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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灵奖得主Alan Kay如何读书

感谢Alan Kay授权《程序员》整理翻译并本文。译/郭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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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 Kay是当今世界计算机领域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因在面向对象编程(OOP)领域的成就获得京都奖(号称“日本诺贝尔奖”),也因发明了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动态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之一Smalltalk被计算机学会(ACM)授予图灵奖。同时,他也是个人计算机(PC),图形用户界面(GUI)的先驱者之一。今天我们使用的C/C++或Java语言都或多或少从Smalltalk汲取过养分。

1940年,Alan出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1岁时随父亲举家迁往澳大利亚,3岁就可以阅读,他的童年在一间存有6000本书和大量绘画作品的大房间度过。二战爆发后,Alan全家又迁回美国。一直以来,Alan都对自己的阅读量和独立的观点感到骄傲。这种眼界和思想使他对学校的传统教育感到反感,从而陷入了一段与老师和教育体制的“长期斗争”之中。他一度认为学校只能存在一种观点——那就是老师的观点或者课本的观点。5岁时他已经开始用“稚嫩的声音维护自己的观点”。这使得他产生了对年轻一代教育的责任心,这种责任心伴随着Alan的一生,以至于他后来许多大师级的创意最初理念都是出于对儿童的关爱。

Alan Kay曾公布了一份,这份书单早在90年代初就已经成形,本篇文章是他就这份书单和自己的阅读心路与读者所进行的深度交流。


书单是你为学生而列的吗?

Alan:这张阅读清单实际上并非为我的学生而作,它从90年代初期就已经慢慢成形。当时Anderson Consulting (现为埃森哲咨询公司)的人向我讨教应该阅读的“十大”书籍。对于想扩大阅读范围的人来说,只拣选十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将首先挑选的十本书籍仅仅作为介绍的开始。而阅读所谓的“坏书”其实也是增加知识的一部分,它们能更好地帮助我们加深对“好书”的理解与领悟。

你阅读的时候会“全部吃透”还是“有的放矢”?有哪些帮助定位好书的渠道可以推荐?

Alan:从某种机缘巧合的意义上来说,我开始上学前就养成了阅读的习惯,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数不清我阅读了多少本书,可能不少于两万本(据我了解,有些朋友的阅读量比我还大)。阅读的流畅度的确是很重要的因素,因为真正值得吃透的书并不多(正如一句话所言,“大多数想法要么平庸,要么更糟糕”,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绝妙的想法难得一见,而且它们还要在我们身边这个充斥了各种恶俗的所谓常识的环境里孕育生长)。读三年级的时候,我开始努力尝试将所阅读的内容铭记于心(如果读一遍没记住,我只好重读)。因为阅读高效等原因,我几乎读完了所有的书籍。通常我同时阅读几本书。现在我不会像更年轻的时候一样整天整天地看书了。阅读会上瘾。我也读书评,其中值得一提的是1970年代出版的《全球概览》(The Whole Earth Catalog),里面包括了成千上万的阅读“工具”,例如几百本带有精简评论的书籍。这些书籍大多数都不容错过(《全球概览》里的书籍均为帕罗奥托研究中心图书馆里收录的第一批书籍)。有些朋友希望我能给每本推荐的书都附上扼要的简介(加了注释的阅读书目其实非常有帮助),其实通常我会依赖直觉(并使用其他各种微妙的感觉)来判断(编者注:读者可以通过2013年出版的《Cool Tools》了解当年《The Whole Earth Catalog》的风格)。

说起《全球概览》,据说这本书的发起人Stewart Brand是在一次嗑药之后想到的主意。作为60年代“迷幻革命”(Psychedelic Revolution)的亲历者,一位技术发展的积极推动者,你是否认为从那个年代起,迷幻药对当今的技术甚至社会的发展都有着比较大的影响?

