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观点| 重读《白鲸》：虞建华教授主编《美国文学大辞典》

虞建华语言学通讯 2021-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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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年前的今天，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麦尔维尔诞生了。他的代表作《白鲸》是美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今天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他和他的作品吧。

赫尔曼•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e，1819—1891

美国著名小说家、散文家和诗人。出生于一个富足家庭，父母都是名门之后。但在麦尔维尔少年时代，由于受到经济衰退的影响，家族的生意一蹶不振，窘困的家境迫使麦尔维尔尝试各种工作。

他15岁离开学校，做过银行信差、推销员、农场工人、滚球场服务员、小学教师、船舱侍者等。1841年，他作为一名水手登上一艘捕鲸船，航行于南太平洋一带，这期间他有不少奇遇。因不堪忍受船长的专制，他与另一名水手偷偷下船，结果落入南海群岛某食人部落手中，后来他根据这段经历写成了第一部小说《泰比》(Typee，1846)，该书的出版立刻为他赢得了声誉。

1843年他加入了美国军舰“美国号”服役，在这艘船的图书馆里阅读了大量书籍，他尤其对一些历史叙述感兴趣，正如《白鲸》（Moby Dick，1851）中的叙述者伊希梅尔所说：“捕鲸船才是自己的耶鲁或哈佛”。麦尔维尔的知识有很多也是来自自己的海上经历。1844年他定居于马萨诸塞州，开始从事小说创作。

麦尔维尔的代表作是《白鲸》，其意象之丰富，内容之驳杂，思想之幽深为它赢得了崇高的地位，当代评论家一般都认为这是美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但是这部作品刚出版的第一年竟只卖出五本，这部史诗之作非但没有引起轰动，反而招来很多非议。

麦尔维尔写信给霍桑说：“我写了一本邪书，不过，我觉得像羔羊一般洁白无疵。”从表面上看，这部小说似乎就是“皮阔德”号船长与白鲸莫比•迪克的搏斗，但事实上它不只是一个惊险刺激、充满异域风情和宿命气息的浪漫历史小说，而是蕴含着丰富的象征意义。评论家一般认为白鲸寓意着“恶”，与之抗争的捕鲸人在劫难逃，表现出了作者对人类命运的悲悯情怀。

这部小说中还富于圣经典故，比如船员们投宿的客店里的一个老头名叫约拿，名字出自《圣经•约拿书》。在这个圣经故事中，约拿因违抗上帝的旨意而被吞进大鱼腹中，显然这预示着船员们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诸如此类的典故和譬喻极大地丰富了作品的内涵，也凸显了作者的匠心。

书中有很多技术性的描写，详尽地讲述捕鲸的过程，还有大量关于海洋生物的知识。小说也描写了海的变化，航海技巧，鲸的身体构造和生活习性，更有许多遐思与清谈，内容从天文、地理、文学、哲学到宗教等等，天马行空，无所不包。这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小说，枝节蔓生的叙述对于读者的耐性是个考验，穿插各处的哲学性思考和议论更增加了阅读的困难。

这部作品深受圣经的影响，充满了象征和寓意。这也是19世纪美国文学作品的一个共同特点，层次繁复的象征传达了关于人类社会及宇宙的哲学思考。“皮阔德”号捕鲸船就像是美国社会的一个缩影，其中可以找到大多数社会阶层和种族的代表。在艺术表现上可以明显感觉到莎士比亚对作者的影响，比如麦克白式情节和李尔王式人物性格的刻画。

小说头几章的叙述者是伊希梅尔，但随着故事的发展，叙事角度也在不断变化。故事的主线十分简单，捕鲸船“皮阔德”号的船长埃哈伯是个偏执狂，由于在与白鲸搏斗的过程中失掉了一条腿，他立誓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莫比•迪克这条鲸鱼，似乎杀死这条鲸鱼成了人生唯一的意义。这个念头使他变得残酷而盲目。为了追上它，他没有了基本的道义和廉耻心。最后捕鲸船终于遭遇白鲸，惊心动魄的搏斗之后，船长被受伤挣扎的鲸鱼拖动捕鲸绳索活活勒死，应验了他死于绞刑的预言。整艘船也被白鲸带入海底，伊希梅尔是唯一的幸存者。

在故事开始前，读者就已经知道了“皮阔德”号船上船员的悲惨下场，因为叙事者是遇难船上的唯一幸存者，他是在讲述一个已然发生的灾难故事。事实上，在整个航行过程中，埃哈伯有数次调转船头放弃追击的机会，但每次都被他断然拒绝了。明知是以卵击石，却又执意前往，小说中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似乎有一只冥冥大手在左右着这次航程，把这艘船一步步推向毁灭。这种思想在小说中俯拾皆是。在小说开头，伊希梅尔就说这次捕鲸行动好像是“老天爷好久以前就拟好的伟大节目单的一部分”。

小说《白鲸》中经常出现预言和凶兆，更加加强了这种神秘感。在具体描写到船上的生活时，麦尔维尔以充满同情的笔调刻画了一个个鲜活的水手形象，反映了他们艰苦的生活处境，以及他们临危不惧、团结互助的高贵品质。整部小说表现出作者对于人类命运的焦灼和对于弱者的深切同情。

直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评论界才真正认识到这部小说的价值。生前潦倒的麦尔维尔被奉为19世纪美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小说家之一，《白鲸》被公认为美国小说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以上内容选自《美国文学大辞典》，图片来自网络。）

《美国文学大辞典》虞建华主编

本书是一部自主编写的篇幅较大的国别文学辞典。共收录2073个词条，内容包括作家、批评家、文学理论与文史学界、相关的文化人、新老经典作品、文学刊物、文学组织与流派、文学运动与事件、文学奖项和批评指南等共十大类。、

本文编辑：商务印书馆英语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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