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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丹丹 曾月平.大学生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研究[J].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29(9):074-081.DOI:10.3969/j.issn.1673-8454.2023.09.009

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研究

大学生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研究

魏丹丹   曾月平

作者简介： 魏丹丹，江西科技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硕士（江西南昌 330038）；曾月平，江西科技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江西南昌 330038）

基金项目： 2021年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课题“学习生态视角下在线学习投入影响因素及提升路径研究”（编号：JC20116）

　　在线教学作为新一轮教育信息化推进的重点内容，将使在线学习成为一种普遍的学习方式。而学习者的在线学习效果是体现在线教学质量的关键指标。与线下学习相比，在线学习具有独特性和挑战性。由于距离上的障碍和师生之间的监督不力，在线学习者不太可能保持注意力和好奇心，导致现实感不强，这往往会阻碍学习的参与度和学习效果。^[1]关于线上教学的研究中，研究人员普遍认为，学习者在线学习的投入度是影响其在线学习效果的一个重要因素。^[2-4]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越多，其学习成果和成长的水平就越高。^[5]学习投入直接影响学生的学习效果、满意度和学习质量，是学生产生消极学业情绪、出现学习停滞现象的主要预测因素。^[6][7]有学者认为，在线学习投入包括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和认知投入，是指在线学习环境中的学习者在参与学习活动时表现出的积极状态。行为投入表现为对学术、社会和课外活动的参与；情感投入表现为对学习的态度；认知投入表现为对学习过程的参与程度。^[8]

　　当前，对在线学习投入的相关影响因素研究中，伏干研究影响在线学习投入的内部因素，并通过问卷调查发现，大学生的在线学习投入和在线学习的感知价值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9]施利承在一项实验研究中发现，使用“网络学习共同体”模式的在线教学能显著提高在线学习者的学习投入度和学习自我效能感；^[10]有学者探讨教师支持策略对大学生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认为教师支持策略对大学生在线学习投入存在积极显著的影响。^[11]许多研究人员为了探索影响在线学习投入因素之间的复杂结构关系，已经开始建立并研究结构方程模型。周琰在前人建构的认识信念和自我调节学习整合模型基础上构建中介模型，发现认识信念间接影响网络学习投入，自我决定动机和元认知调节策略在两者中起中介作用。^[12]这些研究多基于问卷调查、实验研究、结构方程模型等方法，从理论视角去测量、验证，很少直接从在线学习者体验视角收集数据，本研究运用扎根理论，从学习者自身阐述的视角，对学习者进行深度访谈并利用Nvivo12软件对访谈内容进行编码，构建出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模型，为提高学习者的在线学习投入提出对策建议。

　　（一）研究方法

　　扎根理论是一种系统而灵活的定性研究方法，通过对获得的原始数据进行开放性、主轴性和选择性的编码来提取概念，并形成理论来解决问题，它主张采取自下而上的方法。遵循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本文通过深入访谈收集关于在线学习投入的原始资料，并逐级编码，借助Nvivo12工具，提取与在线学习相关的概念和类别，寻找类别之间的关系，从而构建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模型。

　　（二）资料收集

　　本文研究的样本量是根据理论饱和度的原则确定的。有学者研究认为，理论上，样本量越大，理论上的饱和趋势就越大，但在实践中，为了避免冗余，20到30个样本被认为是最佳的。^[13]本研究选取不同专业的22位在读大学生进行半结构式访谈，其中有8位大三学生、10位大四学生、4位大二学生。每次访谈持续大约30分钟，在进行访谈之前，我们向受访者解释研究的目的，并保证研究结果只用于学术目的。在征得受访者同意后，所有的采访都被记录下来，录音被编成约30,000字的记录本。访谈问题由三个维度组成：一是行为投入，包括“一般进行在线学习的时候，有没有明确的目标？会不会给自己制订计划”“你的在线学习习惯是怎样的，每天保持学习还是必要时学习”等问题。二是认知投入，包括“你希望进行网课时得到反馈吗？怎样的反馈”“上网课时会不会根据自己的学习效果调整计划或策略？还是跟着原定进度走”“上网课时，遇到困惑需要得到帮助解答的时候，会寻求解答吗”等问题。三是情感投入，包括“在上网课时，如果得到老师或同学关注会不会更有利于你的学习”“上网课的时候，一般是什么状态？会感觉比较无聊还是感兴趣呢”等问题。根据理论饱和度的原则，随机抽取1/3的样本数据进行理论饱和度的验证，^[14]所以本研究选取15个样本进行编码，其余7个样本用于测试理论饱和度。