Alan:“60年代”的意义远大于一个“时代背景”,在加州尤其如此——当时各种思潮相竞迸发:对种族平等的虎丘、越战,以及各种不同的思想。帕罗奥托与湾区的其他地带充斥着所谓的“反正统文化”,也为多元化的创作背景奠定了基础。

我认为这为当时正在发生的事物带来了直接影响——某种鲜明的熏陶,如技术的改变与计算机。当时那里大多数领军人物,尤其是帕罗奥托研究中心的大多数研究员都对毒品直言不讳。不过帕罗奥托研究中心的传统氛围更偏向喝酒。不过,他们也尝试了很多毒品以外的“醒脑”方式,如冥想、自我催眠、水面浮动隔离舱等。

小举动往往有大影响,这原因就多了。

你提到至今大约读过2万本书,这个数字是怎么得来的?

Alan:我并没有估算的好办法——当时我也懒得边读边数(阅读不是比赛)。过去很多年,我都保持了每周阅读十本书的习惯,这是当时图书馆每周外借的上限。这些书用不了多久就读完了。现在我76岁,过去73年我都在勤勉地阅读。我的家庭图书馆大概有13000本书,里面还没包括我小时候阅读的书籍,现在我大概保持每周四本的阅读习惯。

所以,迄今我的阅读量大概是两万册。

但人的阅读速度不一样,80岁跟30岁的阅读速度也有差别,你提到的那些一生能读完23,000本书的人是不是都有某种“速读”能力?

Alan:是的,的确有这个可能性。这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就像培养出一种看到乐谱就能弹唱的能力一样。这个能力的确不错,因为要心领神会才能做到,就像在Prima Vista乐团(将电影音乐会纳入表演节目的四重奏弦乐团,也是罕见的为默片谱曲配乐的组合之一)的演奏中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要想做这一点,工多艺熟是关键!在训练过程中,将不同的短期和长期记忆融会贯通,是另外一个关键。Betrand Russell(译者注:英国哲学家、罗辑学家、历史学家、数学家、作家)在他的一生中,就读完了23,000本。

书该有系统地读还是随机去读?

Alan:在国会图书馆有超过2300万本图书,优秀的阅读者可以在一生中读完23,000本已经不错了(我知道阅读数目超过这一数字的人并不多)。因此,我们可以思考在一生的阅读计划中读完23,000本的十分之一。当然我们会很希望错过的书籍都用处不大,也不值细读。我觉得很难一言概括,你可以花很多时间去研习如Linux这样的庞大系统,而无需先掌握许多电脑方面的知识。因此,读书时要抱着“学海无涯,生命有限”的态度。

阅读的一个大前提就是选择“何时何地阅读哪本书籍”。还有就是挤出时间做更多阅读,涉猎要广。

你怎么记住书里的内容?

Alan:之前很多人问我是如何记住所有书里的内容,其实我很难总结,因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记住书里的内容牵涉到很多因素,这些因素要共同发挥作用,但另一方面,这些因素之间的联系又不是很紧密。我之前提到过一个方法,只记重要的内容。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偶然在电视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会有什么感觉。你花多久时间才能反应过来自己看过这部电影?你是否能很自然地想起下一个桥段是什么?然后再想想自己初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会在二十年后,别人用电影的几个画面来问你还记得多少。

过去多年有大量研究探讨视觉回放的完整度与细节。最好的回想莫过于通过一帧画面或其他感官触觉(气味是个催化剂)而突发“倏然想起”的感觉。

你听说过马库斯·图留斯·西塞罗(译者注:Cicero,古罗马著名政治家、演说家、雄辩家、法学家和哲学家)在参议院演讲时提到的“思维宫殿”吧,他会在脑海中徜徉于自己的别墅,而他提到其中一些物件时,又仿佛身临其境,描述得栩栩如生。这套理论同样适用于思维的产生。大脑中处理普通思维(Kahneman的“系统2”) (编者注:相关概念参见《Thinking, Fast and Slow》)的部分得到释放,让其中产生的想法能够“自由配置”(如不同图像与声音,均可同时存在)。由此产生的许多联想都是各种比喻和类比。

