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养老院是件费劲的事……”考虑到老年人免疫力较弱，养老院目前实行半封闭，记者和柏杨树老年公寓王徐院长只能在门口交谈。对于目前养老院的经营，王院长感觉到一些压力。
《以全面视角把握新时代人口变化——南京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解读》中指出，“我市少儿人口比重和老年人口比重上升，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下降，社会抚养压力加大，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深。”随着独生子女逐渐成为家庭核心，家庭养老负担加重。江北新区始终坚定以人为本，不断推进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凝集多方力量，共同托举起老人的幸福晚年。近年来，江北新区不断加大对养老服务事业的投入力度，落实政府购买服务和居家养老各项服务，同时积极探索不同形式的医养结合服务模式机制，推广时间银行，试点社区嵌入式医养结合服务等。新区以基本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为核心，充分发挥家庭养老的基础作用，加快推进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社会化、专业化发展。积极打造街道级医养融合养老服务中心，提档升级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站。各街道据基本民生保障要求，协同辖区内居家养老服务组织以及社区时间银行站点，结合上门服务、志愿者服务等，加大对辖区内老年人，特别是高龄、空巢独居以及其他特殊困难的老年人进行巡视探访工作，及时帮助解决问题和困难，让老人享受到专业化、个性化、便利化的养老服务，切实增强了老年人的获得感和幸福感。近日，江北新区明确2022年民生实事清单内容，涵盖教育医疗社会保障、交通出行等11个重点民生领域共计28项民生实事。 建成江北新区养老指导中心，完成240户失能、半失能困难老年人家庭适老化改造。为落实2022年度调整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工作，新区11.26万名企业退休人员的待遇调整工作全面展开，一次性补发1月至7月新增的养老金7977.1万元。“为解决养老问题，我们织起了一张服务网，希望兜住所有的老年群体。政府资源是有限的，对于民生方面的资金支持仍在不断加大，但要实现更高质量、更完善的养老服务体系，还需不断努力。”大厂街道办事处一工作人员表示，仅靠政府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也鼓励更多的社会力量加入到养老行业。”养老院作为社会力量参与养老事业最活跃的赛道，公办民营、民办民营等不同性质的选手，仍在探索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赢的最佳路径。
记者走访新区多家养老院，发现不少养老院面临着经营难题，压力主要来自于较高的场地租金、护理人才短缺和入住率较低。场地费用占养老院资金投入的相当大部分。一些养老机构负责人表示，独立小院几乎是养老院必备，便于老人进行室外活动，“交通便利、周围基础设施齐全是最基本的要求，老年群体的另一大需求就是要临近医院。”满足这些要求的用地租金并不便宜，“前期的设备、场地建设等投入较大，基本需要3至5年的时间才能盈利。”
不少养老院会选择与周边的医疗机构达成合作，请医护团队进行定期的上门基础医疗服务。柏杨树老年公寓的王徐院长说，疫情以来，新区政府对民营养老机构发放了纾困补贴，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养老院的资金压力。“大厂街道住着所谓的‘四大家族’，老年人口比重高于新区的其他街道。”位于大厂街道的润源养老院已开业三年，尚未扭转亏损经营的境况，院长杭程介绍，起初选择在此处建院，最大的考量便是，离需求客户近一点。
大厂曾为南京的工业重地，南化（中国石化集团南京化学工业有限公司）、扬子（中国石化扬子石油化工有限公司）、华能（中国华能集团有限公司）、南钢（南京钢铁集团有限公司），构成了大厂“四大家族”。正是这些企业与职工的不懈奋斗，创造了南京新经济发展的原始动力，也正与新区一同奔赴下一站辉煌，“这片土地最初的建造者正在老去，很多老人不愿离开他们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把养老院建在这里，也希望老人们在熟悉的环境里继续舒心地过日子。”杭程说，老年人的皮肤较为干燥、脆弱，暖气的调温效果要优于空调，润源养老院背靠华润江苏南热发电有限公司，暖气供应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优质的地段，是养老院被看到的第一步；优质的服务，则是老人选择留下的最大考量。
照料老人并不是份轻松的工作，陪护、喂食、擦洗清洁、端屎端尿都是基本工作内容，不少养老院经营者告诉记者，这样的脏活累活一般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中年妇女才愿意从事。薪资待遇不尽人意，社会地位不高，都是阻碍专业护理人才队伍发展的原因。
润源养老院目前入住了约40名老人，除了8名专职护理人员，持有护理证的管理人员也参与其中，给入住老人提供周到照护。杭程坦言，养老院的护理队伍存在许多问题。“我们院的护理人员年龄基本在50至60岁之间。”老人全天住在院中，一旦有需求，护理人员需要第一时间响应，因此夜间值班也是家常便饭。另外，有经验的护工留不住，也是护理人员短缺的原因之一，“许多护理人员经过培训后取得了养老护理员证，并积累了一些看护经验，多数人会选择离开养老院，去医院做护工。护工工作满足雇主要求即可，相较于养老院的规范管理，不仅时间上更自由，薪资待遇也更好。”柏杨树老年公寓收住的几乎都是失能老人，对护理人员的医械操作要求也更高，“新区每年都会组织护理人员进行专业培训，疫情后还会组织线上培训。”王徐院长表示，养老院收益不高，因此护理人员的薪资也不高，进一步加大了招收新员工、留住老员工的难度。
如何吸引素质更高、专业技能更强、更加年轻活力的人才投身养老行业，是需要社会共同思考的问题。这不仅关乎着现下需要照拂的每一位老者，更关系到我们老去那天，是否愿意把自己的健康和生活托付给眼前的护理者。
据记者走访了解，公办民营养老院前期场地建设、设备购置等投入由政府出资提供，因此减轻了资金负担，团队运营则可保持微利；民办民营养老院虽收到部分政府补贴，但仍需“勒紧裤腰带”，咬牙坚持。“近年来，老人收到政府发放的资金补助越来越多，但我们床位的收费标准是低于政府指导定价的，所以利润空间被大大压缩了。”
润源养老院共有204张床位，经过3年的经营，入住率仅20％。“我们也尝试过在地铁站投放广告，在附近人流量大的场所做宣传，但效果不大，入住率的逐年提升主要靠客户口碑带动。”杭程提到，老年人选择养老院的一大原因是希望有人陪伴，而养老院的群居性质则正好满足这一需求，这也是居家养老所不具备的优势。“对养老院的偏见还存在于不少家庭中。有的子女认为把老人送进养老院，会被街坊议论为‘不孝’，为此阻拦老人入住。有的老人为了省下这份开支贴补孩子，而甘愿忍受长久独居的寂寞。”杭程向记者分享了几位入住老人的故事，由于背负思想枷锁，许多老人无法自由选择如何度过自己的晚年。
中国的养老市场在时刻发展、进化，养老观念也在不断更新，“老有所养”的解决方案日趋完善，“老有所乐”则是所有养老人奋力追逐的下一个目标。
来源| 新江北报/江北新时空深度报道组记者 郭淑娴
编辑| 新江北报融媒体中心 杨思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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