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扣艳：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前景探测、伦理风险及其规避

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前景探测、伦理风险及其规避

董扣艳

（浙江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8）

［摘   要］在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元宇宙赋能思想政治教育，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向数智化转型是大势所趋。从元宇宙的核心技术出发，未来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可能实现的具体应用包括：利用数字孪生技术开展大规模的社会治理模拟仿真实验，提前研判风险隐患；利用数字替身技术帮助用户参与不同生活场景，促进个体全面发展；利用NFT技术明确用户生产内容（UGC）的责任归属，优化网络内容监管；利用沉浸式交互技术营造共情体验，强化价值引领。元宇宙发展过程中也存在诸多伦理和安全问题，如影响国家安全、侵犯个人隐私、数字主体危机、陷入“技术成瘾”等。要加快顶层制度建设，确立“科技向善”的治理原则，提升个体运用元宇宙技术的核心素养，有效规避元宇宙技术的伦理风险。

［关键词］元宇宙 思想政治教育 数智化转型

元宇宙是下一代互联网的发展目标，预示着数字革命序列中互联网和大数据、人工智能、VR（虚拟现实）、区块链、AR（增强现实）、MR（混合现实）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有机融合，表征着人类科技文明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级阶段。虽然元宇宙仍是一种技术构想，但是它所蕴含的治理潜力以及由此所带来的社会变革影响不容小觑。作为一项以提升人的思想道德素质为核心任务的特殊的社会实践，思想政治教育贯穿社会生活始终，势必会受到元宇宙的深刻形塑。受到元宇宙发达的数字生产力水平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形态和实施条件将向深度数智化转型。在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元宇宙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数智化转型创造了条件，我们应当以前瞻性视角探测元宇宙在未来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具体应用，预测元宇宙技术可能引发的伦理和安全问题，并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规避，充分掌握元宇宙赋能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主动权。

一、元宇宙与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发展势在必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规划纲要》将“加快数字化发展 建设数字中国”作为独立篇章，明确提出要“迎接数字时代，激活数据要素潜能，推进网络强国建设，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1]这意味着，加快数字中国建设、智慧社会建设已上升为国家战略。2021年12月，国务院印发了《“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要优化升级数字基础设施，充分发挥数据要素作用，大力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持续提升公共服务数字化水平，增强政府数字化治理能力，提升数据安全保障水平，有效防范各类风险。^[2]元宇宙的应用场景和上述国家发展战略相契合，在未来，元宇宙也将为数字中国建设、智慧社会建设赋能，在整体上提升社会治理的数智化水平。

思想政治工作是治党治国的重要方式，为社会生活的有序进行提供精神动力。在不同历史时期，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形态和实施条件以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为基础，受到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影响和制约。在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数字生产力将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基础动力，也是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人类社会发展史充分表明，科学技术创新将会带来深刻的社会变革。尽管关于元宇宙的产业和学术探究才刚起步，对于它在未来社会生活中的应用尚待开发和创建，但可以预见的是，元宇宙的技术应用场景将给社会生活带来深刻影响。“科学技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影响着国家前途命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影响着人民生活福祉。”^[3]在无处不网、无时不网、无人不网的网络社交时代，数字智能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作用和影响不容小觑，已成为重构教育要素、创新教育方法、影响教育形态以及制约教育效果的重要因素。尽管如此，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没变，仍是通过有目的地对社会成员施加正面价值引导，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思想政治教育的数智化转型，就是要遵循数字社会的信息传播规律，运用数字智能技术的传播优势更好地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切实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效能。

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数智化转型，既是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迈向崭新阶段和更高水平的必然要求，也是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应有之义。

首先，就思想政治教育自身发展而言，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过程是善用数字智能技术进行科学治理的过程。随着数字智能技术的应用逐渐普及，利用数字智能技术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已成为当前社会生活的日常图景。例如，基于大数据的数据集成优势进行决策分析，可以避免过多主观性因素对教育决策产生干扰；通过虚拟仿真模型预测社会舆情的演化趋势，可以为尽快做好舆情应对工作节省时间和精力成本；通过VR头盔、眼镜等可穿戴智能设备，可以帮助受众沉浸式体验红色革命主题纪念馆，近乎真实地感知历史场景和事件，并将红色革命知识和爱国主义情怀铭刻在心间。但是，受当前数字技术发展水平限制，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数字智能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尚处于初步探索阶段，还不能处理复杂的教育任务。到了未来的元宇宙阶段，社会的数字生产力水平将发展到更加成熟、高级的阶段。这意味着，数字智能技术本身将实现迭代升级，而它们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也将更加广泛，并向纵深推进，助力提高思想政治教育质量。推进元宇宙和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就是推进元宇宙的技术应用全领域、全方位、全过程融入思想政治教育，以数字智能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赋能。