三、资料处理

　　在本项研究中，数据的定性分析分为开放性编码、主轴性编码和选择性编码三个步骤，并采用理论饱和度测试来确认研究的有效性。开放性编码、主轴性编码、选择性编码和理论饱和度测试的过程如下。

　　（一）开放性编码

　　这是一个逐行、逐句、开放性的文本编码过程，识别和发展概念及其特征和维度。这一步骤包括对类似的事件和情况进行命名和分类，以形成类别，从而形成一个编码代码和类别的清单。本研究在进行开放性编码后，产生287个原始语句和概念，频率低于三次的概念被删除后，产生270个概念和26个类别，如表1所示。

表1   开放性编码形成的结果

注：表中A13表示编号为A13的受访者，A13-10表示A13号受访者的访谈资料中参与编码的第10句原始语句，其他类同。

　　（二）主轴性编码

　　主轴性编码的目的是在编码模式的基础上提出类别和类别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复杂的多步骤的归纳和演绎思维过程，将子类别与主要类别联系起来。本研究通过主轴性编码后，将上述 26个范畴归纳为学习动机、学习认知与策略、主观感受、个人魅力、授课方式、网课教学水平、服务质量、环境质量、内容质量、教师反馈、师生互动、同伴互动 12个副范畴，以及个人特质、网课教师、网课质量、学习互动4 个主范畴，如表2所示。

表2   主轴性编码形成的结果

　　（三）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是主轴性编码在更高抽象水平上的延续，这一步骤的目的是确定一个核心范畴，并围绕它分组和整合其他拟议的类别，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线”。本文以“学习者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为核心范畴，依托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通过对22位在线学习者访谈资料的分析以及概括出的范畴，发展出学习者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其“故事线”为：学习者的在线学习互动包括教师反馈、师生互动和同伴互动，这些互动会受到学习者的个人特质、网课教师以及网课质量三者的影响，且学习者的互动水平反向影响其个人特质，如学习动机、学习认知策略、主观感受。网课教师的个人魅力、教学水平、授课方式直接影响网课质量以及学习互动水平，也会对学习者特性造成一定影响。网课质量一定程度上影响学习者的动机、学习认知策略、主观感受等个人特质，进而也会对学习者的互动水平造成影响。

　　（四）理论饱和度检验

　　将本研究中剩下的7份访谈记录，依据扎根理论的编码过程，进行新一轮开放性编码、主轴性编码和选择性编码。结果没有出现新的概念或类别，类别符合原有的逻辑关系，学习者在线学习投入影响因素模型达到理论饱和。

　　通过以上 3 步编码建构的影响因素模型可以看出，在线学习互动受个人特质、网课教师及网课质量三大范畴的影响，个人特质同样被网课教师、网课质量及学习互动三大范畴影响，网课教师水平直接影响网课质量，而网课的质量也能进一步影响学习者个人特质。这四大范畴既相互关联，又有各自的构成维度。

　　（一）个人特质：在线学习投入的内驱力

　　个人特质是一个人相对稳定的思维和感觉方式，是其内部和外部可衡量的特征。害羞、好斗、顺从、懒惰、忠诚、胆小，以及人们在不同情况下表现出来的许多其他特征都被称为个人特质。这些特征越稳定，在某种情况下出现的频率越高，它们就越能描述和预测一个人的行为。在线学习时学习者的个人特质直接影响其在线学习的互动水平，个人特质包括个体学习动机、学习认知策略以及在线学习时的主观感受，如学习兴趣、学习方式、在线学习交互感等。在学习者的个人特质方面，访谈中发现，学习者认为学习会使自己进步、有强烈的学习意愿时，其学习的动机水平更高，从而加大学习投入度。如受访者A3提到“如果说很多同学一起学的话，会有那种一起交流的氛围，思维也会更活跃，自己一个人的话就不会有那个效果”，当学习者感受到在线学习的交互度高、学习氛围良好时，会使学习者感受到教师的关注以及同学间的学习竞争，从而增加其在线学习投入。学习者根据在线学习的特点调整自身的学习策略，如受访的一位学习者A15在未听懂的片段进行反复学习、在比较熟悉的知识点快进或倍速观看等行为，提升其在线学习效率，从而促进在线学习投入。

