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荐读｜叶烜辰、赵翠莲：情绪词类型及性别的情感启动效应
好文荐读（第六十五期）情绪词类型及性别的情感启动效应——基于AMP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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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烜辰1,2， 赵翠莲3,4
文章简介
文章来源：叶烜辰,赵翠莲.情绪词类型及性别的情感启动效应——基于AMP的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22,45(03):78-85.
摘要：采用情感错误归因范式（AMP）对情绪词类型及性别的情感启动效应进行三因素实验研究。结果显示，情绪负载词条件下出现了情感启动效果，情绪标签词条件下出现了情感启动的反转效果，图片条件下没有出现启动效果，说明情绪词类型具有心理现实性。此外，女性的情感启动反应比男性更强，对消极刺激更敏感。
关键词：情感启动；情绪标签词；情绪负载词；性别差异；情感错误归因范式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华文化信息在新时期汉英词典中的凸显表征模式研究”(18AYY026)感谢《解放军外国语学报》授权推广，全文下载请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1.研究背景
1.1 情绪词、情绪标签词及情绪负载词词汇有具体与抽象之分。具体词在现实世界中有明确的指称对象，具有认知处理上的优势，更容易被理解、记忆、翻译，此现象称为具体性效应。情绪词通常被归类为抽象词，但是这种分类方法引起了质疑(Pavlenko 2008)。研究者通过词汇评价、记忆、启动等任务揭示了情绪词在表征、加工、记忆等方面有别于具体词与抽象词，具有情绪效应(J.Zhang et al. 2017)。词汇加工的具体性效应反映了语义概念范畴，情绪效应反映了情感意义。针对具体词、抽象词和情绪词3类词汇，Bauer & Altarriba(2008)进行了词汇评价实验，要求被试从具体性、语境可用性、可想象性、情绪程度等方面评分。实验发现，评价结果受性别因素影响。在具体词的情绪程度上，女性比男性给出的分数更高。然而性别差异对于情绪词的情绪程度评分无显著影响。研究者分析指出，实验中所使用的具体词有较高的可想象性(如cloud),加之情绪特质有助于想象，激活了女性的情绪反应。而所用的情绪词则直接表达情绪(如happy、angry),对两种性别的情绪唤醒无显著差异。Pavlenko(2008)对两者进行了较详细的概念范畴划分，将能直接反映情绪并用以描述和表达情感状态或过程的词称为情绪词(emotion word),而将不直接反映情绪但能引发情绪波动的词(如loser、cancer)称为情绪负载词(emotion-laden word)。性别差异在情绪负载词的处理上效果显著，而在直接反映情绪的词上并不显著，其理据可见于Altarriba & Basnight-Brown(2011)。情绪负载词是一种中介情绪概念，它所引起的情绪表现更多地基于个体情感体验，受个性化差异影响较大；其认知加工处理偏自动化，不会被明显地觉察。因此可推论，直接反映情绪的词于男性和女性均能激起情绪反应，且较为客观(如happy是积极的，angry是消极的)。但个体对于情绪负载词的情绪反应主观性更强。比如对cloud的效价判断，男性会将其归为自然现象，认为偏中性，但女性会唤醒情景体验，觉得更积极(如on cloud nine、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因而出现性别差异。直接反映情绪的词与情绪负载词引起的情绪反应很不相同，但目前许多研究尚未明确区分这两种概念。根据王霞等(2019),截至目前，“几乎所有研究的实验材料”都将情绪标注词(emotion-label word)和情绪负载词混在一起。多数中文文献将二者统称为情绪词(曲之毅，等2015),而许多英文文献只划分情绪词和情绪负载词(Pavlenko 2008),容易造成概念上的混淆。J. Zhang et al. (2017)提出，应将直接表达情绪的词称为情绪标签词，与情绪负载词区分开，二者同属情绪词范畴。本研究对情绪词的划分采用这一归类。
