”而被推翻,由于异邦男子乔西于去年杀害年轻女孩夏绿蒂·科黛,政变发动者宣布将这个马拉派系的爪牙永远囚禁在某城堡下面的地牢中。地牢建成时,士兵们将所有的大门用水泥封死,这个叫乔西的男子是被人们装进木笼子中投放到地牢的。


1836年8月,刚刚经历“七月革命”,新登王位的菲利普国王宣布释放被囚禁长达四十二年的乔西,此人随后再无影踪……


报纸上的法文字母渐渐幻化成无数个爪子,我的心脏仿佛被紧紧地撕扯着,报纸的内容让我感到窒息。虽然从穿越到回归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不过乔西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似乎经历了太多。

“只要你想回去,打开任何一个建筑的大门,都能回到酒吧。”

这是雷诺曾对我说过的话,可是乔西似乎过于沉浸在拯救马拉的壮举中了,他被“法兰西英雄”的称号麻醉了,他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曾经的英雄转眼就被囚禁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当他后悔的时候,却发现地牢里竟然没有一扇门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赶忙跑出酒吧,现在的我急需呼吸一下室外新鲜的空气。

刚冲出门口,脚下突然被绊了个趔趄,我低头看去,刚刚在外面见到过的老乞丐正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老人的脸上嵌满了深深的皱纹,他紧闭双眼,张着大嘴,此时早已没了气息。

我走到老人的尸体前,颤抖着双手打开了老人胸前的布袋子,里面是十根黄灿灿的金条。

那是乔西最后的赏金


—全文完—


本故事为作者原创,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责任编辑:焰焰;排版编辑:闲三里


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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