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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是各种意义上都昂贵的食物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尖椒部落 Author 咩


导语

这是一篇关于食品和消费的文章,作者由一次制作爆米花的经历回忆到了种植玉米的往事。从田间地头到消费市场,文中点出的问题发人深省:为什么农民种玉米这么辛苦,却没有得到足够维持生计的收入?廉价的玉米为什么会变成昂贵到“吃不起”的爆米花?文章质朴细腻有温度,但隐隐的也是控诉。


作  者 | 咩

责  编 | 侯笛

排  版 | 侯米


最近因为孩子要求,做了一次爆米花。


我一直以为爆米花只有放进乡村游街的老头的手摇锅炉里,才能炸开,原来自己在家里用普通的炒锅也可以炸出完美的爆米花。以至于我很久都没有吃过爆米花。


点击以上视频即可观看超简易制作过程


爆米花,太贵了


但,吃不到爆米花,也不全是认知的问题。比如说进城打工之后,市面上随意就能找到卖爆米花的,但是总提不起兴致去买。


究其原因也是挺复杂的,首先就是觉得“没意思”,小时候的那种渴望和新奇没有了,炸爆米花的热闹和满大街飘散的玉米焦香没有了。


虽然现代工艺弥漫着乳香的别样香气,但我不喜欢,心里隔着各种“不信任”。不信任它的取材,不信任这股夸张的香气,甚至不信任它的价格。



再者就是“太贵了”,抠门的毛病倒是从小养成的,这种抠门在老家农村都数得上号,我总感觉,很多孩子都偶尔会有零食,我也不知从何时起就给自己划定了规矩,不买零食。就算买了零食,我也会和小伙伴分着吃。我甚至觉得,只有这样来之不易的零食,吃起来才足够香甜。



进城打工之后,收入仍然不宽裕,还时不时因为家庭和个人的突发事件而负债,但总体生活水平还是提高了的,然而这个对零食的克制却已经印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对孩子吃零食都是不允许的。


还好我老婆不像我这样,可以帮他们通融一下。而我自己来看,这从小渴望而鲜有得到的爆米花,仍然是很奢侈的东西,甚至觉得现在更贵更奢侈了。


种玉米,太辛苦了


我是个农民,是那种亲身种过地的农民。


我上高二的那年,爸爸在我暑假的时候外出打工了,哥哥姐姐都在所在的城市打工挣学费,家里的庄稼就留给我和妈妈来照顾。我家十五亩地,想要靠他们支撑学费却根本不可能,如果抛荒又舍不得。


当时农村最挣钱的两种作物,一个是棉花,另一个是玉米。棉花价钱高,三四元一斤,但产量低,管理需要大量时间;而玉米产量高,管理简单,但价钱只有六七毛钱一斤。


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在玉米田里打农药的经历,玉米田一行一行地播种,每行约零点六米,也就是刚好一个人通行的行距。


当玉米成长起来,玉米叶子就会交错在行间,这也是最大化吸收阳光的播种方式。但这就苦了田间管理的农人——炎热的夏天,背着二十五公斤(五十斤)的农药桶,穿着长袖衣服包裹住全身,一边操作一边在玉米行里来回穿行。



那种炎热,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煎熬。玉米叶子的边缘生着细小的锯齿,完全不顾忌照顾他们的农人,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就毫不留情地在我身上划一下,如果不穿包住全身的衣服,就会被划得遍体鳞伤,即使是穿了衣服,裸露的手背脖颈、脸颊也会遍布血痕。但是每个农人都明白,这就是属于农人的宿命,只期望不要白辛苦一场,秋天能有好收成,粮食能卖出好价钱。


觉得爆米花贵,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来自对这些物价的不服气。现在的玉米价格,每斤一元出头,但是一桶爆米花只有区区不到半斤,却要十几元,有时还假惺惺地推出特价优惠第二桶半价,听起来好像亏了血本一样,我心里是在默默生气的,但是也没办法。


我作为一个种玉米的农民很迷惑,这样的价格是说明种玉米的农人更轻松?劳动更没有技术含量?还是更愚蠢吗?总之,这一系列的情绪之下,我很难品尝出奶油味爆米花的甜美。


话说回来,知道可以自己在家炸爆米花,对我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个喜讯,对我孩子来说更是一个喜讯,因为我从来不吝啬自己为他们做零食的。


别的不多说,上教程:



爆米花,童年的冬天记忆


作为这次爆米花制作大计的决策人,燕姐(我的妻子)对于爆米花则有比我温馨得多的感情。以下是她的口述:


那天在集市,小老二也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吃爆米花。姐姐听到,也说想吃。于是我们就一致同意买玉米回家自己炸。


提爆米花,我就想到小时候去爆米花的场景。大都是妇女小孩老人,大家三五结伴同行,每人都带着三两斤玉米或者大米,路上顺带捡几根柴火。我捡的柴火往往都不够,爆米花的老头都会让我再捡点儿。


手摇式爆米花锅是烧柴的,一直燃烧,而且燃得很旺,在冬天里,是非常暖和的。我是从小体质差又怕冷的,我都是绕着爆米花机附近,与小伙伴们说话玩耍,有时候凑得很近去烤火,听老头老太太俩说话。


觉着人家都能好好说话,为啥我家一开口就抬杠,家人不是你呛我就是我呛你,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所以我都不怎么着家,喜欢跑出去玩儿。看着火苗呼呼哧地燃烧,很容易看得出神,自己想什么也不知道。


爆米花,最炸的时刻,就是开锅那刻,大家都是又怕那一声炸响,又期盼着快炸开。我们小孩子都是捂着耳朵看着老头猛地撬开锅——“嘭”米花爆出!



我现在还记得那种欢喜的心情!我突然想到让孩儿他爷爷去摆个那样的爆米花摊儿,大城市里这种东西很稀罕,想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来买吧,哈哈 !我想太多,思想太跳跃。


玉米买回来,做就很简单了,我动嘴,孩儿他爸动手,开干!对于家庭煮夫,只需要打开快手,看一眼人家的视频,就可以自己上手炸爆米花啦!我认为粮食的生产过程带灰土,所以用流动水快速漂洗后再沥干,才将玉米下锅。第一次就炸成功了哈!



小时候吃的爆米花,除了米和糖精,是啥也没有的。依然吃得很香。刚炸出的米花,晾凉,密封好不透空气,可以存放好久的。在农村,一般是冬天炸多一些,保存好,可以吃到来年春夏。


这次虽然成功了,不过也有点缺点,就是还有很多炸不开的,可能是玉米太多了,温度上升慢导致的,不过心情还是超赞的。孩子们都非常欢喜,很捧场,说很美味!


爷爷虽然牙口不好但这爆米花还是能吃的,也赞!所以想着过年可以在亲朋面前展露下才艺的,这心思后来逐渐被遗忘,年过完了才想起竟然没有炸爆米花。


当时市场没有卖的,如果有,我们也不会买啦!自己爆岂不更有意思——其实是更省钱更划算哈!老家今年玉米价格很不好,才1.2元一斤。我们在市场买的是3.5元一斤。而超市或者影院的爆米花,是球型的,有各种不同口味约8-20元/桶吧,看着四桶能有一斤,约40元一斤。


(笔者)最后我补充一下,买玉米粒4元一斤,我觉得很贵。



图文来源:“尖椒部落”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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