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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经纬学术 | 咸立强:精致的抒情:《再别康桥》的审美意蕴建构

咸立强 跨界经纬 2022-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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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抒情:


《再别康桥》的审美意蕴建构 

咸立强,《语文月刊》,2014年第3期


康桥是一个让徐志摩魂牵梦绕的地方。《康桥西野暮色》《康桥再会罢》和《再别康桥》构成了徐志摩的康桥系列,“康桥情结”贯穿于徐志摩一生诗文之中。其中,流传最广,最为人称颂的,便是《再别康桥》。1928年秋,徐志摩再次回到康桥,故地重游。11月6日,在归途的南中国海上,他吟成了这首传世之作。因为是重游,离去时候的创作也是再次抒发胸臆,故而题为“再别”。



此诗最初刊登在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上,后收入《猛虎集》。茅盾在《徐志摩论》中评价说,“《猛虎集》是志摩的‘中坚作品’,是技巧上最成熟的作品;圆熟的外形,配着淡到几乎没有的内容,而且这淡极了的内容也不外乎感伤的情绪,——青烟似的微哀,神秘的象征的依恋感谓追求。”虽然茅盾对徐志摩诗歌创作的内容不甚满意,但是对于诗歌的形式却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技巧上最成熟的作品;圆熟的外形”,用于《猛虎集》中的《再别康桥》,是极为恰当的评语。创作《再别康桥》时的徐志摩,诗艺渐趋成熟,这首诗几乎可以说是对他在《诗刊弁言》中阐述的“完美的形体是完美的精神唯一的表现”这一主张的最佳注脚。对于《再别康桥》一诗的格律体特征,音乐化的追求,很多学者都有过专门的论述,然而,在这些之外,徐志摩仍然有许多的诗的技巧恰到好处地表达着其“完美的精神”。至于什么是诗歌需要表达的“完美的精神”?徐志摩并没有直接具体地谈到过这个问题,但是,在《〈猛虎集〉序》中,他曾说不要告诉他社会上的种种悲惨事,他有自己的伤与痛。“有一种天教歌唱的鸟不到呕血不住口,它的歌里有它独自知道的别一个世界的愉快,也有它独自知道的悲哀与伤痛的鲜明;诗人也是一种痴鸟,他把他的柔软的心窝紧抵着蔷薇的花刺,口里不住的唱着星月的光辉与人类的希望非到他的心血滴出来把白花染成大红他不住口。他的痛苦与快乐是浑成的一片。”徐志摩的这段话有为自己辩护的意思,说明自己诗歌创作的内容并不是像茅盾等人所批评的那样。对此,周作人早就说过,“文艺以自己表现为主体,以感染他人为作用,是个人的而亦为人类的,所以文艺的条件是自己表现,其余思想与技术上的派别都在其次。”个人的同时也是人类的,《再别康桥》关注的是“独自知道的悲哀与伤痛的鲜明”,但这“独自知道的”同时却也是人类的。然而,如果谈到“完美的精神”,我以为还在于诗人徐志摩将“他的痛苦与快乐”巧妙地融为“浑成的一片”,从而为读者贡献出一首精致的抒情诗篇。


诗人徐志摩


一、“招手”与“作别”

