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问里 看见彼此丨蔷薇青少年戏剧
“为什么观众中有一位姐姐哭了？”
“离开父母回老家读书，你们怎么调整心态？”
“在内心外露的过程中，有哪些临界点要突破？”
“作为观众，能够做什么？”
……
海报设计/ 戏剧演员与协作者
蔷薇青少年戏剧《地下花果山》于8月5日至7日在深圳连演三场。这是一出关于孩子成长的戏，也是一出探讨上学出路的戏，这部戏的剧本由孩子们不断讨论集体创作而来。孩子们讲述升学、择业的问题，讨论被老师贬损的经历，讨论如何理解父母的工作：家政，送菜员，摩的大哥，流水线工人……
演出结束后，戏剧演员、协作者与现场观众互相抛出问题，孩子们问“为什么观众中有一位姐姐哭了？”“看了我们两场演出的老师，我们的表演哪次好？”有第一次参加蔷薇活动的观众提问，学习的意义是什么？也有看了三年儿童戏剧的观众分享，在每年八月与孩子们共同度过某个夜晚，也是充满意义的陪伴。
本文为《地下花果山》青少年戏剧演出第一场（8月6日）的演后谈文字整理，因篇幅限制有所删减。
若您也来到现场观剧，或想参与大家的讨论，欢迎留言/私信！
8月6日剧场大合照
8月7日剧场大合照
*珠珠、ZRR、朝哥、阿亮、大君、LSY、宋卓、蛋蛋为青少年演员化名，丁当、建文、加闵为戏剧协作者化名
丁当：刚才大家看完整个戏剧，有什么想法感受或提问都可以聊一聊，也可以谈谈自己看到了什么。我们做这样一个事情，也是希望能有更多交流，更多讨论的时间。这对于我们的孩子也非常重要，有这么一个机会跟这么多人讨论问题。
观众1：故事都是基于他们的真实情况吗？
众：是的。
观众1：他们的年龄是怎样的呢？
丁当：最小11，最大17。
观众2：你们做完这个戏剧之后，其中有没有人想当演员之类的呢？
珠珠：我小时候就有个明星梦，我的偶像是王俊凯，我看他在台上闪闪发光。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跟他同台。
观众3：你们觉得这个像一个桃花源吗？
ZRR：“有一天我去划船”那一段，就是我在上《桃花源记》（的课文的时候想的）。
观众3：所以你们的台词都是自己写的？
丁当：对。
图/ 鲸鱼
观众4：为什么用了花果山这个词呢？
朝哥：其实我们演戏剧这么多年来（笑、掌声），每一次想剧名的时候都会加上“花果山”这个选项。一是因为西游记看多了，二是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会猴叫、喜欢猴子，但是过去都没有选中这个主题，今年正好选中了。
阿亮：我觉得孙悟空不是去天庭当了弼马温吗？他觉得这个职业不对他的能力，于是他回到花果山，当上自己的大王，这是一种反抗精神。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堕落，我们要谱写出自己的文章。
朝哥：我想问下昨天也来看了表演的那位老师，你觉得两次表演哪个更好呢？
观众5（大黄）：我觉得都很好呀！我特意看了两次，就是觉得每次表演你们大概都会有一些临时产生的新的想法，所以感觉每次看都有新的东西。
01
回乡读职高与在深圳中考
珠珠：我想问为什么观众中有一位姐姐哭了呢？
观众6：我刚才看的时候哭了。十年前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流动儿童，也面临着职高和高中的选择。我记得我爸跟我说，如果你不选择职高就要选择高中。后来我果然考上了普通高中，可是第二年不得不转回老家。我想问你们回老家之后是怎样调整自己心态的？那一阶段实在是太难过。
大君：那时候很想家长，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没有人照顾（哭），感冒的时候父母也不在。每次打视频只会责怪我，从来没有考虑我们的感受。我考上职高他们只会骂我，我爸说考上职高有什么用，以后都是被社会淘汰的人，都是废物，没有用。只能在里面混日子（泣不成声）。（掌声）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观众7：我是真的有被小演员的真诚感动，那种毫不修饰的真诚。大家很卖力地参与这个集体创作的过程，让我很感动。有一位男生非常有演员的潜质，比如需要你坐着保持不动的时候，你真的一动不动。我觉得对于一些内心私密的部分，用这种舞台表演的方式是需要勇气的，包括讲一些父母的事情和内心的期许。
我想问你们在这个内心外露的过程中，有没有面对什么困难或压力，或者内心有什么临界点要突破？
阿亮：初中是人生最重要的走向成熟的一个点。初二的时候我每天还是疯疯癫癫的，进入了初三我认识到我很可能不会在深圳读了，可能要回老家，面对那些同龄人，我从小又不在老家长大，又不会讲老家的话，我就怕被老家的人排斥，我很紧张。
