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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的梅里雪山】第二章 雨崩的夏至 (含音频)

2017-05-20 二湘 二湘的六维空间



我看到了那条半山腰的溪流,溪水更清更亮,阳光照在上面,碎金一样地闪烁着。我呆住了,那么,我之前看到的既不是梦境,也不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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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女医生又来了,她的右肩一闪,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花海,我甚至闻到了花香,小蜜蜂在花蕾里嗡嗡作响。我走进了那一片花海,我又看到了她,那个酷似女医生的她,坐在一大片花海里,山风吹着她的发梢,撩起了她的短裙。我心潮澎湃,我向她走去,我低下身,抱住了她,她的皮肤那么滑腻,充满了质感。

 “夏至!是你吗?”我忍不住又喊了她的名字,我的记忆又回到了2016年的那个夏天。

那是个古怪的夏天,我连着几个晚上都梦到梅里雪山。当我第五个晚上又一次梦到它的时候,我决定去一趟梅里雪山。我早就想去了,在我觉得,那是一个我可以透一口气的世外桃源。虽然杭州被称作人间天堂,但是却越来越拥堵,我那时候年轻,总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我还有一个小心思,我记得夏至说她家是在梅里雪山附近。或许能在那碰到她?我撇撇嘴笑了—为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

我从杭州先坐高铁到昆明,再从昆明坐大巴到丽江,然后从丽江到香格里拉,最后目的地是飞来寺,可以坐在那看梅里雪山。我随身带着画夹和一块毯子,经常把毯子一铺,坐在上面把画夹一支就开始写生。我一路游荡,一路画过来,这是块神奇的土地,我觉得自己的灵感和创意像泉水一样不停地冒泡泡。

有一天晚上我住在飞来寺附近的萨顶那青年旅舍。我住的是四人标间。晚上几个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聊天。“有谁要去雨崩吗?据说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对面床上的小伙子叫杨川,他样子有点凶,眼角有道小疤痕,人倒是不错,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看,这是我一哥们在朋友圈发的相片,从尼农到雨崩的路上,半山腰的溪水,够震撼的吧。”

我惊呆了。

那条溪水正是我去年冬天两次看到的那一条水路,一边是云天峭壁,一边是悬崖。

“我要去。”我不由自主地说。

我们一行四人找了一个藏民向导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尼农到雨崩的步道很艰险。一开始就是个堆满碎石的上坡路,非常难走,路窄,坡陡。我走的时候低着头,一路喘气。 直上以后就是盘山小径,沿山而凿,那山墙逼人而来,令人头晕。走了两个多小时,山路转了个弯,我屏住了呼吸--我看到了那条半山腰的溪流,溪水更清更亮,阳光照在上面,碎金一样地闪烁着。我呆住了,那么,我之前看到的既不是梦境,也不是虚幻,我又一次疑惑了。但是我不敢细想,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前行。溪水边上是非常细窄的路沿,而路外就是悬崖,悬崖之底就是奔腾的澜沧江,掉下去肯定没命。

大概走了四个小时,我们终于快到了下雨崩村。站在山腰上,我被山脚下这个寂静美丽的山村再一次震撼了。头顶是蓝天,蓝得纯粹,天真。蓝天下是深绿色拔地而起的绿色山峦,绿色山峦之后是白雪皑皑的梅里雪山,和我梦到的一模一样,而山谷之底云雾缭绕中是一座座白墙黑瓦的小房子。“好一个世外桃源!”我心里暗叹。我到了旅店安顿好,就拿了画夹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写生,画下这美得让人窒息的地方。 刚走到门口,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年轻姣好,长发披肩,却挡不住她那双清澈的眼。

“夏至!”我脱口而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了一眼我,脸上的微笑慢慢绽开,像是午夜12点一点点盛开的昙花。


“雨辰!真的是你吗?“她笑了。 


“这么巧,你也是来这玩吗?”我还是不敢相信。


“是啊,来这里小住。你忘了,我家住在梅里雪山。” 夏至笑问。


“怎么会忘?一直记得。告诉我,你上次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我着急地问。


“嗯,家里有事。”她有些闪烁其辞。


“今天正好是夏至,夏至时节逢夏至。真是太巧了。”我说。


“可不是吗。”夏至笑了,她注意到我的画夹,“要去写生吗?”


