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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知 | 二十四节气,中国人标识岁月的独有刻度

经社君 人民日报经济社会 2024-06-04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白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这首朗朗上口的《二十四节气》歌,相信很多人都背过。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使用二十四节气来倒计时,充分展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魅力,令世界惊艳。


二十四节气是古人在漫长的农业活动中,观察气象、物候的智慧结晶,是中国人标识岁月的独有刻度。如今,在安排农耕上,我们有了更精准、科学的方法。而经过数千多年岁月沉淀,被赋予了丰富文化内涵的二十四节气,成为彰显我们生活态度和美学追求的符号,也是我们传播中国文化、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载体。


二十四节气中的中国故事


农耕生活与大自然的节律息息相关。华夏文明发源于黄河流域,黄河中下游地区四季分明,随着季节轮转,气象、物候循环往复,古人通过不断观察、记录这些特征,逐渐用来标识农业生产,趋吉避险。正是主要基于这一区域的气象和物候、天文等自然现象,古人摸索、总结出了流传至今的二十四节气。




二十四节气的起源和完善,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并非一次划分出来的。专家考证,二十四节气最早的记载见于《尚书·尧典》。“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虚,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其中,“日中”“日永”“宵中”“日短”分别相当于二十四节气中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这说明,至少在西周时期,古人就使用春夏秋冬以表示四季冷暖。


▲清 陈枚《耕织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二十四节气中,哪些是最初确定的?一般认为是冬至和夏至。确认这两个节气,源于古人最初对天象的观测。历史专家推测,至少在商代,我国古人就懂得如何区分冬至与夏至,具体来说,则是通过观测日影来实现的。先民用直立的土圭来观测日影,即将一根竹竿直立于地上,夏至这天太阳的日影最短,以后又逐渐增长,冬至这天竹竿的影子最长。土圭所投射的日影一年中有最长与最短两个极致,故称之为“至”。经年累月测量后,古人又发现,一年中有两天的日影一样长,这就是春分和秋分。《左传》《国语》等先秦文献中的“分、至、启、闭”,对应的就是春分、秋分、冬至和夏至。


▲测影的圭表。


春秋时期,我国开始形成制度化的天文观测和纪录制度,有了掌管历法的官员——“司历”。夏至和冬至的提出,相当于把一年作了二等分。随着天文历法和物候观测的经验积累,总结气候变化和物候之间对应关系,古人进一步把一年作了八等,即出现四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和四仲(春分、秋分、夏至、冬至)8个节气。二十四节气则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细化慢慢形成,到战国时期臻于完善。在西汉时期成书的《淮南子》中,二十四节气系统基本定型,且与流传至今的节气顺序一致。《淮南子》是在整理先秦思想资源基础上发展出来的,这说明,至少在先秦,二十四节气已经在民间流行,成为人们开展农耕生产的重要知识。


二十四节气与一年中的12个月大致对应,“气”是古人理解时令变化的概念。汉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我国创制出历史上第一部较为完整的阴阳历《太初历》。这是研究人员发现的,首次把二十四节气以历法形式确认下来的资料。此后,作为指导农业生产的重要参考,一直沿用下来。

 


从八节气发展出二十四节气,观察物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实际上,除四立、四仲之外,其他节气的命名都是来自于相应的物候或气象,二十四节气又因此被称为“物候历”。这点也很好理解,在传统农业社会中,草木凋零、鸟兽迁徙、风霜雨露是最直观的感受,也是四季流转、农业生产最直接的表征,古人自然对这些变化尤为敏感。《诗经》中有许多诗篇记录了古人劳动场景,其中就有丰富的物候内容。比如《豳风·七月》中的“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四月秀葽,五月鸣蜩”等等。春日暖阳黄鹂歌唱,五月知了开始阵阵叫响,古人对时令的观察简单又新鲜。许多节气的命名,就滥觞于这些频繁观察到的物候经验。