几乎在所有情形下,我们都倾向特别记得住某些事情,要记得其他事情就难多了(尤其是那些当时印象不深,又难想起的事)。但似乎感官记忆中的大部分都更倾向于记得“混合的事情”,而不是更少见的另类之物。

三年级时,我约莫发现了其实“读比想更快”,阅读后要花更多时间才能想通。回顾过去,我想这就是我们在尝试解决问题时所做的背景思考——阅读的道理也一样,这也是音乐中视唱或视谱的原理。

同类道理还有很多,这里讲最后一点。虽然我很小就接触了音乐,但较晚才学习传统键盘(管风琴),这让我有机会让自己手脚并用训练看谱演奏。其实,有好几年对我而言都是痛苦的记忆,尤其是在我那个年纪。其实,看谱演奏的道理跟阅读和记住文本非常相似(除了多了一些需要通过习得才能形成肌肉记忆)。

在我的阅读过程中,最重要的转变就是学会从“字面含义”之外,看到更多的东西,能将刚刚看到的意思运用出来,同时探索里面的延伸含义,并在几秒后也同样运用这些新含义。基本上这就像一个逐步拓展缓缓向前的过程,谁都可以学会,但学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至少对我而言挺难的)。

如果还能将中间的缓冲发展过程与更久远的记忆联系起来,你就更能记住它了,这段过程就像记忆中的丝丝线索。大多数音乐家都有某种双重记忆(他们记忆音乐要比记忆肌肉运动更容易)。这一道理在文本阅读与文本记忆中也同样适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放松”。

你读书时有做笔记和写阅读总结的习惯吗?

Alan:阅读时我不做笔记,也不做回顾总结。但我会用笔记本记下自己在解决问题时或刚刚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想法。这并非是受所谓想法的局限,只是暂时把它们搁置在次要位置,让更多想法得以酝酿。我偶尔会阅读这些笔记,但一般不看。记录这些想法就像是把它们放在胃里存储,稍后再细细消化。

家长一看见自己的孩子读“没用的书”就很反感,而这些“没用的书”却恰恰就是一些人从小读的。小孩子读侦探小说、爱情小说没什么不妥,只要能帮助你去探索生活之外的那个更大的世界。

Alan:很同意。我不认为“垃圾小说”就真的那么“垃圾”。工多艺熟,阅读大量有趣的垃圾小说也未尝不可(我就试过)。对我而言,真正的“垃圾”是那种文不对题,挂羊头卖狗肉的书。垃圾小说中也有很多佳作。

在论文《A Personal Computer for Children of All Ages》中,你介绍了Dynabook,还说人们可以把这篇论文当做科幻小说来看。你从科幻小说中汲取过什么灵感?

Alan: 20世纪40、50年代,我热衷于科幻小说——基本“有书必读”,不过这一热情在60年代后慢慢消减了。部分是由于自然科学渐渐取代科幻小说,成为了我阅读的主线,另一原因是在许多领域,科学和技术超越了科幻,也由于我最爱的作者后来的作品数量也渐渐变少了,内容也不再精采。

有哪些“编程之外的编程书”可推荐?

Alan:有许多。例如《分子细胞生物学》(Molecular Biology of the Cell)、《形态合成笔记》(Notes on a Synthesis of Form)等。还有之前书单中其他著作。

你对Gregory Bateson在人类学、精神病学、控制论等领域的交叉研究是否有了解?你是否读过他的《Steps to an Ecology of Mind》?