那时候老师也开始加课程，压力慢慢跟了上来。之前我每天10点多玩玩游戏去睡觉，后来慢慢推迟，变成12点钟才写完最后一个字才睡觉，第二天早上还需要早起。我身体就有很大的负担。那时候也时不时会生病，可能跟不上学业，会请假嘛，就挺不容易的。
我想对学弟学妹说，有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朋友是很好的。我在去年的时候，都没有人跟我说要去学会释放中考的压力，学会怎么怎么去面对它。去年也是有一位非深户的姐姐考上了深圳的高中，我就把她当做我的目标，我就把她当做自己的目标一直往前进。如果有年龄大一点的朋友，就会提前接触到这些紧张的点。
其实我们离成年很快了，再过三四年，现实的压力一下子贴到脸上，后面的压力会更难接受。我希望各位孩子们能及早开始准备。这是决定自己的命运。如果有人逼着你去成熟的话，这是不可行的，我希望你们能早一点变成熟，不用像我这样难受。就可以早一点面对。
图/ 鲸鱼
02
学习的意义……那工作的意义呢？
观众8：我第一次参加这边的活动，刚来的时候我没想到是这么美好的一个事情。我是一名老师，是初中老师，当他们在说很多老师如何给他们造成伤害的时候，其实我是非常心痛的。我也从一名老师的角度，我感到羞愧。我在这里虽然没有办法代表所有的老师，但我想对你们说一句对不起。
我读过一本书叫《沉思录》，里面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就是当一个人很恶劣的时候，其实他也是值得被同情的，因为他没有被美好地对待过。所以那些骂你们的老师，他们可能比你们更悲惨。对我来说是这样的。但我不是期望你们要原谅他们。看完这场戏，我感觉有很多老师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觉得学习的意义可能是什么？因为我在教我的孩子的时候，他们真的很矛盾，他们说老师我想去好的高中、好的大学。但是行为上表现为疯狂地打游戏、熬夜、向学长告白……我觉得，世俗的成功标准，和你真正认为的让你幸福的成功标准，可能会有矛盾。所以我想问除了考大学之外，学习真的让你幸福的是什么？
大君：学习的意义是被别人认可。很多人就是没有文凭，被别人看不起，也会被别人代替，被机器代替，所以很多人找不到工作。
朝哥：我也想回答一下。其实在我父母那一辈，没有好好学习，父母就非常的苦。我还有妹妹，他们每天真的非常苦，我爸回来的时候有时候身上全是伤（哭）……我学习就是想让父母过得好一点。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LSY：我妈妈很忙的，都没有时间陪我。她每次都是很晚很晚才回家，我想给她分担一些工作的负担，所以我才认真学习的。
珠珠：我爸爸那一代没有办法上学，只能做苦力。在我的这一代，有资源可以上学了，所以我想好好学习，成为他们的骄傲，不想让他们失望。
宋卓：我爸爸妈妈那一代吧……我爸爸是小学的时候我爷爷就不让他读了，我爷爷觉得读书有个屁用。我妈呢，那时候家里生了4个孩子，只能供一个人读书。我妈读了两年就不读了，她说我看不到黑板，不想读了，只想赚钱。我有两个姐姐，都考上高中读了大学。我妈说以前我跟你一样不想读书，现在老后悔了，现在打字，字都不认识。她不想让我变她们那样，回家种地。
其实说真话我不是很想读书。有次我爸喝醉酒了，跟我说：“你跟我说真话，你想不想读书？我不打你。”我就说我不想读书，结果他一耳光把我抽地上了，说：“你不读书？你不读书给我滚！”
我妈说：“干嘛说你不读书呀，你就说你读书呗，笨蛋，你说读书就不会挨打了。”我说我真的不愿意读书，但是必须要读，因为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去一个地方一直画地图。画地图有钱拿那种。（观众：有这样的工作的，学测绘专业就行。）
学习对我来说，就像……假如这个房子里有空调，但全是僵尸，而外面非常热，你不可能因为房子里面有空调就不逃命吧？
丁当：我们戏剧海报里地图的部分就是他画的，在右上角，画了学校、老家和牛始埔，很厉害。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阿亮：学习就是对自己的认可。我妈妈小时候就对我说：“如果你学习了，你将来遇到问题的时候，你就不会光摇头，你就可以用知识来武装自己。”小时候我也比较喜欢玩游戏，类似一些通关的游戏。后来在幼儿园就很喜欢做数学题，也喜欢学英语。到了初中之后我的数学就还算比较好，处于中上水平。
初中的数学它是有一些比较简单的，有一些是很难的。我就很喜欢那种，把知识掌握了之后灵活运用的成就感。在考试的时候，我就把自己每一个能做得到的，都准确无误地做到，然后再摩拳擦掌去做难一些的题。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不断地打怪升级，往成功的路上走。有一些学不会的，我就去网上找技巧找方法，之后用在类似的题目上。这也是学习的一个比较大的乐趣。
