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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金刚乘方法论


包括佛教在内的伟大印度智慧传统,特别是金刚乘佛教,教导并且利用了 极为丰富的方法,那些方法被称为“善巧方便”或“善巧方法”。上师们运用这些善巧方便在教学和修行上。事实上,他们把善巧方便用在所有的人际互动中,特别在让新人对佛法产生兴趣,以引导他们最终能获得解脱时。几乎没有任何一位佛教老师和修行者熟悉所有可用的善巧方便,但只要知道有这么多的方法存在,就令人感到鼓舞。

没有人需要用到每一种方法;只有美食评论家才需要品尝自助餐中的所有菜肴,我们只吃看起来喜欢的,不管其余的。但有所选择总是好事。佛陀所有的善巧方便都在“了义”和“不了义”的范畴内传授。观呼吸这一简单的技巧现在已经广为人们接受,主流的心理健康专家推荐它作为平衡压力的一种方法。而对佛教徒来说,观呼吸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

我们修持佛法不是为了学习如何呼吸,佛法的目标是解脱。我们以善巧方便来丰富我们的心灵,并且学习使用它,以便在迈向解脱的道途上,能够应付生命或死亡抛给我们的任何状况。当我们知道有大量的方法可以使用,就会帮助我们放松。随着我们修持的深入,每一种方法的效果会越来越丰富有力。 

例如,大乘佛法有一种善巧方便称为“自他交换”:当你呼气时,把自己的健康、幸福送给别人;吸气时,你承受别人所有的疾病与痛苦。大乘佛法的其他善巧方便还包括布施、持戒等波罗蜜多,它们的目的是要让我们觉醒。密续的善巧方便包括观想、持咒以及生起对上师的虔敬心等方式。所有这些方法的意义并不在于练习到技术完美,而是为了获得解脱。

我们追随佛教的法道是为了发现并了悟真理,一旦我们了悟真理,引领我们的法道就变得多余了──它已然结束。如果这条法道没有尽头,佛教徒就会和所有的轮回众生一样,持续不断地流转,直到永远。是什么保证了佛教法道有尽头呢?那就是智慧与方便。然而,正如过往伟大上师们反复所说的,切勿让智慧劫持方法,或让方法劫持智慧。

不要让我们对禅坐的执着劫持了我们对空性的理解:“没有什么比禅坐修行更重要!为什么要在哲学上费心讨论?” 我们也不能让“空性”的见地劫持我们的禅修:“既然一切现象皆空,为什么还要禅修?”如果只是单一地专注智慧或只专注方便,我们不会有任何进步,因为智慧和方便不可分离。大体而言,大乘佛法被界定为具有广大的发心,而金刚乘则是具有无数的善巧方便。

但这并不表示大乘佛法缺乏善巧方便,完全不是如此。大乘法门彻底利用了智慧与方便的不可分,其中一个绝妙的例子就是祈请十方三世诸佛转动法轮。你要做的只是许愿,诸佛就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你可能会问,我们如何去邀请未来一切诸佛?智慧与方便的不可分离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保证你不需要担心房间容纳不下诸佛。

当你供一炷香给十方三世诸佛时,智慧与方便的不二意味着你不用担心一炷香是否足够,因为“足够”、“香的数量”、和“无量诸佛”都是二元分别。 金刚乘的智慧与方便更甚于此。大乘的修行方法是邀请诸佛来到你身边,好让你向他们献上供养;而金刚乘则以全然的自信说:“观想自己就是本尊,让熏香在自己的鼻下萦绕,这完全等同于向十方诸佛做供养。

“自我”只是一个标签,所以,既可作为积聚更多功德的方法,同时又可以修持谦逊,那么何不将自己贴上“佛”的标签?从金刚乘的观点来看,没有什么是不能作为方便法门的;有智慧的地方,没有什么不能作为法道。

