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信息量巨大，提出了4个方面26项举措，旨在加快银发经济规模化、标准化、集群化、品牌化发展，让老年人共享发展成果、安享幸福晚年。那么，此次将银发经济相关政策作为国办2024年1号文件发布，释放了哪些积极信号？银发经济之中又藏有哪些机遇？
▲2023年10月18日，江北区华新街街道，大兴社区食堂正式投入运营。记者 崔力 摄/视觉重庆
2023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发展银发经济确定为2024年经济工作重点之一；1月5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专题研究发展银发经济；如今又发布了《意见》。老年群体数量持续扩大，暗藏巨大消费潜力。中国是世界上老年人口规模最大的国家，也是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末，60岁及以上人口29697万人，占全国人口的21.1%，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21676万人，占全国人口的15.4%。随着老龄化趋势加快，我国老年人口不仅增量庞大，带来的消费能量也在提升。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预测，2030年老龄产业将占全国GDP的五分之一，2050年这一比例将达到三分之一。特别是“60后”“70后”相继步入老年，其更强的支付能力将为银发经济带来新机遇。“新老人”的新需求带来产业机遇。“有钱”“有闲”是“新老人”的显著特点，也是支撑银发经济发展的现实依据。旅游、网购、养生、社交、上老年大学……当下，老年人正涉足更多的消费场景，银发产业的机遇也从中涌现。而在世界范围内，智慧养老、数字养老、数字管家、护理机器人等新兴产业都处于快速发展之中，这也让老年人对未来的新兴养老方式有着更多期许。正视这些变化中的需求，发展多元化的银发经济产业体系，也是《意见》的题中之义。既“为老”也“备老”，发展空间广阔。《意见》如此定义银发经济：它是向老年人提供产品或服务，以及为老龄阶段做准备等一系列经济活动的总和。所以根据此定义，当下“为老”和长远“备老”的人群，都是银发经济的服务对象。不同于狭义的老龄产业、养老产业、适老产业，银发经济是一个多元化的朝阳产业，涉及面广、产业链长，几乎覆盖国民经济的所有类别，或将成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概而言之，发展银发经济既利当前又惠长远。
▲2023年11月3日，第十七届中国（重庆）老年产业博览会在重庆国际会议展览中心开幕。记者 刘旖旎 摄/视觉重庆
发展银发经济，仍然要回到最朴素的供需关系中来。但目前的银发产业供给尚不充分，需求亟待激活，背后的问题也需要正视：消费能力不足，老人不能消费。与工作时相比，银发群体消费能力往往会有所下降，在此前提下，完善“备老”的金融支持极为关键。但正如@重庆瞭望之前的文章《“养老焦虑”何处安放？》所提到的，由公共养老金、职业养老金、个人养老金组成的养老体系“三大支柱”尚不能形成合力，导致银龄群体支付能力不强，“未富先老”现象普遍。银发经济需求端的疲软，也限制了行业内部迭代升级，导致银发产业净值较低、发展缓慢。此外，银发消费市场长期缺乏完善的服务标准和市场规范，导致产品良莠不齐，坑老、损老、伤老现象时有发生，这也导致难以培养起稳定的老年客群。保障制度不全，老人不敢消费。有业内人士对@重庆瞭望表示，如今很大一部分老人退休后需要照顾孙辈，隔代抚养的存在，导致他们缺乏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也有一部分老人困于享受不到住房等保障体系，消费欲望下降。同时，物理空间和网络空间的无障碍建设水平较低，无法满足大量老年人走进社会、与他人建立连接的刚需，让不少老人对出门、上网望而却步，也拖慢了银发经济发展的速度。市场供给不畅，老人不愿消费。当下，老年人的需求结构正逐渐从生存型向发展型转变，但银发产业供给却无法与之匹配。一方面，如慢病管理、安宁疗护和长期护理等需求，在市场中仍然找不到成型业态；另一方面，诸如老年用品、智慧养老、康复辅助器具等银发产业缺乏标准，离用户仍有一定距离。这些问题长期横亘在老年受众和产业主体之间，让供需对接受阻。解决老年群体急难愁盼问题，必须基于对老年人需求的真正理解。近期，新重庆-重庆日报推出了“养老调查系列报道”，通过7篇主题报道，针对性关注到老年人的退休生活、体检、养老金、失能照护等问题，许多老人心底的难言之隐得到关注，这能帮助政府和企业能够更好地做好精准服务对接。诸如此类的调研与报道，应成为地方发展银发经济的“先手棋”。
▲2023年11月23日，渝中区社区教育学院，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烙画）代表性传承人张明志（中）给老年学员点评烙画作品。记者 张锦辉 摄/视觉重庆
一个社会幸福不幸福，很重要的是看老年人幸福不幸福。那么接下来，我们应如何发展银发经济，实现以“金”护“银”，“银”中掘“金”呢？正视巨大潜力。发展银发经济要有的放矢，要针对不同时期、不同地方，一时一策、一地一策。《意见》提出，规划布局10个左右的高水平银发经济产业园区，成渝便是其中之一，这让重庆在发展银发经济上有着巨大潜力。而着眼《意见》提出的七大潜力产业，重庆也大有可为。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王辉认为，比如在康复辅助器具生产方面，重庆具有产业基础，可借力“33618”现代制造业集群体系加快发展；在旅游服务业方面，重庆文旅资源丰富、生活成本低，利好康养、旅游式养老发展；《意见》中所提到的适老化改造，也与重庆正在进行的城市更新契合点繁多，便于政府和企业做一体考量。体现巨大关怀。此次《意见》除了提出拓展扩大助餐、助浴、照护等基础性公共服务，也提出了丰富优化文体、健康、乡村地区养老等纵深性服务，就是为了让关怀全覆盖，实现软硬件服务和老年群体的“零距离”对接，更好打通养老痛点的“最后一公里”。以重庆为例，截至去年10月，全市已建成助餐点1556个，累计开展助餐服务近200万人次；目前全市已有家庭养老床位3500余张，预计到2025年会达到5000张；市级层面出台涉及老年人健康服务相关文件有20余个……拥抱巨大机遇。在银发经济中，“银”中藏“金”，“银”就是“金”。一方面，银发经济将为扩内需、稳投资提供广阔市场空间，成为经济发展中的又一增长点；另一方面，传道授业的老教授、现身说法的老匠人、社区的老年志愿者……无数老年人也会因为银发经济而得以持续发挥余热、融入社会。拥抱老人，本身就是在拥抱巨大机遇。打造高质量的银发经济，绝不是打造单一的产品和服务，而是要提供一套涉及老年人生活方方面面的解决方案。随着《意见》出台，各地就要积极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从解决当下的急难愁盼，到着眼长远的产业发展，都要一体推进。如此，必将拥抱金色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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