以物候划分时令也有不足。一是在不同年份,物候的出现有早晚,不同地区也有参差,二是观察有时也有误差。比如,西汉初年,立春节气之后是惊蛰,再是雨水,后来人们发现,立春之后的天气仍然要寒冷一段时间,蜇虫还没到出来的时候。此时雨水逐渐地多了起来,于是便将“雨水”放到“惊蛰”前面了。


太阳历出现后,以物候定节气的做法被以太阳位置定节气的办法所代替,因为后者更具普适性也更准确。现在的二十四节气,每一个节气在阳历中的日期基本是固定不变的,相邻节气之间的时间也相同,就是典型的太阳历。现在人们在乡间看到的农历历书上,清楚地标明了每一个节气到来的日子,成为中国人标识岁月的独有刻度。

  

蕴含丰富文化内涵的象征符号


作为一种农时制度安排,二十四节气在古代农耕生产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我国古代农业生产长期处于世界前列,与古人懂得根据自然节律、顺应天时有密切联系。在农业生产实践中,劳动人民还总结出一些生动活泼,便于传唱的节气谚语。比如,“春打六九头,遍地走耕牛”“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大暑不暑,五谷不起”等等,这些凝结了劳动智慧的谚语,成为农业活动的生动向导。


▲南宋 马和之《豳风·七月》局部。《豳风·七月》以时令为序叙述了农人一年间的耕织劳作情况。


数千年过去了,借助自然科学的力量,我们有了更加精细的安排、指导农耕的方法。虽然无需参照二十四节气来安排农事,然而它依旧有的生命力。一方面,只要农民还在耕地,二十四节气的农谚的流传就不会停止,依然有它不可替代的价值。另一方面,二十四节气呼应了中国古人遵循人与自然的协调与统一的思想,在逐渐演化中,这一节气制度,与中国传统阴阳五行等思想观念相融后,深刻地渗透到文化传统、民间风俗中,与养生、祭祀、诗歌创作联系在一起,从而有丰富的文化象征意味,拥有了经久不衰的内涵。



“春风有雨病人稀”“白露不露身”“三九补一冬 来年无病痛”等等,这些与二十四节气交融在一起、有关养生保健的谚语,至今仍在民间广为流传。“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清明时节雨纷纷”,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一场以“诗词歌赋+传统历法”为核心元素设计的倒计时,将“中国式浪漫”传递给全世界,展现了流淌在中国人基因里的文化和血脉,受到了全世界的好评,这是二十四节气在当代的魅力。



从全球看,按照自然节律安排农时是各农耕民族的普遍现象,节气现象并非中国所独有。但是只有中国二十四节气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也唯有二十四节气与中国人生活关系如此密切。它体现在生活观念中,彰显在美学追求中;它是‘日用而不知’,与每个人息息相通;它是现代人的“文化乡愁”,是安顿精神的“故乡符号”。这份传统遗产需要传承,值得传播。



2016年11月,中国“二十四节气”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让二十四节气活起来,还需要创新阐释和表达,打开人们的文化想象,增进人们的文化自信和自觉。这方面很多人正在努力,比如说,二十四节气元素正在编入在现代舞蹈,嵌入现代音乐……



刚刚过去的“立春”节气,按照传统习俗,意味着一年劳作的新开始,也孕育着新期待。笔者小时候在南方农村生活,只记得立春总是在春节前后,村里大人说,立春喽,天气马上就暖和了!然而印象中,似乎立春前后几天却是最冷的。但关于立春的记忆却是最温暖的,彼时小孩子们正热切期待着新年,又或正在春节里,穿街走巷,沉浸在吃好吃的、穿新衣的喜悦中。大人们呢,此时还用不着下地劳作,围着火炉与家人说着一年的收成、规划着来年的打算,大家很热情,村子很热闹。记忆中,那时候阴雨天很多,若是赶上几个大晴天就可好了,衣服晾在外面吸收了阳光,棉被晒在竹竿上,一会就暖烘烘的,我们孩子们喜欢钻进晾晒着的棉被里,玩着其实知道彼此的“捉迷藏”游戏。还有,阳光晒着,腊肉很香,我们馋很久了。


文/喻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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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冯华、寇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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