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嘉年华真抵得上一场期末考？
题图：期末展示上，女儿向我介绍她“写”的书。
这是一土教育的第 176 篇文章，作者：吴琼，坚定不移要把老二也送进一土的创校家长。本文来自硕果（ID：shuo3g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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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期末，一土学校举办了嘉年华活动。那一天，二百位家长应邀走进学校，在展览、表演，还有孩子们主导的家长会中感受“小土豆”们在过去一个学期的收获成长。
若不是亲身经历，我很难相信六岁的女儿在上一年级时就做了一本书。而我竟然非常认同她用一本书来为一学期的学习作总结。
在一土学校，我和女儿一起见证了很多这样的不可能。他们没有传统的期末考试，而是用一场嘉年华活动来呈现学习成果。这样的评估方式真的可以吗？我们在冒险中收获惊喜。
6、7岁的孩子也能做项目？
女儿上一土K年级那一年，她遇到了百里挑一的三位好老师。他们既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又不乏创新意识，而且非常了解学龄前儿童的心理和行为发展特点。他们有大爱，也耐心十足。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引导孩子们独立思考，让孩子们自己建立班级秩序和行为规范。老师们相信，内生的东西才能持久，自己定的规则他们会遵守。我女儿的良好习惯和品格就是从那时候慢慢培养起来的。
K班的第二学期，我女儿所在的蜻蜓班围绕“Garden”主题做了一个完整的项目。他们一起育苗、移苗、守护和记录植物的成长，用Scratch做动画来体现西红柿的生长，用Video来制作土豆种植的全过程，然后是收获。在学期末的嘉年华活动中，孩子们将他们的收获输出成三项成果，向家长们推出了“蜻蜓市场”、“蜻蜓影院”和“蜻蜓餐厅”，用一种别出心裁的方式为一学期的学习做了最好的总结。
▲ 法国使馆“种植吧，小园丁”项目案例集
后来我女儿还欢呼雀跃地告诉我，他们的“Garden”项目成果获奖了。刚满6岁的小朋友明白奖杯是对他们的肯定，却还不能完全理解奖杯的实际价值，但照片里的一张张笑脸写满各种充盈。
项目制学习作为一种创新的教学方法，在中学被运用并不少见。但一土将这套教学方式运用到五、六岁的小朋友身上，对老师的挑战可想而知。要知道五、六岁的小孩调皮起来坐都坐不住，更别说让他做项目了。而一土的老师做到了！在我眼中，他们特别了不起。
参加法国使馆这项Garden项目的学校有好几十所，在项目汇报时，法国大使馆项目组这样评价我们孩子一个学期的劳动成果：
“在北京，我们支持了几十所学校参与了这个项目，而一土真正做到了将菜园这个项目作为一个载体，实现各科学科知识的融合，真正在项目中进行深度学习。”
这段话无疑是对一土创新能力和执行力有力的肯定。
我内心窃喜。一个奖杯和一段特别正面的评价，仿佛在赞美我，让孩子来一土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的确，女儿上K班的一年，变得更加乐观自信，更爱思考，更有创造力，沟通协作、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等各项软实力也在逐步提升。而我，竟然完全没有感受到孩子上学带来的焦虑。这一年，我们在一土过得太舒服了！
很快，一年级来了。开学家长会上，老师说一年级的教学会以国家大纲为基础，同时结合PBL（项目制学习）、TPRS（肢体反应讲故事教学法）等创新教学方法。同样是教课本，PBL、TPRS真的比应试教育更胜一筹吗？我也非常好奇，一土的老师如何在落实国家教育大纲的基础上，还能带孩子们做项目？两者能有效融合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一整个学期都在观察女儿的学习生活。和在K班相比，她开始有了家庭作业，但只是和家长亲子共读并做记录、练练数学心算、写写英文字母，学期过半时孩子开始自己写两到三句话的阅读记录，仅此而已。我也每天看老师做的教学记录，怎么教课本提得很少，重点仍然是有条不紊地推进项目学习。此时的我，看到孩子们做项目已经不再兴奋。我知道能力培养固然重要，各学科的知识点也需要掌握。女儿的学习会不会顾此失彼呢？
到了期末，女儿仍然没有期末考试。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和先生走进了学校组织的嘉年华活动。
嘉年华展示了什么？
根据以往经验，我知道一土期末嘉年华活动主要展示孩子一学期的学习成果，展示即评估，学期展示一直是一土评估体系的一部分。孩子学得怎么样，家长在这个活动中就能知晓。那一天，我和其他二百名家长一样，因为即将看到孩子一学期的与收获而激动，但同时内心又倍感忐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
