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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文化、传统、习俗与佛法


佛告阿难: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 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惟亡失月轮,亦 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岂惟亡指?亦复不识明之与暗。何以故?即以指体,为月明性,明暗二性,无所了故,汝亦如是。

《楞严经》(注 4) 在1973年的《龙争虎斗》电影中也用了这个例子。已故的李小龙说:“这就如同一只指着月亮的手指,你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指上,否则会错过灿烂的月亮。”(注 5)新进的金刚乘学生经常告诉我,他们喜欢教法,但却不习惯于其他有关亚洲文化的面向──他们所指的是轮回、本尊,以及整个上师原则等。

对他们而言,亚洲文化是金刚乘的同义词。这种误解告诉我,他们根本就不了解金刚乘。只要稍加研究-如果研究的正确的话-金刚乘本身就可以消除他们所有的排斥与偏见。如果你的金刚乘上师坚持你所观想的本尊必须看起来像藏人,那就大有问题。诚然,金刚乘的本尊确实常有猪头、马头、六臂、四腿等造型,但这些都不是藏文化的产物。

你知道有多少藏人长着猪头和六条胳膊?世界上没有人长成这种样子! 既然六臂猪头的本尊不属于这个世界,它也就不是藏文化。事实上,它超越了藏人或非藏人,以及所有其他世俗的区别。藏传佛教中的金刚乘象征和仪式修持,对于非藏人能否起作用?比如说,在最基本的“前行”(Ngöndro) 修持之中可见到金刚乘的元素。

这些金刚乘的象征只是藏人的东西而已吗?让我们弄清楚这一点:杯子与茶叶是两个不同的东西;藏文化、传统和习俗也与佛法完全不同。茶杯比它所装的茶好看,它有个把手,放在碟子上,你可以触摸它、感觉它、使用它。我们没有杯子或其他容器就不能喝茶。同样地,我们需要一个容器来啜饮佛法,这就是为什么文化、传统和习俗如此必要的原因。

人类一直利用符号。从阿育王石柱顶端的狮子,到美国国旗上的星条纹,我们所使用的符号都来自一己的文化。白底红十字是国际红十字会的著名标志,但就在该组织成立20年后,穆斯林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因为在他们看来,十字架是基督教的象征。因此,现在伊斯兰国家以一个红色的新月来替代。

无论金刚乘在哪里传授,它总是利用当地的文化和象征,试图将其教法传达给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例如,常见的鲜花和香水等供品,以及专属于印度的供品──洗脚水,都是从印度进口的。藏人很少洗澡,更不用说洗脚了。但他们却一直在自己的佛案上供养洗脚水。

至于印度人为什么要洗脚,他们如何洗,大多数的藏人一无所知,但他们从来没有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喜好来调整供品。金刚乘的初步修持“前行”之中,包括了特定的行大礼拜的方法,还有用小堆的米来象征行星、太阳和月亮的仪式。

对于当代的一些非藏传佛教修行者来说,这些方法看起来很奇怪,而且,观想曼达和皈依树的修持方式对他们也很陌生。因此,我可以完全理解一些美国人认为为期九天的内观禅修比“前行”更舒服、更到位,也更不具威胁性、不古怪。所以现在欧美等佛法的新东道国,开始发展出更简单、更像禅宗的佛教文化。

这很好,我并不希望阻止他们。文化的容器可以在提供佛法时起到很大的 帮助。但美国人必须清楚他们正在创造一种新的文化。他们还应该牢记, 如果修行不能摧毁二元分别,那么无论重复多少次“前行”:十次、甚至二十次,或者每年参加为期九天的内观禅修多么有纪律、简化、禅宗式、而且毫无文化色彩,他们的修行都不会有太多的成就。

或许有人会说,上师传承的概念与支持这种概念的机构是藏文化地的产物。然而如果进一步追溯历史,你会发现上师传承的概念起源于印度。在我出生的传统里,非常重视上师传承。我从小就被教导,追随一位无中生有的上师之前,最好三思。曾经有位西方女士问我是否喜欢奥修。

我说:“是的,我非常喜欢他。他很机智,很有洞察力。而且,尽管我对他的认识有限,但他并不像一个伪君子。我只是对他有个疑问:他似乎从不谈论他的上师或他上师的上师是谁。” 话一出口,那女士就垮下脸来。她出生在珍惜原创性和独特性的文化,所以奥修没有公认的上师或传承,她一点也不感到困扰。

