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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0x0041:通识

在北大的叶梓涛 落日间 2021-04-03

这段时间在北京大学参加全国通识教育核心课程讲习班,简直有如钱锺书《谈艺录序》所言“东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学北学,道术未裂”,转眼走出南大,然后跑来北大继续读书,但依旧很快沉浸其中,遇到了同样可爱和有趣认真的新朋友,顿觉未来毕业生活有望,希望工作后一样有趣如今。


这活动是偶然间看到的,却有因缘和合与某种宿命之感。


如自己公众号“宗旨”以及自己的实践所指向的古希腊的德雅兼蓄的人文学“拜德雅”(paideia)以及其与游戏(paidia-παίξειν)的亲缘关系;大一时读首届中国文化论坛会议记录《中国大学的人文教育》后自己大学四年的自我通识式阅读和贯通的尝试等等;


而此公众号认为每个人皆应 “快做一个有趣的文科生” ,即“每个人都应该充满生命感地去玩一切人文与艺术”——而此便是与我所理解的“通识教育”有着内在的一贯性。或许差别只是,老师们站在了教育者的制度与实践思考的角度上,而我是站在自我教育者与玩家的角度去主动叙述。


所以接下来的七天會分享自己学习过程中自己感通应和之处——因为这些内容本身就并非专业而是强调与人相关的通识式的思考,也算是叶梓涛对于中国現在最好的通识与人文教育的观感与记录


以及当然,我这样的业余艺术家,太过无聊的内容必然会尝试让它们都有趣起来的



比如畫畫 (/▽╲)




- 甘阳教授:通识教育开幕致辞  清华大学新雅书院院长


甘阳老师这个名字很早就经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初中那个经典与解释的那套书的编者总是刘小枫/甘阳;《中国大学的人文教育》中的主要发言人;《八十年代访谈录》里的那个被同学形容成和我一样“狂妄自大”的形象等等,饱受争议的行为等等,这些都让我对他十分好奇,这位已经年近七十的老人,是不是还有这他的那狂狷的人文气呢。




现在看起来,有的。


1.“文理贯通,什么文理贯通,一定要有标准,不要一开始就定个大目标,回头就做得很小;我们现在哪个人不是文科懂一点,理科懂一点,这难道也是‘文理贯通’?”

2.”经管学院的东西绝对不是通识教育,在美国是公认的,是作为职业培训,根本就不进入本科”

3.“让六年级学生去搞苏东坡研究与大数据论文,神经病啊!”

4.“通识教育不教那种自然而然就会去做的事情,比如网络小说;而是强迫性质的,以成为human-being为目的的教育。”

5.“这个通识班十年来都是免费办的,但是是希望有回报的,就是希望各位可以成为通识教育的实践者”






- 傅杰教授:通识与通人 复旦大学中文系


太有趣了,虽然老师讲话一字一字显得有些断裂与缓行,但其谈起曾经开过的一门课《钱锺书<管锥篇>选读》很有意思,钱锺书的学术旨趣和关键词便是打通,或是我在看来,那一代再如牟宗三,都试图做“会通”的尝试,视野极广,今天少有人可及。


钱锺书是刻薄的大家,如同木心一般可爱。


但或许“文人相轻”本就是那个年代的风气。如语文学的考证训诂与文学这两派的互相鄙夷(可见有名的章黄学后人刘文典对沈从文只值得“1分钱”的课的嘲讽,何兆武《上学记》),但钱锺书的刻薄是建立在其博识的学养之上的,他并非看不懂而看不起所进行无意义的控诉,而是看得懂并且全然可以游弋其间,“一切学问做到最后就成为了美学,是游戏。”  此读书的精神与我十分之像 (/▽╲),于是钱锺书便成了我偶像(见游戏0x0012:偶像),《管锥编》现已加入购物车。




- 彭玉平教授:从诗歌再出发 中山大学中文系


讲得并不有趣,强行地抖包袱并无多大意义,虽然强调了中国原来的诗歌在生活中的传统,表达了对“诗和远方”这一说法的漂亮Diss,并说起胡适当年写新诗《鸽子》的尝试中败笔——“鲜明无比”。虽然他以一种反讽的姿态,以及打分的高傲感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但不得不说,其不仅眼中无新诗,而且眼界限制,强调对于高考作文“文体不限,诗歌除外”的政策主张的批评,试图以体制的改变来推动古诗写作的复兴,不得不说略显幼稚,且也与诗歌对于语言的创造以及僭越不符合。而其演讲过程中不断冒出的令人尴尬的形容词与毫无说服力的渲染,“古诗具有十分美妙的魅力,balabalabala ”——而这还不如他所嘲笑的“鲜明无比”呢。




- Tom Rendall教授: The Value of Literature文学的价值 北京大学外语系


非常棒的演讲,谈起当年因为理科而学习的德语,但是在阅读《浮士德》的时候被语言本身的美所震撼到了的经历;谈起这个题目“文学的价值”,说他自己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总会有商学院的同学会问(哈哈哈哈哈);其对于科学语言是denotative标记式的、文学语言是connotative含蓄而意义丰富的这样的分野,Literature present a re-creation, a mimesis of life 生活的再发现,一种抽象概念的真正理解的可能,期间提及Frost的那句名言来说明诗歌与文学的指向与神韵“Poetry is what is lost in the translation ”且寓教于乐 (pleasant and “useful” ),而这种对文学的乐趣或许只可以share,但是却不可以去convice去证明的(此或许可以涉及康德《判断力批判》中对共同感的论述)


老师读了Browning的<How Do I Love Thee> / Tennyson的<The Eagle: A Fragment> / Walt Whitman的<When I Heard the Learn’d Astronomer> 读得真的超好,瞬间能带人入境,值得学习。




- 张辉教授:托马斯·曼、卡夫卡、与齐穆尔的三个开头  北京大学比较文学


试图提倡一种“正确”的文本细读的方法与意义,但是我个人作为一个写作者,并不喜欢以这种方式来读书与进行文学鉴赏,特别是当批评家试图做一些在我看来强行加戏的解释与归因,对作者意图的奇怪揣测——不如去看邱志杰《观念:艺术的误区》。但是介绍的作用非常有,《魔山》、《卡夫卡》、《没有个性的人》已经加入购物车。



- 格非:? 清华大学中文系


伟大的作家有个特点就在于对于自己表述的东西顽固般地确信

写作如做人,写作不通亦是做人不通。

现在的语文教育根本对于写作的培养和训练非常有问题,背道而驰。

此让我想起了顾城所说的写诗一定要,且只需要“真诚”。


| 气质很棒,当年有读他《博尔赫斯的面孔》,我还不要脸地要了个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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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IMIDORI紅碧


2018.7.2


于北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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