　　（二）网课教师：影响在线学习投入的关键因素

　　网课教师作为影响因素里的重要一环，其对学习者的个人特质、学习互动水平及网课质量都有影响。网课教师的授课方式及其网课教学水平直接影响网课质量，而网课教师的网课教学水平和个人魅力会促进学习者的学习互动水平，其授课方式影响学习者的上课状态。许多受访者都表示，如果教师上课仅仅是讲解PPT内容，会觉得比较枯燥，从而注意力难以集中，希望教师的授课形式更加多样化。网课教学水平包括网课技能、教学水平及课堂互动度。首先，目前许多教师都没有将线下的传统课堂适应于线上，网课中的许多功能没有体现出来，不善于使用“线上道具”提升自己的网课技能是目前网课教师教学技能的主要问题。其次，由于网课的特殊性，学生无法直接与教师进行交流，教师也难以通过对学生状态的判断及时了解其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这就对教师的教学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如受访者A15在访谈中表示教师讲解清晰易懂会很大程度上提升自己的注意力，感觉自己可以做到步步紧跟教师思路。最后，教师的课堂互动度也会提升学生的学习参与度，如受访者A6表示“感觉老师互动一下的话，就能提高一下注意力，没那么容易走神”。在教师的个人魅力方面，受访者对自己印象深刻的网课教师的描述中，提到最多的词便是幽默、搞笑、活泼等，这些个性方面的因素也能增加学习者的投入。

　　（三）网课质量：在线学习质量的保障因素

　　网课的质量由服务质量、环境质量及内容质量三个维度构成。网课质量受网课教师的直接影响，并且影响学习者的互动水平及其个人特质。在服务质量方面，多位受访者提到，购买网上课程后会有相应的课程安排，时间、进度等都会帮忙计划好，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拖延，也让自己的学习方向更加清晰。环境质量包括功能环境和同伴环境，这些环境的便利也会促进学习者的学习投入，如受访者A7提到“如果在平台上能体现出学生在这个组做了一些什么贡献，显示比例或者是相应的奖励，那么学生会有更强动机去学习，也可以避免有人浑水摸鱼”，由此可见功能环境的重要性。对于同伴环境，不少受访者在访谈中说起对在线学习同伴的看法，提到来自同学的压力，如“大家都在学，就怕自己落后”等此类想法，这样的想法会促进学习者的投入度。在网课质量维度下的内容质量不同于网课教师的授课内容，这里的内容质量主要指整体课程设计的合理性及课程资源的丰富性。

　　（四）学习互动：体现在线学习投入度的外显因素

　　课堂互动直接反映学生的课堂参与程度，在线学习互动包括师生互动、同伴互动和教师反馈，其中，教师反馈是一种较为隐性的互动过程，即教师根据学生所展示的学习效果给予适当的建议或评价。对在线学习投入度进行访谈时，笔者发现，“互动”一词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在对访谈文本运行词频查询并剔除无效词后，“互动”一词的出现次数位居第二，仅次于“老师”一词，由此可见在线学习中学习互动的重要性。师生互动主要指教师发起的互动或学生提问，多名受访者都提到希望教师多提问，增加互动机会，有助于提高注意力，也有学生表示教师有问必答，不忽视学生的问题，会让学生更有存在感。同伴互动包括组内协作和同学间的交流探讨，受访者A3表示“如果说很多同学一起学的话，会有那种一起交流的氛围，思维也会更活跃，自己一个人的话就不会有那个效果”。增加同伴间的互动机会同样有利于学习者的在线学习投入。教师反馈对在线学习者十分重要，可以帮助学习者了解自身学习情况，进而促进学习。