了义与不了义

在西方社会,大多数的老师和学生都很难区分了义与不了义教法之间的差 别,而大多数人对于如何或何时应用哪种教法也没有概念。这是一个问 题,尤其是这种缺乏理解导致了学生发展出对了义教法的偏爱。英文中有“权宜(不了义)”(expedient) 与“直接(了义)” (direct) 两个词,但我从未见过将这两者结合起来的西方哲学方法。

西方哲学中,这两个词的类似佛教涵意曾被略为提及,但就我所知,西方哲学从未认知一旦抵达道路终点,这些工具和它们的标签都必须被归类为“权 宜”。众人都说,佛从来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知识而给予教导,他说的字 字句句都是出于悲心之故。佛为了唤醒众生而给予教导,他要众生醒悟 到,我们陷于一个无知、迷惑、反应及其后果的恶性循环中,而所有这些 都只会导致更多的无知与迷惑。

佛的某些教法的目的,是让受苦的众生暂 时解除眼前的迷惑,这就是为什么佛教法道上有许多不了义的教法。当我们准备好要超越不了义教法时,立即可以得到佛的许多了义教法。同时,某个人的了义教法是另一个人的不了义教法。遗憾的是,这种流动性却在 佛教界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佛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注 10)

“自净其意”可能是前三句中最直接了义的教法,但即便如此,佛的优先任务是让那些听从他的教诲的人,在被恶行纠缠太深之前将他们拯救出来。因此对我们这些能够理解“不杀生”、“不说谎”等指示的人来说, “诸恶莫作”是一个直接了义的教导。而对于那些能理解比“不作恶”更多一点的人,佛陀开示:藉由安忍、善行、慈悲心等,做到“众善奉行”。 

许多佛陀的追随者比较喜欢简单明确的指示,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这种人即将犯下谋杀,佛陀“不要杀生”的指示会比 “驯服自心”更容易理解。这种将教义概念化的方式在西方世界并不常见,或许这是佛陀许多教法被误解的原因,也是西方修行者对了义或不了义教法的其中之一产生强烈偏爱的可能原因;这种偏见需要被提出来。

了义与不了义的教法是分层传授的。当“诸行无常”这一层教法被作为了义教法来传授时,上师会以绝对的信心表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或调整这个教法。不论在佛出世之前、佛在世时或佛圆寂以后,诸行皆无常。这第一层是“直接了义”的教法,也因此,它可能永远是真实的。但这教法并不只如此而已。

在适当的时候,一个睿智的老师会向学生介绍下一层的教法:相对真理是一种幻相,它既非恒常,也非无常。当我们审视“诸行无常”时,我们了解到“诸(一切)”这个词只是一个标签,因此是相对真理;同样地,“行(和合事物)”与“无常”也是如此。换句话说,“一切”、“和合事物”与“无常”都是幻相,既非恒常,也非无常。

因此,在这层的教法内,“诸行无常”是不了义的教法。过去几年,人们常常谈论佛教中关于业力和轮回的教法。新入门的西方学生通常认为这两者是佛教的核心教法。但是,“核心”是什么意思?核心教法是基本教法。“基本”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认为“基本” 意谓“究竟”,那你就完全错了。这里的“基本”指的是“不可或缺”的 教法,是“某物的一部分,并且是其存在或特性的核心”。 

如同我在前面所提到的,史蒂芬‧巴彻勒认为我们可以不相信轮回而仍然是个佛教徒。我认为他的误解源自于他所受的文化制约,以及语言使用的不精确,特别是许多使用了几十年的藏文英译。在基督教国家长大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人都有灵魂,他们对“转世、轮回 (reincarnation)”这些词的理解方式与佛教徒迥然不同。

基督徒称之为 “灵魂”的东西,佛教徒把它描述为“真实存在的自我”。佛教从未说过蝴蝶真实存在的自我可以投生在马的身体里。如同佛所指出的,若是如此,那就会好比把一首歌曲从歌唱老师的嘴里拿出来,然后放进学生的嘴 里去。佛陀说明,转世产生作用的一个更准确的意象,是好比从一支蜡烛 的火焰去点燃另一支蜡烛。 

我怀疑,史蒂芬‧巴彻勒对业力和轮回理解上的困难,是因为他未彻底了解印度的智慧教法,特别是关于佛教的相对真理和绝对真理,以及不了义与了义的教法。他的著作给人一种他以业力及轮回为耻的印象,仿佛那是佛教最大的弱点,就像第三个睪丸,应该把它藏匿起来。难道认真学习佛法的学生没有注意到佛在某些教授中讨论轮回,在其他教授中专注于谈无我,却对于这二者之间如何作用不感到好奇? 

