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几年前,说这话的男人就在火车上遭遇职业滑铁卢,一场团建搞成退休演出,先被道友搅局,又被同行截胡,最后装瞎子都没能逃出。如果你经常关心社会新闻,一定会发现做小偷是一项高风险低回报的事业。都有可能半路就被警察截了,甚至一通操作猛如虎,到手的货都对不起受到的苦。至于为什么不转行,很久之前就有人给出过答案:“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要成功摸金,对这些偷儿来说不只是动手的事,脑子聪明也不顶用,运气才是他们的护身符。从玄学的角度来说,是这个行当的气运不正;从科学的理论分析,做小偷的比打劫的总少点底气,底气一漏两手发抖,自然得不了手。在小偷这个暗色行业里,失误与否不是关键,没有人会在意失误,反正即便是辽北神偷,迟早也得进去。也正因如此,动手先拜神成为一些偷儿的习惯,为的是心安。有人拜关公,有人拜财神,但从没见人拜过祖师爷时迁,据说是因为最早的画像被偷了。没人在乎有没有认错祖宗,他们明白即使有运气铺路,技术活最终靠的都是自己,这也是偷儿通常单独操作的原因。他们不是劫匪,他们只会智取,他们也不是骗子,他们只骗自己。即便天网恢恢,但也架不住小偷的毅力,他们说这是贼不走空的职业素养。但没有人天生就是小偷,他们只是走上了邪路的苏格拉底,他们的每一次失误都是他们的潜意识在惩罚他们。就像大多数落网的偷儿都会表示当时手不受自己控制,这不是借口,是对冲动的挣扎。偷儿也是跌下舞台的康斯坦丁,人赃俱获都绝不松口是他们对演技的自我修养。他们都曾是熟读故事会的文学大拿,他们的计划诞生于某个便秘的午后,也来自于某个饥饿的凌晨,琼瑶都写不出他们闯空门只是为了看一看的狗血剧情。逛个街回家都抓到贼的失主就被撒了狗血,看到冰箱少了十五个鸡蛋都差点取消报警,他就没见过只偷鸡蛋的人。和大多数小偷一样,这个被逮现行的贼偷了这么多只为了吃一顿回锅肉,没想到屋主也买不起猪肉,鸡蛋是他最后的底线。面对警察的质问,他难得露出真诚:“我饿了。”至于为什么撕作业,他表示往事不要再提。但生活总是会用最狠的巴掌告诉他们只有知识才是决定命运的出路。甚至被偷走数瓶高档酒的失主都不忍地表达了自己的同情。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就像偷儿不知道没遇到警察也会栽,这也正是他们需要运气的原因。小偷和强盗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他们没有打探的机会,很有可能一不注意就摸到一个硬茬。街头的堕落青年都以为摸金是离开街头的唯一出路,但事实证明,没点知识真干不了这事儿。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给小偷开脱,只是这些运气的弃儿让我重新相信了契科夫那句话:“自己的命运应由自己创造,而且应该绝对排除虚伪和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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