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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到北京吃面” 还会再来一次吗?新政分析

Editor's Note

拜登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外交家,他的团队对华政策会有哪些新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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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麦迪讯通信社编辑|木子立风 全文共 4308 字,阅读大约需要9分钟

白宫正在进行交接工作,拜登将继任美国总统。上次我们聊到了,以威斯康星为例,拜登的出台“购买美国”如何奏效?
今天我们继续聊聊新总统的性格特点和领导风格,会给美国领导层带来怎样的改变?资深的民主党人,温和且精通妥协之道的风格会对中国产生何种影响?
双赢不让步合作与竞争



拜登担任过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他在外交上通常持自由国际主义立场,主张美国应该以追求世界范围内的自由民主为目的积极地干预他国事务,必要时可以使用军事手段。他时常支持共和党人的强硬外交路线,从来没有放弃干涉主义。
拜登在对华关系上的立场经历了几次摇摆。
他本人早在1979年就作为国会代表团的成员访问中国,并见到了邓小平。2000年前后,拜登开始意识到中国巨大的经济潜力可能给美国带来的好处,遂坚定支持中国入世并给予中国最惠国待遇。拜登曾期望中国融入全球化进程后,将在经济和政治体制上向美国靠拢。
 
2001年拜登访问北京郊区燕子口村,和小朋友握手
    纽约时报

然而,2010年后中国的持续崛起和美国在全球化中遭遇的困境,使得拜登的对华立场再次趋于强硬。拜登协助奥巴马推动“重返亚太”计划,意图在地缘政治上遏制中国。特朗普上台以后,和上图慈祥握手老人相反,拜登屡次批评特朗普对中国的打击“雷声大雨点小”,并主张加强国际合作共同应对“中国威胁”。
 
2011年的拜登在北京看篮球比赛纽约时报

因此我们可以预见,拜登上台以后,美中关系依旧是竞争大于合作,这是中美双方领导人都无法阻止的历史大趋势。不过,拜登将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特朗普的“粗放型”对抗模式,转而采用更加有系统,更加灵活的斗争策略。
拜登不会采取特朗普一样大喊“极限施压”,而是稳定跨国公司的投资信心。拜登政府的对华贸易政策会更加地稳定和可预测,美国公司也会明确对华合作脱钩领域,或贸易往来领域。
在过去,特朗普上台以后对华大打贸易战,但实际成果却差强人意:根据美国统计局的数字,从2019年11月起的过往一年内,美国对华比去年同期减少了600亿美元,然而,对华逆差总量的数字依然不小,维持在3600亿美元左右。
拜登上台后很有可能会降低贸易战的烈度,在给对手留有余地的同时谋求重点突破。他将继续和中国进行第二阶段的贸易谈判,预计这轮谈判的重点将侧重于实质性的减少贸易逆差,使之多少能够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

拜登对中国实行技术封锁的决心不会改变,中美之间的一些有战略重要性的领域依旧会脱钩,比如说:5G,量子技术,芯片技术等等。同时,拜登有可能会对军民两用的科技实施出口限制,但是除此之外,美国仍然会欢迎和中国进行非敏感领域的贸易。

拜登会更加看重与中国双赢和“非零和博弈”。也就是在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例如疫情和全球变暖,会一起合作。比如,拜登有意加强和中国在应对新冠疫情方面的合作,中国和美国的疫苗研发团队将有机会实现资源共享。
在稳定疫情以后,中国有望在加强环保领域携手共进。拜登之前就表示过,一旦自己上台,就会重新加入巴黎气候协定,这是中国希望看到的情况。中美之间或许在高科技领域脱钩,但是在中美之间在在一些领域合作会有转暖希望。

 
拜登在推特上希望重新加入巴黎气候协定的表态来源:推特

可以预测,美国会拉拢中国的周边国家对华进行遏制,重塑奥巴马时期的“亚太再平衡”战略。之前美,日,澳,印的四国联合军事演习就已经体现了这个苗头。拜登也可能会联合欧洲对于中国的全球5G建设进行打击,中国的区域安全风险将会上升。
但是,拜登是否能建成针对中国“国际联盟”依旧是个未知数。
第一,外交局势未知,刚刚签署不久的RCEP协议就是一个证明。RCEP是由东盟主导的,实质上增加了中国海外贸易流通的经济协定,可以说是中国在亚太地区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的一个象征。而签署RCEP的15个国家中,不乏有美国的传统盟国,包括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从RCEP协议的签署中可以看出,虽然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忽视,但是各国在真金白银的利益前依旧会做出实际的选择。
 
参加RCEP线上会议的各国领导人来源:东盟官网

再者,拜登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被特朗普破坏的美国国际信誉。特朗普在任期间“退群无数”,引起了美国在欧洲和亚太众多盟国强烈的反感。如果拜登想要“收拾旧山河”,就必须拉拢这些处于分手边缘的“情人们”,并对他们许以实际利益。然而,如果拜登依旧要像奥巴马时期那样让利于盟国,签署类似于TPP的贸易协定,把美国的制造业转移到海外。但是这样一来,又会反过来得罪美国的工人阶级,特朗普势力也可能趁机东山再起。
因此,美国重建国际领导力并组织起“对华包围网”的过程将十分漫长且艰难。而这个缓冲期预计将成为中国外交的又一个战略机遇期。
移民和留学生政策
拜登时期预计移民总数会增加。主要由于以下两点:
第一,在政策方面拜登将致力于消除入籍障碍。拜登所在的民主党鼓励留学,在竞选纲领中,拜登提出通过优化入籍裁决的工作流程、快速处理申请和取消不合理的费用,来解决等待入籍人员大量积压的问题。取消职业移民的国籍绑定也势在必行,对于移民申请者来说,获得绿卡和公民身份都会相对容易。
 
