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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路不徒行 | 封面明星

Winnie 时装男士 2019-08-30

以白宇的表演能力来说,他无需和「数据」沾边,也克制着不成为一名偶像,这是一种比流量明星更长远的目光。像一个勇士,义无反顾地踏上征程,没有徒行的路,也没有枉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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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男士 L'OFFICIEL HOMMES》2019 九月刊








在中戏上学的时候,学生有一个重要课程,「学习忘记」。老师告诉他们,前苏联国家大剧院的功勋演员在舞台上演出结束,接受鲜花和掌声 后,要回来做一件事情—再次进入排练厅,重新做无实物练习,忘记角色带来的荣誉。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我只是一个演员。


去年十月左右,在《镇魂》播出最火热之际,白宇提前进入《银河补习班》的剧组,开始集训。每天穿十几个小时的宇航服,吊威亚模拟零重力 状态,做大量无实物表演。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次「忘记」和重新积蓄的过程。




第一次训练的时候,白宇傻眼了。「以为会有一个模拟零重力的地方,让你能漂浮起来,去了以后一看,全是拿威亚吊起来的。」本来还想着能玩一下,现在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好莱坞有一个戏,花四千万美金做出来一个零重力舱,大多数剧组的太空戏,都是拿威亚拍出来的。」

但白宇依然兴致盎然,这是一次难得的体验机会。「能成为航天员的不多,能学习这种拍摄的演员也不多。」他学了很多选拔航天员的知识,在模拟失重训练以前,他们要经过种种考验,在载人离心机上高速旋转,直到不再出现不良反应。白宇说:「我可能上去两圈就受不了了。」

为了模仿失重状态,他大部分时间是「倒吊的人生」,头朝下两分钟,脸上立刻开始充血,一边做动作,一边尽量控制水肿。威亚和从前的不一样,有两根绳子,需要多人配合,精准地控制位置。穿上这个威亚就不能坐下,一天训练、拍摄十几个小时,累了就靠着一个支点休息,或 者干脆躺下。


「心酸是很心酸呀,可是快乐也很快乐。我穿上这身衣服,就觉得自己真的像做航天员一样。」宇航服分舱内和舱外两种,舱外的那件有 23 公斤重,里面穿着威亚,外面套上衣服。头盔下面有一圈金属,压得两个肩膀生疼,一拿下来就看到硌出的血印,到后来他在里面垫了些软东西,才感觉好一些。


「之所以不来回拆卸、穿脱,是因为绳索的配比很复杂」,白宇尽可能地解释着,「比如他要根据你的身高、体重,确定威亚吊在哪个地方,让你保持自如的平衡,不会倾斜,做动作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姿势。我特别确定的是,这些天我一点都没瘦,如果瘦了威亚还要重新调。」


电影接近结尾处,白宇有几场重头戏。他独自到舱外修复设备,为了行动更加轻盈,不惜解下太空缆绳,做出了飞跃的动作。这场戏是用动态捕捉拍摄的,头上戴一个 CG 动态捕捉的头盔,身体的部分完全由特效制作。「身上都是信号追踪点,演的时候还不能动手,会挡住信号。所以我只能不用手辅助,做出身体攀爬的动作,真的很难,我每次都不由自主地动手动脚。」



导演在谈及白宇时不吝赞美,「我们也很幸运,找到了小白」。邓超的要求是,既不要观众在大银幕上过于熟悉的演员,也不想单纯看一个人的数据,白宇是在开机前两周定下的。选角导演说:「邓超一开始并不是很熟悉白宇,我们通过数据和之前他的表现片段,让导演看到他的可能性。」


就连提前进组观察小演员,都是白宇自己提出的。「我们要共同演一个人,我不能跳离他们的表演来营造人物。」演小马飞的演员一个 6 岁,一个 14 岁,他们的表演自由发挥,最后的统一由白宇来完成。少年马飞获得人生第一台电脑时的搓手动作,被白宇用在了入选宇航员时。他每天在现场观察,将三个人捏合在一起。


他甚至很谦虚,「我觉得我太不如他们了。小孩很容易相信给你营造出来的环境,很容易进入故事,怎么发挥都是对的。成年马飞的第一次出场依然要穿校服,他用了挺大力气说服自己,「校服对我来说,已经很久远了。但这是一场承接的戏,小孩走着走着,就变成我了。真到演的时候还好,我只想着怎么延续下来,没想太多别的。」





很难说白宇是不是有航天梦「但就是看飞行员觉得挺帅的,戴个墨镜,穿着制服,航天员就是从空军飞行员中选拔出来的。」他名字中有个「宇」字,粉丝叫小宇宙,这也是让邓超选择他的原因之一。除此以外,也因为白宇进组后的一次恳谈,卡司导演说,「我们没有因为他已经具备一定的人气,就放弃这个重要环节。」


在面试、上戏的过程中,白宇一直都是顺遂的。大学期间他没有跑组,安心读了四年书,演了三部学校排演的话剧,却一毕业就接到了戏。因为当时他喜欢玩摩托车,学生时期结识了不少摩托车爱好者,有个车友投资了一部戏,让他和导演见面试镜。原本是要面试男二号,他见完就 拿下了男一号。


