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高院 我与田志娟夫妻的缘分

当事人与律师之间也是需要缘分的。齐齐哈尔的老刘（图一左），全名刘铁生，曾经是一名国企职工，十八年前，一场冤狱降临，同是国企财务负责人的妻子田志娟和妻弟田志军因一桩离奇的凶杀案双双被屈打成招，人为“做成”杀人犯，在仅靠口供定案、物证缺失、刑讯逼供证据充分，甚至有大量证据证明在判决认定被害人死亡时间之后被害人仍然活着的情况下，齐齐哈尔中院、黑龙江高院展开了一场马拉松式的审判，先后撤诉一次、发回重审四次，历时十年，终于还是把冤案办成了“铁案”。这个案件是知名律师、全国人大代表迟夙生辩护的，先后十年，虽尽职尽责，但最终遗憾而未能守住，这成了迟大姐的一块“心病”。

2018年12月老刘找到我时，我手上已经有很多的申诉案件了，包括去年平反的张玉环案，也正在艰难爬坡，所以当时我并没有答应接受委托。此后，老刘坚持不懈地联系我、请求我，称可以等我的时间。我被他的执着打动，遂在半年后的2019年五一假期邀约我的朋友李显峰（彼时显峰刚离开报社不久，正在筹备律师实习，现已是执业律师了）、徐晓明、张进华到齐齐哈尔富拉尔基，名为度假，实为考察这个案件，后来他们都成了这个案件的申诉代理律师，团队中坚力量。我们差不多七八天的扎实工作，查看现场、监狱会见、知情人走访等，形成了田氏姐弟案确属冤假错案的内心确信，在此基础上，我们才正式接受了委托。初见老刘，印象不错，热情、开朗，甚至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仍能够保持东北人特有的幽默感，安排吃住、调查走访还有外出游玩，忙前忙后。虽然我们一再强调，我们过来目的是办案，不在乎吃喝玩乐，但是老刘还是不听，仍然给我们安排了一系列吃喝玩乐计划，这在当时我是很过意不去的。我知道他们作为申冤十八载家属的处境，经济和心理上的压力都不可谓不大，可他们仍然要强颜欢笑，尽各种“地主之谊”，甚至很卑微地讨好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能接下案子，抓住这棵“救命稻草”。直到我答应接案，才真正安心。

老刘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田志娟2003年刚出事时，他还年轻，田志娟多次劝他离婚再娶，老刘坚决不同意，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为妻子伸冤。田志娟被送监狱后，他每个月都乘火车到哈尔滨的黑龙江省女子监狱见田志娟，怕她精神垮了，给她鼓励打气。找律师、找记者、四处申诉喊冤，已是这么多年他生活的全部。这几年来，正是这种情意，激励着我们，也感召了很多记者，先后有澎湃新闻、北京青年报、新京报、津云新闻等多家媒体报道此案。

2020年5月，黑龙江高院第二次受理此案申诉，启动复查。然而，在案子稍有起色之时，老刘却病倒了，脑梗导致右半身瘫痪，无法行走，不能说话，一说到妻子田志娟的事儿就哭。老刘的状况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每次开团队线上会议，我都会跟大家说说老刘的病情，希望大家再努力一把，争取让这对苦命鸳鸯早日团聚。

2021年7月10日，趁着在沈阳出差的便利，和晓明顺便去看望了老刘，以了却内心牵挂。老刘见了我和晓明非常激动，拉着我们的手不放，咿咿呀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们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介绍了案子的进展情况，请他放心。匆匆一见，下午便离开返京。

案子办久了，与当事人之间就像亲人，经常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们，埋怨他们不努力，但当他们有难时，又会牵肠挂肚、心心念念。感谢律师这个职业，它让我与更广阔的世界连结，让我遇到这么多可爱、可敬的人，它极大地丰富了我的人生。

我与老刘合影

以下是黑龙江田氏姐弟故意杀人申诉案媒体报道，敬请朋友们关注：

北京青年报：https://c.m.163.com/news/a/EHNNFLD40001875P.html?spss=wap_refluxdl_2018&spssid=59310db868746602eb4fa734cd3bc592&spsw=1&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

津云新闻：17年前齐齐哈尔姐弟杀人案疑点重重：现场“异常干净” 口供互相矛盾，被告称遭“蜈蚣逼供”

https://m.toutiaocdn.com/i6812495048140128775/?app=news_article&timestamp=1586163358&req_id=2020040616555801001404702612064ABC&group_id=6812495048140128775&tt_from=weixin_moments&utm_source=weixin_moments&utm_medium=toutiao_ios&utm_campaign=client_share&wxshare_count=1&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

澎湃新闻：黑龙江“姐弟囚徒”的五次无期徒刑和17年申诉之路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6896947

凤凰周刊：婚外情人被杀，姐弟同入狱，坚称被冤17年，历经4次重审，今获黑龙江省高院再次启动立案复查https://www.toutiao.com/i6854455805505339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