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唐纳德·川普突破了民主党的“蓝墙”中三个州：密西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以8万票之和赢得了这三个州；2020年，乔·拜登终于修复了这个突破口，以22.9万多票拿下三周，拉大优势，但没能达到他的竞选团队希望的决定性胜利。

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所谓的蓝墙真的坚不可摧吗？

威斯康星州城乡差距明显

在威斯康星州，民主党人虽取胜，但没能扭转四年前希拉里最突出的选举问题：农村支持大幅流失，该州最大城市密尔沃基的低投票率，特别是非裔选民的低投票率。

图1是威州2020年投给民主党（蓝色箭头）和给共和党（红色箭头）比2016年的增长情况。箭头越大，则增幅百分比越高。可见拜登的胜利靠大城市和城郊的投票。川普的基本盘则在多个农村郡都有增加。

图1：威州各郡2020年投票倾向变化情况

图2是威州各郡的白人大学教育程度与投票的关系，从上至下代表白人大学教育人口由少至多，箭头越长则指从2016年至2020年的转变越大。教育程度越高的白人在2020年比2016年更倾向于拜登，而教育程度越低的白人则更多投给了川普。

图2：威州不同教育背景人群投票倾向变化情况

威州民主党联邦参议员塔米·鲍德温（Tammy Baldwin）说："结果显示，我们仍然是战场州。"她列举了2000年、2004年和2016年的总统竞选，都是以不到一个百分点的优势决定胜负的。

图3：威州各郡投票率变化情况

从图3反映的投票率来看，尽管威州冠状病毒病例飙升，支持川普的地区很多投票率激增。

拜登选票多来自人口多、教育程度高的密尔沃基和麦迪逊郊区。在其他地区投票率较2016年更高的情况下，密尔沃基投票率表现不佳。麦迪逊外围的郊区变得更倾向拜登。密尔沃基外围的共和党郡则看到更多共和党人远离川普。

沃瓦托萨市

（图源：discovermilwaukee）

还有拜登8月访问过的沃瓦托萨（密尔沃基的一个市）。2012年，民主党有1个百分点的优势。8年后，这个优势增长到34个百分点，这反映了人口的变化和对川普的抵制。

川普在密西根州虽然失利，

但基本盘增加，

拜登争取到更多的乡镇白人选票

两位候选人都得益于密西根州历史性的高投票率。

川普比2016年多获得了36多万张选票，几乎每个郡都拿下更多选票，使他的总票数比2016年增加了16%。拜登则比民主党人希拉里多获得了52多万张选票，取得83个郡中的11个，并翻转了2016年投给川普的3个郡：肯特、萨吉诺和利拉诺。

密西根各郡最终投票结果

图4是2020年投票给民主党（蓝色箭头）和给共和党（红色箭头）比2016年的增加情况。箭头越大，则增幅百分比越高。

拜登在2016年希拉里获胜的郡中获得更多选票（图4左），如在东南部人口较多的韦恩郡、奥克兰郡、马科姆郡多拿下20多万张选票。拜登还成功缩小川普在农村地区的胜率（图4右），特别是将肯特郡翻蓝。

图4：密西根各郡选民投票倾向变化情况

除了没有出现民调预测的民主党大幅取胜外，有一点比较出人意外：拜登多出的选票并非来自底特律市，他在底特律获得的选票比希拉里2016年时略少。

底特律历来是民主党选票的可靠票仓。而川普在这个黑人占多数的城市比2016年多获得65%的选票，不过，他在底特律获得的选票只占该市的5%。

还有一点值得关注，密西根州的白人在这次大选中为拜登贡献了许多选票（图5）。对比2016年，2020年密西根各郡白人投票给拜登（蓝色）明显比投给川普（红色）更突出。图中从上至下代表白人在人口比例占比由高至低，箭头越长则指从2016年至2020年的转变越大。可见，在许多以白人为主的地区，出现大幅投票给拜登的情况。

图5：密西根各郡白人人口比例与投票倾向变化情况

相关阅读：对于拜登为什么能争取到这些白人选票，可见文章拜登如何动摇了基督教福音派的的选票，提到肯特郡。

费城郊区是拜登拿下宾夕法尼亚州的关键

如果有人好奇拜登是如何拿下宾州，民调专家指出，看费城郊区。

图6是2020年投票给民主党（蓝色箭头）和给共和党（红色箭头）比2016年的增加情况。箭头越大，则增幅百分比越高。在费城这个民主党重镇周围的四个郡，拜登比2016年的希拉里多出15万票。拜登翻蓝了两个郡——北安普顿郡和伊利郡，在东部边境搭起一道微型蓝墙。

