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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开放日 | 2021雨果奖最佳短篇提名

约翰·威斯韦尔 不存在科幻 2022-07-18
本篇小说是2021雨果奖最佳短篇提名、第56届美国星云奖最佳短篇提名作品。

作者简介
约翰·威斯韦尔是一位残疾人作家,居住在纽约一处树木最为葱郁的地方。他的作品曾发表在《Uncanny》杂志、《自然》杂志“未来”栏目和《炉边》杂志上。他祝愿所有读者都能享受舒适与安逸,一如他们的居住之地所期望。

鬼屋开放日全文约6600字,预计阅读时间25分钟作者 | 约翰·威斯韦尔译者 | 董立婕校对 | 罗妍莉
如果毒漆树街133号是一栋会杀人的鬼屋,那它的能耐一定要比现在大。银街35号有一栋房子,曾在19世纪将一家人全灭,从那之后它的房顶便再也没漏过水。直到2007年,它仍有能力把树篱变成无边无际的迷宫来困住一对吵架的夫妻,尽管树篱的实际面积仅有三百平方英尺。银街35号很出了会儿风头。毒漆树133号里只死过一个人。那是1989年,多罗蒂娅·布拉斯科拒绝去临终关怀安养院。她享受着风吹过屋顶木瓦的声音,度过了最后的两个半月。毒漆树133号每一天都为她尽心尽力地演奏。这栋房子怀念1989年。自空置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今天,它要改变这一切。在房产经纪人威斯夫人给它做了扫除后,毒漆树133号状态绝佳。威斯夫人摆出从商店买来的饼干,在隐蔽处放好散香器;毒漆树133号则召唤来一阵柔和的微风,借助其气味吓走了地块上的土拨鼠。房产经济人和房子本身都需要这次开放看房日能起到作用。参观者三三两两地走进房子。他们都是些无聊的人,更感兴趣的是零食,而非重新修整过的房屋管道。毒漆树133号绷直了它疼痛的地板,就像人类把肚子瘪进去那样。参观者把泥巴踩得到处都是,然而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愿意在余生中在房子里踩出泥脚印,毒漆树133号便别无他求。一个身材魁梧、垂着肩膀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长尾鹦鹉绿色的连帽衫,衣服的背面沾了一点巧克力蛋糕留下的污渍,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威斯夫人向他略一挥手,同时继续竭力与一对有钱夫妇维持着一段十分钟的对话。这对夫妻犯了个错,透露出二人“正打算考虑备孕”——于是威斯夫人挥舞起了学区统计数据,就像牛仔挥舞着套索一样。这对夫妻的鞋子看起来比这栋房子的首付还要贵,但是从他们看手机的频率来说,他们显然会随时转身回到自己的奔驰车里。衣服上沾着巧克力蛋糕污渍的男人在毒漆树133号的一条条走廊里走来走去。房子把地板挺得笔直,带着地基都颤抖了起来。男人并没有看毒漆树133号的地板,而是看向了绿色花卉墙纸上的几道褶皱,露出了人们看自己腋窝时的表情。毒漆树133号为没贴牢的墙纸感到羞愧。那是一面复古彩绘真丝墙纸,威斯夫人说,这会是很有价值的附加物。此刻,毒漆树133号正在考虑是否可以吓跑自己墙上的胶水、让墙纸脱落,以取悦这个男人。这格外重要——因为相比其他没有被威斯夫人缠住的参观者,他在房子里停留得更久。对于其他参观者都有所察觉的氛围,这个男人似乎并无体会——也许他已经感知到了,但他毫不在意。从他的举动来看,他在乎的是墙纸,以及主卧室与厨房窗户的自然采光。一个孩子踩着重重的步伐,从前门走了进来。她卷曲的头发扎成了三根椭圆小辫,看起来很像是自己梳的。她穿着鲜绿色的绿巨人T恤,脖子上的银色吊坠盒项链与T恤碰撞着。她把手肘蜷缩在胸前,双手像爪子一样伸出,上面沾满了巧克力蛋糕渣。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刻意的,饱含了娇小的身体所能注入的全部力道,好踏出尽量沉重的步伐。如果要猜一下的话,毒漆树133号会觉得女孩可能在扮演狩猎时的恐龙。衣服上沾着巧克力蛋糕污渍的男人瞥了她一眼。他问:“安娜。你的外套在哪儿?”安娜大声吼道:“我讨厌衣服!”显而易见,安娜极其讨厌衣服。下一秒,她便抓住了绿巨人T恤的下摆,一把掀过头顶脱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不让吊坠盒项链甩出来,却把衣服扔向男人。他试图抓住她,她却在他的双臂间躲过,从威斯夫人和那对有钱夫妇旁边窜了过去,小辫子和吊坠盒项链一甩一甩。在女孩和男人追逐的过程中,前门一直是开着的。毒漆树133号知道取暖的油费很贵,于是它召唤出一缕幽风,把门关上了。关门的声音让安娜转了回来,她指着门说:“爸爸!是鬼魂!”爸爸回应:“安娜,我们说过了。这世界上没有鬼魂。”“你刚才都没有看。”“不存在的东西,根本不用去看。”安娜看着她的吊坠盒,气呼呼地说:“如果那是妈妈的鬼魂呢?”爸爸闭了一下双眼:“拜托你把衣服穿回去吧。”安娜立马又对着自己的裤子发起火来:“衣服是给弱者穿的!”“安娜,穿上衣服,不然我们就走。”他说着,努力尝试把衣服往女儿身上套。她推着他,在他的连帽衫上留下更多的巧克力蛋糕渣。在他们较劲的时候,那对有钱的夫妻悄悄地从前门离开了,走的时候门都没关。毒漆树133号帮他们把前门关上。取暖油费真的不便宜。
