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ab-具身语言研究推荐【56】词汇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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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感知的具身证据
作者 | Connie
Embodiedlinguistics.com
语言哲学中的意义：
因为人类就生活在语言环境中，因此具身语义问题的探究，在哲学中早于语言学，最新的神经科学为这个命题提供了大量的证据，神经数据归因分析证明，脑神经结构支撑了感知、动觉甚至情感经验的因果效应，引发了对这些经验语言表达的语义，这就是“内部主义”的观点。
我们如何理解语言的基本要素——词汇的含义？这个问题似乎很奇怪，因为我们就生活在语言环境中。但是，这一问题已经被研究了数百年。哲学早于现代语言学解决了这个问题。在本章中，我们将首先总结关于意义问题的语言哲学的主要趋势。首先，早期语言哲学（Frege, 1892; Russell, 1905, 1910）最初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然后关注一些20世纪后期哲学的发展（Putnam, 1975; Searle, 1969, 1979）。也就是说，我们将评估语言哲学中的两个基本流派，即所谓的“外部主义”流派和“内部主义”流派。理解词语的意义是诉诸于“外部”（物理或社会）实体还是“内部”的具身经验？
1.语言的哲学意义
1.1 词义的原型和延伸
一个词的含义是其所指（或“延伸”），即由该词所指示的一组事物决定。然而，现代语言学的鼻祖Frege（1892）在他的著作《意义和所指》一文中开始质疑这一观点（见Dummett，1973; Colagè，2013），Frege指出同一个事物的两种表达并不是同一个意思，比如“早上的星星”和“晚上的星星”虽然通指一个星星，但并不是一回事，因此Frege（1892）区分了意义和所指。词的意义是“所指的方式”，或是与词相关的“思想”。此外，对Frege来说，意义也必须与主观表征（或“观点”）分开，因为表征是个人的，而意义却是公开的，是可以在说话者之间共享的。值得强调的是，这个观点确保了语言的主体间性质，如果语言表达的意义仅仅囿于私人表达，虽然最终是源自世界的主观经验，但语言的主体间交流性质将会变得贫乏。
语言哲学中最新的观点认为一个词的含义从根本上由原型和延伸得来。原型是一种传统的、社会定义的概念，并汇集了一个词或表达扩展的典型特征。延伸是词或表达所指的项目集（Putnam，1975）。说话者为了赋予意义，必须要知道社会定义的原型。此外，依据这一观点，延伸义决定了原型义，因此定义了一个词或表达的含义。Putnam指出这意味着词的含义并不取决于说话人的想法、感知或经验，而是取决于这个语言表达的“现实特征”，即真实的（物理的、化学的、遗传的等）“隐藏结构”；甚至连说话人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特征或隐藏结构是什么（Putnam，1975，pp.145-6和166）。因此，延伸决定了传统和社会定义的原型，说话者必须掌握这一原型才能理解意义。
1.2 词语理解的外在含义
尽管Frege和Putnam的语言哲学观点存在差异，但这两种立场有着共同的“外在”含义和非具身的意义。根据这个概念：（a）理解意思需要掌握（物理或社会）外部实体（如感官或原型），并且应意识到（b）“说话者个人的心理状态并不决定他所表达的意义”（Putnam, 1975 ）。
此后，Bertrand Russell（1905,1910）反对Frege和Putman的离身观点，认为一般概念的语义表达并非与真实的具体经验无关。他指出我们只能理解那些完全由我们所熟悉的部分构成的表达式，此处“熟悉”实质上是指“直接呈现于”，或者简单来说“具有某种亲身体验”。值得注意的是，在Russell看来，我们并不直接熟知物体，而是通过对物体的经验得出“感觉数据”（Russell，1910）。因此，例如，我们可以理解单词“独角兽”，但我们肯定不能对“独角兽”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如果两个条件：条件1是，我们知道独角兽是头上有角的马，条件2是，我们见过马、头和角。请注意如果只有条件2无法理解“独角兽”这个概念。因为从Russell的角度来看，我们虽然知道马、头和角此类事物的“本质”，但我们依然通过最初的感觉经验去了解马、角和头。此外，如果我们学习单词“独角兽”是通过其他人的口头解释、或阅读字典上的定义，我们对“独角兽”的理解也意味着我们已经学会将对“马”、“角”、“头”所指的某些感知与经验整合联系起来。
1.3 内部环境对词语理解的限制
John Searle 提出了一个更有意思的视角。举例来说，对于“猫在垫子上”，这个表达会有六种理解，如下图所示。回到Searle关于网络和环境背景的概念上，说话者的“内部环境”对于理解语言表达的意义是必不可少的。网络和环境背景的概念也强调了说话者的实际（感官、运动、甚至情感）体验是理解词语意义的必要条件。
上图中的B-F描述了不同的语言理解。但是为什么语言使用者的理解一般都是图示A呢？Searle 的解释是，语义理解要跟我们的经验相关，比如“猫”“垫子”和“在上边”，这是Searle 的网络和背景的概念，网络由主体状态（想象、感知、愿望、记忆、感情等）构成，并通过它们来理解这个语言的表达，如果不同的背景概念，则对语言表达的理解又会不一样，Searle（1983）把这个称为本地和深层背景。本地是熟悉的社会和文化经验所定义的项目，比如知道如何操作某个物体、如何坐、如何食用各种食物；而深层背景是在人的生理构造中孕育的能力，由于身体有生理机能限制我们能做什么动作不能做哪些动作，以及我们对自然现象的常理推理（比如物体的自由落体运动）。利用深层背景和本体背景，我们会很自然做出图示B-F违背了“猫在垫子上”的表达。因此Searle 的网络和背景的概念很清楚证明说话人利用“内部环境”理解语言表达的意义，并且把人的感知、动觉甚至情感经验作为理解意义的不可缺少的基础。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在大量神经科学文献中（Glenberg，1997; Barsalou，1999,2008;Pulvermüller，2002; Gallese，2003; Gallese和Lakoff，2005; Zwaan和Taylor，2006 ; Jirak等，2010）广泛地探讨了“具身语言”的问题。“具身语言”理论认为，感官、行动和情感体验所涉及的相同神经结构也参与到理解与这些体验相关的语言刺激，这一具身语言观，与经典的语言是非模态的并拥有独特的神经结构的传统观点相对立 （如：Fodor，1975; Pylyshyn，1984; Mahon和Caramazza，2005,2008; Chatterjee，2010），下面我们具体介绍“具身语言观在词语理解中的实证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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