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韩国确诊超6000人、意大利超3000人……新冠病毒之后,新的疫情还会发生吗?

最人物出品 最人物 2020-08-25

“细菌任由我们发展着,我们的文明程度与否它们根本不关心。如果发现我们威胁到了细菌的文明,那就干掉我们好了,易如反掌。


而且,只是针对人类大举入侵,别的生物还是存在。也许以后还会有猫文明或者蟑螂文明,对细菌来说无所谓,一切周而复始。”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作家理查德·普雷斯顿在《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中写过这样一句话:

 

“文明与病毒之间,只隔了一个航班的距离。”

 

来自赤道的危险病毒,可以在24小时内乘飞机抵达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城市。

 

这曾经听起来像一个源于热带雨林的遥远“噩梦”,而如今,它却无比真实地呈现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眼前。



2020年1月,全球最大人口迁徙活动“春运”如期而至,而新型冠状病毒也随之成为所有中国人的梦魇。

 

它以“团圆”为传播手段,在悄无声息间打破所有和美,气焰嚣张,百般难缠。


据媒体报道,截至3月6日零时,韩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6284例;截至3月5日18时,意大利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3858例;日本、美国、伊朗、法国等国的确诊总数较之前也有所增长。

 

这不是传染病第一次与人类交锋了。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没有人知道下一次到来会是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会有怎样的传染性、杀伤性…… 


回顾千年以来所发生过的重大疫情,或许我们能得到更宝贵的教训。如果说人类比地球上别的生灵有什么高级之处,那应该是:

人类有自我反省的能力,从过往的灾难中吸取教训,不再以地球的主人自居,不再贪婪无度地对大自然征伐掠夺、自掘坟墓。


 

 

这段时间,在网络上一本名为《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书籍被网友频繁提起。

 

书中,作者马尔克斯向世人展现了那个特殊时期里各类缠绵悱恻的爱情。在病毒肆虐的当下,爱情成了某些走投无路的人的精神领袖,沉溺其中的他们甚至让“霍乱本身也变成了一种爱情病”。

 

然而在人类历史中,霍乱只与“摧毁地球的最可怕瘟疫之一”这样的标签划过等号。时至今日,它和“黑色病”鼠疫仍是我国仅有的两个甲类传染病。

 

霍乱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可能要用许多人的生命去回答。


因霍乱死去的病人


恒河作为印度文明的发源地之一,长久以来一直被当地人视为“圣河”与“母亲河”。

 

几千年中,无数人在此朝拜,渴求神明庇佑。河水为他们带来了信仰,同时也诞生了灾难。

 

大概是18世纪中后期,恒河三角洲流域出现了一种怪病:

 

所有患有此病的人,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剧烈呕吐与腹泻的症状,仅仅数小时后,他们便会因脱水而面临死亡威胁。


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图源:新华社)


最开始,怪病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关注。当地居民将其视为一种诅咒,认为一切都只是“神的惩罚”。

 

为了避免更多灾祸的发生,当地人增加了去恒河朝拜的次数。殊不知眼前面对的,正是后来的“霍乱之乡”。

 

这是霍乱在人类文明中的首次露面。但因当时人们活动区域极其有限,病毒只在印度次大陆地区活动。

 

彼时霍乱只是这片土地上一场可怕的“意外”,没有人会预料到,几十年后,它便成了整个欧洲,乃至全球的“恶魔诅咒”。


如今的恒河附近环境依旧恶劣


19世纪初,受交通发展与国际贸易和殖民扩张的影响,印度次大陆半封闭状态被打破。资本主义国家借此收获大量原始积累,而霍乱也因此,获得了走向“外面世界”的机会。

 

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英国变为毋庸置疑的“日不落帝国”。伦敦火速成了世界贸易中心,城市扩建、人口激增、交通发达……这里的工业文明肉眼可见,而这里的肮脏也同样清晰无比。



维多利亚时代(1837~1901)欧洲工业革命达到巅峰,英国多个城市长期被煤炭燃烧过后的气体笼罩,空气中满是刺鼻的味道,可人们对此并不在意,在他们的心中,这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彼时,城市里的人习惯将废水、污水直接倾倒在街道、沟渠之中,等待它们自然蒸发或被土地吸收。

 

当时的欧洲城市街头满是废水


极端粗暴的排污方式让城市粪水横流,最严重时,就连居民楼中的地下室中都满是污水废物。

 