Alan:这是一本我本应放到清单上的书。我对Gregory(编者注:英国人类学家、语言学家、符号学家。1940年代他帮助将系统论/控制论扩散至社会/行为科学领域,晚年致力于发展一种认识论的“元科学”,统一系统论的各种早期形式,《Steps to an Ecology of Mind》为他的观点合集)的了解不多,对他的女儿Mary Catherine了解也较少。在这一领域,其他人也同样值得关注,例如Gordon Pask、Heinz Von Forester等。

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有趣的人不会因为你赞同或否定都会照样有趣”。这句话放在书上也一样。(这就是所谓某种“观点角度最重要,是否一致无大碍”的观点)。我们可以尝试理解那些有趣人的观点——这能为你自己的思考提供情境背景。

这也是我为什么特意提到Gregory Bateson的原因。在接触Gregory之前,读过Paul Watzlawick(编者注:出生于奥地利的美籍家庭治疗师、心理学家、传播理论学家与哲学家,是传播理论的领军人物)关于沟通理论方面的书,对我而言,Paul的书总是更容易明白。而当开始读Gregory时一切却恰恰相反。《Steps to an Ecology of Mind》这本书我读过好几遍,现在我也会经常重读其中的某些章节。对我而言这本书常读常新,从不同的角度会读到得到不同的理解。

Alan:其实Gregory在该书中忽略了一些重要观点(我认为这部分是由于他的背景,部分由于其个性)。你可以在他的收官之作《Mind and Nature》中了解一二。当然,要更深入地了解“Mind”,更好的选择当然是读Marvin Minsky的《Society of Mind》及《The Emotion Machine》。另外还有较新的Daniel Kahneman的《Thinking: Fast and Slow》等。

Nick Lane的《The Vital Question: Energy, Evolution, and the Origins of Complex Life》也不错,不仅谈论了精神(mind),也谈到了导致当下这种精神的因素。

Alan:这本书我倒不是太愿意读,如果一本书只是选题好或选题很重要,我不会盲目推荐。而我也对这类书不感冒。

那么你会不会推荐António Damásio(编者注:南加州大学神经科学教授,著有《Self Comes to Mind》、《Descartes’ Error》等)的书?

Alan:我不确定是否要将这本书推荐给Anderson顾问公司的人,这本书基调和情景都不错,但具体内容就一般般了。

是不是Manuel Castells(编者注:西班牙社会学家,其研究引用数量,在社会科学领域列第五位)更具参考价值,尤其是《The Information Age》三部曲?

Alan:很棒的建议!在我列出阅读清单时就已经出版了,但我当时还没来得及阅读。可能如果带着特定目的阅读,内容过于冗长(也可能过于学术化)。另外,Mumford(编者注:美国历史学家,科学哲学家,以其对城市和城市建筑的研究闻名)也有《Technics and Civilization》三部曲,我倒希望Anderson顾问公司的人好好读读。当然McLuhan的系列著作对于大多数读者来说内涵更丰富。

Manuel的书非常适于阅读,而且书中图表和数据的展示形式也为人称道。现在“三部曲”已经成为了通信、媒体科学领域的必读书。从更实际的角度看,《The Internet Galaxy: Reflections on the Internet, Business, and Society》值得推荐,比起“三部曲”也非常容易阅读,部头更小,而且解决了一些重要的问题。

Alan:这是《Gutenberg Galaxy》的姊妹篇吧,我刚订了一本。我会先入为主将它放在“不抱太大期望”书籍之列,但也值得一读。这种偏见其实有更大的来头(也是某种概括性的结论),虽然比较少见。通常都是不同的评论家(无论是科学界还是其他领域的哲学家)有了挺棒的想法。当然,许多所谓圈内人对周遭发生的一切还懵然无知。无论怎样,大多数好的评论都是来自行家,比如好的科学评论都是科学家写的,好的电脑评论都是技术人员写的,音乐评论也是如此,诸如此类。

你是否也会推荐:《The Laws of Form》(George Spencer Brown)、《Anything about Logic》(Gotthard Günther)、《Autopoiesis and Cognition: the Realization of the Living》(Maturana and Varela)等书籍?

