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惊悚的发现！（我在朝鲜的秘密往事06）
戳蓝字“良文师”
看到阿朴走过来，水月急促地对我说：小心5号。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阿朴已经走到近前，他绵软地坐到椅子上，醉眼朦胧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我身上打量了两下。
那天晚上，直至离开酒吧，阿朴都再也没跟我分开片刻。
中途我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他都不合时宜地跟我同去。
离开的时候，当我推门走出的那一刻，竟惊讶地发现崔社长站在门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脱口而出，然后才想起他不听懂汉语。
崔社长指了指我和阿朴，做出一个喝酒的手势，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胸口。
大概意思是说，他担心我俩喝多，所以过来看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握手表示感谢。
崔社长的手像一把老虎钳，刚硬有力，我心中一凛，酒意顿时散去大半。
此刻我形单影只，阿华不在身边，老孙三人也尚未返回，我对崔社长说累了，要早点回酒店休息。
崔社长朝我神秘一笑，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车辆已等候多时，然而十分钟后，我却发现这辆车并没有驶回我的住处。
“这路线，貌似不像回酒店的路”我说。
崔社长让阿朴翻译道：不着急休息，明天上午没有活动，所以他特意为我安排了一些娱乐活动。
我推脱说不胜酒力，一心想尽快返回酒店。
崔社长却说：你的朋友也在那里。
“我的朋友？”
“万总呀，他在那里等你”。
若在以前，有人跟我说那边也有特色娱乐场所，我多半是会将信将疑的，但当身临其境时，我已心中了然。
从外表看，崔社长安排的不过是一处夜间KTV场所，但其位置的隐秘和除我们之外别无他人的空荡气息，以及那些跟外面酒店气质明显不同的服务人员，无时无刻不令我感到一种隐晦的暗示。
进入包间的时候，老万正拉着一名服务员的手在纵情高歌，看到我们进来，他放下麦克风，跟李副社长、石头等人起身迎接。
老万放麦克风的动作舒缓而又从容，甚至还惯性地唱完了最后半句的几个音节，丝毫没有因看到崔社长和我进来，而被打乱节奏的意思。
那份从容不迫，使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老万就是这里的主人。
我跟老万打交道多年，对他十分了解，通常只有在他的主场，他才会如此放松。
不过此时此刻，这还只是我的猜测。
令我感到不适的，是金翻译居然也在场，相比老万的从容，他则要殷勤得多，十分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万总，你搞什么飞机？”
我大笑两声，脱下了外套，旁边早有一位训练有素的女服务员伸手接过，挂到了旁边的衣帽柜里。
越是情况复杂，越要从容应对，所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可拜上将军。
而笑声，尤其是自然爽朗的大笑，往往会瞬间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令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气氛活跃了，对方的戒心才会放下。
“我本不想过来，但李副社长说你也在这里，那我必须过来呀，结果反而比你先到了”老万笑意盎然，随口问道“阿华没跟你一起？”
我笑了笑，也貌似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是啊，阿华呢？
老万打了个哈哈，没有接话，他拉着我的手走到包间中央的沙发坐下，招呼石头递过一根雪茄，旁边的服务人员动作熟练地端上了酒水和果盘。
“你雅兴还真不浅”，我说“简直要乐不思蜀了”。
“不，是宾至如归”老万道。
“那今晚谁是宾呢？你、我、还是他们？”我问。
“咱们兄弟，还分什么你我？”，老万潇洒说道“咱们不是世界公民吗？”
“错！你只是世界游民，而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正色给他纠正。
“好好…不讨论，喝酒”老万摆了摆手，神情有些尴尬。
包间很大，一群服务员进来表演歌舞，她们的制服剪裁十分合体，衬着婀娜的身段儿，在音乐、酒精、和雪茄的烟雾缭绕当中，令人迷醉而恍惚。
在她们当中，有一名身姿曼妙的短发美女，气质格外独特，她不似其他服务人员那般热情，立体的脸部轮廓和精致的五官，配上一双影沉沉的眼睛，显得干练而又冷艳。
表演结束之后，她坐到了我的旁边，负责补充酒水。
她双腿修长挺直，落座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我的膝盖，她皮肤紧致而有弹力，令我感到有些局促，本能地朝旁边挪了一下。
老万看在眼里，爽朗地笑道：今天这里都是朋友，都是自己人，大家都不要拘束，尽情放松就好。