其次，就国家治理而言，思想政治教育是纾解社会矛盾、澄清认识误区、凝聚思想共识的有力思想武器，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生命线”作用。在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新征程中，思想政治教育不仅是宣传思想领域的基础性工作，还是实现“两个巩固”根本任务的中心环节，增强“四个自信”的基础工程，进行伟大斗争、建设伟大工程、推进伟大事业、实现伟大梦想的重要途径。总之，思想政治教育在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一切工作中都发挥着极端重要的方向引领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受到技术因素限制，数字智能技术在创新国家治理路径的同时，也给国家治理带来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新挑战。从国际形势看，信息战成为当前世界各国意识形态交锋的基本形式。各国对于元宇宙的布局和应用，如大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物联网数据安全等，都掺杂着复杂的意识形态博弈。从国内形势看，新一代信息技术对用户注意力资源的争夺、即时性信息传播蕴藏的潜在舆情危机、广大网民强烈的自我表达需求等都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挑战。元宇宙场景中的信息技术高度发达，如何从国家安全角度布局元宇宙应用场景，实现开放式信息传播环境下的有效把关，引导网民有序发声，预测和有效化解舆情危机，等等，都亟待加强探索。

当前关于元宇宙的讨论，体现出社会各界对于未来数字中国建设发展趋势和走向的关注。更为重要的是，我们要把关注点聚焦到元宇宙将给社会生活带来的深刻社会变革上来，需要以前瞻性视角探究元宇宙，并以辩证视角探究它将给社会生活带来的机遇和风险。2022年年初，中国科技界权威机构联合发布了《中国元宇宙白皮书》，从现状、技术、产业、法律与监管、伦理与风险、经济、人才等多个方面论述了元宇宙的概念和应用场景。^[4]那么，元宇宙的核心技术有哪些？它们和当前的数字智能技术有哪些区别？在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可以有哪些具体应用？面向未来，为了掌握发展的主动权和主导权，思想政治教育又该如何提前布局元宇宙？这些都是当前探究未来元宇宙赋能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回应的问题。

二、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具体应用和前景探测

作为一种将来而未来的互联网发展新形态，元宇宙刚刚作为一个产业概念被提出来。尽管产业界和学术界已经预见到，元宇宙将对社会经济、政治、军事、教育、文化等领域产生深刻影响，但是影响的具体路径和程度究竟如何还有待见证。为了在整体上大致认识和把握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前景，本文拟从元宇宙的几项核心技术出发，探究这些技术在未来思想政治教育中可能实现的具体应用，探测元宇宙技术在未来思想政治教育数智化发展中的作用。

1.  数字孪生技术：开展大规模的社会治理模拟仿真实验，提前研判风险隐患

数字孪生（Digital Twin）即“数字双胞胎”，是指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平行、共在，并且虚拟世界是物理世界的真实映射。物理世界里的每个真实物体都能在虚拟世界中进行数据化还原和呈现。这表明，一些在物理世界中难以操作的行为，可以通过数字孪生技术映射到虚拟世界中，并在虚拟世界中进行模拟、预测和优化。数字孪生的虚拟世界是在大数据采集的基础上对物理世界的数据化模拟和仿真。当物理世界中出现新事物新现象时，通过在虚拟世界中进行模拟仿真测试，可以提前预判它们存在的风险隐患，并及时作出预警，为相关部门作出防治决策提供依据。比如,在舆情治理领域，通过仿真模型及时发现舆情关注的热点议题,挖掘受众心理特征，预测舆情引导的重点和难点，评估舆情扩散的风险，模拟推演舆情的发展走向，并提出优化舆情引导的策略。

