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TikTok疯传枪击威胁 全美学校恐慌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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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今日美国、华盛顿邮报

编译：胡安

编辑：江南

11月30日，密歇根州底特律郊区的牛津高中发生枪击案，一名15岁学生向同校学生开火，造成四名学生死亡，七人受伤。图为牛津高中的学生在枪案发生后被家人从学校附近的超市停车场接走。

昨晚，很多美国家长、教师和学生度过了一个不安的夜晚。由于TikTok上出现了大量警告，声称12月17日将发生枪击或爆炸事件，大量学区和当地警察部门在12月17日晚间匆忙做出应对。

亚利桑那、康涅狄格、伊利诺伊、蒙大拿、纽约、宾夕法尼亚州等地的学校，由于受到威胁，会在17日这天增加警力，而加州、明尼苏达、密苏里、德克萨斯等地一些学区已经决定关闭学校，一些地区则要求学生不得背书包进校，并增加了搜查程序。

但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证据表明这些威胁是可信的。

纽约市的一所初中，日前有一名学生被查出试图带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和大量现金入校。

巴尔的摩县公立学校在Twitter上写道：“执法机构已经调查了这一威胁，并确定它源自亚利桑那州，不可信。”

“目前，密苏里州的任何一所学校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威胁，”密苏里州的一个学区写道。

“我们写信是为了通知你们，而不是发出警告，”伊利诺伊州橡树公园和河森林的学校管理人员在给家长的信息中说。“我们注意到，12月17日星期五，TikTok全国各地都有帖子称，‘美国每一所学校，甚至小学都有校园枪击和炸弹威胁’。”

伊利诺伊州的行政官员说，当地警察将增加在学校的部署，但这只是“出于充分的谨慎”。

纽约市教育局通过学校发给家长的关于应对TikTok威胁的信。

TikTok对学校发生了什么威胁？

大多数威胁都是泛泛而谈，但在明尼苏达州，执法部门确定，“在TikTok上，有一篇与这种威胁相关的帖子明确指明了本地的一个学区”，但“这种威胁的起源仍不清楚”。

学校官员、执法部门和当地领导人向家长保证，他们正在监控情况，但这些威胁并不可信。

州长菲尔·墨菲在推特上说：“目前还没有已知的针对新泽西学校的具体威胁。”

密歇根州警方周四在一份声明中说，他们不知道有任何可信的威胁。

据当地媒体报道，本周早些时候，加州、佛罗里达和德克萨斯州的几名学生因涉嫌制造威胁并向学校携带武器而被捕，但官员们没有表示这些逮捕与报道的TikTok威胁有关。

学校在做出应对时面临何种困境

TikTok的威胁发生在全美对校园枪击感到风声鹤唳之际。密歇根州牛津市刚刚发生了一起导致四死七伤的高中校园枪击案。而本周正值导致28死2伤的桑迪胡克校园枪击案九周年。这一系列事件让许多家长、学生和教育者感到不安。

密歇根牛津高中枪击案后学校的留言海报。

在许多学区，家长在脸书等社交媒体上抱怨校方应对不力，应该在周五这天彻底停课，但专家警告称，不要对一个青少年流行的平台上流传的警告反应过度。

学校安全专家、俄亥俄州前公立学校校长艾米·克林格（Amy Klinger）说，关闭学校是一把“双刃剑”，她补充说，严厉的反应可能会引发焦虑和混乱，从而激发其他恶意行为者的模仿行为。

她说，在实施措施之前，行政官员应该确定任何威胁性言论是否“具体”和“实质性”。“虽然对于各种威胁都不能等闲视之，但应对级别还是需要有所区别。”

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的信息科学教授凯西·菲斯勒（Casey Fiesler）给出了一个假设的场景：一名学生为了逃避考试而拉响了火警警报。她说，这可能是“同样的事情，只是规模大得多”。

美国各地有零星的学校停课，加州北部的吉尔罗伊警方表示，他们认为社交媒体上的威胁是不可信的，但吉尔罗伊高中的校方出于谨慎，仍然决定将原定于周五的期末考试推迟到了明年1月——这是因为这个社区的伤口仍然未能愈合。2019年7月，一名枪手在吉尔罗伊大蒜节上开枪，打死3人。

校长格雷格·卡帕库在给家长的信息中说：“做出取消明天课程的决定并不容易。”

此外，密歇根州的格拉德斯通（Gladstone）地区也决定停课，该地区的督学表示，这类威胁原本的动机似乎是便于学生逃学，但“已经演变成一种更令人不安的东西”。他没有提供更多细节，也没有立即回复置评请求。

但就目前而言，许多学校都没有采取最严厉的措施。宾夕法尼亚州哈弗福德镇学区的负责人在当地一所中学的墙上发现了暗示可能发生枪击的文字，他说警方不认为学生们有立即的危险。学校将继续上课，同时增加警力。

很多学区都强调虽然不会停课，但将在校内增加安防——很多家长和学生并没有因此感到宽慰。妮内·贝内特（Renee Bennett）的两个儿子都在迈阿密上学。她说，她的孩子周五不会去上课。她说：“我不在乎学校是不是会算成旷课，我的孩子们不会去的。如果我让孩子们去上学，然后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我真的没法再活下去了。”

13岁的兰登·贝内特（Landon Bennett）原本一直期待着周五这天去上课，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了。但他提醒母亲注意TikTok的警告，并表示，就算听说校园里部署了更多执法人员，他仍然觉得非常不安，宁愿在周五这天不去上学。

TikTok如何回应？

TikTok在推特上发布的一份声明中表示，在其平台上没有发现此类威胁。

该声明称：“即使只是谣传的威胁，我们也会予以极其慎重的处理，正因为此，尽管我们没有发现这些威胁源自或通过TikTok传播的证据，我们仍在与执法部门合作，调查学校潜在暴力的警告。”

但无论如何，TikTok等社交媒体已经对学生的恶意行为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今年秋天，TikTok上出现了席卷全美各地的“devious licks”挑战，许多学生发布了自己砸碎学校厕所镜子和马桶、偷取皂液器、损坏灭火器甚至破坏足球场草皮的视频。

在TikTok挑战导致一些学校厕所被破坏后，师生们面临着在疫情期间无法洗手的困扰。

TikTok及其他社交媒体上还流传其他一些挑战项目，鼓励学生们“打教职员工”、“弄乱学校标牌”、“掀翻办公室”、“在学校亲吻朋友的女朋友”和“袭胸”，在出现了打老师挑战后，美国全国教育协会（National Education Association）呼吁Facebook、Twitter和TikTok进行干预。

根据美国法律，像TikTok这样的互联网公司一般不会因用户在其网络上发布的材料而承担责任，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1996年《通信端正法案》（Communications Decency Act）第230条为它们提供了法律上的“安全港湾”。

“如果真的发生了枪击案，TikTok不太可能承担责任，”在美国海军学院教授网络安全法的杰夫·科塞夫（Jeff Kosseff）说；他写了一本关于第230条的书， “即使没有230，对发布威胁的媒体提起诉讼也有很多障碍。”

但科塞夫表示，这并不意味着TikTok对此无能为力。周四，他女儿所在的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学区向他发出了有关TikTok挑战的警告。

“他们有很大的灵活性来做正确的事情，删除有害内容。我对他们这样做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