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研究》饶晓辉 | 被遗忘的生产者：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

被遗忘的生产者：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

饶晓辉

为克服不确定性冲击对增长和就业影响，世界各国政府纷纷出台了系列以基础设施投资为主的积极性财政刺激计划，如2014年欧盟的“容克(Juncker)”计划、日本安倍政府的“第二支剑（Second arrow）”、中国政府的交通投资计划。无疑，在经济增长乏力的情况下，中国以及世界其他各国政府对于采用增加公共投资刺激计划寄以厚望。

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究竟如何？学术界对这一问题进行了相关讨论，然而，国内外研究在分析过程中均把政府部门视为一个产品和服务的需求者，仅从需求方面研究了政府支出作用，忽视了政府部门本质上也是一个生产部门这一特点，忽视了政府对总供给的影响，而这将低估政府支出乘数；同时，这些研究也没有考虑到公共产品生产过程中政府部门就业在政府支出宏观效应上所发挥的作用，忽视了政府部门就业与私人部门就业之间劳动力要素流动在政府支出效应中的传导机制。

鉴于此，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相应拓展：（1）视政府为一生产部门。实际上，从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这一视角，政府担当生产者的角色。政府通过购买私人产品和雇佣劳动力去生产公共品，劳动力要素在私人部门和政府部门之间流动，从总供给方面影响着经济。从国民收入核算角度看，社会总产出包括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所生产的服务和最终产品的市场价值，也就是说，政府生产对社会总产出具有直接效应。以往研究只考虑了政府需求方面而忽视了政府的供给方面，本文弥补了相关研究在这方面的不足。（2）补充了劳动力要素部门配置效应。政府消费性支出或基础设施投资支出变动时，政府生产部门劳动边际生产力随着变化，引致了劳动力要素在政府生产部门和私人生产部门两个生产部门之间流动，丰富了政府支出宏观效应的传递渠道，弥补了文献在这方面的不足。（3）估算了我国政府支出的福利乘数。测算了我国政府支出的福利乘数，为财政政策效应的衡量提供了进一步的佐证。政府支出的产出乘数和福利乘数均是衡量财政政策效果的相关工具，然而，产出乘数与福利乘数并不存在单一的正相关关系，在一般均衡框架中，产出效用和社会福利变动方向上并不具有一致性（Sims 和 Wolff,2015）。

研究发现，（1）从各期累积乘数和净现值乘数的估算结果看，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政府消费性支出均对产出具有正的刺激效应，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变动对产出的增长效应要显著高于政府消费性支出变动对产出的增长效应。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比政府消费性支出的政策效果更强。（2）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政府消费性支出均促进了劳动力供给的增加，影响时间较为持久。（3）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政府消费性支出均促进了私人消费。两者均能提升社会福利水平。

本文的结论对于我国宏观财政政策调控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在我国宏观经济运行进入新常态背景下，政府应加快基础设施投资的供给侧改革，加大对短板领域的投资力度，尤其是加强那些能为各类新兴需求提供重要支撑，以及能为新一轮产业竞争提供坚实平台等方面投资，比如信息、能源互联网和环保领域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促进经济增长和提升社会福利。此外，依据资源配置的要求，发达区域应注重盘活存量，提升基础设施建设质量，而对于欠发达地区，则可进一步加大基础设施领域建设，从而可缩减地区发展的不平衡。

饶晓辉，南京财经大学财政与税务学院教授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二元融资结构与资本管制特征下中国最优货币政策研究：基于预期驱动经济周期理论”（71863014）、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讯息冲击视角下我国宏观财政调控政策对经济波动的影响机制研究”（71463017）资助。

（本文内容由作者提供，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全文刊发《财政研究》2020年第3期

·李一花等：人大预算监督能改善地方政府债务支出效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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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邢    丽      

采编：于婧华     郝隽琛（实习）

（封面图片来源：https://www.fotor.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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