2.  数字替身技术：帮助用户同时参与多个社会生活场景，促进个体全面发展

在未来的元宇宙场景中，数字替身(Avatar）是个体开展社会交往的中介。尽管在当下的虚拟社交情境中，数字化生存的个体已经实现了肉身和数字身份分离，但此时的数字身份仍离不开人的主观意志操控，是个体肉身在虚拟空间中的投射，仍需要借助人的肢体执行数字身份的意志。因此，数字身份只是个体肉身的附属品，不具备主体性。目前，我国新闻传媒、金融、教育等行业中已有一些“虚拟人”的形象，如虚拟主持人“康晓辉”、浦东发展银行的数字员工“小浦”、清华大学虚拟学生“华智冰”等，但是受限于有限的建模、渲染等身份技术水平，这些虚拟人和社会成员的互动只限于简单的声音对话，仍会使人们产生“塑料感”和“恐怖谷效应”。而在元宇宙中，数字替身则是一种具有主体性的身体形态，不仅具有身体的外形，还具备身体的功能。他们不仅可以听见人类的声音，还能精准捕捉到人类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等非语言数据，精确感知人类的情绪波动，实现深层次的精神和情感交流。现阶段，个体受到有限的时间、精力和财力等因素限制，无法参与到全部社会生活场景中。元宇宙可以使人们突破这一限制，数字替身成为人类身体的外部延伸，帮助人们同时参与多个社会生活场景，尽可能全面地感知丰富的社会生活世界，促进“每个人的自由发展”。^[5]

3.  NFT技术：通过数字身份认证明确用户生成内容(UGC）的责任归属，优化网络内容监管

从目前科技界和产业界关于元宇宙的技术设想来看，UGC是元宇宙的重要特征。在当下，UGC主要强调用户生产信息的文本。而在元宇宙场景中，用户的自主性和参与性将进一步扩大，不仅可以生产信息的文本，还可以参与议题设置，甚至决定信息的编码、媒介体裁等。由此，用户对于信息的生产成为一种知识产权。为了保护UGC生产者的知识产权权益，保证他们的知识和创意不被随意地复制、拼贴和挪用，一种数字化的权益证明被创造出来。这就是NFT（Non-Fungible Token，非同质化通证）技术，每个通证拥有独一无二的标识，并且相互之间不可替代或共用。正是由于具备这些特性，NFT技术可以和事物进行绑定，为其提供一种标记责任归属的有效方法。在自媒体平台上，用户可以随心所欲地分享个人生活动态，也可以自主地表达对某些事物的看法。然而，由于缺乏有效的“把关”机制，当下UGC的内容生产仍存在着监管缺失、监管不力等缺陷，导致网络内容质量良莠不齐。在未来的元宇宙场景中，NFT技术将被广泛应用，每一条信息都具有独一无二的数字身份标识，可以有效缓解UGC带来的内容监管压力。在NFT技术的身份识别功能支持下，有关部门可以有效开展网络内容监管，一旦发现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信息，可以通过溯源认证找到信息的发布者和传播者，并对其进行问责和惩处。

4.  沉浸式交互技术：营造基于人类知觉系统的深度共情体验，强化价值引领

近年来，伴随着VR、AR、MR等技术在社会生活领域的应用，各行各业都在积极探索打造沉浸式体验文化。然而，受到技术发展水平限制，当下的沉浸式交互技术仅能在视觉和听觉方面为用户营造沉浸式体验，不能满足受众全新的、身临其境的深度沉浸式体验需要。正如Web2.0比Web1.0的互联网体验要好很多一样，元宇宙应用场景的沉浸式体验也会比当下更真实，能够满足人类的多种知觉需要。在未来的元宇宙场景中，除了现有的视觉、听觉以外，还会实现触觉、嗅觉、味觉等更多人类知觉的深度沉浸式体验，给用户营造基于人类知觉系统的高度逼真感觉。这种深度沉浸式体验不再是浅表的感官冲击，而是直抵人心的思想触动和精神洗礼。在特定的教育情境中，人们的各种知觉被充分调动起来，营造出一种深度共情体验，在知识传递的基础上实现价值引领。

三、元宇宙应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伦理风险及其规避

元宇宙和思想政治教育融合发展的过程中也存在诸多伦理风险，引发一系列安全问题，因此，要以前瞻性视角提前布局、系统谋划，从国家、社会和个人等角度入手，有效规避元宇宙技术存在的伦理风险，促进元宇宙赋能思想政治教育。

