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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与命运

鹿蜀君 GGWorld 2022-09-22


“蛋大,吃药啦”
身穿小燕尾服的薇楼端着一大盘可疑的存在,一摆一摆袅袅迈步。他的前方是一堵墙,墙也是有灵魂的,看到这样矫揉造作的恶心造型,于是张开嘴来——吐了。墙面里边,小舌头位置,一具人型被捆绑成了一个更加猥琐的姿势。里面闪烁着的号称圣洁无比的鲛油灯甚至无法阻止这对骚人的丝毫操作。
“蛋大,该吃药啦”
温柔嘶哑且淫荡的声音终于传进了墙壁、仿佛穿回到过去。

“老、老师,为、为、为什么就、就剩我们、我们仨啦?”
栗子头毛满抓挠着他刺激的板栗脑壳,边努力替同班们问问题出来。他刚刚费尽洪荒之力才把全班的学生证收齐,扭脸,改自习课了。再扭脸,只有他、助教和教授出现在了莫名的这里。这,哪怕是栗子空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班长同学不用担心,自习也是实习课的一部分。同学们缺了学生证连教室门都出不去,所以很安全很健康哦。”
助教师长范儿十足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很悠哉地靠在庙前龙首石像墩上。他顺道放的响屁很是嘹亮,可以被周边无时无刻不在的白噪音们完全压制消解掉了。

夥房頹倒矣!

我喊不出聲。

瓦跌,屋崩,

前方路長刺。

“嗯,还要再等一会儿。毛同学,你要喝点什么?我打算来点儿冷萃摩卡哦”
助教笋先生不停摸索着龙首石像,摸得气喘手抖,于是再次关心起他的学生来。同学首次来将军府,表情总是差不多。好奇+惶恐+罪恶+兴奋,的综合。可惜毛班长木着的那张脸打破了属于同学的定势。
“咳咳,我来冷萃摩卡,你来冰美式,然后教授喜欢热可可。Zang区外卖物美价廉,一小时就到。嗯,我请客。”
直到说出‘我请客’三字,毛满的表情才忽然柔和下来。笋先生心中就是一缩——这将军府可是销赃圣地:它前要强拆、后需保护、下有古冢、上通监牢。常年处于八方争抢、处处扯皮的正当间儿。所以在这里做任何交易都不受任何保护,同理,也无法受到任何一方的实质上威胁。富贵险中求,没本事没胆色,就不要擅闯将军府。实习课到了将军府,才算是到了一个历史学者的正题。当然,正题永远只为极少数人开放。
学历史为盗墓,盗墓为销赃,销赃为筹资金好好接着研究历史——这是个正向的学术循环。在此循环里通常要分不甘心、不放心、不亏心三个长期阶段的表情,分别代表着学徒、工人、资本家的身份变革。而完全不受现实处境影响的心态被誉为种子。种子在格斗上可称武圣、在风浪里可誉龙王、在史册间则被称为蛀虫。上一个蛀虫的出现,缔造了将军府,这一回呢?想到此处,笋先生的窄窄绿脸上冒出一层冷汗来,黄红色护体光都弱了许多。
“老、老师,这个、这个古老它、它好像有,有问题”
能够提出问题的存在,往往就是最大的问题。书虫上脑的毛满边向笋先生背诵着什么,边向着门里跳起广播操来。

高上神霄,玉清真王。

東極註生,青華大帝。

朱陵火府,通明猛吏。

陽晶煉度,執法真人。

无休止的白噪音里,庙门前堂的野教授当着四方神兽的面已经前后左右与三、四拨人物握手的握手、咬耳朵的咬耳朵了。这回淘的宝得到了多方大佬的肯定,各方都开出了历史系十年内逍遥的价格——那话儿的宝本身只是第一轮儿,时候还早。那话儿可能大概保不齐就是这将军庙本尊将军的那话儿,算上(夯实)这点,价格还能再多一个〇;唔,得再算上为此辛苦的师生后辈,再拖出教育乃至医疗系统等等大爱来——喔,那就是第三第四轮儿的措辞和算计啦。
门外瞧不着门里,门里望门外则是一清二楚——外面可不止一个人。这届的班长是个结巴憨憨,对,同学们都知道。但只有他能把全班本命学生证收齐,这些学生可什么妖魔鬼怪仙佛都有。每次上课下课,每回维持秩序,看起来是助教使劲儿,其实还是这个憨憨用处大些。助教呢?是个胆小听话的,走明账都得经他账户,缺不得。有问题的论文第一作者都挂他名,少不了。嗯,还有什么?该是没啥了吧?
远远瞅着乌云下那一师一生向着自己招手,嘴里嚷着什么。但白噪音形成的音障属实强悍,野教授也不认为真的有事值得再挪挪脚步走出门去。能有什么正事儿呢?难不成那古将军从府邸睁了眼,画上个圈圈诅咒则个?那可就真太搞笑了。野教授向着门外随意招手,有用两人组于是飘进门内,进到身旁——马上要交易了,皇天后土云云的,没俩仨的人证可是不踏实。他心话。完全没来得及用遥视看一眼此刻正做着吞咽状的将军庙门。

分權定衡真王,

九天校考使司,

儲福定命真君

鐵筆注律大神

“蛋大,乖,把药都吃了”
披上防护服的薇楼捏着被固定牢靠的林蛋大的其中一张黑褐色嘴,把一个瓷瓶子连瓶子一起塞了下去。马上,钢针般的头发与汗毛就随着那张老实脸一起收进脖子里。然后薇楼继续捏起另一张绿黄色嘴巴,把一大把煤灰也似的粉末连同编织袋一齐全拍进去。眼瞅着,那黄中透红的光焰就和那双颇有不甘的眼睛连同雌性颇喜爱的俊俏白脸一起陷入腔子。
“少侠,让我再喝一杯可好?我能给您莫大好处哇!”
最后剩的那张游弋在章鱼脚爪间的仙风道骨脸上满是谄媚讨好,一看就是个会混且能混好的。哪怕遭到终极诅咒叶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著书立说——pia pia,这脸马上肿了,肿的同时和着活动的一口白牙被塞进了一整串儿玻璃彩灯,紧接着的是个皮搋子帮助下咽,然后通电。那满是风骨的脸上先是错愕,然后是痛苦,最后化成了惬意。贵为终极变态的薇楼,此刻对自己的身份也产生了很大的动摇。于是赶紧退出墙体,蛇蜕般脱下防护衣,点起来焚烧。
蹲守在奶子之路的色情按摩店老板,眼望着夕阳,手捏着一张破旧的纸头喃喃不休。仿佛是说什么‘林蛋大,你丫到底是哪个’,诸如此类。他的店制造出来各种各样的白噪音骚扰着整条战道,保护了所有生灵的听力与心情。模糊、含糊、二糊、迷糊,这样的时刻,才是众生万灵乐于见到的历史。

塵灰不落定,

我胃腸抽筋。

命運像癲狗,

吠我、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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