房子的屋顶是三角形的设计,这意味着二楼仅有一间卧室。威斯夫人读懂了爸爸脸上的表情,发起了进攻:“地下层非常宽敞,采光充足,冬暖夏凉。”安娜说:“住得高,倒大霉。”这个四岁的小女孩还没怎么看二楼的卧室,就退了出去。她一边用双手抓住楼梯扶手,一边双腿颤巍巍地往下走。下到第三级台阶时,她便已完全动弹不得了。爸爸还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没留意到颤抖的安娜。有些鬼屋会向居住者展现杀戮或是惨剧的幻象。毒漆树133号让女儿眩晕的画面在爸爸面前一闪而过。爸爸不会知道这是房子的视角,即使知道他也不会相信,但他还是即刻赶去了楼梯。安娜抓住他的裤腿,直到感到安心才松手。毒漆树133号做的都是些点到为止的事,但它却知道该如何运用。闹鬼是一门艺术。地下层其实只算半地下,所以窗户的高度与门前刚修建过的草坪平齐。安娜对着这景致咯咯地笑了一会。然后,她快速地在地下层转了一圈,从复式炉、洗衣房到储物间,再到两间空屋子。这两间屋子会是完美的儿童卧室和游戏室。安娜走到西边的屋子,宣布道:“爸爸,你可以把所有抓到的鬼魂都关在这间屋子里。”威斯夫人提议:“其中一间可以当家用办公室。您说您在远程办公?明年谷歌光纤就会入驻这一地区。”爸爸说:“我希望在家工作的时间更多一些。我是一名软件工程师,还运营着一个无神论主义播客。你可能听说过我的播客呢。”毒漆树133号并不感到被冒犯了。它也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安娜在两间屋子之间来回蹦蹦跳跳,反复地认真做着检查,好像它们的空间会变大一样。毒漆树133号可没有那种本事。爸爸说:“我们可以睡在彼此的隔壁。你觉得怎么样?”安娜说:“但我想要一间大的恐龙屋。”“你自己已经快变成大恐龙了。那顶楼的房间怎么样?”安娜的下唇噘了起来,她好像想要跑掉。显然,她不想住在顶楼的屋子里,一楼又只有一间主卧。她快要发脾气了,一切可能都要告吹。于是,毒漆树133号亮出了自己的王牌。每栋像样的鬼屋都至少有一个密室。当多罗蒂娅·布拉斯科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她就会在这个连家人也找不到的密室里做做缝纫。这会是安娜成长的理想之所。也许她会在这里学会缝纫。伴随着小猫的亲昵叫声,密室的门打开了。大人们都震惊了,他们绝对不记得这里有个房间。安娜不在乎,她跑进去探索了起来。“呃,我们还没打算开放参观那个房间。”威斯夫人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她感到恐慌,脑中想到各种麻烦事和官司。她不明白,毒漆树133号正在力争促成这笔交易。这间屋子的内部很深,里面有一扇宽敞的窗户,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能从外界看到这窗户了。屋里有一把摇椅,旁边放着外层包裹着猩红色和宝蓝色绗缝衬垫的针线盒。窗户下面的大纺车仍能让人感受到它消遣时光的意义。这间屋子本该诞生许多的漂亮衣服。混凝土地板上有几道裂缝,不过如果为了打造女儿完美的大恐龙屋,没有什么是一个爱女情深的父亲无法修补的。“安娜,”爸爸喊道,“到我这里来。”安娜没有理睬爸爸的呼喊,径直奔向纺车。她的小手抓住转轮上的辐条,然后转身向着门:“这就像妈妈的一样。”爸爸说:“小心点,这不是咱们家的东西……”安娜使劲地转动起轮子,想要在大人们面前卖弄一下。毒漆树133号没能来得及阻止她,整台纺车嘎嘎吱吱地晃动起来。纺车径直地压了下来,令她摔向了地面。爸爸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破损的转轮和踏板之间拉了出来。安娜只顾着放声大哭,没注意到她的项链钩在了纺锤上。纤细的项链啪的一下断了,吊坠盒从她的脖子上滑下来,掉进地板上的一条裂缝里。毒漆树133号一不小心将吊坠盒吸了进去,就像吸进一根意大利面一样。它尝试把吊坠盒吐出来。爸爸把安娜紧紧地抱在自己胸前,力道之大几乎快要将她压爆。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威斯夫人比划着说:“她的手。”“你没事吧?”安娜说,“让我修好它!”