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ב 永夜壶风

鹿蜀君 GGWorld 2022-07-07


“潇儿,你怎么每逢大事必糊涂呢?”
“怎么了啊,我又?”
“这么破的地儿,连个粉红房子都没有,你图的啥?”
“要不你再回去继续调查锁链村神隐事件?”
“调查个龟毛啊?村子十年了都进不去!还说是为了我们好。”
“不就完了,哪儿干不是兼职呢。你先把你那蠢棒槌找个地儿埋埋好吧!”
两个灰色棒球帽头都不抬,只顾着自己拉些家常。双月齐落的夜晚,星光黯淡,常规帐篷里早都空了,因为常规公务犬们早各自回窝了。唯一亮灯办公的灰色帐篷,就是维持极乐承诺——24小时不打烊——的专业兼职无限责任代包团队。嗯,里的两个脓包。最近颇不太平,精英全外勤去了更需要的地方,新人多呆办公室,属于现世常识。
“那,那个,领、领导?”
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身格子的少妇小心翼翼轻轻递来一张A4纸,上面写着‘报案’。
“怎么啦?”
其中一个绿头发的灰帽子努力侧过半张脸,瞥了她一眼,懒洋洋问。
“呜呜呜,他、她、还有她,他们打人!”
见到帽檐上的‘嵬’字仿佛见到了救世主,少妇的舌头迅速打直、嗓门瞬间变大,然后半是呐喊半是嘶吼了起来。这使得半露脸的薇楼不得不把他那张窄脸再多露出三分之一,然后他就更想对这份劳什子兼职吐槽了。只见少妇身后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筋断骨折满身冷汗冷颤又不敢吭声的,再后面的客用沙发上当间儿斜靠一个辣妹太妹、右旁边规矩侧坐一个双马尾海军衫、左旁边穿的一身拳击手似的鼻涕虫仅屁股尖贴着沙发布面。仅这仨,实在不算什么。关键是上面天花板上倒挂着一个四条眉毛的小秃瓢,身上的气息颇为不详。薇楼于是挑开绿色长发向着身旁搭档望了一眼,那意思,你来我来?果然,搭档不知何时戴上了河马鼻孔式样的蒸汽护理眼罩,上面还特意显示出个半小时的倒计时。
“唉,妹妹的,开始吧”
灰色帽子的灰色公务兼职,于是在永夜首夜的灰色破帐篷里到处乱晃的影子中、听着又是鼻涕又是半吞不吐的浓痰声里,展开了。



“这个点儿还真有人上班?我记得阴司们800年前就统一阳间作息了啊”
“你少说两句,咱们这条书巷街据说被风月神诅咒过,所以真心没有粉红、妇科、男科。所以就得着咱爷们儿旺香啦”
两身蓑衣、两个斗笠、一盏气死风灯,一老一少边盘算着成本与所赚,边沿磷火冷光小道迈着步,边不时向着隔壁街唯一亮暖灯的办公帐张望。手上握住通行证,沿冷光小道箭头标识走就对了。通行证如果过期或者伪造,就会鬼打墙不停不止地踩踏发电,直折腾到天亮。
“还没到吗?以前这帮龟孙子也琢磨着让咱发电么?”
扛着所有外卖的小何有些恼火,高档点儿的酒店外卖都是直接放在传输平台上,嗖,就可以拍屁股回家了。
“你啊,望望有没有月亮尾巴。见着月亮尾巴了,就到了。”
掌灯的老何一身清闲,甩着腿儿拍着背,不紧不慢。其实吧,要真是着急,自然该是买家。只有急着生孩子的,哪儿来的着急下刀引产的呢?你的情绪平了,对面的情绪就低了,然后门就开了。小何万万没想到永夜里真的真的能看得见月牙儿,仔细揉了揉眼睛,满脸痴呆。
“快点儿进来,那个老的,你来这边儿,那个小的,上隔壁去。”
一个或近或远忽左忽右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根又大又小的手指伸出。老何喵了声,小何马上递上一根白骨牌香烟。于是月牙儿消失、声音特效消失、金碧辉煌的大门消失,只剩一分两半的灰色暖光帐篷。一半一个‘原’字、一半一个‘被’字,显然为了省事,‘告’这个字都给省下来了。
“爷爷,为什么是喵不是汪呢?”
“品种不一样,等你学徒毕业,我再告诉你清楚的”
老何拿了两杯的那包过去,走进‘原’字那边。小何只得拿着四杯的那包跟着那个灰棒球帽进去‘被’字。