来源:圣路易时报

第二,拜登上台期间,留学生制度致力于取消特朗普政策,继续开放留学,鼓励职业移民,扩大工作签证发放数量。但中国大陆移民申请者可能出现减少和放缓,职业移民排期难以预测。
第一点我们提到取消移民国籍绑定,在过去每个国家职业移民配额和积压案例都不一样,印度是目前美国新移民职业移民积压最严重,中国其次。一旦放开了国籍绑定,这也意味着所有积压的移民申请一起分享每年额度,短期内印度人占据移民总量大多数。
同样,虽然拜登承诺会增加工作签证的数量,但这也意味着海外员工的最大主体,印度外籍劳工因此受益,原本在特朗普时期大受打击的印度科技咨询公司,会在硅谷的支持下回到美国,而且是以更大规模回到美国。在美国本土留学工作的各国留学生,相比之下数量不属于同一级别。

不过从中国到美国,我们说了这么多,最后我们来回顾一下拜登当选的过程吧。
“中庸”拜登竞选历史胜出在于时代
我们都知道,今年不是拜登第一次参与总统竞选;拜登从政早年曾模仿肯尼迪的“雄辩”和“意气风发”,意图复刻这位前总统的传奇。但是,口吃的毛病和语言上想象力的匮乏使得拜登对肯尼迪的模仿变成了一场拙劣的表演。1988年,作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拜登被指剽窃英国工党政治家尼尔·金诺克的演讲稿。
这次丑闻使得拜登黯然退出了选举,总统的有个人魅力,进取心和创造性都不是他的强项。此后,拜登的屡次竞选均告失败,遂将工作重心放在了立法和外交领域。复杂的政治斗争使得拜登的城府越来越深,而总统的宝座似乎也离拜登越来越远。 1988年,年富力强的拜登第一次竞选总统纽约时报
时光飞逝,新冠疫情的爆发给拜登一个逆袭的机会。特朗普处理疫情的失败,使得不少中间选民转而支持拜登。此后,拜登和特朗普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在当选总统前已经当了三十多年参议员,按照美国民间的刻板印象国会三十年“岁月磨平棱角”,少年变得圆滑妥协。
同时,特朗普欠佳的风度和专断的领导风格也使得一些选民对“魅力型领袖”产生了厌烦,并对拜登这位持温和派立场的稳健型领袖颇有好感。因此,入主白宫后的拜登会延续他老成持重、和蔼亲民的作风。
他的公开发言也不会像特朗普那样咄咄逼人,而是会非常小心谨慎并试图照顾到大多数民众的感情。在胜选演讲中,拜登历数美国各个族裔名称并表示将成为“全美国人民的总统”。拜登的这一承诺使得美国的少数族裔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可以不必再担心来自总统的歧视性语言所引发的仇恨犯罪了。 拜登的胜选演说ABC NEWS

我们可以预见,拜登会更加稳妥地处理白宫和国会的关系。
拜登在国会斗争和立法领域经验丰富,很熟悉国会内部的游戏规则和各个派系间的利益纠葛,已经习惯了用“立法者”的思维来考虑问题。所以,当拜登的法案在国会受阻时,他不会像某一些总统那样和国会“死磕到底”。拜登会倾向于站在议员的角度换位思考并在权衡利害关系之后寻找打破僵局的办法。根据记者和政治史学家乔纳森·艾特尔(Jonathan Alter)的描述,拜登在国会里的表现力虽然不强,但是他有很强的亲和力和交际能力。通常能很轻松地跟米奇·麦康奈尔(共和党右派)和柯尔特斯(民主党左派)交谈。
甚至,拜登和资深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的友谊人尽皆知,此次拜登在亚利桑那州的获胜离不开麦凯恩家族的鼎力支持。拜登在民主党左派成功更不用提,佛蒙特州参议员桑德斯和纽约州众议员柯尔特斯此前一直对拜登的环保政策持批评态度,但是他们后来都表示支持拜登对抗特朗普,就连激进的青年环保组织“日出运动”也被拜登纳入统一战线,拜登的游说能力可见一斑。

拜登和民主党内的竞争对手桑德斯图源:时代周刊
拜登年龄极高,不会创造出一种新的政治思想,但他将谋求和持不同政见的人合作以完成他肩负的历史使命:让真想回归让政治回归良性竞争,恢复人们对对公共生活重回正轨的信心。
拜登出众的亲和力和沟通技巧,会使得他在执政的过程中较少树敌,并得到更多专业人士,如福奇博士的帮助。拜登的中间派立场将有望弥合党派间的分歧,使得新一届政府的组成更加多元化,传统温和派和新兴进步人士都有机会入阁。虽然拜登的组阁计划尚不明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拜登的政治词典里,“我们”比“我”更重要,“集体决策”要比“大权独揽”更有效。
大选我们也知道拜登的身份在吸引民众方面并不占优势,但是拜登能赢得不少政治对手的尊重,而且在关键时刻得到他们的支持。
今天我们对拜登新政府的展望都是基于拜登以往的表态和承诺。然而,美国的政治波云诡谲,拜登本人是否能兑现承诺还要看未来四年。据说一些媒体很不看好拜登,已经很开始预测2024年的总统候选人了。
一个“垂垂老矣”且缺乏特点的男人,他正面临自南北战争以来美国本土最严重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危机。似乎,拜登只能作为一个“过渡型总统”被载入史册了。
但是,一些政治学者也大胆地预测,拜登将打破自罗斯福开始,并由特朗普推向极端的“总统的领导力来源于其个性”的政治传统,“中庸之道”弥合美国社会的左右分裂,甚至有望重新塑造美国总统的领导力。
拜登能够“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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