丁当：因为我们跟孩子们认识很多年了。最早的一批是她们两个（大君、蛋蛋）。我们看着她们长大真的是……（哭）。我想说，这里面的问题是复杂的。这里面每一位同学，从小学上到初中，从初中回到老家，但是每一年又在这里相聚。或者有的孩子上了职校，有些非常努力，加上运气，在深圳上了高中。这些问题的背后并不是简单的，并不是说这个孩子个人要努力，或者去调适，就能解决的。
这里面有很多非常宏观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所以我并不希望只是努力、只是适应就好了。这些孩子是一个人，就应该和父母在一起，就应该享受平等的教育资源。他们的父母为建设这座城市那么的辛苦，我们住的房子是工人建的，我们享受的外卖是他们送的，而这些家里的主妇们，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却不会得到工资。
这些非常日常的东西，这些人，都是存在的，他们就在我们身边。这一切并不能简化为他们要努力、他们要适应等等。孩子们还有很多要表达，但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回大家。现场有很多朋友是工作了的，我想问：工作对你们意味着什么？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03
三年，从儿童戏剧到青少年戏剧
观众9：我是看了三年这个剧。我的感觉是，第一年在下面一边看一边哭，第二年也是。今年被邀请上台，非常快乐地跳舞。我的感觉好像看到你们在长大。今年我看到你们说了很多爸妈的故事，一两年前的时候，这类故事好像没有现在讲得多。我觉得你们在每年八月的某个时候陪伴我度过一个晚上，这种陪伴对我也很有意义吧。
其实有一点点想问，这三年的戏剧有给你们带来什么吗？有没有一些记忆比较深刻的故事？
朝哥：我觉得每一年都会给我带来重逢、离别与成长。牛子哥今年不能来，我们有些人过一段也要走了。我们确实有些地方也算是挺美好的，至少离别了还可以重逢嘛，而有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每一次见到朋友吧，就非常地想哭。看见ta比以前更高了、更帅了，就觉得，原来，你我都在成长啊。不知道何时轮到我。
ZRR：我的感受呀……那时候我和我爸妈出去测试视力，我爸的视力一天天在减少，感觉我爸的视力快顶不住了，然后上班天天跟我说：就算你读到了高中，还是要出来混社会。可是我可能连高中都读不上……
大君：我是四年级参加绿色蔷薇的活动，现在我高二了，他们初二、初三、六年级的都有。每年的戏剧都在进步，一开始只有唱唱跳跳，说台词，现在每一段台词都有表演。还有我们大家……
丁当：还有她长大了，谈恋爱了。（笑，鼓掌）
蛋蛋：我觉得很开心可以跟大家有这十几天的相处，见到我的朋友。之前我学的是幼师，来绿色蔷薇之后我觉得很喜欢小孩子，对他们很感兴趣，希望帮助更多的人，所以我想学社会工作。
用线团象征与牛子哥的友谊关系链 图/ 鲸鱼
04
我们能做什么？
观众10：我想说刚才有位观众问说“通过这次演出孩子们有没有一些改变，或者想要努力读书”，这个问题非常冒犯。通过这个演出，孩子们得到了什么、收获了什么、有没有想要努力学习，这完全是把社会结构的问题转嫁到个人问题上。好像个人要努力，才能突破，才能不重蹈父母的覆辙。
但这些问题并不是孩子靠努力就能解决的。他们从小到大，遇到的资源上的倾斜等等，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至于他们想玩游戏什么的，这都是天性，他们没有任何错。
我其实想要问回来的，并不是通过演出，孩子们能学到什么。我想问的反而是，通过看演出，观众席上的人门能学到什么。这些社会结构的问题，孩子们不仅是承受者，他们比我们更勇敢，他们把这些问题大胆地呈现出来了，他们做得非常好。他们才是付出者，他们是问题的承受者，但是他们还多做了一步，把这个问题很好地呈现了出来。
作为观众，我们不该反过来问孩子们你们收获了什么、有没有想更努力学习；看完这个演出，应该想的是我们能够做什么。应该要努力学习的、需要看到问题的，不是孩子们，应该是我们。我们应该问，我们能做什么？比如说，，还有成为绿色蔷薇的月捐人。我觉得孩子们通过这个演出能够开心，这是最好的。
建文：我完全赞同刚才ta说的。我觉得很多上了很好的高中和大学的人们，他们往往服从于主流的秩序，在这种秩序下，多数人无奈地卷着，在一轮又一轮的比较中被归类为失败者。我们的孩子们他们更加勇敢地去面对了这些东西。他们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勇气，这是比那些读了更好的高中和大学的人更厉害的地方。
观众11：我觉得刚才那位观众问孩子们通过戏剧学到了什么，有没有打算努力学习，可能是出于好心的，他可能想问你们有没有透过这个戏剧变得更好。当然不是说你们现在不够好，只是说是否变得更好了。我觉得个体上的改变也是很重要的。