Alan:当然。这里要强调一下,之前的推荐书单是给商界人士的——他们都很聪明,受过良好高等教育,只是阅读质量不高或“涉猎”不够广泛。他们目标都很明确,我想,他们上学并非是想吸取“普世知识”。当时我也尽量给他们挑一些效用明显的书籍。你这里提到的许多书都在《全球概览》(Whole Earth Catalog)中,它们也是帕罗奥托研究中心的最爱。尤其是《Laws of Form》。

那么Richard Tarnas的《The Passion of the Western Mind》、Jacob Bronowski的《Ascent of Man》、Count Korzybski的《Science and Sanity》、Vannevar Bush的《Science is not Enough》、 Shunryu Suzuki 的《What I Believe by Mark Booth (Ed)》、《Zen Mind, Beginners’ Mind》,以及柏拉图的 《Symposium》这些书呢?

Alan:人生确如白驹过隙!之前的书单是为商务人士准备的。因此没有“资本论”或其他的相关的政治书籍。换做我会把《Madison’s Notes》放在制宪会议里,许多其他的政治文章受众也不一样。我那时没有推荐多少哲学入门读物(当然,这不是向他们推荐的重点)。现在我想起了原始版本的清单(当时是以电邮形式发送的),不仅仅是因为我不知道网络上的图画形式而得以由此拓展,也因此而进行了修改。其中最重要的改变包括了一些句子,如“除了Betrand Rrussell ”以外的人或Jerome Bruner之外的书目再到一些零散的书目(如下一层级的书目)。但是,关于柏拉图,我说了什么倒想不起来了。

《The Dream Machine》这本书出版了15年了,你认为对当今这个“大数据”和“机器学习”的时代,是否有帮助?

Alan:这是迄今为止关于60年代研究基金资助和社区最好的书了。我们这个时代或任何一个时代都能因这本书而得到更充分的滋养。例如,真正亟待解决的不是“大数据”,而是“大智慧”,不是“机器学习”,而是“机器思考”。而许多投资者愿意花大笔金钱去研究的所谓“梦想机器”实际上是“寻找问题”,而非“解决问题”的机器——今天要做的还有许多。

你未来会给这份书单来个升级版吗?

Alan:有许多其他清单书目需要慢慢完成。最基本的作用在于它们能带来“多重角度”,以及并非所有的思维角度在种种情境之下都能同样有效。最初我提供的书目是给“商务人士”。儿童则需要其他书目,不同的人有不同需求。

阅读很重要的一个特色就是可以产生愉悦感,尤其是当你见到一本恨不得马上就读的书。曾经,我每年都读好几百本书,直到我开始念高中,我不喜欢老师为我们挑选的书目。我觉得,与其让学生就特定“主题”阅读老师推荐的书籍,不如让学生自己去图书馆浩瀚的馆藏中自行挑选。这能让学生更好地就特定主题进行趣味性探讨。但最终也没落实,所以我放弃了,于是像班上的其他学生一样,读起了所谓的“经典喜剧”(后来我的确抽出时间来阅读那些“挑选书目”)。

Mortimer Adler曾编选“西方世界伟大名著”(The Great Books of the Western World,共60本)。除这些书外,他还挑选了102本所谓的“伟大思想凝结成的著作”,每本书他都写了篇书评,并且与之前的“伟大著作”系列进行了组配索引,后来将这些论文发表在了两卷《Syntopicon》中。

从这一意义来说,我为Anderson咨询公司提供的清单书目就太短了。所谓的“伟大著作”也是如此:书目也太短了。另外一种办法是所谓的“津桥”法(Oxbridge approach)——挑选“四个”最重要的尽量宽泛的主题,进一步向内推敲,直到遇到真正有价值的“干货”。

“津桥”之道的一部分就是有位“阅读推荐师”,专门负责帮你挑选阅读书目,对你来说,这样的人是无比重要的财富。

归结成一句话:广泛阅读。

你曾说自己最喜欢的电子游戏是Rocky’s Boots,对于那些学习编程的人,你有没有游戏可以推荐?

