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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福义丨那年的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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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语言学家邢福义先生于2023年2月6日上午仙逝,惊闻长逝之耗,不胜悲痛!

邢福义先生毕生致力于现代汉语语法的研究和教学,在逻辑、修辞、方言等诸多领域也颇有建树。先生坚持走自我创新的道路,注重理论、方法的探索,做出了许多奠基性、开拓性的研究,“小句中枢”理论和“两个三角”学说在语言学界影响很大。先生著有《语法问题发掘集》《语法问题思索集》《语法问题献疑集》《汉语语法学》《汉语复句研究》《邢福义文集》等重要学术作品,并长期担任核心期刊《汉语学报》的主编,这些专著、刊物一直惠及学林。

邢福义先生曾担任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语言学科组副组长,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语言学会常务理事,中国修辞学会副会长,湖北省语言学会会长等职,为我国语言学科的创新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邢福义先生是商务印书馆的老作者、老朋友,是我馆出版的核心期刊《汉语学报》主编,是《全球华语语法》丛书总主编,在我馆出版《语法问题献疑集》、《汉语复句研究》、《汉语语法学》(修订本)、《汉语语法三百问》、《词类辨难》(修订本)、《寄父家书》、《光明语学漫录》,他的不幸逝世让我们失去了一位学术上的良师益友,实为我馆乃至语言学界的一大损失!

邢福义先生千古!

今刊《寄父家书》部分内容,以表达我们对邢先生的深切缅怀。



那年的棉服

文丨邢福义

邢先生从1952年外出求学,32年之后第一次回乡省亲才与父亲重逢。之后先生又返乡四次,遗憾的是后两次返乡时父亲已经离世。短暂的几次见面,并不影响他们的父子情深。正所谓“尺短情长”,先生写给父亲的每封信都饱含深情。从书信中谈及的一套棉服即可窥见一斑。(注:先生的父亲邢诒河老先生曾于1951—1971年居于黑龙江黑河)

2016年邢先生在华中师大桂子山



4月18日


棉衣服,新的,儿们目前没法做。这并不是由于经济过于紧张;经济再紧张,一套棉衣服是买得起的,何况并不那么紧张!不能做的原因,是在于棉衣布票和棉花票。至于旧的,也难于买到,因为缺布票和棉花票的人较多,买旧衣的人也就多了。想来想去,觉得这样解决比较好:去年冬天儿做了一件新棉衣,虽然薄一点,但还暖和,现在儿已用不着,先寄给您应目前之急需;今年冬天儿再做一件新的,如果还是没有布票、棉花票,还有一件旧的(1956年做的)可以穿,反正武汉的天气不很冷。至于棉裤,就成问题了。儿来武汉之后,仅做了一件棉裤,是1957年做的。穿到现在许多地方已经破了,而且许多地方的棉花已经脱落,也就是说,它的御寒能力已经很弱了。但考虑来考虑去,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也先把它寄给您。也许(在那么寒冷的地方)有它比没有要好一点。



4月21日


因为棉裤要让漱谷抽空补一下,所以这封信拖到今天才(和棉衣服同时)寄出。漱谷本来要给您写信的,但因为要上课及熟悉讲稿,所以也就不写了。




9月28日


儿的寒衣问题已经解决了 。—— 棉衣,拿1956年做的那件反面改制;棉裤,拼凑上七尺布票买了七尺布做面,用一条旧裤子做里,里面的棉花是用一截旧棉被弹成的。这样一来,棉衣也好,棉裤也好,又可以穿上个两三年。您说您又把棉衣服寄回来,儿很是着急。儿已用不着,特别是黑龙江那么冷的地方不多穿一点怎么行?儿还常常担心,您年纪这么大,严冬一到,没有足够的寒衣怎么能过得去呢!急急写这封信,是要阻止您把棉衣寄来,如果您已寄来,那将来还是要寄回给您的。



9月29日


寄给您的棉衣裤,您千万不要再寄来,因福义的已得到解决。即使有困难,我们是能克服的,这里的冬天比起您那里来要暖和得多。

1984年1月31日,邢先生与父亲、哥哥


《寄父家书》收录了邢福义先生1955年至1991年间寄给父亲的240余封家书,时间跨度37年。这是家书,更是“史书”,记录着邢先生从20岁的翩翩学子成长为著名语言学家的人生历程,也呈现出那个特定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风雨人生和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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