诗人在《再别康桥》的开篇,轻轻地吟唱:“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在最初的阅读感觉中,觉得这第一节诗非常顺畅,表达的意思也很简洁明了,就是诉说着离去的道别而已。若说有特别注意的字眼,便是“轻轻的”。然而,反复阅读之下,却又总觉得这一节诗并非如此简单明了。当阅读的目光落在“招手”二字上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阅读中那种怪怪感觉的生发之处。“招手”与“作别”,一先一后,中间只隔着一个逗号,给人的阅读感觉,仿佛两者之间的关系很密切。若是取消逗号和诗行,两行诗句就成了“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当然,取消原诗中逗号的行为是不妥当的。我只是想要表明“招手”与“作别”是两个关联性的动作,这里面的关联或者是意思上的,或者是时间前后相继方面,总而言之,不会是除了诗行排列的关系而别无其他。但是,两者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以前阅读此诗的时候,总是想当然地认为第三诗行的“招手”与第四诗行的“作别”是同义相承,细昧之下,恍然洞晓并不如此。曾经,在本科教学课堂上,我让同学们做挥手的动作,大家的动作基本比较一致,一般都是左右挥动手臂。然后,让同学们做招手的动作,五花八门,比较多的手势是上下晃动手掌,仿佛主人召唤小狗、小猫等宠物时的动作。这也是社会生活变化的一个表征,宠物多了,手招宠物时候的手势也变得越来越流行了;也有一些同学做招手的动作和挥手动作并无二致。什么是“招手”?徐志摩使用“招手”的用意何在?从自己和同学们对于“招手”这个动作理解的多样化中,我深切地感觉到这个词有值得深入探讨的必要。《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对“招手”一词的解释是:“举起手示意,表示与对方打招呼等意思。”“招”这个字是会意字,“召”是招的本字,本义为打酒添食,款待客人。《说文解字》云:“招,手呼也。……不以口而以手,是手呼也。”对于手的实际动作情况,上述解释都比较模糊。手的摆动应该是上下摇动,还是左右摇动?挥手的时候,左右摇晃的时候比较多,招手的时候,上下摇动的比较多,然而,并不总是如此。不论是左右摇晃还是上下摇晃,在富有激情的时候,只要动作足够大,上下左右其实都包蕴其中的。从字典上,从现实生活中人们的动作中寻求招手和挥手的差别,非常困难。但是,如果从悠久的古文化传统中寻找招手和挥手的区别,两者还是比较明确的。在古代文学创作中,没有人说“招手作别”,告别的时候一般都是说:“挥手作别”。唐朝李白《送友人》诗云:“挥手自玆去,萧萧班马鸣。”宋朝张耒《离黄州》诗云:“扁舟发孤城,挥手谢送者。”瞿秋白《饿乡纪程·三》写道,“我现在是万缘俱寂,一心另有归向了,一挥手,决然就走!”然而,诗人并不使用源远流长的文学传统中最常使用的“挥手”来表达“作别”,却偏偏使用了“招手”这个词。原因何在?唐朝胡令能诗《小儿垂钓》云,“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就是招手请人停下,唯恐出声吓跑了小鱼儿。以手代口,相招示意,让人停下,一切都在无声中完成。无声的示意,挥手也可以具有同样的功效。然而,“路人借问遥招手”只是示意对方停下,并无道别的意思。再看小说《红楼梦》,第二十五回里有这样的句子,“却说小红正自出神,忽见袭人,招手叫他,只得走上前来。”这里的招手不仅没有作别的意思,反而是招人前来之意。在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曾经流行过“招手停”的发型,就是把额前的刘海长长高高地吹起,用发胶固定在蓬松起来的那一刻,与招手般浪花的姿势很相似,故名。20世纪90年代初,国内一些城市出现了“招手停”,最早被用来指称城市公交招手即停、可随时随地上下车的一种小车型交通工具。所谓的“招手停”,自然是招手即停,却不是随便停,而是停在靠近自己的地方,方便自己上车之意。2012年由郝岩编剧,史晨风导演的电视剧名叫《幸福生活在招手》,还有一个网络小说的名字叫《幸福在向你招手》。这里的“招手”,肯定不是告别的意思,而是召唤,触手可及的意思。如此一来,问题也就出现了,“我轻轻的招手”与“作别西天的云彩”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招手”意味着靠近,“作别”则是离去,两个词联系得如此紧密,如果意思不是一贯相承,而是转折,那么,这个转折意味着什么?