绿色蔷薇在做戏剧，这个戏剧带给演出者的变化也是潜移默化的，不可能说立竿见影，马上就发生很大变化的。我们可以关注很多个体上大家能做的微观的事情。像这位观众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去支持绿色蔷薇，去支持很多的公益。“可能我们都卑微如尘土，但我们没有扭曲如蛆虫”——这是我最近很喜欢的一句话。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05
不要低估自己的影响力
丁当：我还是觉得在这里面，我们的孩子都是不断把自己抛开，去讲出自己的事情。那些东西是很难承受的。在这个过程中大家是互相看到对方，看到很多集体的部分，而不是只看到个人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只有上学这一条出路，我也是14岁就出来打工，我知道我自己的很多知识不是按着这样的方式去获得的。
但这是因为当时有另一个绿色蔷薇，是因为有那么多资源，让你有机会去实践、去反思、去学习、去看见。这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条件的。无论是你看起来是出路的高中、大学，还是职校、打工，这所有的东西一定是要整个社会变好了，每个人才会过得更自在一些。
为什么大家那么在意我不要辜负父母，不要怎样子，是因为生存的问题。他们的妈妈、爸爸我们都认识，很多爸爸都是在工地的、拉客的，很多妈妈已经是退休的年龄，但还得继续工作。当我们在讨论需要很多精神上的、个人的部分的时候，我们也要问，这个社会给了我们什么选择？很多时候没有什么选择。
很多孩子或者大家，也不愿意去流水线、不愿意做外卖员，不仅仅是因为工资，还因为社会评价和保障。这背后的东西可能更多是保障。如果有了保障，生活是不是可以过得更自在，我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还有所谓的知识。为什么我们要考大学？知识都是所谓的专家学者来定义的。孩子们今天在这里运动的经验、生活的经验、家务的经验，也是知识。并不是只有学术的、被讨论的、归纳的、总结的才是知识。
很多时候看着他们，我就好像老母亲，非常欣慰。但是我也会想，出路是什么呢？怎么办呢？到底有什么选择呢？对我来说，有时候我也很焦虑。他们在讨论那些问题的时候，我是非常地受益。他们那么信任，能够把自己的东西打开给你，那些东西是非常珍贵的。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观众12：我想感谢这次活动，感谢绿色蔷薇，和这些演员们。我希望你们内心能始终有一座花果山，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好好地去经历你们该经历的。希望你们能过上你们希望的好的人生，而不是别人期待的好的人生。
观众13：刚才大家都说，我们可以通过月捐和买周边等方式来支持，我觉得我们虽然作为观众、个体来看这个戏剧，但我也觉得可以发挥我们每个人的影响力，去想一想我们的朋友们中，有多少人知道绿色蔷薇，有多少人知道流动儿童的这些事情。所以今天我带了两位朋友来了。
可能我们的朋友中的某个人就是某个制度的制造者、参与者，也许就能够推动这个社会有一些改变。不要低估自己的影响力。
丁当：也希望大家把今天的感受用文字记录下来。
加闵：我就补充两个小点。刚才一位观众问，孩子是否因为这个戏剧而面对了这些问题或者获得了什么成长，我想说这些问题是他们每天都在思考、都在面对的，只不过他们面对的时候，孩子的表现方式很不一样。
还有刚刚有提到学习的意义是啥，现在来和孩子讨论这个事的时候，就有个问题，是我们怎么理解孩子的学习，并不是说在学校里读书、取得好成绩才是学习。
当你变成一个成年人，或者年龄更大的时候，你可能想的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好像大的问题才有意义，但是大的问题可以转化为细小的事情，也就是回到孩子的生活和语言。在这个过程重新来理解孩子的学习。
图/ 热心观众泼冷水
集体创作
尹丽君 贺志坚 周家豪 宋卓航 罗 岩 诸慧康
罗珂欣 廖馨晨 赖楚珠 牛春艳 叶丹耘 王鹏宇
周祺钰 郑日荏 雷诗雅 丁 当 五花肉 建 文
演出
叶丹耘 尹丽君 贺志坚 周家豪 宋卓航 罗 岩
诸慧康 赖楚珠 牛春艳 王鹏宇 周祺钰 郑日荏
雷诗雅
剧中歌曲
《男孩女孩》-绿色蔷薇儿童合唱队/黄世晓
《夏天的名字》-同心少儿合唱队/段玉
《带走时间的列车》-绿色蔷薇儿童合唱队/段玉
剧场集体协作
吴加闵 五花肉 建文 丁当 叶丹耘 尹丽君
海报设计
戏剧演员与协作者
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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