严重的环境污染让城市陷入一片恶臭,也为诸多细菌、病毒提供了生长条件,霍乱弧菌就是在此时出现了。


霍乱弧菌(Vibrio cholerae)


1831年前后,霍乱第一次袭击伦敦,短时间内便造成6536人丧生。可这样的警告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关注,很多人仅将其视为一场普通的传染病。

 

后来抽水马桶开始在全英国普及,这虽极大改善了每个家庭的环境,但却给自然带去了更沉重的负担。

 

因为没有完善的排污系统,城市管理者选择将所有废水、污水全部丢进泰晤士河。

 

在“保护公共卫生”的名义下,这条哺育了英格兰的母亲河,很快成了世界上最脏的河流之一。


当时讽刺泰晤士河污染严重的漫画

 

泰晤士河的严重污染,成为了摧毁英国日不落美梦的“最后一根”稻草,霍乱终于由此,开始向人类发起“进攻”。

 

1848年,霍乱于伦敦卷土重来,仅用不到十个月时间,便造成了1.5万人丧命。这之后几年间,霍乱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这里出现一次,每次只需轻轻拂手,便能带走上万人的性命。

 

原本辉煌的“日不落”美梦被霍乱一夜击倒,可噩梦却不肯止步于此。


当时某地反映霍乱的图画


自19世纪40年代以来,霍乱先是因为鸦片战争进入亚洲,再是跟着克里米亚战争进入马赛与黑海地区;


当西欧的殖民统治进入美洲,北美与拉丁美洲也未能幸免于难,而后加勒比海地区也开始被迫沉沦……

 

算上最早发现的霍乱的恒河三角洲流域,霍乱至此成为全人类的“死亡诅咒”。


 

瘟疫的到来让众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张,走投无路的卫生局甚至会从军火库借来火炮,试图以此来震走疾病幽灵。

 

病毒如同漂浮在人间的死神,以收割人命来作为清理自然环境的代价。

 

没有人知道对付霍乱的方法,因为病毒传播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医疗水平的发展,期间人们单是确定其为传染病,便用了整整20年的时间。


 

面对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人类找不到任何逃避或反抗的机会,直到一位名叫约翰·斯诺的学者出现。

 

1854年,约翰·斯诺首次提出引起霍乱的主要原因是食用了不干净的水,他下令封锁了一口受污染的水井,果然发病人数开始下降。

 

此举措火速引起了全球的关注,众多国家在效仿的同时,也学会了举一反三,开始大范围清理城市垃圾与治理河流污染,如此便进一步阻止了病毒的爆发。

 

而此时距离霍乱首次出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


约翰·斯诺(John Snow)


据不完全统计,在霍乱于人类社会7次大爆发期间,全球有超过1亿人因此丧命,而这,也仅是有记载的死亡人数。

 

如今随着医疗水平和环境治理技术的不断发展,霍乱似乎再次被打回了角落。只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每年仍有50万人被霍乱影响,其中超过10万人受到生命威胁。

 

而就在2020年2月15日,埃塞俄比亚境内多地再次爆发了霍乱,截至新闻发布时,已造成了76人死亡。

 

霍乱,其实从未消失。


  图源:@环球网


 

在霍乱短暂退出人类社会的那些年,另一种传染病的出现,又给了众人致命一击。

 

1955年冬,越南战争爆发。为躲避美军的狂轰乱战,越南军队利用长山地区密林的掩护,开通了沟通南北的胡志明小道秘密运送兵力和武器装备,在南越建立了大片游击区。

 

游击队在丛林中熟练穿行,时常给不熟悉地形的美军沉痛打击,处于胶着状态的战事终于寻得了突破口,可越南军队却在此时,被一场传染病打得猝不及防。


通过“胡志明小道”,大批人员和装备源源不断运向南方游击队


因为长时间在丛林中作战、生活,越南军队中的部分人员受寄生虫疟原虫袭击入体,从而染上了一种古老的疾病——疟疾。

 

患有疟疾者通常会出现高烧、头痛、呕吐、打寒战的症状,因此这种疾病也被称为“打摆子”。


显微镜下的疟原虫与人体细胞


作为人类历史中最古老的疾病之一,疟疾曾在人类文明中留下过诸多恐怖传说。


若以受害人数和受害程度来评估疟疾产生的影响,它堪称人类有史以来最具毁灭性的疾病。

 

关于它的最早记录,大概可以追溯到公元5世纪。

 