在我看来,这两个词的意味,既是转折,同时内里的意思也是一贯相承。所谓的转折,便是“招手”的确是意味着靠近,而“作别”也的确是意味着离去,前者是距离的拉近,后者却是相互间的离开,这之间构成的关系自然便是转折。然而,这里面的意思仍然是一贯相承的,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再别康桥》的起始两句便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结尾处吟唱的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诗人再别康桥的时候并不像《沙扬娜拉》那样“道一声珍重”,而是反复吟唱“轻轻的”“悄悄的”,以及“我不能放歌”,其实都是在写“无声”的告别,仿佛不愿意惊动康桥似的。与这种基调相适应,诗人用了柔和的怀来韵。告别有各种不同的告别方式。有偷偷的告别,告别者并不希望也不让被告别者知道;也有让对方知道的告别。《再别康桥》吟唱的,似乎是诗人不想惊动康桥的物事,自己静悄悄地离去,既然是“轻轻的”,且又是“悄悄的”,应该不去惊动告别的对象,偷偷地离去最好。康桥、康河、康河里的水草,还有“西天的云彩”,所有这些都不必要去惊动。否则的话,“轻轻的”“悄悄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然而,诗人又不想要偷偷地离去,内心毕竟有浓郁的不舍,满腔的离情别绪,渴望有所诉说,“轻轻的招手”,招来的是“西边的云彩”。这“西天的云彩”并不仅仅就只是“西天的云彩”,而是康河的代表,以部分代替全部,“西天的云彩”就是康河所有的一切的代表。将告别康桥而去的诗人,见到康桥“西边的云彩”,而“西边的云彩”却并不晓得有一个观者“我”在看它,亦不晓得“我”即将离康桥而去,故此“我轻轻的招手”,使之晓得“我”的即将离去,与之“作别”。说到底,诗人究竟还是不愿意真正悄悄的离去,若是真正的悄无声息,何必又来写什么《再别康桥》,留下惹人情思的文字?然而,正是招手西天的云彩,这“轻轻”与“悄悄”也愈发显得悄无声息。这里面显露的,是诗人内心深处的纠结:要离开了,想要悄悄地告别,却又纠结于离别,不想告别。


二、意象的组合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诗歌的第二节短短四行,连续使用了四个意象:金柳、夕阳、新娘、艳影。四个意象的审美蕴含并不相同。柳、夕阳为一组,表达的情感有些低沉感伤;新娘和艳影为一组,表达的感情灿烂愉快。这样的两组意象并置,构成了富有内在张力的意象组合。首先,柳作为意象,在中国古诗中最早出现于《诗经》。《小雅·采薇》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唐朝李白《劳劳亭》云:“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唐朝李白《忆秦娥》云:“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唐朝王维《送元二使安西》云:“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都是寄寓离人送别的感伤情怀。有的诗人也借用柳的意象表达情色,如梁朝简文帝《蝶恋花》,其中有这样的诗句,“白日西落杨柳垂。含情弄态两相知。”其次,夕阳作为意象,蕴藉所在,亦多感伤之情。唐朝李商隐《登乐游原》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宋朝晏殊《浣溪沙》云:“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元朝马致远《天净沙·秋思》云:“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明朝罗贯中《三国演义》云:“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在诗行中,感伤的柳和夕阳这组意象与新娘和金这组意象的位置安排非常巧妙,诗人通过一些技巧性的处理,使得柳和夕阳两个颇带感伤色彩的意象,其所呈现出来的审美蕴涵在某种程度上被遮掩,或者说消弱了。柳的前面有一个修饰词金,金既是修饰词,同时也可以是一个单独的意象。金是富贵色,金色的光芒给人的感觉也是耀眼夺目的。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柳,在视觉上给人的感觉颇有些艳丽。“夕阳”既是单独的意象,同时在诗行中又是“新娘”的修饰,这一诗行的重心落在“新娘”而非“夕阳”上。“新娘”的意象给人的感觉自然是高兴的,欢乐的,与夕阳带给人的伤感截然不同。简单地来说,就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巧妙地使用了两组审美差异甚大的文学意象,构成了诗意阅读的审美张力,一方面表达了再别康桥的感伤情怀,另一方面又将这种感伤掩映在艳丽得有些甜蜜的意象之中,使得离别的情感成为“蜜甜的忧愁”。