Alan:我可能跟不上电子游戏的潮流了,所以给不出好答复。过去我喜欢的Rocky’s Boots,因为游戏的内容和理念都挺新奇有趣——两者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也挺喜欢这个游戏的后续版本Robot Odyssey,后来我建议TLC公司的同事用类似商标而非洛基的电路图来表现机器人语言(后者与表现需求不太吻合)。我的确尝试让信奉马克思主义的人将Sim City打造成一个以规则为依托的体系,孩子们也可以加入编程,这样他们就能更好的了解发电机原理,并且进行改造(只能靠努力,不靠运气)。

今天,如果你环顾四周,寻求对孩子真正有益的深层次内容,可能Cellular Automata会是排名前十位的选择之一,也能帮助他们更好地参与一些伟大的游戏。

你推荐的书籍当中,哪本更重要?

Alan:这有点像拿伟大的作曲家做比较——比如,要判定是巴赫伟大还是贝多芬或其他作曲家伟大。我认为更好的方法是设定一个基准:在基准之上就能被称为“伟大”。但要订立这样的基准并不容易。

在这张书目中,我并没有囊括太多我现在视为“伟大”的书籍——我把他们放进了可阅清单,针对特定受众。仅以这本为例吧: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是一本经典之作。读起来有些晦涩难懂,但对于这群读者来说是挺好的选择,无论用哪个标准衡量,都是旷世之作。

你通常会读纸质书籍,还是也会在平板电脑、手机上阅读?

Alan:我在帕罗奥托研究中心做了许多关于可读字体的设计,几年后,也开始研究从各种CRT上阅读。当时普遍反映从各种显示器上阅读会带来所谓“不好的感觉”,所以才引发了类似的研究。这些显示器今天已经好很多了,但我还是会有这种“不好的感觉”(可能较之前已有改善)。这是由于眼球的移动和人脑记忆落差所致,所以我尽量将阅读内容打印出来再读。

毫无疑问,电子媒体的可读性跟纸媒一样——另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可读性不如纸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想大多数技术专家都不会在意)。我很好奇为何对超高清分辨率的屏幕的研发不能精益求精,从而提高可读性。

第一台商用激光打印机达到了300dpi,效果非常好(其实始祖还另有一台——由Gary Starkweather在Parc所设计的500dpi)。我问过John Warnock为什么300dpi比想象中效果更佳,他说那是“纯黑”效果,精准性一流。

我们现在至少拥有了某种“视网膜”级别的显示器,但我想还有一些闪烁的光点会造成阅读问题(若真如此,这将驳倒很久之前那些认为只要显示器达到120p以上就不会造成视觉困扰的实验了)。

但如果我用笔记本,双眼还是需要加大扫视的力度,电子版的对比度和分辨率都不太好。

我在帕罗奥托研究中心所做的实验,与Tom Comsweet在SRI的工作结合一起,能表明对比度的确不稳定,离真正的纯黑显示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人为因素也糟糕地影响了设计,例如iPad和E Ink设备不能在手中取得良好的平衡。希望下一代类似设备能减轻重量。

如果显示屏安装了“四分之一波片”可以抵消许多反射光——我不理解为什么最近的光面显示器再度回归(是有更好的光线效果,还是更廉价?)我用的是一台老旧的Macbook Air,没有高度反光的屏幕。黑色显示相当不错。我觉得使用时眼睛跳跃度稍大,因此(或由于其他原因),这也会让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我记不太清了”。这可能是个幻觉,当我尝试想起过去某个节点读到什么的时候,可能要重新去找一遍。

有观点认为看电子屏幕阅读时,人们往往只专注于静态细节,而非流动的信息,你怎么看?

Alan:这一点很有趣(让我想到了Steve Wyer在1980年的一篇论文)。里面有一个讽刺挺有趣,就是在所谓强调清晰精准的媒介里展示了一个抽象的结果。如果他们尝试了包括阅读流畅度的分级评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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