你可能认为,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不可知论者,或甚至现代主义者,你应该不会受到自己国家古老的宗教所带来的羁绊所影响。但这是真的吗?作为“现代主义者”并不意味着你就自动地甩掉所有的民族文化和习惯的痕迹。英语系的无神论者持续使用着受基督教价值观影响所形成的语言。语言和文学对英语系人士的思维方式有着强大而且难以摆脱的影响。

就以 secular (世俗)这个词为例,最近,有些所谓的心灵教师不遗余力地将课程定位在“世俗”领域之内,将他们自己的“新”的教法和“过时 的”、旧的宗教传统拉开距离。但根据历史学家汤姆‧霍兰的说法,所谓的世俗主义并不存在。

英语语言有很大的一部分沾染了基督教色彩,并扎根于基督教价值观,以至于“基督教的微量元素持续渗透入人们的道德和判断之中,许多人甚至无法察觉它们的存在”(注 6)。“心灵道路”是西方发明的一个相对新的概念。我们现在所说的佛教和道教,最初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例如在印度称为 Ashrama (注 7) 的印度教传统,将人的一生分为四个阶段:梵行期(Brahmacharya 单身,学生);家居期(grihastha 已婚家居);栖期(Vanaprashtha 森林隐士);遁世期(Sannyasa 出离流浪)。据信,即使身为国王或王子,也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森林隐士,以便 隐没山林、寻求真理。

今天,人们认为身涂白灰的走方者 (sadhu) 是教士或圣人,但在三千年前,凡是坐在山洞、森林、或恒河岸边,渴望了解真理而审视自己心灵的人都会受到尊重,一如我们尊重当代科学家一样。走访者的生活完全是为了寻求真理,与21世纪的心灵法道追随者截然不同。

这些伟大的思想家得出了“诸行无常”的这种结论,当你仔细去想,这实在令人赞叹;因为这不是一个易懂的概念,更不用说去发现它。现在我们听习惯了“诸行无常”,以至于不明白此一真理的影响力。在两千五百年前,它绝对是划时代的。如果我们相信主流媒体的报导,那么,当代越来越多的科学家们认为宗教已经无关紧要。

科学家们轻视那种专注于实证与观视自心来发现真理的生活方式,并将它归入备受批评的“宗教”类别。在过去,状况绝非如此。世界上伟大的天文学家尽其一生观察月球与行星,记录下他们观察到的一切;世界上伟大的走访者坐在山洞里观察自心,也记录下他们所发现的一切。这两种研究在过去都受到同等的重视。

今天,标有“心灵之道”的篮子里有太多的鸡蛋。从塔罗牌解读、 占星术、按摩、芳香疗法到水晶球凝视等,都一般人被认为所谓的“心灵”活动。佛教现在也被扔到了同一个篮子里。但是,什么是“心灵”的真正含义?让我们假设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使用“心灵之道”一词的话,那么释迦牟尼佛如何定义“心灵之道”的目的呢?

根据佛的说法,我们遵循心灵之道,去寻找发现真理的办法。那么,什么是“真理”?真理既不奇异,也不神秘,它简单得可笑。真理就是:只要存在二元分别,就不可能有完全的满足。我们永远不能低估文化和习惯的力量。它渗透到我们所做的一切, 以及我们不做的一切。西方学生和藏传教师之间的误解,通常都源自于双方对彼此文化的缺乏了解。

纵观历史,文化是由礼仪和社会互动的概念所定义的,每种文化都发展出独特的幽默感、价值观和一系列的敏感问题。这可能就是大多数藏人从来都不理解法国式的礼仪或英国式的幽默的原因。相当不公平的是,喇嘛们用自己的标准来评断西方人。当这些老外在佛堂中伸展他们疼痛的双腿时,他们被认为是不礼貌、甚至粗鲁。

喇嘛们忘记了盘腿坐在地板上不是西方人的习惯,也忘记了西方人不太了解藏人在佛堂中的习惯。如果双方角色颠倒过来,这就会像一个藏传喇嘛走进白金汉宫,对着英国女王作三次大礼拜,然后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般。世事多变。上周还很有礼貌的事情,这周就成了致命的侮辱;昨天的政治正确,明天就变为政治不正确。社会风尚在不断变化。

现在,“道德愤怒”是一个常见的现象。但是,谁的道德被激怒了?哪个宗教被冒犯了?突变的敏感性流沙激化了我们,让我们过度计较或完全无感,引发出另一层次的尴尬和苦恼。最近,我在不自觉地踩到别人的痛脚后,问过自己:我是否应该屈服于社会习俗不断变化的评断标准?我是否应该不断地
担心在不知不觉中惹恼别人?