「试戏对我来说还是挺难的」,白宇很坦然,「一种是给剧本,让你去现场演一段;另一种是到了现场先聊一会儿,跟你讲讲人物和故事,然后就自由发挥。」白宇很有天赋,擅长塑造,他喜欢第二种,感觉很自如。



「我大学的时候,试过一个好莱坞的戏,导演的作品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去了以后先聊会天,戏和生活都聊,等你放松下来后他们说, 你如果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开始。我说准备好了,他就让人架好两三台机器,说你开始吧,我们先出去了,然后一个人演。等演完去敲门。」


试戏需要强大的内心,哪怕是作为成熟演员。有部戏已经确定他为男一号,为了选合适的女演员,让他去试戏现场搭戏。他一推门,十平米的 小屋坐了三十来人,像考试一样,「我都紧张,别说来试的女演员了。」白宇在外面一直安慰女演员,「没事没事,放轻松,别紧张」,事后他说,如果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可能一推门就「再见」了。


「演员在表现的时候是非常感性的,可以很敏锐地捕捉到周围的情绪,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是这样的。很不希望有外界的一些因素干扰, 我表演的时候,像开了一个触觉的开关,能感知到很细微的东西。」




《银河补习班》中最吸引白宇的,是马飞和父亲的情感关系。导演和编剧在其中放了很多他们的故事,俞白眉的父亲骑车路过初春的麦子地,告诉他什么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在他四年级时强行向学校请假,利用出差机会,带其跑遍许多个城市。「这种相处模式跟我的很不一样」,白宇有点羡慕。


只有一处和马飞相似。上学时他一度很调皮,寄宿学校的老师让家长到学校来,父亲沉默地带他走向校长室。他只记得那天的雪很大,大到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却能清楚看到父亲的背影。直到他从办公室出来,只留下一句「要好好学习」,就离开了学校。


电影中也有一场父子离别的戏。那是马飞入选宇航员后,父亲来探望他,兴奋地告知儿子自己的冤案有可能平反,马飞想着指挥长的指示,希望父亲放弃申诉。父子决裂,马皓文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颤颤巍巍的背影。后来白宇一直说,那一刻他的心像到扎了一样,眼前浮现的,是自己的父亲。



「我爸爸是传统的严父,说话就板着一张脸。只有在我特别小的时候,才感觉到他的和善,后来就越发威严。」在白宇的感受中,似乎所有同学的爸爸都应该是这样的,直到某一天听同学说,他的爸爸还跟他一起喝酒。「我们家聊天就是开会,一年一度的家庭会议,爸爸会总结每一个人。」


「可能因为早先生活在小县城,他的思维比较传统。」白宇出生在陕西榆林,小时候住在山窑民居里,家中有五个窑洞、四间平房。中间一个小院,种着西红柿和黄瓜,还有一棵桃树,每到夏天都有得吃。「窑洞在半山腰,全靠爸妈修的,靠自己的双手。只要你选的地方足够好,有能耐,就能修好多。」


从他家往山坡上走,总能看见牧羊人,穿着皮马夹,系着白羊肚手巾,手里拿一柄旱烟袋,非常典型的陕北民风。「羊跑了就拿他专门制作的一个勺,很长,舀一块土,砸到羊旁边,羊就自己跑回来了。」白宇说的东西叫撂鞭子,而他童年的玩具,是滚铁环,还有变形金刚的卡片。



他在榆林读到小学二年级,三年级去了西安,初中时又回来读了一年半。在榆林的日子,是生活中极有趣的一段时光,只是小时候不觉得。读大学时时,他用十一假期和同学自驾游,从北京经乌兰察布,一路向北后折向西,从内蒙穿出来就到了榆林,领略了毛乌素沙漠和草长莺飞的无定河湿地后,再经西安返回北京。

白宇说自己身上也有陕北人的性格:老实,厚道,直爽。他吃东西的口味一直没变,过节回到西安就吃肉夹馍、羊肉泡馍、烤肉,出门在外一碗面就能解决。「我如果中午吃了米饭,晚饭一定要吃顿面条。我曾经在银川拍戏一个月,吃了一个月的青椒肉丝盖面。我在组里特别好养活。」


性格上他也继承了父亲很多,「我爸在自己的事业上特别坚持,特别肯干,这一点的确影响了我」。如今父亲依然严肃,但白宇还是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他偶尔在朋友圈发养生,我感觉都是发给我看的。有一次妈妈反复问我一件事,我觉得奇怪,她这才说,是你爸让我问的,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好多事我爸不愿意直接说,都是我妈来传达。」


随着电影票房的走高,有人说,白宇跻身电影圈,成为大银幕可选择的优秀男演员之一。他想的是,自己也完成了一段和父亲的故事,「相比我这个顽皮的儿子,他这个第一次当我爸爸的爸爸,沉默又满分。至于我,任何时候的目标都是清晰的,我一直知道自己该做一个什么样的演员。」




摄影 / 张曦
编辑 / Songyan Duan
妆发 / 申澍(11A梳化间)
采访、文 / 陈晶
助理 / 刘晓英
置景 / 杜海田
场地 / 曦烽社
视频拍摄、剪辑 / 导演郝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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