1.2情感启动及影响因素根据蒋重清、杨丽珠(2005),情感启动至少包括3种情况：1)个体对与启动词效价相似的靶词反应更快或更敏感，而对效价不同的靶词反应时会延长；2)个体先行加工具有情绪效价的刺激后，后继加工易于蒙上相应的情绪色彩；3)将个体情绪状态视作一种准备状态(启动),这种状态将对个体认知活动产生影响。主要研究范式包括经典情感启动范式、情感Simon范式、情感Stroop范式。本研究采用情感错误归因范式(Affect Misattribution Procedure, AMP),其主要理据为情感启动的第二种情况，即对情绪刺激的先行加工能相应地感染和影响后继加工。情感启动效果受诸多因素干扰。首先，情感启动包含无意识启动(阈下)和有意识启动(阈上)。前者应发生在SOA为300 ms或更短时间内；而后者的SOA通常为500 ms。无意识的启动效应比有意识的更明显(李芳，等2007)。其次，刺激材料的选取会对情感启动产生影响。比如，低频靶词引起情感启动，而高频靶词则有可能造成反转情感启动(李芳，等 2007)。还有研究证明图片比文字的启动效应更明显(蒋重清、杨丽珠 2005)。除了实验内部变量外，情感启动也受外部因素的影响。比如使用一语和二语进行加工的差异，抑郁症患者的情感启动效果，以及被试的个性差异等(Ferré et al. 2022;Yao et al. 2010;Rebernjak & Buško 2018)。本研究重点关注性别对情感启动的影响。事实上，性别差异体现在情绪加工的各个层面，如女性在情绪识别和情绪记忆上均有优势，对负面事件有较强的情绪易感性；两性情绪调节的策略不同，遇到消极事件时，女性倾向于情绪聚焦，而男性倾向于认知重评等认知策略(袁加锦，等2010;陈湛愔，等 2016)。情感启动与个体情绪加工密不可分，因此，基于性别对于个体情绪的影响来推断其对于前者也有影响，这一点符合逻辑。
2.研究假设
总结现有相关研究，可得出以下结论：1)情绪词能引发情感启动，对情感判断及认知活动产生影响；2)情感启动效果受实验内部变量和外部多重因素影响；3)图片引发的情感启动比情绪词强烈，情绪负载词比情绪标签词引起的情绪反应更主观、更无意识；4)两性在情绪的识别、加工、调节和受影响程度上均存在差异。
然而，现有情感启动实验多采用印欧语系的词汇，对汉语的研究较少，且很少区分情绪标签词和情绪负载词。同时，对情感启动性别差异的研究多采用图片等非语言实验材料，对情绪加工与语义加工交互作用的性别差异探索很少(M.Zhang et al. 2017)。鉴于此，本研究尝试区分汉语情绪词类型，通过行为实验检验启动刺激类型、效价及性别差异诸因素在情绪加工中的效应，提出如下假设：1)表情图片、汉语情绪标签词及情绪负载词均存在情感启动效应，但表现形式各有不同；2)启动效应存在性别差异，女性比男性更显著。
3.研究设计
为检验以上假设，本研究采用了AMP范式。首先用能激发情绪的启动物引发被试积极或消极的评价反应，然后将一个无明确评价倾向的模糊目标(靶词等)呈现给被试，被试将其对启动物的反应投射到模糊目标上，根据其反应投射程度来判断被试对启动物的情绪态度(Payne et al. 2005;冯霞、冯成志2012)。实验采用2(性别：男/女)×2(启动刺激效价：积极/消极)×3(启动刺激类型：表情图片/情绪标签词/情绪负载词)三因素混合实验设计，因变量为效价判断比例及反应时。
3.1被试
招募上海某普通高校外语学院本科生22名及国内某重点大学非英语专业本科生12名，共34人作为实验对象，其中男生 17名，女生 17名，平均年龄19.32±1.15岁，平均学习英语年限11.53±1.62年，平均受教育年限13.59±0.92年，母语均为汉语，均为右利手，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无色盲、神经、精神和心理等(家族)病史。被试完成实验获一定报酬。
3.2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对应启动刺激类型，包括以下3种：
a)汉语情绪启动词
从王一牛等(2008)汉语情感词系统“现代汉语双字名词感情信息评定表”中选取积极情感负载双字词、消极情感负载双字词、积极情感标签双字词和消极情感标签双字词各10个。对以上4组进行匹配，结果显示，4组实验材料两两之间的熟悉度(F=0.623,p=0.605)与笔画数(F=2.120,p=0.177)不具有显著性差异。而在愉悦度上，积极词与消极词之间有显著性差异(p=0.000),同一效价条件下，标签词与负载词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在激动度上，消极负载词与积极标签词(p=0.001)、积极负载词(p=0.009)和消极负载词(p=0.044)之间均具有显著性差异，但这3组两两之间不具有显著性差异(p>0.05)。
b)表情图片
从CAS-PEAL大规模中国人脸图像数据库(Gao et al. 2008)中随机选取表情图片20张：男女微笑图片各5张，作为积极表情图片；男女皱眉图片各5张，作为消极表情图片。
c)希伯来语靶词
经调查，实验对象均未见过希伯来语，因此本实验从Strong's Hebrew Dictionary of the Bible(Strong 2012)中随机选出60个希伯来语单词，作为于被试而言未设主观立场的靶词。