她伸手去够坏掉的纺车。她的一只手在流着血,但她仍想动手去收拾自己造成的烂摊子。她说:“爸爸,放开,我要修好它。不能让鬼魂难过。”安娜的话把爸爸从担心得出神的状态之中拽了回来。他把安娜抱起,夹在一只手臂下,无视她的脚踢来踢去。他向着楼梯走去:“不行。我早就警告过你了,现在我们要走了。”“爸爸,不要!”“不行。说再见吧。你没听到鬼魂和你说再见吧?你知道为什么吗?”毒漆树133号涌起一股冲动,它想要猛地摔上门,把他们都关在这里——爸爸、安娜,甚至连上威斯夫人。它想逼迫他们永远留在密室中。在这里,他们可以缝制衣服。房子可以为他们保持冬暖夏凉,让他们免受世界上任何飓风的袭击。它需要他们。毒漆树133号的内心在挣扎,密室房门的铰链和门把手也随之颤抖。在那一刻,它知道了是什么让其它鬼屋走向邪恶。那些杀人的鬼屋是因为无法承受孤独。如果毒漆树街133号是一栋会杀人的鬼屋,那它的能耐一定要比现在大。可是它并不是。它任凭房门开着,让爸爸带着大哭大叫的女儿走出地下层。她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在房子的槽隙间。他抱着她走上楼梯,没有回头看一眼就从前门离开了。这一次,他记得关上了门。
毒漆树133号一直让密室的门开着,希望能有人回来。它把地板上的裂缝挤拢,吊坠盒毫发无伤地从中弹了出来。吊坠盒里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她有着宽厚的鼻子和自豪的眼睛。如果鬼魂真的存在,她一定是个很棒的鬼魂。这一刻,毒漆树133号觉得即使能有一个鬼魂住进房子也挺好。下午情况低迷。又来了四位客人,没有一个人的停留时间长到有机会发现地下层的宝藏。分秒流逝,大部分时间里威斯夫人都在玩手机。在太阳落山前半小时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停到了门口。司机在外面徘徊了两分钟才来敲门。是那位爸爸。威斯夫人应门,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乌利塞斯啊。安娜还好吗?”爸爸说:“只是小伤,刚才谢谢你的理解。”她说:“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我之前告诉过我的团队,房子内部应该全部清空。”他说:“你看到一个吊坠盒了吗?安娜一直戴着它,但她找不见了。”威斯夫人扶着门让他进屋:“我们可以四处找找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吊坠盒?”“里面有安娜妈妈的照片。妈妈送给她的东西不多,那是其中之一。”“照片上是你的妻子?”“她本来要成为我的妻子,”他说,然后环视主卧室,神色比室内的空间还要空洞,“我们公寓的防火梯发生了事故,她跌了下去。”“哦,真糟糕。”“现在,安娜需要获得尽可能多的慰藉。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找到那个吊坠盒,那就等于帮了我们大忙了。”他们到处搜寻了一遍,这个男人实在太疲惫,他的每一步看上去都很沉重。他如果能蹒跚着爬到汽车旅馆的床上就已经是奇迹,更不用说他还在四处寻找一枚吊坠盒。多年来,这栋房子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如此需要一个家。威斯夫人说:“我的父亲去世后,我也保留过类似的物件。也许这样能让她感到母亲的灵魂仍然与她同在吧?”“迷信的想法并不能让我感到宽慰,”他说,不屑取代了疲惫,好像在挑衅房子的墙壁做点什么一样,“安娜的母亲也是无神论者。”房子真想做点什么,彻底颠覆他的认知,并把吊坠盒扔给他。还给他恋人的照片,顺带证明自己的能力。然而,他的肩膀低垂,衣服上沾着女儿的食物,努力拼凑着两个人生活的碎片——相信会闹鬼并不是他所需要的。他需要的是赢得胜利。于是,毒漆树133号运用起自己那不足道的能力,让吊坠盒飘浮到地下层最上面的一级楼梯上。它调整吊坠盒的角度,让光照到上面,并反射进楼上的客厅中。爸爸靠自己找到了那枚珍贵的吊坠盒。他弯下腰对着它,拇指拂过恋人的照片。他从鼻子里发出长长叹息,像是他希望可以把自己也装进吊坠盒里。毒漆树133号让爸爸为他自己感到骄傲。在未来的清冷岁月中,它都将牢记这一回忆,直到被推土机铲倒。爸爸站了起来,他没有拿起吊坠盒,而是把它留在原地。毒漆树133号试图向他发送幻象,提醒他不要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幻象并没有改变他的举动。他径直走到外面,走向他的汽车。安娜坐在车上,揉着她浮肿的眼睛和流着鼻涕的鼻子。爸爸说:“吊坠盒可能在房子里。你想帮着我找找吗?”毒漆树133号不会哭。只是它的管道里流过了一点空气。