Pia pia pia 砰 哐当
“一开始,他是这么打妳的?”
一头绿发的灰制服跨在一个异常圆润的东西上面,边撸起袖子啪啪抽着,边问身旁少妇自己姿势对不对。少妇大概是被什么噎到了,她双手捧着个灰色棒球帽边哽咽着说不出话,于是那个灰制服就更加努力起劲儿的抽了起来。老何见隔开帐篷的是一面幕布,上面正在播放着‘案件’本身——无非就是宵夜摊前夫妻吵架、老公喝酒打老婆、少年赶来阻止、老婆急忙报警。什么的。
“他,他,不对,是他们打俺老公”
憋了十分钟,少妇总算憋出句话来,薇楼甩着滴滴答答的右手歪头望向老何,做出个恍惚再恍然状。
“你瞅瞅,饮料都来了,来来来,先喝一杯透透。”
说罢也不理老何也不管少妇,拿起那杯冰奶冻咖啡就往嘴里灌,然后将另一杯热肉桂塞给少妇。短发少妇看着满脸清秀,如果不是左右清晰的掌掴印,几乎能给奶茶店拍广告了。地上的那坨团圆此时眼睛都睁不开了,如果说刚刚哆嗦是怕的,现在就不怕了,就是疼,纯疼。
“来来来,先喝完,咱再仔细聊案情。”
面对异性,绿发韭妖向来的和颜悦色亲切可人,如果不看他手上老茧走路姿势以及时不时自毛孔内溢出的名为杀气的东西,大家多半都会觉得他才该当成一番街头号牛郎,而不是那个劳什子驴货林蛋大。
“打,打错了嘛”
少妇抽抽泣泣,边嘬着肉桂边哽咽道。
“不行,妳得这么一口气喝完。不然声音不准,中气不足”
薇楼让老何‘教’少妇喝热饮,借拍肩膀,左手打了个手势。老何瞳仁扩了一阔,哼了一声,拧身同时捏出菩提面、走向少妇、开始了招牌式天花乱坠的道德与法制。这招叫声东击西,长着眼睛的存在都能看出来的小伎俩。但在老炮儿与流氓的配合下,区区一个喝下钉子汤的少妇?嘿嘿。
“嘿嘿,老公是吧?刚刚咱才开始哈,现在到哪了?哦,对,到鼻涕娃抚摸你啦,对吧?”
“他第一下是这么摸的不?是不是角度偏了?您稍等,我再帮您体会体会哈”
薇楼边扫满地碎牙,边严格遵守着执法操守。老何边给少妇做着肩颈手法按摩,边盯着她眼睛上戴的厚厚红布河马鼻孔与耳朵里塞着的正在播放《40年目の虹》的章鱼脚耳蜗耳机发愣。


Pia pia pia 砰 哐当
同一时间,隔壁‘被’字间。


自述报案材料


极乐临时公安厅:


本人姓名:谢蜗欣,性别:女,种族:河蟹+蜗牛,现住:锅井乡
受害人姓名:赵艾锅,性别:男,种族:阀门(铁锈),现住:锅井乡
本人与受害人关系:夫妻


被控告人:
姓名:赌财,性别:男,种族:异人,现住:龙王庙
姓名:江别燕,性别:女,种族:半神,现住:龙王庙
姓名:武蓉蓉,性别:混乱,种族:修罗+雪女,现住:龙王庙
姓名:毛头,性别:男,种族:未知,现住:不详


控告事由:
权限不足,不予展示
权限不足,不予展示
权限不足,不予展示
权限不足,不予展示
权限不足,不予展示
权限不足,不予展示


陪着俩美女,喝着杏仁茶的小何 对于屏幕上的视频没啥兴趣——对于他的出生地zang区而言,那简直是太主流的日常了。对于身旁黑发灰制服的条子一招一式跟那鼻涕娃的‘乱比划’他也不屑一顾——对于他求学地饿鬼道而言,体术什么的就是个玩笑。但对于盯着屏幕燃烧冒火的女生,以及盯着鼻涕娃满眼小星星的双马尾水手服,他就做不到无动于衷了。一边是神性的火焰,一边是温柔又古怪的海洋,别说是小何,杏仁茶都滋滋吱吱乱叫了。
“喂,你们这儿这种事儿还有吗?还有多少?“
熊熊燃烧的一只手攥紧了小何的右手腕,眼瞅着青烟和焦香就同时飘出。
“小哥哥,你说我们这鼻涕娃长大了会不会很帅很帅的呀?他会不会喜欢上一个和他一样帅的小哥哥呀?”
冰蓝剔透的一只手按在了小何的左小臂,咔嚓声马上顺着白汽冒出,小何觉得自己人生不枉,赢麻了。
“我靠!我靠!妳俩别瞎搞好不好?!他只是条伪龙,想折腾让桜麻过来,正好这摊子事儿也得有他才好使。”
那个被叫作‘潇儿‘的黑发临时条子在小何还剩半口气时出手弹开冰火两美女,在鼻涕娃眼里,刚刚那半秒才是今晚最有价值的时刻:面对神火,他手只是一拍加一翻,对付冰源,他肘只是一按加一撇。动作流畅自然,简单的仿佛喝水漱口,全程未用丝毫法力术数。并且胶着一体的三个,丝毫无伤。
“哇噻,我以后要用这种手段收拾王八蛋们!”
鼻涕娃忍不住叫出声来。
“喂!原来你丫会说话呀!”
一头红发的少年自幕布当间儿的帐篷顶钻下来,探出个脑袋。他左晃晃、右瞧瞧,见一双绿色、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并不包含慈爱、世界、和平的意思。赶忙再掏出两只覆盖鳞片的手,呵呵道——“嗨-大家永夜快乐呀-”

茶壶状的帐篷,这下子壶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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