彼时罗马帝国正处于鼎盛时期,随着国家版图的不断扩大,疟疾也随着南征北战的战士的凯旋,来到了帝国。

 

灾难如狂风般卷过,每天都会有上千人死去,最终造成当地一半居民死于非命,帝国强盛景象一夜坍塌。


 

疟疾时常伴随着战争出现,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军队大量减员,严重影响着部队的战斗力,有时甚至可以左右战局。

 

随后的千百年时间里,各国开始投入大量人力与物力对其进行研究,而先后研制出的奎宁、氯喹以及杀虫剂DDT,也确实大大增加了疾病的治愈率与预防,只是疟疾远比人类想象的狡猾。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疟疾再次露面,而此时的疟原虫已经对药物产生抗药性,它再次成为了军队看不见的敌人。

 

以前面提到的越南战争为例:

 

当时,美国出兵50万,投入上千亿美元,动用了除核武器以外的一切现代化武器,大规模轰炸越南。只是战争还未结束,美军便接到了超过12.3万件的疟疾患病报告,其中因此丧命的人高达5.2万。

 

 

“疟疾是比战争更可怕的疾病。”

 

这并不是一种夸张的修辞,而是对于此类传染病最精准的形容。所有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它带来的恐惧——

 

发育成熟的疟原虫通过蚊子唾液进入人体,它们搭载着人体的血液首先袭击肝脏,然后在这里疯狂地进行无性繁殖。

 

不断增多的疟原虫仅需几天便可冲破肝细胞,随后侵蚀血液中的红细胞导致患者严重贫血、肝脾肿大,而后危及生命。


被疟原虫破坏的人体红细胞


噩梦重演,人们再次陷入不安,可更恐怖的事情却在接连发生。

 

由于疟疾的传播主要依靠蚊虫叮咬,所以最初这类可怕的传染病,只在热带丛林中活动。

 

然而随着社会的不断前进,农业技术的持续发展。人类在不断获取生存空间时,开始大量开发森林。

 

战争的炮火不断破坏植被与植被的生长环境,“人造”水坑不断增多,这从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农地的生长,也为疟疾的中间宿主——按蚊,提供了繁殖温床。


按蚊


大量蚊虫开始于农田中出现,如此疟疾也从战场进入了城市。

 

根据相关资料记载,云南思茅就曾遭遇过一次疟疾流行。在瘟疫肆虐的三十年里,当地人口锐减。虎狼出没、荒烟蔓草,传染病险些窒息了整座城镇!


患有疟疾的儿童


当致命瘟疫开始走向人群时,清除疟疾已是刻不容缓。

 

越南战争期间,中国应越南政府的求助,动员全国力量开展抗疟药物研究。1969年前后,屠呦呦秘密加入“523办公室”(全国疟疾防治研究领导小组办公室),并带领团队成功分离出有效抗疟单体——青蒿素。

 

此后中国科学家们又在青蒿素的基础开发出青蒿琥酯、蒿甲醚、双氢青蒿素等系列抗疟药物,如此人类才在这场“抗疟战”中取得阶段性胜利。


屠呦呦在实验室


与青蒿素相关的药品及植物标本


时至今日,人类与疟疾的战争已持续了至少2000年,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医药在不停进步,而疟原虫也在不断进化。

 

2014年,美国热带医学和卫生学会年会上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


目前马来西亚大部分住院治疗的疟疾病例都是由一种危险的、具有潜在致命性的猴传染寄生虫——诺氏疟原虫(Plasmodium knowlesi)引起的猴疟疾。

 

这种疟原虫之前很少在人类中发现,研究认为,森林砍伐是这类感染增加的潜在原因,可能会导致疟原虫的宿主从猕猴转变成人。(@果壳)


没有人知道疟疾是否还会死灰复燃;

更没有人知道,疟疾何时会死灰复燃。



无论是霍乱还是疟疾,它们虽曾带给人类灾难,但好在随着科技的进步,在如今已变得相对可防可控。

 

于是,随着物质与精神世界的不断发展与丰盈,让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瘟疫”只不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但现实却总能给人当头一棒。

 

就算你从未对病毒进行过了解,有一个名字你也一定会十分熟悉,那就是“埃博拉”(Ebola virus,也被译成“伊波拉病毒”)。


显微镜下的埃博拉病毒


作为一种极其罕见的丝状病毒,埃博拉因自身超强的隐匿能力和变异能力,以及最高90%的超高致死率,成为了地球上最厉害的病毒之一,也被称为“人类橡皮擦”。

 