1.  伦理风险

元宇宙是由数字孪生、数字替身、NFT以及沉浸式交互等多种技术共同构建起来的应用场景。受到技术因素限制，元宇宙应用场景并非总是发挥正面的积极作用，反而由于数字智能技术的缺陷可能引发各种伦理和安全问题。

给国家安全带来一定的挑战。进入元宇宙阶段，各种应用场景中将持续生成海量数据，数据要素成为社会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利用数字孪生技术开展社会治理的模拟仿真实验，前提是要全面采集和使用物理世界的社会数据，通过在线高度还原社会数据，将物理世界的生活场景精确映射到虚拟世界中。由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具体任务涉及政治、军事、国防、外交等多种情境，因此不可避免地会涉及一些具有高度敏感性的数据。这些数据一旦被窃取，将危害我国的国家安全。

数字主体危机。产业界关于未来元宇宙的技术构想认为，个体的数字替身也具有主体性，甚至可以代替人类肉身直接参与社会生活。人作为社会生活的主体，被高度发达的数字智能技术建构为“数字主体”，这必将使人遭遇身份、情感和认知等多重危机。首先，个体使用数字替身进行社会交往，可能会被多重数字身份所困扰，容易出现数字身份被盗用、身份认同危机等问题。其次，和传统社会相比，个体在元宇宙中的社会交往不再是心灵之间的温暖传递和意义共享，而是在冰冷的字符串之间相互转换，极易产生道德冷漠现象。再次，由于个体和他的数字替身都具有主体性，当二者的意志出现分歧时，会使人产生精神压力和思想负担。

侵犯个人隐私。在未来的元宇宙场景中，数字治理成为社会治理的基本形态。作为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资源，大数据成为新的社会生产要素，在经济发展、社会治理以及人民生活等各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尽管NFT的数字身份认证功能有利于明确UGC的责任归属，但是这种对于信息的超完整记录也有一定的弊端。NFT技术暂时还无法实现对用户个人信息的严格保护。一些敏感和私密的个人信息，如人脸影像、生理健康（心跳、血压、疾病等）、交易和消费记录等，一旦被泄漏将会侵犯个人隐私，甚至严重影响个体正常生活。

陷入“技术成瘾”。元宇宙从人类知觉系统出发，应用多媒体、算法影像、装置艺术、投影互动等技术给用户营造真实体验，让人身临其境、流连忘返。然而，一些缺乏自制力的人过度花费时间在技术体验上，陷入“技术成瘾”状态。“技术成瘾”的主要表现是过度追捧数字智能技术所营造的感官冲击，沉溺在光怪陆离的虚拟世界中。长此以往，个体会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将虚拟世界的规则错用到现实世界中，出现价值扭曲等问题。还有人把技术作为逃避现实的手段，沉溺于虚拟世界中，拒绝承担现实世界中的社会责任，给现实生活造成负面影响。

2.  规避伦理风险的路径

数字中国建设进程中，元宇宙与思想政治教育融合发展势在必行。我们要以前瞻性视角布局，从国家、社会和个人等角度入手，提出有效规避上述伦理风险的路径。

在国家层面，要加快推进元宇宙应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顶层制度建设。其一，坚持统筹谋划、分阶段推进，推动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由构想逐步变为现实。在人类信息技术更迭过程中，由于缺乏整体顶层设计而造成的技术野蛮生长带来了很多伦理和安全问题，给社会生活造成了许多负面影响。无论是打造元宇宙，还是促进元宇宙与思想政治教育深度融合，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数字中国建设进程中构建元宇宙，要坚持统筹谋划，提前对发展元宇宙进行政策引导，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元宇宙建设，根据不同时期、不同情境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具体任务，有意识地构建教育场景。还要坚持分阶段推进，根据元宇宙技术的发展水平，适时适度将前沿技术及其应用融入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促进其有序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不断提升受众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获得感。其二，加强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顶层设计，为处理好各种复杂的思想政治教育任务提供算力支持。到了元宇宙阶段，算力将成为最重要的基础设施，为元宇宙场景中的海量通信交互设备、相互叠加的复杂应用场景等提供算力支撑。构建思想政治教育的超级数字场景，离不开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的支持。一方面，创建网速快、信号强的思想政治教育环境，需要5G、千兆光纤网络、IPv6、移动物联网、卫星通信网络等提供硬件支持。另一方面，开展复杂的数字意识形态博弈，规避各种社会治理的隐患和风险，需要数据中心、智能计算中心等提供支持与服务。要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目标为遵循，完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顶层设计，并抓好任务落实工作，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算力支持。其三，加强科技伦理道德和法律建设，促进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健康有序发展。元宇宙作为一种融合线上线下多重社会关系的超现实集合体，具有公共性特征。它的组织形态、道德准则、文化观念、价值体系等规则都有待进一步明晰，如何构建元宇宙的伦理框架共识，需进一步探索。元宇宙中也存在知识产权风险、数字隐私风险、暴力、谣言、诈骗等问题，迫切需要从法律层面加以规范和约束。我们还要预见到，全球化也是元宇宙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要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将元宇宙纳入数据安全法，明确数据跨境流动、数据霸权主义、境外恶意攻击等给国家数据主权、数据安全造成的威胁，依法对相关责任主体作出惩处。