二、“招摇”的“水草”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第二节诗中,诗人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天上的夕阳和康河岸边的柳树;第三节诗中,诗人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康河的水底和柔波里。从第二节到第三节诗,诗人的视线出现了由上到下,由远及近的变化过程。与此同时,第二节诗中出现的金柳、新娘和艳影带来的浓丽的视觉冲击力,在第三节诗中似乎变得柔和多了。软泥、柔波与水草,这些景物营造出来的氛围,可以说是非常宁静平淡。青荇:即荇菜,为多年生草本植物,叶略呈圆形,浮在水面,根生水底,夏天开黄花;结椭圆形蒴果。青荇实际上也就是一种水草。一般情况下,诗人们笔下的小草,大多都被描述为淡泊宁静、默默无闻。然而,徐志摩笔下的青荇却不然,是“油油的在水底招摇”。此句何意?“油油”二字用在植物上,一般用来形容浓密而饱满润泽。《尚书大传》卷二有云:“(微子)乃为麦秀之歌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唐朝卢纶《送从叔牧永州》诗云:“郡斋无事好闲眠,秔稻油油绿满川。”清朝孙枝蔚《马食禾代田家》诗云:“禾黍正油油,何人放马上陇头。”“招摇”可读为zhāoyáo,此时的意思是炫耀、张扬。如《史记·孔子世家》云:“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招摇”亦可读为sháoyáo,此时的意思有二,其一是古星名,其二是逍遥或摇动的样子。《再别康桥》一诗中的“招摇”,若是读sháoyáo,不可能是古星名,那么只可能是逍遥或摇动的样子。愿意做康河柔波中摇动或逍遥的水草,还是比较符合这一节诗所呈现出来的意境的。一般读者,却都是将其读为zhāoyáo,这个时候,一般就只有一种意思,也就是炫耀、张扬。如此一来,这一节诗也就蕴涵着一种内在的审美张力。结合后面的诗句,“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我们能够知道,诗人此时身处的语境,乃是静默,而在这静默中,眼中所见却是招摇(炫耀)的水草,两者之间自然也就存在一种矛盾的张力。我喜欢这种矛盾的张力,而且以为这矛盾的张力就是诗人努力想要造成的审美效果。即便是“招摇”可读为sháoyáo,我依然认为诗人不使用逍遥或摇动之类直接表明动作的词语而使用“招摇”一词,实际上也还是给读者留下了一词多读多解的可能性。实际上,读者们大多都将其读为zhāoyáo,本身也说明了读者们的一种选择。读者们的这种选择如果与诗人相一致,那么,这种矛盾的审美张力便毋庸多言,如果不一致,那么,就意味着读者们有意无意地选择了自身的阅读方式,从而导致了某种程度上的“误读”。这种误读的产生是否也根源自诗人自身,抑或是诗人有意识地造成的这种阅读效果?我想上述这些因素都有可能。“招摇”(zhāoyáo)与“油油”(浓密而饱满润泽)的搭配相当吻合,诗人想要做的康河里的一条水草,并不是一条干瘪寂静的小草,而是张扬炫耀的小草。这“招摇”(zhāoyáo)与“轻轻的”“悄悄的”呈现给读者的情调并不一致,然而诗人心目中的康桥(康河)又何尝是“轻轻的”“悄悄的”?在接下来的一个诗节中,诗人踏上康桥“寻梦”的航程。“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这才是诗人魂牵梦绕的康桥,那追寻中的康桥之梦是“在星辉斑斓里放歌”,而不是沉默无语的寂静世界。诗人再别康桥时候的康桥,是沉默的康桥,是寂静的康桥,是康桥的柔波;诗人所追寻的康桥,心目中理想的康桥,却是热闹的,招摇(炫耀张扬)的。现实与追梦中的康桥构成了鲜明的比照,正是在这种比照中更显露出诗人离别时的惆怅。实际上,当诗人最终吟唱“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的时候,“放歌”和“不能放歌”的矛盾带来的是一种浓郁情感的压抑,可说是此时此处无声胜有声。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里的描述很相似,散步归来的作家虽然情绪逐渐安定下来,但心中想到的却是《西洲曲》呈现出来的热闹场景,诗人随之而来的感慨是:热闹是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寻梦中那“在星辉斑斓里放歌”的康桥,也是热闹的,但那些都已经远去了,“我”就要告别离去,远离那热闹的梦,曾经“在星辉斑斓里放歌”的康桥,热闹是他们的,已经或者将要和我无关了。一股的忧伤的离情仿佛霎时间弥漫开来,然而却是在“招摇”(zhāoyáo)中展开的离情,一切也就带有了轻松的色彩,犹如孙绍振指出的那样,《再别康桥》“这首诗的风格特点是潇洒,轻松,还有一点甜蜜。”




图片源于网络

主编:凌逾

责编:贺依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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