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话说三遍:资本只是工具，无所谓好坏

重要的话说三遍:资本只是工具，无所谓好坏。

许家印被采取强制措施，一时间网上关于许家印和恒大的文章铺天盖地，其中自然少不了痛骂资本作恶的。我的微博和公众号私信、评论也不乏这样的内容和观点，有的人借机否定改革开放，提出要回到计划经济时代。不客气地说，持这种观点的人非蠢即坏。

资本是什么？资本就是能生钱的东西，资本就是能创造财富的东西，资本也是能创造就业机会的东西。现代社会，资本可以是货币，可以是票据，也可以是物资。资本本身的属性是中性的，没有正邪好坏之分。

如同菜刀，人类发明菜刀用来方便和改善人类的生活，它不过是生活中每天使用的工具。你可以用来剁肉切菜，为自己的生活服务，遇到坏人打劫也可以用来自卫。如果菜刀被坏人掌握，也可以成为其作案工具。但不管在谁手里，使用目的是什么，菜刀就是菜刀。人分好坏，但没有几个脑袋瓜正常的人会把菜刀分为好菜刀和坏菜刀。

人类进入商品社会以后，社会生活的正常运转就须臾不能离开资本。人们使用资本开办企业进行规模生产并用来扩大再生产；使用资本研发新产品，发展新技术和新产业；资本使用过程中根据交换原则产生货币或实物报酬，维持参与其中的人们的家庭生活以及繁衍。毫不含糊地说，如果没有资本，人类文明就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高级形态。

但是正因为资本是工具，如同菜刀一样，在好人手里，可以用来创造财富，维持社会经济生活正常运转，促进社会进步；用在坏人手里，也可能作恶。

资本作恶必须有两个基本条件，第一，它的所有者和权力勾兑，具有无底线攫取高额垄断利润的能力和条件。第二，在第一条的基础上，社会丧失对资本使用的基本规范、限制和约束。换句话说，在现代社会，资本持有人，也就是俗称的资本家而不是资本本身，与掌握公权力的人勾结，借助公权力之手，利用甚至制造制度和监管的漏洞和失能失察才有可能作恶。

资本用在马斯克手里，可以用来发展新技术，发射可回收火箭，探索火星，开发人工智能，发展电动汽车，颠覆人类既有认知，发展全新的产业。用在许家印手里，可以无限加大杠杆，用39亿资本金撬动2.5万亿债务，给社会留下难以填补的巨大窟窿，使无数人背负沉重债务甚至送命，而他自己赚得盘满砵满过着帝王般骄奢淫逸的生活，并把财富大量转移出境。你能说马斯克手里的是好资本许家印手里的是坏资本？我们是否更应该反思马斯克许家印们使用资本的制度和法治环境？

许多人喜欢引用马克思说过的一段话来证明资本是邪恶的：“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象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残酷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其实，这话不是马克思的原创，而是他引用英国评论家邓宁格的话。邓宁格和马克思生活的时代，资本主义还没有完全走出资本原始积累阶段，英美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和法治远没有达到今天的程度。社会不公，贫富不均，压迫严重。因此，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马克思引用邓宁格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

这段话虽然没有区分资本和资本家，但“活跃起来”、“铤而走险”、“践踏”等词汇所描述的恰恰是活的人性而不是没有生命的资本。今天，稍有头脑和理性的人都明白，如果不能废弃资本，就只有完善社会治理，健全民主法治，提高对资本运作的监管能力和水平，从而推动社会进步。而不是相反，废弃资本，倒退回物物交换的原始社会。

有人会说，计划经济时代没有资本，没有资本家，那个年代虽然不富裕，但是公平。这是完全错误的认知。计划经济也有资本，否则就不可能有货币流通，不可能扩大生产，不可能形成国内市场和进行国际贸易，社会也不可能维持正常运转。

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不同的是资本掌握在官僚手里，资本使用运作效率低下，社会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社会普遍贫困。即便如此，官僚可以享受普通人没有的各种特权，所谓公平不过是存在于某些人心目中的臆想而已。

废除货币，废除资本的实践不是没有，那就是波尔布特统治下的柬埔寨。违背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用枪杆子强迫人们进入“纯而又纯”的共产主义乌托邦的结果是，在这个政权统治的四年时间里，150万人被屠杀，占当时人口的五分之一！

当前经济处于下行周期，投资消费不振，更要警惕有人利用许家印因为涉嫌违法犯罪被采取强制措施和恒大债务暴雷事件对资本污名化，恶化民营经济经营环境及条件。深化改革，加强民主法治建设，规范资本运营而不是倒退，才是应对问题甚至是严重的经济社会问题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