“是,要不你陪我去。”我笑着问。她答应了。

一路草长莺飞,两个人并肩走着,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山腰,在这能看到太阳照在不远处的梅里雪山上,先前还是白色的雪山,现在像是火山熔岩一般炙热红火,标彰着同属于太阳和地球的光辉岁月。

“这就是著名的日照金山。真好看。”夏至说。我看着她,背后就是金光闪闪的梅里雪山,我好几次梦到的那座雪山,我的心里有一种热潮在涌动。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来见她?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笑了。

雨崩是个长期与外界隔离的地方,这里的植物长势旺盛,奇异,林间小路错落无致。下山的时候我们有些找不到路了,在林子里转了一阵,突然眼前一亮,一大片野菊花开在漫山遍野的小坡上,开得如火如荼,灿烂斑斓,仿佛开到荼蘼,下一刻马上就会凋零。

“美得邪门。”我说,我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那块毯子,铺在那一片花海里,坐上去就开始画画。夏至走过来,笑问:“不如我做模特?”“求之不得。”我说。

夏至便坐在了毯子的那头,周围是一片灿烂至极的花海,花海里是那个俊俏风情的美人儿,山风吹起她的发梢,也撩起她的短裙。我看着她柔嫩白皙的肌肤,圆润如珠的臂膀,不由想起了乔尔乔内的那副名画,《沉睡的维纳斯》,我有些画不下去了。我停下了笔。

“怎么了?”夏至笑问。我没有言语,我放下画夹,走近她,低下身,捧起了她的脸,如饥似渴地亲吻着她。我把她压在了身下,压在那一大片花海里。我揉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亲吻着她的每一片领地。夏至一开始有些生硬,但是很快也热烈起来,她回应着我,勾住我的脖子,轻咬着我的耳垂,我的下巴。两个人在花丛里喘息着,翻转着,我从来没有这么亢奋过,身体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她发出了小声的呻吟,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湿润。然后我以千里之势,排山倒海涌进她的身体。她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声音,那美妙的声音在山坡上回响着。

“我爱你。”我轻轻地说。


“爱是什么?”她皱起了眉头说。


“爱你,就是要你。”我想了想说。


她笑了,“谢谢你,我以前不知道性是这么美妙的东西。”


“你以前没有做过吗?”我问。


“嗯……”她不说话了。


我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听着树枝上小鸟的啾鸣,整个世界都静寂如水。

过了好久,我们才收整好,手牵着手往山下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唱起了一首歌,叫《天空之城》:


“谁在遥远的夜空,等飞过的流星
看它照亮谁的路,谁走入了谁梦中
谁站在城中等着你,谁在城外等我
看天空之城的焰火,照亮的是寂寞”


 “这首歌好听。”夏至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抬头看着蓝色的星空,“天空之城,我喜欢。”


“喜欢,我就天天给你唱。”我说,说话间就到了旅舍门口。


“你住哪个房间?” 我问。
 

“520。”夏至说。


“你一个人住吗?”我问。


夏至笑而不答。

晚上,我在床上躺着,久久难以入眠,我回味着她性感的身体,她诱人的体香,身体在一点点变硬。我下了床,小心翼翼下了地,轻轻拉上门,生怕吵醒了室友。我敲响了520的房门。


“谁?”房间里是夏至的声音。


“我,雨辰。”


门开了,我们抱在了一起,像两块牛皮糖一样胶着在一起。那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第二天,我跟杨川他们说,我要和夏至去神瀑,不跟他们去神湖了。“重色轻友啊!”杨川笑着说。我笑笑,没有理他。