　　（一）研究结论

　　本文选取22位本科生进行深度访谈，对其在线学习投入的影响因素基于扎根理论进行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一是学习者的在线学习投入受到学习者个人特质、学习互动、网课教师以及网课质量四方面的影响。二是个人特质包括学习动机、学习认知策略、学习者主观感受，在进行在线学习时，学习者动机水平越高时学习投入越大，学习者对在线学习的认知越正面时学习投入越大，学习者的主观感受越积极时学习投入越大。三是学习互动由教师反馈、师生互动、同伴互动构成。教师反馈是指网课教师对学习者的学习效果评价及针对性建议，这些反馈有利于学习者了解自己的学习效果并针对性提升；师生互动分为教师发起的互动和学生求解两部分，教师发起互动频率的提高，有利于提升学习者在线学习的注意力及参与度，学生求解时能得到教师的及时关注并解答，同样会提升学生学习的积极度；同伴互动指组内协作和交流探讨，线上学习进行小组协作时，可提升学生的参与感，也因分配的小组任务有同伴间的督促，从而促进学习投入，而同学间的交流讨论有助于形成积极的课堂气氛，提升学习者的投入度。四是网课教师的个人魅力、网课教学水平及授课方式很大程度地影响学习者的在线学习投入度，学习者比较受性格幽默、活泼的教师吸引，且教师授课形式丰富也会提升学生的注意力，对课程更加感兴趣，网课教学水平包括教师的互动度、网课技能及教学水平，这三者都会影响学习者的学习投入。五是网课质量往往是学习者决定是否上网课的一个重要因素，包括服务质量、环境质量和内容质量三方面。服务质量指网课的课程安排及课后服务，如课后是否提供资料、考试信息等有利于学习者达成学习效果的服务；环境质量包括同伴环境和功能环境，同伴环境指线上学习可以营造出课堂气氛、有利于协作交流从而增加参与度，但可以免受同学间的负面影响，如线下周边同学玩手机、说话等，功能环境则是指在线学习平台为学习者提供便利的、增加学习积极度的功能；内容质量指整体课程设计的合理性及课程资源的丰富性，可以使学习者投入学习时更加轻松便利。

　　（二）对策建议

　　以下三方面有助于提升学习者在线学习投入度。

　　1.增强学习者在线学习的交互感

　　教学互动是指在教育环境中，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人与机器之间发生的相互促进或抑制，^[15]可以有效促进学生的行为、社会性人格和认知等方面的提升，^[16]而且学生的满意度、学业成就和学习体验等都受到教学过程中互动的影响。^[17]线上学习中，教师无法时刻关注学生的状态，也无法时刻与每位学生进行互动，而交互感不只由显性的互动带来，如有受访者表示在线下上课时，即便未与教师进行对话互动，也会存在眼神的交互，从而提高投入。从这个角度出发，在线学习可以不再局限于与教师和同学的互动，而是能够通过平台功能建设实现交互感的提升。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考虑：第一，增强平台的互动功能提升互动的质量与效率，如自动统计互动参与人数，呈现、统计学生参与互动的响应时间并排名等；第二，可以开发师生间的互动小游戏道具，使在线课堂更加精彩，从而吸引学生投入课堂；第三，完善在线平台的反馈式互动，当学生学完本堂课的知识，平台可根据学生相关阶段中的互动表现、答题正确率等，给予阶段性反馈，使学生对自己的学习程度更加了解后投入下一阶段的学习。

　　2.提升教师的在线教学水平

　　教师对学生的影响是最直接的，教师的教学行为对学生的学习参与度起着积极而显著的影响，在混合式教学中，教师教学行为的水平越高，学生的学习参与度越高。^[18]提升教师的在线课程教学水平可以从两方面着手：一是对在线课程教师进行专门的在线课程技能培训。例如，如何熟练使用平台提供的各种功能并将其与自己的课堂完美结合，如何利用各项功能快速掌握学生当下学习水平、状态等。二是提升在线课程教师的互动意识，教师要有意识地营造互动机会，不论是师生互动还是生生互动，在教学设计中都要注意到线上和线下课程的区别，加以区别设计，多设计交互环节，与线上课堂相融合。

　　3.提高在线课程质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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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f Factors upon Online Learning Engagement

Dandan WEI, Yueping ZENG

（College of Education, Jiangx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38, Jiangxi）

Abstract: Along with online teaching as the key of the new round of education informatization promotion, online learning has become a common way of learning. Based on the grounded theory, the study conducted in-depth interviews with 22 college students and constructed a model of factors influencing learners’ online learning commitment, including four main categories of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learning interaction, online teachers and online class quality, 12 corresponding sub-categories and 26 smaller categories. The purpose of the model is to analyze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online learning commitment, and propose countermeasures to enhance learners’ “sense of interaction” in online learning, improve teachers’ online teaching level,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online courses in order to improve the effect of online learning.

Keywords: Learning engagement; Online learning; Influencing factors; Grounded theory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8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7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6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5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4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3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2期

《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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