我幼年时,老师教导我不了义的教法,但我感觉那些教法很难理解。当我听到怙主敦珠仁波切在哮喘病发时的喘息声,理智上我知道他的病只是一种示现;为了我,他把自己降到一个哮喘病人的层次。但是,当我听着他呼吸艰难时,很难相信他的哮喘病发作是我自己不净感知的结果;实际上,怙主仁波切超越了哮喘与非哮喘。

在此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们有完善的不了义教法可以传授,但它仍需要时间才能被深入理解。皈依的时候,我们运用的善巧方法是想象佛与所有皈依对象在我们上方的虚空中。但是,直白地说,这种方法有其缺陷,任何一位老练具格的老师都应知道这一点。就密续而言,地位、阶级、高下根本不存在。

密续根本不在乎诸佛是在我们上方的虚空、坐在我们的身边还是躺在我们下 面。那么,为什么法本要指明皈依对象在我们上方虚空呢?因为人类喜欢 如此。我们喜欢仰望我们的救世主。密续法本要我们想象诸佛在我们头顶 上方,因为这适合我们的思惟方式。密续智慧本身完全不在乎这些。在皈依的最后,皈依对象和修持者(皈依者)融合为一。

与前面的教法相比,这种融摄是无瑕而直接的了义教法;它比较接近智慧,而不只是善巧方便而已。但与下一层次的教法相比,它又是一种权宜的不了义教法。在智识上,两种真理之间的区别,以及两种真理的悖论或双运,都 很难掌握。大多数学生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与实修,才能理解其含义。我注意到,许多我自己的朋友和学生,尤其是在西方佛法中心的学生,对金刚乘仪式的细节感到非常焦虑紧张。

他们为了技巧、方法或法本的修持而争论不休,以至于到最后,整件事情必须从头一再地澄清与解释。由于学生们对坛城桌的高度、应该供哪一种花、什么是规定的、什么是禁止的事争论不休,结果最简单的仪式成为一团混乱。金刚乘的实修细节经常遮蔽,甚至障碍了修行者对绝对真理的理解。

这个绝对真理就是:所有的修法细节都只是幻相而已。而在天平的另一端,另一些修行者过于懒惰、吝啬或倦怠,不愿为仪式费心。他们以“一切皆空”为借口,什么都不做。他们在智识上对空性的理解,劫持了他们积聚福德和净化染污的所有机会。了义与不了义、相对与绝对,并非讨论佛陀教法的唯一分类,其他分类还包括智慧与慈悲、空性与慈悲、大乐与空性等许多类别。

这些类别不是大乘/菩萨乘和金刚乘/密乘所独有,它们也包含在上座部/声闻乘的教法之中。如果上座部将智慧教法中关于“无我”的内容从系统中删除,结果会如何?剩下的会是什么?剩下的是一个以道德纪律为导向的一连串规则和条例。上座部佛教的谦逊、知足、苦行、简朴以及乞食并日食一餐的生活方式这些价值观,将成为修行者的最终目标。

作为心理的训练,持守戒律和遵守规则都不难达成,甚至对环境也有好处,但它与上座部佛教超越我执的究竟目标没有任何关系。纪律与服从等,仅是附带的好处而已。正念修持是毘婆奢那(观)的基本元素之一,它也是说明教法如何易于被带离正轨的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在非佛教的毘婆奢那修持中,无常、苦及无我这三个殊胜见地被剔除了,而这三个见地正是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方便与智慧的结合。