在社会层面，要引导社会各领域各行业确立“科技向善”的治理原则。其一，坚持道术合一的认识论，科学处理好“以道御术”和“以术载道”的关系。尽管元宇宙将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很多新变化，但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没变，仍是提高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能力，提升人的思想道德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在本质上，元宇宙的科技手段是“术”，但作为一种人造物，它的本质特征、性能和规律中蕴含着一系列价值要素，彰显出“道”的特质。社会各领域各行业要坚持“科技向善”原则，充分挖掘有利于实现社会治理目标的技术元素，促进技术更好地为人类社会生活服务。同时，也要正确看待技术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避免过分夸大技术的作用，防止出现技术凌驾于人之上的“技术异化”现象。其二，坚持主流价值引领，根据各领域各行业实际需求，打造正能量的元宇宙场景。技术是一种人造物，它的发明、创造和使用无一不承载着人的价值观。关于元宇宙场景在社会治理中的应用，仍有很多伦理问题亟待解决，如多元主体参与的身份平等、数字替身是否具备公民身份、老年群体受困于智能应用的“数字鸿沟”等，体现出种种技术之“恶”对社会生活的负面影响。为了保证元宇宙应用场景能够在社会治理中发挥正向作用，各领域各行业要结合自身实际，坚持主流价值引领，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元宇宙发展，规避技术作“恶”的危害，结合自身实际打造正能量的元宇宙场景应用，实现积极的社会效益。

在个人层面，要提升运用元宇宙技术的核心素养，促进个体自身发展。其一，要正确认识和处理好人与元宇宙技术的关系。对于个体而言，在社会生活中灵活运用新技术及其应用场景，首先要正确认识和把握技术与人的关系。作为下一代互联网的发展目标，元宇宙虽然尚处于技术构想阶段，但它不是一个技术万能的神话。元宇宙仅仅是一个由多种数字智能技术手段构成的应用场景，它不是万能的，并不能解决我们社会生活中的全部问题。元宇宙场景究竟能对人类社会生活产生何种影响，取决于人们如何掌握和使用它。个体要站在反思和批判的角度对元宇宙场景进行“祛魅”认识，客观理性地看待新一代数字智能技术对人类世界的深刻影响，促进元宇宙场景更好地为人类自身发展服务。其二，要关注现实生活世界，不断丰富精神生活。面对各种各样前所未有的数字智能技术应用场景，个体在享受新技术给社会生活带来的全新体验的同时，也要更加关注现实生活世界，不断丰富自身的精神生活。学校、社会和家庭要通过课堂教育、媒体宣传、家庭文化涵化等途径，不断提升个体对数字智能技术发展动态和趋势走向的了解，引导个体正确处理好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生活衔接问题，避免个体过度沉浸在数字智能技术营造的虚拟世界之中。与此同时，要引导个体不断丰富自身精神生活，享受充盈的精神生活，有效抵御技术带来的虚假精神满足。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N].人民日报，2021-03-13.

[2]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 [N].人民日报，2022-01-13.

[3]习近平.努力成为世界主要科学中心和创新高地[J].求是，2021(6).

[4]《中国元宇宙白皮书》发布会在北京举行[EB/OL].中国新闻网，http://www.chinanews.com.cn/cul/2022/01-27/9663505.shtml.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