图6 宾州各郡选民投票倾向变化情况(图源：npr.org)

拜登在宾州西南部匹兹堡所在的阿勒格尼郡的表现也好于预期，获得了近60%的选票。在该州西北角的伊利，他以约1个百分点的优势获胜，而2016年川普以1.5个百分点的优势拿下了该郡。 

和密西根州情况相似，两党都成功拉动了更多的人来投票。与2016年相比，川普吸引到更多低收入家庭较多的郡（图7左）和那些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白人居民较多的郡（图7右）。而拜登则是成功缩小了川普的胜率，争取到更多白人和郊区选民的选票。

图7：宾州家庭收入情况、白人的受教育情况如何影响投票选择

另外一个和底特律市情况相似的现象，川普在费城的表现比2016年更好，这可能是更多白人选民支持的结果，但在西班牙裔人占人口大多数的街区，他的优势也在增加。另一个可能的因素是拜登在费城获得的总票数可能比希拉里在2016年获得的票数要少。

"蓝墙 "前途未卜

这次选举中，双方的投票率都很高。在过去的四年里，共和党在宾州各地登记了大量选民，并建设了基础设施，让他们去投票。这些工作导致川普的投票率较高。

两党的基本策略是增加自己的优势，并削减对方的优势。川普和拜登在摇摆州的踩点就能很说明这个问题。拜登的取胜在于对川普失望的那些白人工人阶层和郊区选民。投票给川普的选民多数怀有对川普的热情（民调显示为82%），而拜登则为49%，

就像许多人说的，我投票是为了反对川普。

大选结果也生动地提醒人们，两党在这些州都遭遇到“背叛”，并面临挥之不去的脆弱性——共和党人的郊区，民主党人的乡村。

拜登通过吸引对川普失望的白人工人阶级和郊区选民，恢复了威斯康星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的蓝色根基。

（图源：路透社）

虽然郊区的选民目前有向民主党靠拢的趋势，但制造业巨额亏损和人口减少的地区的选民却更倾向于共和党，日后也很可能是这样。郊区人们对川普的个性和品格比对政策的反应更大，这一点不会太长久。

连续两次大选，让人们看到川普在铁锈带中大量白人蓝领选民中的实力，而且许多民调未能捕捉这个变化。威州共和党主席安德鲁·希特认为："我们在农村地区看到的转变是更持久的向GOP（共和党）的转变"。

同时，拜登成功削弱了川普在农村的选票优势。但密西根州立大学公共政策与社会研究所所长马特·格罗斯曼说，在选区级结果得到认证和更多数据之前，很难对农村郡的情况做出结论。格罗斯曼说，有可能是人口较多、较富裕的红色县区投了拜登的票，同时他们在密西根州和地区的其他选举中支持共和党人。

这也意味着，虽然今年大选民主党获得了更多农村郡的选票，可能在未来的选举中不一定会再度出现这种情况。

换句话说，如果选票上没有川普，所有这些趋势和箭头的走向又会是什么样子，暂时谁也没有答案。

民主党民调专家保罗·马斯林说，尽管拜登获胜，但投票模式是清晰的，尤其是在展望2022年中期选举时。届时民主党需要捍卫美国众议院的微弱优势的多数席位和多个州长席位。

摇摆州的选民确实是要实打实来争取的。"但这需要艰苦的努力。政客不知为何认为密西根州是自动获得的。他们没有看到我们是一个折腾的州，"他说。"我们是一个典型的折腾州。威斯康星州也是。现在，我认为，宾夕法尼亚州也是如此。只要努力工作，加上合适的候选人，我们可以再次做到这一点，但千万不要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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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和图片：

1. https://www.mlive.com/politics/2020/11/biden-wins-michigan-with-closer-margins-in-trump-country-slightly-less-support-in-detroit.html

2. 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20/11/05/us/wisconsin-election-results-biden-trump.html

3. 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0/11/10/joe-biden-flipped-blue-wall-states-michigan-wisconsin-pennsylvania/6221295002/

4. 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20/11/05/us/elections/michigan-counties-battleground-state.html

5. 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20/11/07/us/elections/pennsylvania-counties-battleground-state.html

6. https://www.npr.org/2020/11/13/934372249/philadelphias-suburbs-helped-deliver-crucial-pennsylvania-for-biden

7. https://www.aljazeera.com/news/2020/11/7/us-elections-how-biden-flipped-pennsylva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