在生物安全等级中,埃博拉被划分为“第四级病毒”。即,在实验室中,它将“接受”P4实验室最高级别的防护措施,而令众人谈之色变的艾滋HIV病毒,危险等级也只能在其下。


(国际上根据实验室的密封程度,将实验室分为BSL-1到BSL-4,p4实验室为全球生物安全最高级别的实验室)


正在P4实验室中工作的工作人员


目前,由第四级病毒引起的疾病,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可救治,而这就意味着,所有沾染上埃博拉病毒的患者最终只有两种结果——自愈,或死亡。

 

在一些文人的笔下,埃博拉被称为“死神的镰刀”。它恐怖到不像来自人间的病毒,反而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埃博拉“恶魔”漫画


1976年7月,中非热带雨林埃博拉河边上的一个小镇里,有一位棉花工人在吃完烤蝙蝠后于家中悄然去世。

 

在此之前,他度过了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光。那几天,他先是出现不明原因的发热,紧接着开始剧烈呕吐与腹泻,随后是“七窍流血”,直到死去时,他全身都在淌血。

 

更离奇的是,工人死后不久,他周围的人也开始以相同惨状相继死去。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一些灵异传说开始在村庄流行。

 

这是有记载以来,埃博拉与人类打得第一个照面,不费吹灰之力,便带走了253人的性命,整个村庄无一人幸免。


非洲人手中提着蝙蝠肉


因为村中再无活人可以感染,埃博拉消失了。

 

由于初次露面的地方太过偏远,外面的人花了多年时间才知晓它的存在,而令人遗憾的是,在认识它的过程中,所有参与者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埃博拉首次登陆美国,是在1989年。

 

那一年,一批由菲律宾运来的食蟹猴在进入雷斯顿某灵长类检疫隔离中心后,因不明原因死亡。相关机构调查之后发现,猴子死亡的原因,正是因为感染了某种埃博拉病毒(后被命名为“雷斯顿埃博拉病毒”)。


显微镜下的雷斯顿埃博拉病毒


这之后,当地政府火速将发生疫情的大楼隔离、消毒,并出动军队对其中所有的猴子实施安乐死。

 

美国在那一年逃出了埃博拉的魔爪。从某种意义上看来,这是病毒给予人们的一次“警告”。

 

可令人痛心的是,绝大部分的人,都在有意无意间忽略了这次警告。


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猴子


埃博拉的第二次爆发,是因为一只死去的黑猩猩。

 

1996年,非洲某偏远部落的两名男孩在嬉闹时,于深山中发现一只死去的黑猩猩。他们像往常一样将这难得的“野味”带回村落,简单烹调之后,便匆匆入肚。

 

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后,那一天所有食用过猩猩肉的村民全部感染埃博拉。凶猛的病毒在他们的身体中疯狂自我复制,从内部分解人体组织,村民开始疯狂吐血。

 

图源:美剧《血疫》

 

不明真相的家属按照当地习俗为逝者举行葬礼。过程中活着的人不断触碰、清洗、甚至亲吻尸体,其中一家葬礼的亲朋好友中有21名被病毒感染,18人死亡,埃博拉由此在当地大范围流行。

 

瘟疫爆发后,医务人员开始紧急救援活动,然而极度落后的教育和科学普及,却让当地人将医院看做了“不祥之地”。

 

家属开始强行将病患带离医院,隐瞒病情,埃博拉于非洲部分地区彻底失控。


医务人员正在移动疑似埃博拉病患


这一次的病毒大流行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多国科研人员开始进入丛林深处探究埃博拉的起源与流行。

 

几番周折后,人们将目光锁定在了果蝠的身上——它们体型巨大,在非洲某些地区,是受人追捧的野味。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个猜想,科学家于非洲疫区大量抓捕果蝠,希望能从它们体内成功分离到埃博拉病毒,可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一次,在疯狂掠夺走近300人性命后,埃博拉再一次神秘消失了,而再出现,便是在2013年年末。


 

因为捕捉蝙蝠,一名几内亚2岁男孩成为了这场埃博拉之战中的“0号感染者”,之后悲剧便在西非地区不断上演。

 

截至2014年12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发表数据显示:

 

埃博拉出血热疫情肆虐的利比里亚、塞拉利昂和几内亚等西非三国的感染病例(包括疑似病例)已达19031人,其中死亡人数达到7373人,死亡率高达38.7%。

 