难道在我们的生活中,除了不断保护自己的敏感度和避免触发他人过敏之外,就没有其他更丰富的内容吗?由于上师与学生的关系涉及双方,因此,如果能努力了解什么会让对方不高兴,什么会让对方开怀,那么这种关系就会运行得更加顺利。

藏人对妇女的态度

藏文化的主要缺陷之一,是对妇女的态度。这个世界对待妇女从不公平, 但是尽管我不愿意承认,在喜马拉雅地区,特别是在藏人中,妇女的待遇一直极其恶劣。而且在我看来,藏人厌女症的一大部份,在喇嘛成为统治者之后就开始生根。一般而言,人们都敬仰那些成功地获得权力、金钱及影响力的人。我们钦佩他们,拿他们作为榜样,并试图效仿他们

例如,我们可能会模仿我们喜欢的偶像,拍摄一张和他一样的宣传照。藏人也像所有的人,喜欢模仿他们所敬仰的榜样,也常选择从事与他们同样的职业。为了讨论这一点,请想象一下,如果不是喇嘛和僧侣,而是一般人来管理藏区,那会如何?寺院还会被视为是精英机构吗?我看不见得。有野心的年轻人会有其他替选,包括向往世俗选择的可能性。

就像现代世界的其他人一样,藏人也会闲聊时尚、流行趋势以及新的超级食品;他们也会崇拜音乐家、军人、政治家、科学家和演员,为他们歌颂。他们也会写小说,揣摩名人的生活。藏人也会穿着和他们的英雄一样的衣服,留着同样的发型,化同样的妆等等。但这些过去都没有发生,因为,几个世纪以来,喇嘛统治着藏区,喇嘛、僧侣、寺院和佛法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我不认为藏人认为妇女在本质上不好,或者是较低级的生命;但由于律藏规定僧侣应该避开妇女,他们也就依此而行。僧侣们统治之后成为众人的榜样,他们对女性的回避,开始被视为一种蔑视的表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妇女的蔑视渗入了众人的脑海,并成为藏人的行为规范。

大多数喇嘛都是禁欲独身的,最受人尊敬的寺院和机构里,都是独身的僧侣,因此,藏区的独身社群强调独身主义的实践,一点也不足为奇。但令人遗憾的是,喇嘛们没有想到一般的藏人往往不是独身禁欲者。在大乘佛教中,除了某些将女性提升到男性之上的教法之外,男女平等是一项规则。教法中明确阐明了性别的平等,但在藏区却从未被强调或发扬。

《般若波罗密多》是大乘教义中最重要的经典之一,它经常被描述为 Yum 或“母亲”。金刚乘修行者的十四个根本誓言之一,就是绝不以任何方式贬低、诋毁或虐待妇女。如果你违背了任何一个根本誓言,而对违犯又不忏悔(意即你的后悔令你发露并净化之)的话,那么你在金刚乘道路上的旅程就将结束。

但在藏区,性别平等一直被僧侣文化所掩盖。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每位发愿独身并出家的藏人都贬低或鄙视妇女。我也不是说现在僧人应该结婚或被允许有性行为。我要说的是,根据佛法,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诋毁、虐待或伤害任何其他生命,无论他们的性别或物种。佛教僧侣应遵守律藏的规矩。

如同住在亚洲男子宿舍的男生被要求远离女子宿舍,律藏克服对异性产生色欲的技巧,是禁止决心成为比丘的男人与女人单独相处。这个规矩是要避免女人,而不是诋毁、虐待或贬低女人。律藏对比丘尼的规定也是如此:有志于此的尼师也被劝阻不要与男人交往。这个规矩对两种性别是一样的。

如果男人或女人决心出离作为比丘或比丘尼,他们必需放弃世俗生活的所有方面,但这种选择与诋毁或虐待妇女完全没有关系。有些持守律藏戒律的比丘或比丘尼也修行金刚乘,并持守金刚乘的三昧耶戒律。对他们而言,若是认为某人不净或不完美而避开,就违背了金刚乘的三昧耶。

我和一位名叫葛列喇嘛的模范僧人在同一个小区长大。他是一位真正的好比丘,也正是我们一些顽皮的孩子最喜欢戏弄的那种模范僧侣。他作为僧人,知道自己不应该与女人单独在一起,因此如果有任何这种可能的状况发生时,他就异常恐慌。同时,他还健在的侍者告诉我,葛列喇嘛每天都把荟供品私下分发给几位女士。