当女儿把我领到她们的项目成果展示区，我看到许多U字型展板被竖在桌子上。每个展板都构成一个小型展区，展板上最醒目的字都是“Who am I”。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些艺术手工作品，有轻黏土自画像、情绪日历……还有木工船。
“爸爸妈妈，这个学期我们的项目叫做‘Who am I’。”我还在好奇地东张西望，女儿已经向我们介绍起她的成果了。在展板左侧有约五分之一篇幅，上面有个小标题“What I know”。女儿说：“一开始老师问我们是谁，我们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别的都不知道，所以就做了“Who am I”这个项目。”接着女儿指着展板中间五分之三的“What I learned”那部分内容说，“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的很多方面，我还做了一本书，你们可以看一看。”
我从女儿的手里接过这本她亲手制作的书。书有16开纸那么大，30多页，封面是彩色的，上方写着“我是谁”“Who am I”和“wo shi shui”，下面是一个公主模样的自画像。书还做了装订，所以能轻松翻阅。仅看到这里，我已经觉得震撼。虽然通过老师的教学记录知道他们每个孩子都做了一本书，但一个6岁孩子做的书会是什么样呢？当书呈现在我面前时，竟然出乎意料地“真”，我不得不对女儿刮目相看了。
翻开封面，赫然写着“目录”，下面列有几个单元，包括“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身体”、“我的情绪”等。每个单元都有数字指向详情页。这时，先生突然“哇”地一声——他也惊讶起来了。在书的详情页里，我看到孩子写了大量中英文对照的语句，还有很多绘画，可谓图文并茂。不仅如此，女儿还做了能够演示心跳的立体动态效果，小动物的嘴巴也能开合，身体的营养组成用了比例图来展示。
女儿接着告诉我们，这本书经历了多次迭代。“这是我们的第一版书，”随着她的指示，我看到展台上放着一些零散的纸张，大小不一，字迹绘画也稚嫩，更没有目录提纲挈领。我手里的最终版和桌上的第一版比起来，不论从结构分布，还是内容呈现上，都更加完整和具体，许多细节都做了优化，甚至封面设计也迭代了。
女儿说，这是Austin's butterfly。“Austin画了六个版本的蝴蝶，最后一版最好，最像真的。我们的书也是最后一版最像一本书。”我循着这个话题向女儿发问：“那Austin是怎么改进他的蝴蝶的呢？”“因为他听取了老师和同学的反馈。比如有一个同学建议他把蝴蝶的触角画得更长一点，翅膀可以更大，像一个三角形。Austin按照这样的建议修改了，所以他画得越来越好。我们做书的时候跟Austin画蝴蝶一样，只是没有六版那么多。”
听到女儿对于作品迭代有这么形象深入的见解，我和先生会心一笑。女儿做的这本“Who am I”，无论从书本身的创意、细致、完整性来说，还是从孩子向我们讲解她的作品时透出的自信和展现的表达能力来看，又或者从孩子的思维、认知提升来讲，都带给我震撼和惊喜。如果不是自己亲身体验，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上一年级的六岁小朋友的学习成果。那一刻，我感到非常骄傲与激动。
介绍完这本书后，女儿又说起了展板上剩下的五分之一内容“what I wonder”：“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骷髅？还想知道医生是怎么治好我们的病的？药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公主是怎么生活的？”看来做完一个项目，女儿又激发了更多的好奇心。
听完女儿的全部介绍，我明白她是用KWL 即“what I know，what I wonder，what I learned” 这一反思的形式来汇报项目制学习的。整个讲解过程逻辑清晰，表达连贯，表情也镇定自若。这段演讲也是一个亲子互动的过程，家长能够直面孩子的成长变化，切身的体会特别深刻！
随后我在整个展区转了转，听女儿的同学介绍他们的成果。原来每个孩子的书都不尽相同，但都个性鲜明。每个孩子的演讲风格迥异，却同样真实生动。展区外围布置了很多孩子的艺术作品，还有老师整理的项目课逻辑线，向家长们介绍老师是如何引导学生做深入思考，从而推动学生来主导项目。
项目课成果展示结束以后，女儿还向我们介绍了她在语数外核心课程上的学习成果。三科老师分别拿出收集了一学期的学科学习成果档案袋。他们将档案袋交给孩子们，由他们自己向家长介绍自己的学习成果。档案袋中包含了日常的练习题、听写测试、创意作业等。
看到那些材料，我立即释然：一土的老师并没有因为抓项目课学习，而疏忽了学科知识点的教学。我原以为创新和传统，素质和应试是冲突的，实际它们之间并不矛盾，完全可以共存。
那天嘉年华结束时，女儿拿着她的项目展板，先生拿着她的各种手工艺术作品，我拿着她学科资料包，三人满载而归。我们一边走，一边回忆嘉年华活动中女儿班级的英文歌曲表演环节，很自然地哼唱起来，歌声舞动在耳畔，笑容洋溢在脸上。
怎么看背后的实力？
经历了三次这样的嘉年华活动之后，我和先生越来越认可一土的这种评估方式。尤其这学期的“Who am I”项目，不仅鼓励孩子们发展自我认知，还把看似割裂的学科知识在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真正联结起来，唤起孩子的内驱力，锻炼了他们在面对二十一世纪迅速变化的世界时所需的核心能力——创造力、协作的能力、审辩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沟通演讲的能力。这是项目制学习的魅力。