说到这里,有人或许还会暗自庆幸,认为受活动范围的影响,埃博拉或许只是“非洲的传染病”,可实际上,当人类可以乘坐飞机前往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时,病毒也可以借此,实现自己的环球梦。


剧烈呕吐是感染埃博拉病毒患者的初期症状
图源:美剧《血疫》


2012年,科学家在中国一些地区抓了843只蝙蝠,有32只检测到了雷斯顿病毒的踪迹,这是首次在中国境内发现埃博拉病毒感染的案例。

 

或许我们应该庆幸,还好不是人类被感染,还好只是埃博拉病毒中最友善的雷斯顿型。

 

只是我们每一次,都会这样幸运吗?


2014年,利比里亚
一位无国界医生环抱一名疑似感染埃博拉病毒的男孩
图源:《血疫——埃博拉的故事》

 

 

虽然埃博拉的“前生今世”对于现代人类来讲依然是一个可怕的谜,但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埃博拉的天然宿主,极有可能是蝙蝠。

 

作为自然界中唯一会飞的哺乳动物,蝙蝠已经居住在地球之上超过了5000万年。它的身上藏着诸多秘密,关于历史,关于进化,关于病毒。


 

实际上不只是蝙蝠,许多野生动物的身上都存在着大自然的秘密。


图源:@yuanxi


对于这些隐藏在它们体内的奥秘,人们可以探索,只是如若用错了方法,那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灾祸接踵而来。

 

非典,便是一个极其残忍与悲哀的例子。

 

时至今日,或许所有人都已知晓,某种生活在昆明的中华菊头蝠身上所带的“SARS病毒”,很有可能是非典疫情的重要“元凶”。

 

但在病毒肆虐的那个春天,这却是一个始终无法解开的谜。


 

2002年12月,一位36岁的广州厨师黄师傅忽然开始出现发热、畏寒、全身无力的“感冒”症状。


由于无法自主退烧,黄师傅来到医院问诊,最终得到回复:没什么问题,先打几针退烧药。

 

之后几天,黄师傅日日遵循医嘱前往医院进行吊水治疗,但收效甚微。自觉“不太好”的他拨通了老家的电话,家里人建议:

 

“八成是在外面中了邪,快回来避一下吧!”

 


病急乱投医,黄师傅听了“老人言”。他自行回到了老家,可令人担忧的是,他的病情依旧在加重。

 

连日来的呼吸困难、高烧不退近乎耗尽了这个年轻力壮男人的所有力气,他只好再次走进医院,而此时距离发病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时间。

 

在去到广州军区总医院时,黄师傅已高烧七天,全身发紫,神志不清,经过医务人员的紧急救治,他身上的这种奇怪病症得到了控制。

 

在抢救过程中,一个特殊的情况引起了医生的注意:

 

“常规的抗细菌药物治疗效果都不好,用什么药都不能让病人退烧,但是一个礼拜之后,他(黄师傅)居然自己退烧了。”

 

此时,这个奇怪的现象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黄师傅的病例很快被时间覆盖,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之后不久,他的名字之前会加上另一个标签——“非典零号病人”。(后有资料显示,黄师傅很可能不是第一个感染SARS病毒的人)


正在接受治疗的非典病患
(为保护人物,照片中人物非黄师傅)


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人会再刻意提起这名莫名发烧又自动退烧的病人,直到来自远方的消息忽然传来:

 

曾经参与救治黄师傅的11名医护人员,全都前后出现了与病患同样的症状。察觉到异样的专业人员选择将情况上报,卫生部火速化验样本,最后给出回复——

 

“无法分辨”、“没有结果”、“尚未知晓”。

 

此时,专家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送来被检验的,是一种未知的病毒。


 

消息很快被传到医院之外,广东民间开始流传出“瘟疫”传闻,百姓人心惶惶,可官方却始终未能给出准确回复。

 

始终滞后的信息在日后成了病毒肆虐的推力,2003年春节就这样成了“非典”的漫游之旅。


它先是在潜伏在医护人员体内,“走遍”了广州各大医院;再是跟着“春运”,去到了全国各地。

 

距离广州很远的北京居民通过朋友听说了“南方正在闹病”,那边人疯了似的抢醋、抢盐、抢醋,原本十块钱一支的抗生素如今已经卖到了八十元……那时,北京人将其当做闹剧听个新鲜,浑然不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处在了“风暴中心”。