酒过三巡，老万还硬是拉我一起背诵了李白的《将进酒》，我知道他想对我说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说实话，当我孑然一身在异国他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突然有一个人邀你举杯对饮，跟你一起背诵《将进酒》，那种感觉是很能打动人心的。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真的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一种来自朋友的关怀。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背景当中，如果对方不是老万，我甚至可能会引为知己。
但我知道，无论这种感觉多么温暖，也终究是一场戏，而且是有毒的。
在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所有突兀的意外馈赠，无非都是价值交换。
甚至就连父母的爱，也不完全是无私和单向的，我想起了苏秦，想起了他二次出山前曾经受的世态炎凉，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些寄人篱下，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的过往经历。
人生一世，谁能在谁的记忆里永恒呢？
一股奇异的幽香袭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我身边那位短发美女起身倒酒时，身上传递过来的。
这香气其实从她刚开始坐下的时候便一直萦绕，只是我当时精神绷得有些紧，没有留意，以至于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告诉我她叫赵倩，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一震，一个思想的火花在脑海中突然炸开，那一瞬间，我似乎抓住了某种头绪，但旋即又消散无踪。
很多年以后，尤其是在2020年4月和2021年1月份之后的某一两个时刻，当我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以及在场人员的名字，突然很庆幸我后来的选择。
那决定了今天的我，还能安静地坐在家里，喝着咖啡自由地写下这些，密码一般的文字。
很多时候，我的文字都是密码，像一个个神秘的精灵，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掺杂在一些白开水般的长短句中，隐身嬉戏，然后无声流逝。
有缘者，或能得之一二。
大部分看客，其实完全不明就里。
这些，于我而言，都无所谓。
写文字，是因为孤独。
就像《海上钢琴师》的男主，虽然无比眷恋那条船，却也会不时在漫长的暗夜里，被孤独啃噬灵魂，寂寞到不得不向夜间情感热线拨打电话。
倾诉，是人的本能，尤其是孤独的人。
不写文字的时候，有时我会把秘密告诉树洞，或者写在小纸条上塞进树洞里，或者对着某个树洞说话。
从巴黎到北京，我曾对着许多树洞说过话，在一些秋风萧瑟的傍晚，或者大雪纷飞的清晨。
我20年前的初恋女友，曾劝我养一条狗，或者几只猫，那样我就不至于如此寂寞。
后来她又说，如果再过些年我还是一个人，她就从加拿大回来陪我。
跟我这样说的，还有我在巴黎的知己，和一些很要好的朋友，她们都是善良而美丽的女子，有一言可以定终身的，但大部分纯粹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她们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她们，我属于一片海，有一天我会回到那片海边，买一栋房子和一条船，陪着我的狗和植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们或许要以为我写下这些诗一般的语句，是落了俗套，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每一位朋友，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过去这些年凡我所想，最终还从没有空谈而不行动的。
有一天我会去做的。
那晚听到赵倩的名字后，我仔细地观察了她，竟隐约感觉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无论如何，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已经在我脑中悄然滋长，它会在后来，以及很多年以后的某个时刻，突然串联起来，将我震惊到五雷轰顶。
随着酒精向灵魂深处的侵入，以及情绪的发散，赵倩的每一个动作，对我的自制力都是一种挑战，对一个身处异国他乡的单身男人来说，这着实有些残酷。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个发现拯救了我。
我想到了赵倩身上的味道是什么。
早年我在欧洲定居的时候，曾混迹过巴黎的时尚圈儿，那段经历令我对香水颇有一些心得。
直到今天，就在我此刻打字的电脑旁边和对面的书架上，还零落地放着bleu de chanel、dior旷野男士、以及antonio banderas等几款男士香水。
基本都是朋友送的，chanel是小强去日本开会时给我捎的礼物，antonio banderas是阿辉从德国回来谈判时所赠，我提这些，主要是为了说明我对香水确实略知一二。
所以那天晚上，我才会突然想起，赵倩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是香奈儿No.5，是最经典的香奈儿5号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了水月的话：小心5号。
那一瞬间我醉意全无，朝着赵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