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值税减税能否激励企业进入？
——来自中国的实证证据
何 振 王小龙
基本观点
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要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就必须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优化资源配置，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企业进入和退出是实现“创造性毁灭”的重要途径，能够削弱垄断势力、加强市场竞争、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长期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减税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组成内容。近年来，我国实施了大规模的减税降费，着力降低增值税税负，那么增值税减税是否有利于激励企业进入呢？本文从理论上分析了增值税减税对企业进入的影响，并使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据和县层面经济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研究结果发现：增值税减税能够激励企业进入；异质性检验发现，增值税减税主要激励了非国有企业和小规模企业的进入；增值税减税能够减少企业退出，并且显著降低了过剩产能行业的企业退出率。因此，政府在大力减税的同时，必须加强去产能的政策力度，防止产能过剩加剧。
创新点
本文的创新点在于：第一，从理论上分析了增值税对企业进入的影响，补充了目前为数不多的研究流转税与企业进入的文献，并且提供了来自中国的实证证据；第二，与发达国家主要依靠所得税筹集财政收入不同，我国第一大税收收入来源是增值税，尤其是“营改增”完成后，增值税占税收收入的比重更是进一步提高，研究增值税对企业进入的影响对我国更有实际意义和政策意义，同时也为其他以流转税为主要税种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借鉴和参考；第三，本文的研究有助于更完整的评估减税的经济效果，为政府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了参考。
结论及政策涵义
基于减税能够激励企业进入，但也会阻碍过剩产能行业企业退出的结论，本文对政府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了如下政策建议：第一，政府可以通过更大幅度的减税以及降低企业的税收遵从成本来进一步提高社会创业热情；第二，非国有企业和小微企业的进入对减税更敏感，这意味着，一方面我国应当加快国企改革，减少针对国企的制度性优惠，增加国企经营的自主性，提高国企捕捉市场机会的能力，另一方面可以采用更大幅度的税收优惠来鼓励小微企业发展；第三，减税能够降低企业退出的概率，延长企业的生存周期，这表明政府可以通过减税矫正企业生存周期较短的问题，改善资源的长期配置效率；第四，增值税减税不利于化解产能过剩，因此，政府在推进增值税减税时，应当配合实施治理产能过剩的措施，防止产能过剩企业在增值税减税的背景下延迟退出，进一步加剧过剩产能。
论文框架概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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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何 振，中国建设银行博士后工作站、清华大学博士后流动站
王小龙，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
（本文内容由作者提供，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全文刊发《财政研究》2019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