非典时期抢醋的人


2003年2月23日,一位27岁的山西徐姓商人从广州返回太原,随后因高烧不退而被送入北京302医院接受治疗,成为了北京第一例输入性非典患者。

 

半个月后,“非典”被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命名为“SARS”。原本神秘的怪病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人类似乎终于可以在团团迷雾中窥见病毒一角,只是这远远不够,它的猖狂超过了所有人想象。


SARS病毒


在SARA肆虐北京的那段时间里,整个急救中心的200多人,90台救护车每天奔波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他们负责转运的非典病人越来越多,最高峰时期仅仅四个小时,医护人员转运病人的数字就会达到134例。

 

非典时期北京街头
医务人员正在为疑似非典病人输液


一日一报的非典新增确诊病例令人痛心。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些冰冷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它是疾病、是风险、是人命。

 

大批大批的人被感染、隔离,不断增长的确诊与疑似病例不断挑战着每一个人的极限,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转机,可眼下却只有未知。


 

北京5月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这对于每天需要穿着3件防护服工作的医护人员无疑是巨大挑战与折磨。

 

正在院方盘算着是否要增加空调数量时,SARS病毒竟在此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2003年6月20日,北京小汤山医院的医务人员为彻底消毒后的病房贴封条。


这座全国最大的非典收治定点医院在51天的时间里,共收治680名非典患者,672名痊愈出院,8人死亡,治愈率超过98.8%,1383名医护人员无一感染。

 

4天后,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总部宣布,北京从非典疫区名单中删除。这场维持了整整半年的战役终于告一段落,但人们对于SARS的讨论却从未停止。


非典时期小汤山医院


就像纪录片《非典十年祭》说的那样:

 

多年之后,人们已经可以用相对平和的心态来观察SARS——

 

它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源自动物的一种特殊病原,可能在一个极偶然的机会,传到了人群中来,它来历很诡异,消失也很突然,它或许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恐怖,但请不要忘记:

 

如今我们对它所有的已知,几乎都是以生命代价换来的。


图源:纪录片《非典十年祭》

 

 

在战胜非典疫情之后,疫情中首当其冲的广州地区,最先将病毒来源锁定在了果子狸身上。

 

原因是最早发现的11例病患,都与广东野生动物市场产生过某种接触,并且检疫人员还在果子狸体内,检测到了与人类SARS存在99%的基因同源性的病毒。

 

此结论一出,果子狸——这一曾经被广东人视为“十全大补”的珍馐美馔一夜之间成为菜单上的“黑名单”。


果子狸

 

背着“非典元凶”的骂名,果子狸从野味盛宴中彻底退场,虽然日后得以“平反”,可无法否认的是,作为病毒的中间宿主之一,它确实难辞其咎。

 

可果子狸真的要为“非典”的肆虐负责吗?

 

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新型冠状病毒阴魂不散的今天,所有人的心中都拥有了答案:

 

造成疫情悲剧的从来都不是“野味”,而是“吃野味”。


牢笼中,即将被送上餐桌的“野味”

 

霍乱、疟疾、埃博拉、SARS非典、新型冠状病毒……它们看起来各有不同,可究其根本,引起疫情大爆发的主要推力都是一个,即人类自己。

 

纵观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传染病大爆发事件,每一个极其“偶然”的事件背后,其实都藏着一个人类社会的“必然”。

自然界高深莫测的因果联系,远非人类智力所能探知。人类能做的,或许只有心怀敬畏:


工业的过度发展必然带来环境污染,于是喜爱潮湿的霍乱病毒便在偶然间袭击了人类;

 

战争的狂轰乱炸必然造成植被与土地的破坏,于是一向只在热带树林中的按蚊,便带着疟原虫偶然间进入人体造成疟疾;

 

人口的激增必然带来生存压力,急于获取蛋白质的穷人便开始将捕猎的目光投向丛林,于是埃博拉便通过猩猩、猴子等灵长类动物,走入了村庄;

 

嘴馋的食客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道“美味”,于是不幸感染了SARS病毒的果子狸在遭受了大范围的围剿与猎杀之后,被厨师偶然端上了餐桌,非典呼啸而来。

 

……

 

某生鲜市场中的“野味菜单”


有人说每一次致命性病毒的爆发,都可以看作是大自然启动免疫系统在杀"病毒"——大自然只是在保护自己。

 