3.3实验程序
实验程序用E-Prime 3.0编写，分练习和测验两个阶段。练习包含12个试次，其中各种刺激均不会在正式实验中出现。每个试次由1000 ms的“+”注视点开始，随后依次呈现启动物75 ms,空屏25 ms, 然后是靶刺激，被试做出反应后结束并自动进入下一个试次。被试的任务是通过按键判断希伯来语单词在视觉上愉悦与否(F=愉悦；J=不愉悦)。每名被试完成6种实验条件(启动刺激分别为积极或消极情绪负载词、积极或消极情绪标签词、积极或消极表情图片),每种条件重复8次，共48个试次，各种实验条件随机呈现。
4.实验结果
男女两组共34名被试完成实验任务的愉悦率(%)和反应时(ms)见表1。
4.1愉悦率
采用性别*效价*类型三因素混合设计方差分析对数据进行检验，结果显示，效价主效应不显著(F<1,192>=0.003,p=0.955,η2<0.001);性别主效应不显著(F<1,192>=3.982,p=0.047,η2=0.020);类型主效应显著(F<2,192>=6.752,p=0.001,η2=0.066)。具体来说，启动物为图片和标签词条件下，被试对希伯来语靶词做出判断的平均愉悦率较低，启动物为负载词条件下的平均愉悦率最高(M图片=41.677;M标签=37.227;M负载=56.688)。
进一步的交互效应结果显示，性别*效价交互作用显著(F<1,192>=7.745,p=0.006,η2=0.039)。启动物效价为消极时，女性的平均愉悦率与男性无显著差异(M女=43.519,M男=47.135,p=0.572);启动物效价为积极时，女性的平均愉悦率显著高于男性(M女=56.042,M男=34.094,p=0.001)。
另外，效价*类型交互作用显著(F<2,192>=18.426,p<0.001,η2=0.161)。具体表现为负载词条件下，积极启动物的平均愉悦率显著高于消极启动物(M积=72.455,M消=40.920,p<0.001);标签词条件下，消极启动物的平均愉悦率显著高于积极启动物(M消=54.936,M积=19.519,p<0.001);而当启动物为图片时，积极、消极条件下的平均愉悦率差异不显著(M积=43.229,M消=40.125,p=0.706)。
此外，性别*效价*类型交互作用显著(F<2,192>=6.565,p=0.002,η2=0.064)。其他交互作用均不显著。
4.2反应时
采用性别*效价*类型三因素混合设计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效价主效应显著(F<1,192>=5.671,p=0.018,η2=0.029),类型主效应显著(F<2,192>=47.333,p<0.001,η2=0.330),性别主效应显著(F<1,192>=5.020,p=0.026,η2=0.025)。具体来说，女性反应时大于男性(M女=1210.375,M男=1010.644),积极启动物反应时大于消极(M积=1216.656,M消=1004.363);同时启动物为图片条件下反应时最短，标签词次之，负载词最长(M图片=716.774,M标签=902.406,M负载=1712.349)。
交互效应表明，性别*效价交互作用显著(F<1,192>=33.630,p<0.001,η2=0.149),启动物为消极条件下，女性反应时显著小于男性(M女=845.748,M男=1162.977,p=0.001),启动物为积极条件下，女性反应时显著大于男性(M女=1575.001,M男=858.311,p<0.001)。
另外，效价*类型交互作用显著(F<2,192>=29.924,p<0.001,η2=0.238),具体表现为负载词条件下，积极启动物反应时显著大于消极启动物(M积=2276.893,M消=1147.804,p<0.001);标签词条件下，消极启动物反应时显著大于积极启动物(M消=1150.008,M积=654.804,p=0.001),启动物为图片时，积极与消极条件下反应时差异不显著(M积=725.275,M消=718.272,p=0.985)。
此外，性别*效价*类型交互作用显著(F<2,192>=13.886,p<0.001,η2=0.126)。其他交互作用均不显著。
5.讨论
实验结果基本支持了实验假设。
首先，对愉悦率的结果分析表明，启动物效价和类型之间有交互作用：1)积极情绪负载词条件下的平均愉悦率显著高于消极情绪负载词，显现情感启动效果；2)积极情绪标签词的平均愉悦率显著低于消极情绪标签词，显现情感启动的反转效果；3)当启动物为图片时，积极与消极条件下的平均愉悦率差异不显著，没有显现情感启动效果。根据Wentura(1999)提出的反应竞争模型，情感启动效果受注意力等认知资源的抢夺与分配的影响。Chan et al. (2006)采用情绪转换模型来解释高频靶词引发的反转情感启动效应：高频靶词能引起迅速的情绪反应，在启动词与靶词效价不一致时，能使得被试快速觉察到其差别，完成情绪转换；在启动词与靶词效价一致时，被试则可能要决定是根据启动刺激还是靶刺激来做出反应，从而耽搁时间。Forgas(1994)提出的情绪渗透模型(Affect Infusion Model, AIM)也强调了判断加工策略对情感启动效果的影响。当被试对所需处理的信息非常熟悉或目的非常明确时，会倾向于采用较为粗糙、直接的低AIM加工策略，从而产生零情绪或者反转情绪效应(蒋重清、杨丽珠2005)。