如此一来,所剩下的就只是基本的技巧。简单的正念技巧现在非常受欢迎,被作为舒压、解郁、治疗失眠和促进健康的方法。没错,如果没有“无我”,正念确实可以成为一种很棒的舒压方式;但没有“无我”,正念就与毘婆奢那毫无关系。热泪盈眶的虔敬心是金刚乘的究竟目标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比较容易达成。

热泪盈眶的虔敬心不正是世界上所有阿谀的原教旨主义者和狂热的政治宗教活动家所感受的吗?随便选择一个新闻媒体,就会找到几十篇关于执着的激进分子以信仰之名而走上毁灭性极端的文章。所以,是的,热泪盈眶的虔诚很容易达到,但是,金刚乘的重点是要了悟你是佛, 因此不是那么简单。

超越信仰

龙树菩萨告诉我们,很久以前佛在超越了信仰之后,传授了他最精要的教 法,那就是如何完全摆脱信仰。超越信仰,不夸大绝对真理,也不低估相 对真理,这是佛教法道的目标。我怀疑斯蒂芬‧巴彻勒不愿意接受轮回的概念,是低估相对真理的症状。这样的低估相当于麻省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家扔掉他儿子的熊猫。

如果佛教徒持续低估相对真理而高估绝对真理,就不可能完全超越佛教信仰。在我看来,过去大部分伟大的印度思想家,尤其是佛陀,把所有一切都视为悖论。有些西方思想家可能会同意这一点,但只到某个程度而已。就我所知,只有佛传授了整套的技巧,帮助我们与悖论共处并享受悖论,而且防止我们只偏爱矛盾双方的某一方。

我想再次强调,佛之所以教授悖论,是因为一切事物都是矛盾的。 如同彩虹,它既在那里,同时又不在那里。当晴朗的天空中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如果你想要拍到一张完美的自拍照而试图靠近它,彩虹就会消失。没有彩虹,就没有自拍。在过去59年,每天早上我在浴室镜中看着我的脸,没有一次它变成手拿香蕉的狒狒的脸。

当我照镜子时,有两件事发生:一是我看到自己在镜子里的脸,同时我也知道,我的脸不在镜子里。这是一个悖论,也是一切事物显现的根源,无论是民主、东方价值观、西方价值观、性别、批判性思维、盲信、颜色、形状、艺术、音乐等,所有一切都是悖论。但如果你还没有了解到悖论的本质,你可能会试图在镜中的嘴唇上涂口红,那就会导致挫折和“不满足”(苦)。

每天早晨,佛陀赤脚走到摩揭陀的村子里乞食。在出发前,他要跟随他的人都穿戴整齐。回来之后,他教授《金刚经》,并指出不仅摩揭陀、乞食钵、施舍、袈裟、苦行和轮回不存在,涅槃也不存在。一场噩梦可能让你汗流浃背,踢掉床单,并且把你的另一半推下床,但佛说,即使噩梦也只是一个梦,你所梦到的一切都没有真正发生过。 

一位瑜伽士成就者体验的生活就仿如电影一般:它存在,同时又不存在。我们大多数人会把强烈的情感投入电影之中,以至于动作太惊险时,我们捂住眼睛;而当我们最喜欢的角色被杀死时,我们痛哭流涕。它存在,它也不存在。如果这么容易被一部明显存在又不存在的电影所吞噬,我们还有什么机会看到生活中所经历的其他一切都是既存在又不存在?

