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丨《理据理论与汉语复合词语义结构——以名词为核心》面世
近日，云南大学赵倩教授所著《理据理论与汉语复合词语义结构——以名词为核心》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该书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重新思考了“系统”的含义，也重新梳理建构了语言理据的定义及其分类体系，揭示了构词理据作为词义系统成因的学科价值。
今刊前言，以飨读者。
前 言
文丨赵倩
本书的研究宗旨是立足概念语义重新考察语言现象。研究词义系统的结构及其成因，也就是要揭示系统结构，并阐明结构之所以如此的理由。理据就是原因，就是理由。
从传统训诂学到当代词汇学，词汇材料积累和描写归纳已经十分丰富，但是关于词汇语义“系统”的研究却难以推进，解释研究相应滞后。这需要研究思想和方法的革新，从老认识中得出新认识，从旧材料中看到新可能。词的核心是意义，只有考察语义的关系，才有望认识词汇结构及其核心机制。
语义真正的“形式”是“语义结构”
语言研究是形式研究，语言学的语义研究同样是形式研究。笔者认为，语义真正的“形式”并不是语音，而是“语义结构”。有结构才有系统，词汇学的根本任务是要找出语义结构，并揭示语义结构建立的基础。“理据”，正是语义结构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是人们认识和理解意义的机理。也就是说，理据研究是探因研究，理据的价值不能仅停留在词源考据的层面，而应该发挥其根本性的学科价值：解释语义形式何以可能。
为此，本书开展词汇语义的系统化和形式化分析：致力于洞见有限的语义结构，而不是归纳无限的语义内容；致力于为语义结构提供理据类型解释，而不是孤立的个体溯源。通过这样的探因研究，来深入探讨词义系统是否存在、怎样存在的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追究本学科的语言观和词汇观，追究“系统”的深层含义，需要清晰的概念和思想体系。我们把哲学和普通语言学的思想方法引入词汇研究，关注和思考了语言学基础理论中几个最重要的二分系列：音义二分、任意性和理据性二分、词法和句法二分、动名二分、时间性和空间性二分。它们相互影响，相互决定，成为本书立论的核心。
这是思想探索，也是材料实践。既要用思想方法分辨和判定语义性质及其逻辑可能性，也要用词汇材料实证语义结构的存在。尤其是要在研究中实现二者的融合，也就是把新的语义观念应用于词义分析。那就需要打破既有理论造成的语言分支学科以此代彼的局面。在语言结构描写和语言解释工作中，总体是强势分支覆盖弱势分支，句法全盘覆盖词法，动词中心覆盖名词中心。那么词汇究竟有没有和语音、语法鼎足而立的自身领域呢？这个问题也可以从当前通行观念的反面来追问，词汇结构有没有句法结构之外的结构？词汇系统中除了动词中心结构，有没有名词中心结构？
答案是肯定的。我们既可以从理论逻辑上论证，也可以从词汇材料上证明。既然语言是一个系统结构整体，语音有结构、句法有结构，那么语义不应例外，当然也应有结构。这里所说“语义”，是比句法语义更为本原和直接的语义，是符号中的所指一方，是概念。这种语义结构，源自概念关系，正是属于词汇语义学的问题。
词义系统研究的基本原则和理论程序
词汇学过去重点讨论的概念关系主要是“概念聚合关系”。而系统具有同一性，组聚一体，“概念组合关系”应该是和“概念聚合关系”对应的、不可缺失的一环。现在词汇学亟待开拓的领域就是去发现概念组合关系的结构。种种组合关系，可以呈现出语义平行结构。
语言系统通过“结构同一性”来运转，语义平行结构彰显的是词义系统性，和语法平行结构相对应，二者是互补互证的。
我们据此建立了词义系统研究的基本原则和理论程序：第一，跳出原子单位，关注义位间的语义关系；第二，洞见语义关系的结构；第三，对结构加以解释。在汉语词汇学中，这个任务具体化为发现复合词的理据类型。还有，词汇结构描写一直被句法的动词中心论覆盖，忽略了名词中心造成的现象，前者成果丰富，后者亟待开拓。在新的视野下，汉语偏正式复合词就能集中体现以名词为核心的语义平行结构，成为本书体系建构和语料分析的对象。
树立语言思辨研究的核心地位
