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研究》席鹏辉：中国非税收入的顺周期研究——以国企分红为例
中国非税收入的顺周期研究
——以国企分红为例
席鹏辉
内容简介
随着中国财政政策及制度的日益完善，对中国财政政策的周期性研究逐渐增多，这些研究成果较好地揭示和推动着中国财政政策的实践发展。其中，非税收入周期性问题被以往研究所忽视。在积极财政政策实施过程中，如果规模不小的非税收入呈现出顺周期性，不仅会放大企业税负痛感，更可能弱化逆周期宏观政策，容易形成“持续减税”与“企业税负加重”的矛盾现实。
囿于非税收入数据和统计口径变化等因素的限制，本文以国企分红作为非税收入的典型研究对象，分析了地方税收波动对地方国企分红规模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国企分红表现出明显的周期性特征，这一实证结果并不受其他外部宏观及内部微观等遗漏变量的影响。机制路径检验表明，国企的抗风险能力或社会责任等其他假说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本文可能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本文证实了国企的“第三财政”（张馨，2012）职能，国企盈利及分红是地方政府财政的一个重要源泉，这有利于促进对国企定位的理解。第二，本文研究也揭示了国企分红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和基本规律，这对于理解金融市场内国企分红的行为具有较大的参考价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本文从国企分红的角度，为中国非税收入的顺周期性特征提供了一定的支持证据，这对于当前中国财政政策的实施和完善提供了一定启示。
首先，收入端的积极财政政策在“降税”之余，也应注重对企业“降费”。近年来中国进入大幅减税新时代，减税短期内必然带来财政减支，但是否实现“企业降负”还取决于地方政府是否通过“费”方面的收入来弥补财政缺口。应注重“关前门，堵后门”，避免地方政府通过其他收入端口提高地方财力，避免政府所降税收最终转嫁到企业其他非税成本上。
其次，应顾及逆周期宏观经济政策对地方财力的影响。经济下行时期的逆周期财政政策在短期内不可避免地对地方政府财力带来冲击。根本上减少财力冲击的影响应以“疏”代“堵”，适当提高地方政府债务限额。同时，中国应加快建立和完善跨年度平衡预算机制，熨平经济周期波动对财政收支尤其是地方财政收入的波动性影响。
最后，加快推动落实非税收入的法定原则。中国庞大的非税规模为地方政府提供了广阔的征管弹性空间，其顺周期表现不仅制约着中国逆周期财政政策的实施效果，更可能不利于中国经济和财政的长远发展。应加快推进非税收入的法定原则，强化对非税收入立项和标准的审批，减少非税收入的顺周期特征，也应是中国财政政策制度现代化的重要内容。
需指出的是，其他类型非税收入是否具有顺周期特征，仍有待未来进一步的研究。不过，本文汇总了近年来《国家重大政策措施贯彻落实情况跟踪审计结果》中关于“违规开征新的收费项目”以及“违规将本应由政府负担的费用转嫁给企业”的省份信息，发现这一期间内中国25个地区均被披露出存在这类现象，这些案例说明中国非税收入顺周期性很可能不仅限于国企分红这一类非税收入，且在经济发展不同程度地区也广泛存在。
论文框架概览
作者简介：
席鹏辉，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中国产能过剩的化解难题研究：从纳税大户角度的一个激励性解释”（项目号：71803190）；中国社科院财经院青年基金项目“中国非税收入周期性研究”（项目号：2019CJY05001）；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建设中的地方财政体制改革研究”（项目号：18ZDA096）。
（本文内容由作者提供，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全文刊发《财政研究》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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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邢 丽
采编：于婧华 刘柯彤（实习）
（封面图片来源：https://www.fotor.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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