而事实上,地球的“自愈手段”,除了瘟疫,还有许多。

 

一场山火可以燃烧5个月,一次暴雪、海啸可以吞没整座城市、就连一群蝗虫聚集起来,都可以遮天蔽日……这就是自然,充满了未知,也充满了“杀手”。

 

肯尼亚当地的蝗群 (FAO)


澳大利亚山火


所以,我们本没有资格对地球做出任何要求,因为我们永远无法和它站同一水平面上与它沟通。

 

历史上的物种大灭绝已经进行了很多轮,地球永远都在,只是某些物种永远消失了。

 

而人类,也只是地球上的一个物种。


图源:纪录片《非典十年祭》


千百年来,随着医疗与科技的不断进步,人类戴上了“地球上最高级动物”的标签。于是对于自然,人们便由最初的依赖,变成了“征服”。

 

污染、捕猎、过度开发森林土地……人类试图用各种手段向外界证明自己的“高级”,殊不知在大自然眼中,我们只是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物种之一。

 

 

几千年来,工业文明飞速发展,医药科技不断进步,然而,疫情却从来没有停下脚步。

 

或许仍有人会说:“最后我们不都战胜了瘟疫吗?”


疫情中并无赢家,毕竟,每一次疫情都将带走生命。


人类的胜利,不是战胜病毒,而是学会与大自然和谐共处。



虽然地球自己不会建立城市和发展科技,但它却可以在任何一个物种灭绝之后,仍旧安然无恙。

 

我们永远无法模仿它这样的超强自愈能力,但却应该明白:

 

人类之所以生活在这里,不是因为自身的本事超过了大自然,而是因为大自然允许我们在这里。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无知与弱小不是矛盾的关键,傲慢才是。


当有人说出社会的发展必然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时,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想过,对于大自然来说,“人”的出现才是一个不起眼的“偶然”。




在人类出现在地球上的千百年中,我们一直试图驯服所有物种,并将其关进笼子里。


如今,2020年,被疫情“禁足”的人们,也同样因野生动物被关在了家中,并有人为此付出生命。

 

这不是意外,这或许是因果。


距离新冠病毒彻底离去,不知还有多远。但当地球上的人类谈论房价与金钱的时候、当万物生老病死的时候、当上班族戴口罩工作的时候,地球没有停止自转,阳光依然温暖,太阳直射点,越来越靠近北回归线。


只是疫情之后,有些生命再也回不到从前。


部分参考资料:

1、纪录片《病毒猎人——阻止下一次爆发》

2、纪录片《抗疟记》

3、纪录片《非典十年祭》

4、纪录片《国家地理丨突破世纪瘟疫抗战 对抗埃博拉》@果酱字幕组

5、纪录片《揭秘埃博拉病毒》

9、纪录片《疫情大爆发》(EP01~EP05)

10、纪录片《人体内的怪物》S02

11、纪录片《埃博拉之役》

12、Richard Preston(美)《血疫——埃博拉的故事》(姚向辉译)

13、Steven Johnson(美)《死亡地图》(熊亭玉译)

14、果壳《埃博拉:非洲死神来袭》https://www.guokr.com/article/438899/

15、果壳《森林砍伐,导致新型疟疾虐》https://www.guokr.com/article/439463/

16、国家地理中文《森林砍伐导致更多的人累疾病爆发》

17、《人类与疟疾的持久战:抗疟史上的发明与发现》

18、光明日报《十九世纪上半叶霍乱流行的全球史审视》

19、历史人物网《肆虐19世纪的疾病——霍乱 人类灾难记录》等


图片来源:美剧《血疫》、电影《2012》、纪录片截图、网络等



春晚37年武汉瞬间中华神医

白岩松歌手赵雷陈道明

奶爸撒贝宁高晓松小哥费玉清
女神屠呦呦演员张译画家黄永玉
任性朴树 丨马云退休50岁王菲
胡歌重生 | 骑单车的孩子落跑王妃
流浪大师黄家驹丨天才少年

破产的央视标王女皇巩俐网红教授戴建业

中国摇滚悲剧之王周星驰穷人韩红

小人物陈佩斯少年许巍大衣哥朱之文

哥哥张国荣达康书记吴刚作家龙应台

尊龙渣男白居易成龙

抠门王力宏童话大王郑渊洁不老小虎队

硬汉姜文星二代郭麒麟作家琼瑶

谢谢你看完
请保护大自然
👇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