通过这系列探索，笔者呼吁树立语言思辨研究的核心地位，因为思辨是实证的纲领，思辨不是不分析语料，而是说在实证描写的前、中、后都要以思辨分析为轴心才能判断对象本质。思辨研究的实践方法就是注重发现对象的二分性质、辩证关系，确定标准、穷尽对象的逻辑可能性。尤其是在语义分类工作中，分类标准是最重要的，应当先行证明，还要区分类别所处的逻辑层级。因为语义类不是物理性存在，不具备普通物质分类的客观性。分类随机和过度细化，就说不清语义关系是什么，也无法揭示系统性。
思辨研究的实践方法还表现为：在语料统计工作里发现规律时，要分辨材料现象和数据真正的成因，避免径直归纳，囿于感性认识和经验判断，或受偶然性现象误导而陷入误区。实证研究最常见的误判就是以为数据的多寡能反映系统规则，这不一定，需要甄别。有些数据可能只源于言语使用的外部需求，无关于语言结构的内部机制。
词汇系统研究既要立足结构关系，又不能离开具体内容
词义研究最困难的地方就是语言现象和言语现象混杂。在词义里，有关其外部经验的是言语的，有关其内部结构的是语言的。词汇研究非常容易混淆“言语”的词义和“语言”的词义，通常是以词义的“言语”经验内容描写替代了词义的“语言”结构分析，且后者又已经被句法结构所取代，人们几乎意识不到词汇语义结构的存在。这就导致基于概念关系的语义结构研究被搁置了。
这二者不可偏废。这就是词汇系统研究的特殊之处，既要立足结构关系，又不能离开具体内容。比具体词义考释抽象，比句法结构分析具象。既要超越于个体意义，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个体意义的真实性和现实性。词汇的语义结构，处身于形式和内容、抽象和具象之间的“中道”。解释这些结构的是理据，理据就是有道理可讲，是思维结构对思维内容的统摄，并实现在了语言中。理据弥合了语义的有限形式和无限内容的分离。
总之，描写材料固然是语言研究实践；重新认识、界定概念和建立理论框架同样是研究实践。重塑理论乃是最根本的思想实践，是使认识从模糊到清晰，从领悟到现实的必由之路，帮助我们探索新的研究思路，重新看待语义现象，思辨研究尤其能够贡献于此。
（为方便读者阅读，文中小标题为本期编辑所加。）
编辑推荐
该书在理念观点、观察角度、论证方式等方面都有较大的创新，将哲学、符号学、普通语言学、训诂学与现代词汇学理论融为一体，以跨学科、跨分支、贯古今的视野和方法推进了词汇学的学科理论探讨，有助于词汇学的学科理论建设，具有较高的语言学本体研究价值。
图书信息
《理据理论与汉语复合词语义结构——以名词为核心》
赵倩 著
识别二维码，即可购买
该书立足于概念关系来考察语义结构。词汇学的核心任务是揭示词义系统的结构及其成因，“理据”就是原因。语言理据源自思维结构对思维内容的统摄，实现在语言中。词义探因既要立足于结构关系，又不能离开具体内容。解释内容的是“具体理据”，解释结构的是“理据类型”。理据弥合了语义的有限形式和无限内容的分离。本书重申语言学第一原则，唯有以任意性为前提才能确立理据研究的范围和层次；梳理学科观念史，构建理据分类体系；讨论汉字和语义史的关系，提出“语义单位”是汉语的基本语言单位；重新辨析了“关系”“结构”和“系统”的含义和层次，提出和“句法语义”对应的“词汇语义”；主张词汇研究的“名词核心论”，构建了汉语词汇的“语义平行结构论”；主张研究理念和研究方法转向；用汉语动名、名名、“形+X”和“X+方位”几类复合词来实践“思辨+实证”的词义分析原则和分析方法，它们的概念组合关系，呈现出了语义平行结构，即“结构同一性”。
目 录
<上下滑动查看目录>
简目：
第一章 语言理据研究的实质和分类
第二章 汉语构词理据研究的理论要件
第三章 词汇语义关系及其结构的理论重构
第四章 时间性理据：动名偏正式语义关系的结构
第五章 空间性理据：名名复合词语义关系的结构
第六章 概念距离的经验表征：“形+X”和“X+方位”的成词情况
第七章 汉语复合词语义构词论
第八章 结语
参考文献
附录
后记
<上下滑动查看目录>
作者简介
赵倩，汉族，云南玉溪人。北京语言大学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2007届博士，师从张博教授，研究方向为汉语词汇语义学。现为云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往
期
回
顾
❖
❖
❖
❖
❖
❖
商务印书馆汉语中心视频号开通啦！
欢迎扫描上方二维码关注我们，
了解更多精彩视频！
点击“阅读原文”可购买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