那几天是我这辈子最甜蜜最浪漫的时光。我和夏至白天一起游玩,晚上在旅馆里翻云覆雨。

第五天的早上,太阳好高了,我才醒过来。夏至却不在身边。我想给她打个电话,这才想起,根本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手机,微信都没有。我在旅馆大厅里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她。我等到中午,下午,还是不见她的身影。我就这么一直傻等着,快天黑了,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我试着去问了前台,好在是小地方,旅舍保密意识不强。“她一大早就退了房走了。”前台的服务人员回答。

“什么?”我惊住了。难道她又会像上一次那样神秘地消失吗?为什么又是昙花一现?!我觉得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我在夏至的这一天,地球离太阳最远的这一天,再一次碰到了那个叫夏至的女孩,并且如痴如狂地在雨崩这个世外桃源里相亲相爱。而现在,那个夏至如轻烟一般,不知道飘散到哪个天涯海角了。

我一个人踏上了归程。从雨崩经西当,然后是丽江,昆明,杭州。坐在火车上,我看着漆黑的田野和山丘,心里的悲伤一层层涌来。她在哪?还会再见到她吗?

回到杭州的头几个月,我觉得身体里有一部分已经缺失了,我在每一个角落都在寻找那个身影。有一次我一个人去了西湖断桥,杨柳依依,晓风残月,前面人影绰绰,我觉得我似乎是看到了夏至,但是当我追上去在后面呼喊“夏至”的时候,那个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甘心,绕到她面前,再看,的确不是夏至。我心里一凉。我就这样一次次地在凉水里侵泡我的希望。失望越积越多,两年以后,我认定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夏至了,也不再拒绝别的女孩的目光。然而,我知道,在我心里,雨崩的那些日子,是再也无法抹去了。而在每个夏至的夜晚,我都会想起她,想得心里发痛。
                   
六年之后,我终于结了婚,慢慢安定下来。我一开始是在一家儿童教育中心教画画。几年后,我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室,收了20几个学生,我的特长是速写,我可以非常迅速地画好一副画。我的妻子孙月寒是我在原来那家公司的同事。好脾性,样子也好,圆圆的脸,笑起来像“苏堤春晓”的垂柳拂面。我们在结婚两年后生了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我给她取名小雪---那天正好下着雪,那是2026年入冬的头一场雪,距离我第一次见到夏至已经有十年了。这么多年了,我常会想起那片花海,想起那个叫夏至的女孩,想起2016年夏至的那一天,心里便有无限惆怅和忧伤。

我没有想到时隔20年,我还会再一次见到夏至。而这时的我躺在病床上,夏至却是我的医生,帮助我一点一点恢复语言和记忆,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你帮我搜集雨辰以前的照片,拍摄你们住过的地方。然后我来合成虚拟一个个高逼真的场景…”那天晚上,夏至又来了,她跟旁边的短头发说。


“你会觉得一切都跟真的一样。这样超逼真的场景,会刺激你的脑细胞,帮你寻回记忆。”她又转过头给跟我说。我看着她的脸,那张精致的脸,心里有一种悸动,20年了,我一直把她安放在心里的一个角落,无法忘怀。雨崩的那几天美好得像一个旧梦,一个褪了色的却不会消失的旧梦。但是,眼前的她似乎都没有老去太多。她是什么人,我的脑子还是乱糟糟,可是我好像顺出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你是谁?” 我问她。


“我是夏至。”对面的她说,她的眼睛在闪烁着,像是要把我上上下下扫描一遍,又像是在温柔地搜索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夏至是谁?这一切太奇怪了。”我皱了眉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恢复正常,他就放心了。”夏至的眼睛还是闪烁着。


“他?她?是谁?”我诧异极了。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快接近我最高效的时候了,它像一个以加速度增长的机器,越跑越快。只是她这句话还是像费马定理一样难解。


“没什么。”她似乎是躲开这个话题。她扬起脖颈,看了一下窗外。她的脖颈很长,但是我却觉得有些怪异,然而怪异在哪里,我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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