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风能》叶无极
6月15日，德国联邦政府内阁通过了新的《陆上风能资源增长和加速扩张法》（Wind-an-Land-Gesetz）草案（下称《陆上风电法》），以加快部署陆上风电项目。由社会民主党（SPD）、绿党（GP）和自由民主党（FDP）组成的联邦联合政府在协议中明确要求各联邦州提供一定比例的土地，以实现将全国2%的土地用于发展陆上风电的目标。（参考：https://www.bmwk.de/Redaktion/DE/Pressemitteilungen/2022/06/20220615-bundeskabinett-beschleunigt-naturvertraglichen-windkraft-ausbau-deutlich.html）在能源转型的大趋势下，德国的目标是到2030年将可再生能源在全国用电中的占比提高到80%。而根据《陆上风电法》草案，到2030年，德国需要大约1.15亿千瓦的陆上风电装机容量，这意味着今后每年的新增装机容量不应低于1000万千瓦；到2035年，这一数字将进一步增加到1.57亿千瓦，到2040年增至1.6亿千瓦。考虑到最近的能源危机，对德国来说，无论是为了国家安全，还是为了摆脱对化石燃料进口的依赖，大力发展风电都是至关重要的。然而，目前为止，该国只有大约0.8%的土地计划用于陆上风力发电，实际利用的土地仅有0.5%。那么，德国将如何实现将2%的土地用于陆上风电的目标？
或许有人会好奇，为什么要将目标设定为2%？实际上，这是通过专家组计算出的理论数据得来的。结果表明，德国若想实现碳中和，需要将大约2%的国土面积用于风电场建设。那么，2%的国土面积对德国来说有多大？一些场景可用作比较，例如，2%的面积小于其目前道路所占的2.6%的面积，也小于德国水域所占的2.3%的面积，而玉米等作物的种植面积，则是德国未来风电场所占国土面积的3倍多。作为注重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绿党成员，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部长罗伯特·哈贝克（Robert Habeck）自2021年上任以来，一直在努力说服各州自愿分配更大的区域用于建设风电场。同时，他认为要实现德国的气候目标，必须至少接近1.5℃的路径，因此，要认真对待这一数据，使得“2%的国土面积”这个话题成为德国国内政治辩论的核心。而由德国联邦经济事务和气候行动部（BMWK）提出的关于加快建设陆上风电基础设施规划的新立法，是所谓的“复活节一揽子计划”（Easter Package）中的第一个立法，旨在改革《可再生能源法》（EEG）。这项新立法将促进德国陆上风电的开发，并确保在未来10年（到2032年）德国有超过2%的土地将用于开发陆上风电。不出意外的话，到2022年年底，所有“气候紧急计划”（Climate Emergency
Programme）中必要的法规更改都将生效，以便在接下来的三年内给政府带来“看得见、摸得到”的变化。具体来看，针对德国每个州不同的资源条件，新法案将规定具有约束力的“区域目标”。到2026年，将有1.4%的国土面积用于陆上风电开发，到2032年这一比例将提高至2%。其中，到2032年，柏林、汉堡和不来梅三个城市州（city state）的0.5%的土地面积与其他13个联邦州的1.8%~2.2%的土地面积必须被预留为陆上风电开发区。德国风能协会（BWE）指出，巴伐利亚、巴登-符腾堡等南部州可以做得更多。根据拟议中的新立法，到2026年，南部的巴伐利亚州必须留出1.1%的土地，到2032年这一比例将上升到1.8%。根据联邦经济事务和气候行动部的要求，德国每个州都被允许自行指定风电场区域和风电机组之间的最小安装距离。如果该州未能达到新法案设定的约束性“区域目标”，最小安装距离规则（10H）将不再适用。换句话说，风电机组之间的距离将不再受限，也不再要求机组与居住区之间的距离必须是机组高度的10倍。此外，超过目标的联邦州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割让”部分风电开发区给其他州，可交换面积视各州情况设定在35%~75%。为此，联邦政府和州之间的协议必须在2024年6月1日前提交。指定2%的土地开发风电项目乍一看似乎是积极的，但根据德国风能协会的说法，它的逐步实施——到2026年是1.4%，到2032年是2%，似乎并没有预想的好，“新的法案意味着需要新的规划程序，这一过程相当漫长，也伴随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并最终导致多个方面的计划被推迟”。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德国风能协会敦促在现有体制内引入短期措施，以加快规划进程。匆忙制定的新法案同样招致了德国可再生能源协会（BEE）的批评。他们担心新法案会减缓风电的发展，而不是加快这一进程，并认为引入的新条款还带来了新的法律风险，可能导致项目开发被进一步延误。值得庆幸的是，当地时间7月8日，德国联邦议院最终以379票赞成，281票反对，批准了上述对可再生能源法案的修改提案。
德国之所以要推出多项新立法，为风电等可再生能源发展清除阻碍，一方面，是基于解决俄乌战争导致的能源供应紧张问题的迫切需要；另一方面，德国陆上风电项目通常需要5年左右的时间才能获得核准，冗长的规划和审批程序也使得风电拍卖出现认购不足的情况，由此，该国近年来风电装机经历了断崖式下滑，亟需新的规则确保产业发展重新走上正轨。“我们对陆上风电的扩张非常不满。”2021年，时任德国联邦经济和能源部部长的彼得·阿尔特迈尔（Peter Altmaier）如此说道。对德国风电产业来说，更糟糕的是，未来许多风电场将面临关闭的风险。德国自2000年开始实施的《可再生能源法》保证风电机组运营商在20年内获得补贴，对于数千个风电项目来说，这一政策将在未来几年内到期。没有补贴，他们就不再盈利。到2025年，可能有装机容量为1500万千瓦的风电项目消失，这相当于德国陆上风电累计装机容量的四分之一。随着越来越多的老旧风电机组被淘汰，说客们正在呼吁放宽新的补贴和建设规定。与此同时，政府计划推出“夏季一揽子计划”（Summer Package），将为陆上风电提供激励措施。除了土地利用问题，野生物种保护与法律诉讼也一直是阻碍风电开发的主要因素。在此背景下，德国政府已出台《投资加速法》（InvBeschlG），主要目的是规定各类基础设施项目至关重要的规划和程序变更的流程。例如，在处理反对建设风电场等诉讼问题时，可以大大缩短时间。根据该法律，德国可以进一步确保加快陆上风电的规划和审批程序。特别是对于风电项目相关诉讼方面，通过《投资加速法》，可取消下级法院在陆上风电项目建设案件中的作用，使得在法院审理诉讼案件期间依然能够继续推进项目建设，从而最大程度减少已核准风电项目的拖延。同时，《联邦自然保护法》（BNatSchG）也将得到修订，以简化和缩短风电项目的审批流程。与《陆上风电法》中关于土地使用的规定不同，《联邦自然保护法》的修订计划考虑了物种保护和陆上风电场的“和睦”共存问题。根据该修正案，在选择新的开发区域时，可以选择在景观保护区建设风电项目。为了防止广泛的物种保护规定阻止新的风电项目开发，政府建议为濒危物种设立保护区。此外，德国将引入统一的物种保护评估标准，以简化和加快陆上风电项目的审批程序。“我们正在做出必要而紧迫的改变。”哈贝克说，“这是近年来，可能是几十年来能源领域最大的立法方案”。德国政府积极调整政策，寻求扩大风电部署的解决之道，继续朝实现绿色能源转型目标努力的同时，也为其他国家提供了参考。CWEA德国投入1700亿欧元用于能源供应和气候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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