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地还在傻傻等着员工来上班，珠三角和长三角的城市们打响了复工抢人的头枪：包车、包列、包专机“抢人”更是常规操作——杭州掏钱包下高铁专列，从贵州、四川、安徽等地拉回返工人员；嘉兴嘉善县为了助企业复工招工，包下专机；南京对包车组织返岗的企业，补贴50%包车费用……在一系列努力过后，大家的复工情况到底如何了？受疫情影响，湖北、河南，对各地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亟待开工的制造业大省们，从何处填补劳动力缺口？DT君整理了近期人口流动的数据，尝试剖解制造业大省们的用工困局。疫情开年，湖北和河南严控人口流动，这给制造业密集的东南沿海地区带来很大的困扰。湖北和河南都是劳务输出大省。在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时，河南、湖北就已经分别是全国第3、第5人口输出大省，分别向其他地区输出了862.6万人、589.0万人。两省外出人口主要分布在广东、浙江和江苏——正好就是最近着急复工的长三角、珠三角大省。这种人口输出大省的地位，在10年后的2020年也没有太大变化。从百度迁徙的数据来看，2020年春运大军中，有7.64%从全国各地回流至河南，4.74%回流至湖北。而在春节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被困在家乡，或因高速路被封而无法出城，或因老家农村已挖土封路，只能躺在家、听村支书在广播里暴躁喊话。这两个大省人口流出不同程度受阻，哪些城市受影响最大？从百度的数据可以看到，春节前两周，回到湖北的人口最多来自于深圳、广州和东莞，合计占湖北迁入人口的20%以上；可以理解为，湖北对外输出的人口中，最多地去了这3座城市。而春节前两周回到河南的人口最多来自北京、上海和苏州。可以看到，湖北人主要是向南方走，而河南人多往东部和北部去。我们还注意到，迁入湖北的30个热门来源城市中，就有4个来自广东，3个来自浙江；浙江的杭州和宁波，在迁入湖北和河南的热门来源城市中，均排进了前15位。总结下来，湖北和河南的外出人口主要流向了一二线经济强市以及轻工、制造业发达的城市。也就是说，在缺少了河南、湖北两大地区丰富劳动力供给的情况下，这些城市面临的复工压力会比较大。而从省份的角度来看，湖北、河南各市封城，对广东、浙江、江苏三省的影响最大。而这些受影响最大的省份，正好都是最先开始吹响复工号角的地区。在疫情下停工停产的制造业，每一天损失的都是真金白银。我们在《各行业抗疫大调查》一文中也写到过，以东风汽车2019年中报为例，一个月不开工，差不多要少生产22万辆汽车，价值约 80亿元。跟还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的服务业不太一样，制造业只要有工人，就能恢复生产，早日复工，就能早点把停工停产的损失补回来。生存压力之下，制造业企业密集的东南沿海地区竞相复工。据21财经统计，截至2月21日，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复工率前列的省份有山东（复工率79.40%）、福建（75.8%）、江苏（75%）、浙江（72.20%）、辽宁（71.30%）。广东复工率较低，略大于50%。再看复工率前二十的城市，也大多属于浙江省、山东省和江苏省。其中，舟山379家规上企业和84家重点外贸企业已全部复工。但是复工率并不代表恢复产能的比例。在珠三角和长三角，虽然工厂陆续开工，但工人无法全部到位，是当下常见的状况。我们计算了各省市春节后迁入人口数量相对于春节前迁出规模的比例，来大致衡量下各地的实际返工情况。结果显示，在春节前三周迁出人口最多的15个省市中， 四川、重庆、安徽、湖南等地的人口回流比例相对较高；但浙江远低于平均水平，福建和江苏情况稍好一些，不过人口回流比例也并不高。