我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件事,但是过了很久之后,葛列喇嘛才肯告诉我他在做什么。他说:“作为一个佛教徒,我试着实践声闻乘、菩萨乘和金刚乘所有的修持。我对女人没有谬见,但作为一名僧人,律藏告诉我决不能和女人单独相处,以免引起我的欲望。问题是,我对比丘誓言的偏执,有时会让我的行止不恰当,这是不对的。

女人就是空行母,害怕与她们单独相处,对我的三昧耶完全没有好处。因此,我藉由荟供修持来净化我破损的三昧耶。”葛列喇嘛树立了一个极好的榜样。如果你知道的话,可能会很惊讶有多少人如葛列喇嘛一样,三乘同 修。他们外在遵守声闻乘的戒律,内在生起大乘的菩提心,而秘密地修持 金刚乘。

藏传佛教的等级制度

虽然金刚乘非常排斥所有形式的等级制度,但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藏传 佛教却发展出了一套等级制度。无论在什么背景下,任何种类的区分,包括某个人出生就比另一个人高或低的想法,都与佛教或金刚乘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人们的本性喜欢社会秩序,以及伴随而来的各种花样,对此,藏人也不例外。

事实上,藏人非常执迷于谁坐在最高的宝座、法座多少寸高,还有各种喇嘛家庭成员的特权,甚至是两等亲以外的特权等,所有这些对许多人来说,都令人难堪而尴尬。然而在佛法上,没有任何正式的等级制度。如果有的话,也只是基于谁听闻过最多佛法、完成过最多修持的分别而已。例如律藏建议 僧人要尊重那些在他们之前受戒的人。

金刚乘承认的唯一“等级”就是上师,而上师就是一切。对学生而言,修持金刚乘的意义在于学习将密续上师视为佛,而密续上师的工作就是要确保每位学生都能成为与佛等同。换句话说,上师的工作是确保他的所有学生都能晋升到他自己的层次。然而,当我们还在法道上时,作为一种谦卑和供养的修持,我们礼敬上师,置他于最高位置上。

在某些观想中,我们观想上师在我们头顶上,因为顶轮被认为是我们身体的最高的“座位”。在另一些观想中,上师出现在我们的心中,有时我们也向上师的莲足顶礼,这都是修行的一部分。我们在藏传佛教中所听到的各种高低位阶的等级系统,都是由人们想出来,并由藏人将它制度化的。

就像美国总统比蒙他那州的一个无名牧民更有可能拯救地球,同样地,藏传佛教体系的等级制度,使喇嘛们有机会完成大量的善事。但是,即使美国总统的权力也要受到宪法的限制,来确保总统不能单方面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作为美国总统的一大缺点是,你会被投射在这个职位上的社会期待所限制。

同样地,藏传佛教的高阶上师也被期望去履行一系列与佛教无关的责任,而且常使他们陷入尴尬的境地。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传承持有者和高阶喇嘛被迫要随着时代的变化,向新的价值观和定义磕头。但是,如果一个密续上师要向不断变化的政治正确性磕头,这不仅是密续上师的死亡,也是密续传承和密续修行者的死亡。

这就是过去的大喇嘛们祈祷永远不要投生为高阶或著名喇嘛的原因。我非常确定,过往的密续上师传承中,至少有 80% 的上师没有任何等级或世俗地位。直到1959年之后,“传承法王”这种头衔才被认为是必要的。名声和地位并不在金刚乘上师所需的资格列表之中,然而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学生们往往把德高望重的名师视为安全的保证。

所有的名人都自知他们的公众支持率,而金刚乘上师也会避免做出不好的行为,以免损及自己的公众形象和良好的名声。但名气和良好名声并不能保证一个喇嘛会成为好的金刚上师。名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形象,常说一些公众想听的东西;而著名的上师为了维持无瑕疵的名声,需要有无可指摘的道德指针, 因此他们最终往往会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几乎所有过去的密续上师都尽力不让自己引人注目。这种方式在藏区和印度非常可行,但在现代社会却几乎不可能实现。即便如此,知道过去的密法是如何传授的还是很重要。这一切都很有关系。今天的学生很少做“闻与思”。当学生遇到他 们喜欢的上师时,立即就视他为自己的上师。

他们已经喜欢上这位上师,所以他们也不做任何功课,也不研究上师的声誉和背景,也不听闻或思维相关的佛法。相反地,他们不假思索地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好的喇嘛,但总有一天,他的人性缺陷必然会暴露出来。

因为上师也是人,学生也是人,因此即使是完美的上师也会受到批评。而且,由于我们不断地根据自己独特的期望建构出各种假设,所以几乎不可避免地,人类的学生终会挑剔出人类上师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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