相比一场传统的期末考试，一土嘉年华既有项目成果，也有学科评估，还有文艺展示，它将孩子的成长呈现得全面又具体，直观又生动。承载这场精彩活动的，是一土老师的实力和努力，以及孩子们不断提升的品格力量。
反观女儿整个项目学习的过程，再回忆平时我看过的老师做的教学记录，所有项目细节在脑海里汇集成一条清晰的路线。我看到老师对项目的系统策划和专业引导以及整体统筹能力，这一点令我钦佩。
在项目课“我喜欢的动物”主题时，女儿的语文老师将一年级语文课本中关于动物的课文挑出来，带她们学习《雪地里的小画家》、《比尾巴》。虽然这些课文在原教学计划中比较靠后，但服务于项目学习，将它们提前未尝不可。可喜的是，孩子们在兴趣的驱动下，非常顺利地学完了。这是将语文课文学习与项目有效结合的实例。
我还记得学期初“Who am I”项目启动时，语文老师带孩子们读绘本《我不知道我是谁》。接着他们从《小猪变形计》《我身体里的洞》中认识自己，从《我爸爸》《我妈妈》中了解家人，从《青蛙和蟾蜍》《威利和朋友》中学习什么是友情，从《菲菲生气了》《生气汤》中了解处理情绪等等。孩子们一边听故事，一边在老师的引导下模仿绘本展开自己书中的绘画创作。
数学老师在项目中指导孩子们制作立体书效果，比如“我喜欢的动物”小动物的嘴怎么动起来，“我的家人”照片怎么立起来，“我的身体”怎么模拟出心跳的动态。同时数学老师还指导孩子们准确书写和辨识页码；在“我的营养”里引导孩子们学习分类；在“我的身体”指导孩子们准确记录自己的体重、身高、一分钟内的心跳和运动次数等。
在“Who am I”书里，我们还能看到语文数学英文的学习相辅相成。诸如这样的跨学科整合离不开三位学科老师在教学上的高效沟通协作。这是老师们实力的又一证明。
与此同时，孩子们的外出活动和项目学习有效结合了起来。老师带他们去老牛儿童探索馆学习探索“我的身体”、“我的营养”；去798艺术区感受艺术，看画展学习怎么给书配图；去蹦床乐园探索“我的身体”。
此外，老师们还邀请出版社的编辑给孩子们介绍《如何制作一本书》，从专业的角度引发孩子们深入思考 “如何把我们的书做得更好，让它更像一本书？”
老师们竭尽所能带孩子体验和感知生活中的奇妙和复杂，并引导他们将所学所思所感运用到项目研究中，学以致用。正因为老师们带着孩子们玩真的，女儿的“Who am I”这本书才做得真实又饱满。这便是让教育回归生活。在一土，教育便是生活。
而选择以学生为主导的汇报形式，能让孩子在向家长汇报时，反思自己学到了什么和学习的过程，了解自身的优势和不足，确立下一步的学习目标，并锻炼他们的逻辑思考能力和沟通表达能力。我女儿就告诉我，她希望下学期能学会写更多的汉字，数学心算卡做得越来越快。
我也观察到女儿的学习主动性越来越强。她每天都能主动做好自己放学后的时间安排，写作业不需要催。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写阅读记录时，她经常问我一些字怎么写，我时常因为太忙而不耐烦，推三阻四，建议她写拼音。她每次都紧追不舍，执意要我写给她。
女儿告诉我，这就是“做出明智的选择和全力以赴”。原来这是他们班的班级期望，完整的是“用语言解决问题，帮助他人，做出明智的选择，全力以赴，尊重”这五条。这些班级期望由老师引导孩子们围绕一土的核心价值观头脑风暴得出的，因为是大家共同商量的结果，每个孩子都会去遵守。其次，老师会将这些期望落实到各科教学活动。我问女儿，比如在数学课上，什么是全力以赴？“遇到会的题目，一次做对；遇到不会的，尝试三次再求助；及时修改”，她对此了然于心。
老师还给了我一个反馈。她说我女儿在做“Who am I”书的最终版时，“我的家人”部分做好的素材突然找不到了。当时她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利用一切课间休息时间认真补完了这部分内容，顺利赶上了项目进度。老师说她“就是一个内心充盈、乐天行动的孩子。她在面对问题时表现出的积极的态度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正是一土育人的方向，也是对内心充盈的最好体现。”
我充分相信，一土培养出的孩子完全有能力适应传统教育，考试只不过是解决一类问题而已。而内心充盈的孩子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都能以积极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并解决问题。
一土的嘉年华，我看到女儿的进步，我也看到活动背后不断成长的老师们。都说教育是用一个生命影响另一个生命，老师是孩子生命的点灯人。一土有完善的教师发展体系，帮助老师们成长。一群内心充盈的老师，方能培养出内心充盈的孩子。把孩子交给一土，我很放心。
这一场嘉年华，里里外外看都称得上是一张漂亮的成绩单。在我眼里，它完全抵得上一场传统的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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