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语言的大脑之源（Friederici著，Noam Chomsky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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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年前，Eric Lenneberg 发表了迄今被奉为经典的研究，它开辟了现代语言生物学（biology of language）领域。现在这一领域已经成为一门蓬勃发展的学科。在现代语言生物学 50 周年之际，Friederici 对该领域进行了细致而全面的回顾，令人印象非常深刻。她的回顾为这门学科提供了极为丰富的证据以及精细的实验方法。

Friederici 骄人的研究十分全面，涵盖了关于语言结构及其使用中几乎每个重要方面的丰富实验探究和理论分析，同时也涉及语言使用与总体世界信仰体系的整合方式。在整个过程中，她采用通用的（并且在我看来，如果非得这么说的话，这是非常合理的）概念，即加工和感知可以通达共同的“知识库”——核心内部语言，一种可以产生无限的结构化表达序列的运算系统。她对各种概念和方法的讨论颇为审慎、周到，清楚地表明了现有证据和实验程序的重要性和不足之处。她通过仔细、谨慎的证据汇总、分析提出的研究提议，颇具挑战性与深远意义。

Friederici 最引人瞩目的研究结论主要关涉 Broca 区内的特定区域（BA44区和 BA45 区），以及连接 BA44 区和颞叶皮层后部的白质背侧纤维束。Friederici 认为，“这条纤维束可以被看作一个缺失环节（missing link），它必须通过演化从而使语言能力的完全形成变为可能”。支持这一结论的证据是，猕猴和黑猩猩的背侧通路非常薄弱，新生儿的背侧通路也是如此且髓鞘化程度很低，而掌握语言的成年人的背侧通路则很强健。这里报告的实验进一步表明，髓鞘化程度可以预测加工句法上复杂的非常规句子的行为，且该通路强度的增加与加工复杂句法结构的能力的提升直接相关。众多实验结果表明，这条纤维束可能是造成人类成人语言能力区别于前语言阶段婴儿、猴子的原因之一。Friederici 认为，这些结构似乎是为了促进人类加工句法的能力的提升——这一人类语言机能的核心而演化出来的。

BA44 区负责生成层级句法结构，据此它在神经生理学水平上具有独特性质，在功能和微观结构水平上都不同于其他脑区。更具体地说，基本句法运算——最简单的情况是合并（merge）——所发生的部位是 BA44区的腹侧部分，而邻近的区域则涉及与句法结构无关的组合操作。BA45 区负责语义加工过程。在 Broca 区内，语言和动作行为的神经网络也相互区别。这些是大胆的提议，只要能够站得住脚或者得到进一步发展，就会具有丰富的意蕴。

Friederici 广泛地回顾了涉及本领域的诸多方面。仅从她回顾的部分主题和提出的结论来说，该书从结构和发展两方面考察了句法和语义加工的分离。她回顾了大脑右半球专门负责韵律的区域在演化上可能更为原始的证据，并且该区域的贡献与核心语言区域（在 1 秒内）可以非常迅速地整合在一起，用于分配和解读表达的韵律结构。实验手段揭示了“外化”之前语言的产生过程。“外化”主要指发音，虽然由 Ursula Bellugi 从事的开创性工作（受到 Laura AnnPetitto 和其他人的研究启发）可知，手势语也可用于外化，并且在某些有关方面与言语十分相似。正如Friederici 提议的，得出如下结论是合理的，即“存在一种普遍的神经语言系统，在很大程度上与输入模态无关”，并且它可以通过终身使用手势语来进行微调。人类还存在专门的脑区用于复杂非常规句子的语义 – 句法信息和句法加工。语言掌握以规则和系统的方式发展，这由相互支持的行为和神经研究揭示，这种发展也具有一些确定的类似于关键敏感期的时间点。对行为研究和句法结构及其加工过程神经领域特异性的观察表明，到 2—3 岁，儿童已经掌握了大量句法知识，尽管对语言的完全掌握仍要等到青春期早期。

这些广泛探索的结果为这一迅速发展的现代语言生物学领域研究的知识提供了一系列引人入胜的洞见，并对未来令人兴奋的前景进行了描绘。

Noam Chomsky

2016 年 11 月

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

本书基于Friederici教授及其团队多年潜心研究成果，为解释人类语言内诸多要素的加工与互动方式及其神经认知机制提出了极具世界影响力的语言神经认知加工模型，为语言加工各环节的神经认知机制提供了精当的理论阐释。全书以大量实验数据为主，配以丰富的神经影像学图谱，用语简赅，逻辑清晰，以问题或案例导入的方式启发读者思考，最后还配以主要观点的总结和术语概念诠释，帮助读者进一步整合知识，无疑是一部读者友好型的语言神经认知科学上乘之作。英文原版于2018年荣获美国“专业与学术杰出出版奖”（The PROSE Award）。

本书对语言学、心理学、神经认知科学、人工智能和语言治疗等领域的广大读者极具重要参考价值。

Friederici对过去数十年语言神经生物学基础研究工作进行了大师级总结，全面阐释了语言这一人类最复杂的运算功能的神经组织方式，观点详尽且鲜明。对任何感兴趣于语言的大脑表征与加工的读者而言，此书乃必读佳作。

——David Poeppel 纽约大学心理与神经科学教授，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神经科学系主任

Friederici想方设法对允准人类互相交际的大脑系统进行了包罗万象的出色分析。对语言学家和神经科学家而言，这无疑是一部读起来令人轻松愉悦且收获颇丰的著作。

——Cathy J. Price 伦敦学院大学认知神经科学教授

此书立足语言认知神经科学的最新前沿和Friederici教授多年的研究积累，是该领域最新的重要著作之一，将为中国读者了解该领域提供重要途径，所以郑重推荐！

——丁国盛 北京师范大学认知神经科学与学习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

该书汇集了Friederici教授三十多年的成果，阐释了人类语言认知神经机制的诸多问题，极具理论学术价值。谨向广大读者大力推荐！

——卢春明 北京师范大学认知神经科学与学习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

任何对语言与大脑感兴趣的读者都有必要阅读本书。同时，你还可以在阅读中体会到处理复杂系统的典型思维方式——分解和综合：尽可能地把每一个侧面独立出来找到相应的结构和活动，然后整合起来。

——吴金闪 北京师范大学系统科学学院教授

Angela D. Friederici

国际著名语言认知神经科学家。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协会前副主席、马克斯·普朗克人类认知与脑科学研究所创始人兼神经心理学系系主任。欧洲科学院院士、德国学术委员会成员、柏林神经科学爱因斯坦中心成员。德国心理协会“威廉·冯特”奖章获得者，德国萨克森州荣誉勋章获得者。

陈路遥 博士

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讲师、硕士生导师。德国马克思·普朗克海外合作研究组带头人、马克思·普朗克人类认知与脑科学研究所博士后、客座研究员。主要从事语言认知神经科学研究。

孙政辉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主攻神经语言学研究方向。

国佳

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博士生。主攻第二语言习得与认知神经科学研究方向。

魏岩军 博士

北京语言大学语言认知科学学科创新引智基地助理研究员。巴斯克认知、大脑与语言中心博士后。主要从事汉语习得与认知神经科学研究。

冯丽萍 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第二语言习得与认知神经科学研究，在国内外高水平期刊发表论文30余篇，著有《现代汉语词汇认知研究》与《现代汉语词汇认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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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