从城市来看，在春节前三周迁出人口最多的15个城市中，重庆、上海、北京和天津在春节后的人口回流比例相对较高，而西安、杭州、郑州、南京、苏州、成都等地都十分惨淡。虽然人口回流率不能完全等同于复工率，但也一定程度上说明，这些人口输入型地区，春节后三周的返工情况并不是特别理想。对于外贸企业，情况可能更为严峻。其甲方或来自世界各国，订单迟迟不能交付可能面临后续合作的终止。大家也都知道，当大量订单无法履约，若真的发生制造业转移，这个影响将是不可逆的。除了我们开头提到的来自长三角的努力，成都、佛山、江门等地相继取消复工审批程序；广东已开展点对点专车服务近200班次，为300多家重点企业有组织输送到岗6108名员工……各种招式层出不穷。百度迁徙数据显示，浙江省在2月9日的全国热门迁入目的地排名中还只处于第18位，之后的每一天，其排名都在上升，到了2月18日，浙江已经是全国第2热门的迁入地了。如果说浙江是抢人工作进步最大的省，那么广东就一直站在抢人排行榜的顶端——在浙江向热门迁入地一步步攀爬的这些天，广东稳居热门第1的位置，岿然不动。我们特别统计了春节后第四周（2月15日-2月21日）各省市迁入人口的规模，在抢人周迁入人口数量最多的5座城市中，有4座来自广东。而除了苏州、杭州、上海、宁波等长三角城市，长沙、郑州等中部城市也排名靠前。那么，广东、浙江两地的劳动力都从哪里来？
我们查看了广东在春运期间迁出至各目的地的比例，与春节后从各地迁回广东的比例进行对比——大致可以看到，春运前从广东迁回湖北的人口占到7.74%，而复工后迁回人口的占比只有1.98%。
（图片来源：百度迁徙）
弥补广东省内湖北和河南劳动力缺口的，主要是广东原本的输入劳动人口主力、与湖北临近的湖南，在返工后超过广西，成为广东外来劳动力的第一顶梁柱；此外，四川、福建、山东、安徽等地，也贡献了更多的返工力量。
我们用同样的方式查看了浙江的情况。
（图片来源：百度迁徙）
在春节前迁出浙江的人口中占比还有6.38%的湖北人，在返工后的迁入人口中只占到0.86%；来自安徽和山东的劳力供给占比增大，江苏和湖南的迁入人口数量占比也有所提升，再加上河南没有掉链子，一起弥补了这一缺口。
比较两个经济强省，浙江的外来人口来源地更多聚集在东部，而广东的辐射圈更广地延伸到了中部。在这次回流复工的大战中，安徽撑起了浙江，湖南撑起了广东，还有山东、四川和福建也占据了更重要的比例。
但我们也注意到，不管是浙江还是广东，春节后回流人口比例下降的除了湖南，还有贵州、云南、重庆这几个西南省市。可能是因为地处山区交通受阻，也可能是防控较强减少出门，但无论如何，我们这几天频繁看到在云南和贵州包车接送返工的新闻，当地政府正努力帮助务工人员回到他们遥远的岗位。
（图片来源：《从“家门”到“厂门”，云南“包车”免费让务工人员返岗就业》）
可以看到，在这场疫情笼罩的牌局里，复工，是病房之外的另一场大考。
在湖北正在承受最严峻的全封闭管理考验时，其他地区也紧张地迎来关于经济的命题作文。在各省使出浑身解数抢人，大巴、列车、飞机纷纷流向东南的背后，是一台台终于重新开始运转的机器。
（图片说明：春节后迁入浙江的来源地，图片来源：百度迁徙）
中国人一直相信“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这样朴实美好的道理，也坚信，只要足够努力，那些失去的时光都可以被弥补。所以，我们能看到，广东、浙江等经济强省和湖南、安徽、山东等人口大省迅速达成默契，要赶在这个春天播下增长的种子。
这些流动的繁忙的人流线，和促成这些线的每一个人，大概就是让我们一次又一次走出寒冬的底气。
大家都希望，这次也不会例外。
这是DT君2020年的第38篇数据分析，点击“在看”并留言写下你的评论，DT君将为2位读者送上66元「开工基金」🧧，铁子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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