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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 | 妈妈的“闺蜜”

黄月亮 陌上美国 2020-08-25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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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姨的文字,是关于面对灾难,如何走出困境,如何生者坚强,如何让亲人从笔下苏醒将生命延续。这些,对于普罗大众所有人,都有启迪。

前文:《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七)特殊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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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是妈妈的"闺蜜"

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夫妻感情是从厨房开始培养的。"但是,"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 中间全不省人事"的兰兰爸爸并不赞同这句话。他并不认为共同做家务是夫妻交流的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们就把家务事作了一个分工,从此天下太平。

兰兰爸爸觉得两个人挤在厨房里做事情,纯属浪费时间。要么他做,要么我做,这样才能提高效率。所以我们又把每顿饭分成了一个人做饭前,一个人做饭后。

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我做饭前,因为涉及到烹煎炒煮,我显然是技高一筹。

现代人做饭的时候觉得无聊可以一边听音乐看电视一边做,让枯燥的家务变得浪漫有趣。而那个时候沒有电视,只能默默的一个人在厨房里操作,就会觉得越做越心烦。那么谁来打破这个沉默陪我说话呢,当然是我的女儿小兰兰。

所以,兰兰就成了我的小尾巴。不只是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我做任何事情,她都会在旁边守着。守着我做衣服,导致她长大选择了服装专业。守在厨房里的好处呢,就是她长大以后,也做得一手好菜。

兰兰在陪着我摘菜做饭的同时,小嘴也没闲着,她会和我聊小朋友们的故事,还有小朋友家里发生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宿舍里这些看起来成天打打闹闹快乐的小孩子们的世界里,也有那么多的酸甜苦辣。

兰兰告诉我,有一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离了婚,妈妈带着姐姐走了,把她留给了爸爸,爸爸工作很忙顾不上她,所以这个小朋友就没有本子写作业,问我能不能把我给她买的本子送她一个? 我自然是答应了她。然后她还问我能不能给她一颗糖,我说可以。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点古道热肠呢。

就这样,在每天的陪伴和唠叨中, 我把女儿兰兰培养成了"我的闺蜜"。就这样,从小学到中学,在她上大学之前,她每天放学回来,先喊妈,后喊爸。放下书包不是自己去写作业, 而是和我一起摘菜,一起做饭,一起聊天,告诉我,今天学校又发生哪些有趣的事情。

几十年以后,我到了美国,我们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聊天的习惯,一如既往。她一直认为我是来帮助她的,从不把家务事留给我一个人做。

每天她从曼哈顿下班回来进到家: 放下包,一只手撑着墙,一边脱下她那配职业服的高跟鞋一边叫一声: 妈,我回来了。然后去楼上换了家居服便来厨房陪我一边做饭,一边聊天。只是她现在告诉我的事情,是发生在她的城市,她的办公室里,在网上,在她的朋友圈,在更大的空间里了。

二十多年来,为了帮她带小孩,我来美国多次,也呆了好几年,但是最终选定了和女儿住在一起度过人生最后的岁月,是因为我和兰兰在一起,有的说有的聊,有那么多共同的兴趣和熟悉的人。兰兰和我聊她公司的事情,上班的情况,聊她策划的画展,聊纽约的画家。聊她的同事,聊她新交的朋友。所以现在她的朋友,寻了我的微信号和我联系时说: 阿姨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吧......等对方把大概情况一讲,我就会说: 我知道你是谁。这就是我和女儿聊天的收获。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故意的用心之作,而是母女俩平淡时日的积累。

那年兰兰参加高考,下午4点回到家,看一个小时的书, 一到5点过,她就会条件反射一般的去厨房做饭,她甚至"愤怒"的说: 老妈,你都把我培养成机器人了! 甚至在我离开美国的那些日子,我们也经常在网络上聊天, 母女俩三观一致无话不讲,调侃打趣非常开心。

昨天我偶然在我2011年5月4日的微博里看到我和网友瞎掰的一段文字: "A 我女儿一岁时就只看《美术》杂志;两岁时听见音乐就会跳舞;三岁时她每天至少看三场电影;从一年级开始就读《参考消息》…… "网友回答: "哇! 你女儿是天才啊! "兰兰看到我这么吹嘘她说: "老妈你要把我'搞臭'才算数啊! " 然后我的解释如下: B ……《美术》杂志是同学抄家抄来的,我把彩页取下来订成一本"画册"给女儿“撕”着当玩具;69年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大喇叭里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吓得小孩“手舞足蹈”;孩子他爸在电影公司工作,家属子女随时可进出影院看电影;《参考消息》是从单位拿的,我们自己没钱订杂志…… 嘻! 嘻! 嘻!

所以兰兰的离去,让我失去了一个"聊友",一个"闺蜜",让我的生活变得如此"寂静"。 女儿是我生活中分分钟的小伙伴,她的离开几乎带走了我的全部快乐。所以每天早上我给她点香烛的时候,我就会对着她的照片说: 张兰啊,你为什么要"抢我的位置"? 如果此刻架子上放的是我的照片,而是你站在这里给我点香火,那就对了! 你本该好好活着享受你的人生,你快乐了,我也没有那么的伤痛......这痛苦源于顺序颠倒,命运为何这般捉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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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浓浓的悲伤是化不开的沉重,失去的无奈是摆不脱的梦魇。在春天的阳光下我只感到彻骨的寒冷,沒有了今生还指望什么来世?


 系列前文 

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七)特殊年代

《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六)“万马齐喑”的七十年代

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五)"难难”变成“兰兰”

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四)知青的女儿

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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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用笔重塑女儿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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