安娜扑通一声跳下了车,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毒漆树133号。她花了很长时间在厨房里翻来找去,可她之前都没怎么来过厨房。爸爸演出来的侦查手法则更差劲,他故意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来回检查,这让他可以看见安娜在什么时候终于会去检查地下层的门。“妈妈!”她欢呼起来。她一下坐到楼梯上,将吊坠盒贴在自己的喉咙前。巨大的情绪随着颤抖的声音,从娇小的躯体中汹涌而出,“妈妈回来了!”爸爸问:“所以你找到了?”“我告诉过你她会在这里。妈妈希望我找到它。”“你妈妈可没那么做,安娜。”她缩起鼻子,模仿着他的声音说:“你可不知道。”爸爸把手放在吊坠盒上:“这是你自己找到的,不是其他人。你不需要鬼魂。”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她的太阳穴处,“因为你妈妈最好的品质就在你身体里。”安娜抬头凝视着爸爸,目光闪闪。毒漆树133号注视着这位父亲,它从未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为人们做什么。它努力在墙壁内留存住他声音的震动。然后安娜说:“不。是鬼魂把吊坠盒留在这里的。”她转而走向客厅,在傍晚将尽的阳光底下跳来跳去,并迎着光举起吊坠盒。在这一刻,理性被击败了。爸爸不再反驳她的话。他倚着墙壁,靠在他讨厌的墙纸上,房子里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房子在木瓦上奏出音乐,这是它在1989年让多罗蒂娅·布拉斯科平静下来的那一首。爸爸叫道:“威斯夫人?”“请叫我卡罗尔,”她说。她假装自己在这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在十英尺之外暗中观察,“你对安娜真的很好。可以说,有些人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三个房间的地下层。对于这个价格的房子来说真够多的,不是吗?“这所房子本就是一个家,只在静候它的家人。”如果不是在今天已经听她讲了八次,毒漆树133号会觉得这句话更令人动容。爸爸说:“我喜欢这地方能给她的空间。这儿有足够的空间让她跑来跑去。她喜欢奔跑,将来会成为田径明星。”“我告诉我自己,当你们在这栋房子里的时候,房子看起来更快乐了。它适合你们。”毒漆树133号很确定,他会说他才不信这些。他说:“我们需要的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地方。”威斯夫人递给他房屋的数据文件,向着地下层做出邀请的手势:“想再看一圈吗?”“是的。谢谢。”他接过了文件,“安娜正在楼上玩,我们能不能检查下缝纫室的隔音情况怎么样?听起来有些好笑,不过我觉得它也许可以当一间不错的播客工作室。”如果房子可以笑,毒漆树133号早就笑出声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既坦诚,又认真。这个疲惫的无神论者无需知道,事实上来说他的播客工作室根本不存在。如果他看到毒漆树133号的设计图,他会用奥卡姆剃刀把他不理解的那部分刮掉。毒漆树133号无需他相信什么,他只要相信自己和女儿就可以了。它存在于此并不是为了受人感恩。房子会默默支持着他,就像他支持着安娜。如果世界上有什么像父母一样耐心,那就是鬼屋了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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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温馨的故事。鬼屋成为了主角且并未如常见的故事一般恐怖吓人,而是有了想要有人类陪伴的需求。故事里的父女之间,和对小女孩以故妈妈的真情实感让人暖心。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人类成了鬼屋的宠物(微笑)。——Ma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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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孙薇  图《黑客帝国》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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