本实验采取的AMP范式有别于经典情感启动范式，但也获得了类似结果。对反应时的结果分析显示，图片启动条件下的反应时最短，判断最为迅速，标签词条件下次之，负载词条件下的反应时最长。AMP范式中靶刺激的效价模糊，被试的反应时更多用于选取和采用不同的信息加工策略，因而可以做出这样的猜想：图片条件下的情绪反应最为迅速，是由于指导语中明确提醒被试要依据自己对靶刺激的喜好做出愉悦判断，避免受启动刺激影响，让被试在快速反应后采取了AIM中的动机驱动策略，避免了受情感启动影响；标签词条件下的情绪反应次之，因而被试也能采取直接通达的低渗透策略，抵制情绪影响的深入，甚至做出反向决策；而负载词条件下的情绪激发较为隐蔽，不容易被察觉和抑制，因此在有限时间内显现了情感启动效果。
这些猜想对阈上和阈下情绪反应的观测提出了更精密的要求，比如控制并比较SOA水平和启动物类型的交互作用，才能对其进行进一步的验证。本研究将SOA统一设置为了100 ms, 并未发现图片条件下的情感启动效果。而蚁金瑶等(2007)将SOA设为60 ms来研究情绪图片的阈下启动，在反应时和正确率上均出现了显著的主效应。冯霞、冯成志(2012)也发现情感启动效应在60 ms内易出现，且随着SOA的延长有所衰退。综上，今后的实验可尝试将SOA 60 ms设置为观测情绪图片阈下反应的一个节点。但情绪标签词和情绪负载词还需找到60—100 ms之间更精确的时间节点。
此外，启动物效价和被试性别之间也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具体表现为启动物为积极条件下，女性的平均愉悦率显著高于男性，呈现更加明显的情绪启动效果。同时，启动物为消极条件下，女性被试的平均反应时显著小于男性，有可能是因为女性在情绪识别上具有优势，在情绪易感性上更易受消极刺激的影响，也有可能是因为男性花费了更多时间来进行情绪调节。由于男性被试在积极与消极条件下反应时差异不显著，因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对于女性被试而言，消极条件反应时显著小于积极条件反应时，符合反应竞争模型。有研究表明，因其对人类生存的警示作用，消极信息拥有抢夺注意力资源的优势，因而能引发更强烈、更明显、更迅速的情绪反应(Altarriba 2014)。该研究结果也与蚁金瑶等(2007)报告的“负性偏向”一致。
6.结语
本研究采用AMP范式，通过采集行为实验数据，针对两种类型情绪词的情感启动效果进行了观察和分析。所得结论和启示如下：
1)与英语情绪词一样，汉语中的情绪标签词及情绪负载词能引发不同的情绪反应效果，说明汉语中的这两类情绪词均有其心理现实性，并且具备实验可操作性。截至目前，相关研究几乎很少将两者分开进行讨论，本研究部分填补了情绪词行为实验研究的这一空缺。
2)男女两性在情感启动效果上存在差异，女性对消极刺激的反应更敏感。本研究验证了女性受情绪词影响时依然具有“负性偏向”,符合大部分情绪词加工相关研究的结论，为性别差异研究提供了心理语言学实验数据支持。
3)AMP范式下的情感启动效果对被试加工信息决策的依赖性很可能比经典情感启动范式更大，因而未来研究若继续采用AMP范式，需对阈上阈下反应进行更精细的调控与区分，比如针对情绪图片，可尝试将SOA设置为60 ms, 针对情绪词，则需要在60—100 ms之间找到更合适的节点。
需要说明的是，本研究使用了单语实验材料及本族语者被试，且由于条件所限，样本量较小。此外，本实验主要关注启动物愉悦度对情感启动的影响，所以在汉语词的选取上优先考虑愉悦度的匹配，对激动度的匹配则较为忽视——消极负载词与其他3类启动词具有显著差异。现有研究表明，启动词在激动度上的差异可能会影响英语词的情绪启动效应(Altarriba & Canary 2004)，由此，汉语启动词激动度的差异一定程度上也可能对实验结果造成影响。综上所述，今后研究可扩大样本范围，检测双语者语言间情绪词的情感启动情况，对情绪词的激动度进行更加精准的匹配，提升研究结论的普遍性。
作者简介
叶烜辰个人简介：叶烜辰(1992-),女，湖北黄冈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心理语言学，E-mail:yexuanc@163.com。
本文来源：《解放军外国语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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