从草叶上的一颗露珠,到议会民主、言论自由、社会和谐、选举、一夫多妻制、一夫一妻制、金钱和个人空间的所有一切都是。一旦我们真正体会到悖论的矛盾性,我们就可以像哀悼我们最喜欢的角色死亡一样来看待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哀悼他们直到电影结束;然后在续集上映之前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这就是所谓的解脱。

解脱就是知道它既存在,又不存在,解脱把我们从执着二者之一或同时执着二者的痛苦中解放出来。只有金刚乘教导我们全然且无痛地去真正欣赏悖论。从泼洒净水到多头本尊坐在脆弱莲花上的日月轮,所有金刚乘方法的主要元素,都是 “显现与空性”的悖论。

这个悖论使得学生们虽然看到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顽固上师在收到昂贵礼物时如何地眉开眼笑,而在读到他自己的负面新闻时又是如何地迅速发飙,却仍然可以持续视他为诸佛的化身。

上师、学生和上师瑜伽的悖论

上师瑜伽法的精髓,用法本的文字来说,就是要“达到上师的境界”。比较实修的描述是“将我的心与上师的心合而为一”,那是在上师瑜伽结束时,上师和修持者相互融入对方。我相信本书的读者对金刚乘有足够的认识,所以可以了解“达到上师的境界”并不意味学生接管上师的工作,不过这正是我所说的那种悖论的一个例子。 

上师瑜伽的设计是为了拆解所有可以感知的存在,其中包括等级制度。然而,一提到虔敬心,我们的二元心便立即假设出一个等级制度。如果没有这种假定,我们怎能发愿要达到与上师相同的境界?我在之前所提,这是另一个理由说明密续行者的目标从来不是为了永久修持虔敬心。 

如果你认为上师和学生都存在于相对世界中,因此学生必须永远对上师虔 敬,那么你的修行一定会碰壁。为什么?因为你的上师瑜伽修持总会受限 于你对上师实体存在的需求。那么当你的上师往生,你要如何修持上师瑜 伽?他的死亡代表你修行的结束吗?金刚乘修行者祈祷从现在直到证悟永 不离开上师,这是否只是理想化或甚至浪漫的祷词?

不是的,因为你和上师在本质上不可分。因此,当你祈祷永不分离时,你的祈祷是基于事实的状况,而不是基于你所希望的状况,就像看着一块含金的矿石,就见到纯金一般。灵性道路建立在找出问题并且提供解决方法的基础上。法道找出问题,并且运用适当的解决方法,因此,问题和解决方法就是法道。

起初你看到一个脏杯子,污垢似乎是问题,你直接的解决方法是用肥皂洗除污垢。但是,由于杯子不是污垢,最终的解决之道是认识到杯子本身并不 脏。正如弥勒菩萨所说,究竟的解决方法是佛性。如果你把“上师”这个词理解为“照明者”,也就是引导你的人,那么你的究竟向导必定是你的自心本性;由于你已经具足佛性,因此你的外上师必定是肥皂。

这就是为什么祈祷永远不离开上师既非浪漫的幻想,也非一厢情愿的想法。一个有经验的洗碗者看着一堆脏兮兮的杯子,心想:“这还不容易!这些杯子马上就能洗干净”。他的信心从何而来?这与肥皂的质量或数量无关,而是与洗碗者知道杯子本来不脏的这个事实有关,他知道污垢与杯子是分开的。如果你让他去洗一坨大便,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无论这名优秀的洗碗者在大便上涂了多少肥皂,他所能做的就是洗掉整个粪便。顺便说一下,我把洗碗者的例子从原来的“她”改为“他”,免得被指责为有性别成见。这里的悖论是,作为学生,在我们真正能够视上师为佛之前,必须努力将上师观想为佛。而修持观想的重点,在于把自己视为佛。如果你能掌握“既存在,又不存在”,所有这些观想都会成功。

但这句话说起来、读起来、思考起来都比实际体验要容易。为什么?正如我 说过的,一个明显的原因是,见者否定并拒绝去看清见地,反而依赖根深 蒂固的习气,把“明”与“空”分开的。我们把“存在”和“不存在”分 开,因为我们渴望找到唯一的答案、唯一的解决方法、唯一的解释;

而且我们期望这个答案是黑白分明的解决方法,没有任何悖论或矛盾的痕迹。我们想要也期待这个答案容易遵循,而且是二元对立的(这是对的,那是错的)。其主要原因,是我们不想处理“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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