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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 | 远征军,那些孩子兵

2017-11-13 橡树 流浪的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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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老兵曾在回忆录里,记忆犹新记载:1944年,在硝烟滚滚的松山战场,漫山遍野,是向死冲锋国军宋希濂部组织的敢死队。


喊杀声,有孩子们未及变声的童音。


大量16岁上下的少年兵,穿着草鞋,举起步枪,冒着弹雨,跟着老兵,向海拔千米以上的松山,发起了九次敢死攻击。


这段悲壮的历史涂抹昨天的鲜血,黯淡而又无限残忍。



把孩子推向战场,无疑,是民族最大的苦涩与悲凉——这正是抗战遗留给今天的最沉重的思考之一。


每每目睹花季年华的我们的前辈,我们的孩子,在抗战最艰苦的岁月,满脸童贞的微笑走向战场,苦涩与悲凉之余,确实能够让人更深去感悟、理解那个时代。


淞沪会战爆发,中日全面抗战开始后,中国军队遑论现代化,甚至近代化军制改革都尚未完成。


当时,中国古代兵役制,诸如兵农合一、全民皆兵、以及征兵制、军户制、团结兵制、民兵制、募兵制等等落后的古老的兵役,都混杂体现在由国军主力,到各路地方国军里面。


大量的孩子兵,参加了最早的七七事变、淞沪事变,他们经历武汉会战、桂南会战,直到最后的滇缅反攻,湘西会战。中国全程的抗战,都可以看到孩子们的身影。


这是客观的历史,也是我们应该抱愧的抗战史。


随着抗战烽烟漫延,中国更多地域陷入战乱,以及由战乱引发的自然灾害和其他灾难。


颠沛流离,成为抗战时期的中国人最不陌生的生活、生存体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1940年,第2集团军司令长官孙连仲在河南叶县成立集团军难童教养院,勉力抢救、收容战区流离儿童达1500人以上。


这年,第9集团军一部,按照重庆政府要求在防区内收容难童,一月不到,即收容难童达57人。该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于路途收容一位低龄女童,后认为养女。


来自云南的第60军,在1939年始转战江西、湖南战场,到1942年第60军奉调返回云南。随军收容难童59人,最低龄仅5岁。


这仅仅是我可以查找到的战时儿童收容数据。


抗战时期战乱地域之广,被卷入战争的人口之众,以及日军发起侵略,喜怒无常的无差别攻击。由此可想而知,失去家庭的儿童数量之大,可能非常人能够估计。


辛酸而难言的往事,被日本人忘却,更被我们自己忘却。


然而,黯淡而又无限残忍中,抗战依然孕育着无限的希望。


抗战期间,重庆在军、集团军和战区,以及靠近战场的地方政府,普遍设置战时儿童收容机构。


很多国军将领和包括蒋经国在内的地方政府官员,在军务、政务同时,也积极为之工作。


1941年中期,抗战到达最艰苦极限。


正是这时,蒋介石坚持保护教育,要“不仅在战时,还要看到战后”。拒绝签署和说服同僚提议的征召适龄大学生和高中生入伍文件。


在蒋介石夫妇以及更多有识之士努力下,重庆抗战政府以继续“完成学业,待战后为国家重建出力”,作为一项重要的开展国策。


受此政策影响,各部国军重申对学校、教师、学生纪律。“抓学丁”、“抓童丁”罕见发生。偶尔发生强行征兵学生,当事主官多被执行枪毙。


抗战让人欣慰的数据是,中国在校中学生,由1936年的48万余人,增加到在1942年126万余人。


千万不要以为现在大学遍地开花,中学更不稀奇。但是当年,正是这批中学生,成为了承担五十年代国家建设的各行各业的栋梁。


中国抗战历时8年,伤亡超过300万,征召入伍超过1400万人。


即便以0.5%计算,孩子兵至少超过7万人——这些看似冷漠的数据,实则是民族良性深沉最为颤抖的伤痛。


再次唏嘘,关于孩子的抗战,现在几乎看不到抗战史上有相应的重视、研究。


虽然,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回顾、重视、研究那些在战火中的孩子们了。然而,当时国力孱弱,强敌压境,苦苦支撑的大势下,他们依然是重庆军政于抗战中,最为重视的群体。


保护学生的命令下达的同年,1941年,蒋介石和何应钦联合签署命令,要求清理各部抗日军队孩子兵现象。


命令措辞强硬,要求各部国军,以现有“未成年兵以及以后所征来之未成年兵,皆集中一处编为一少年队”,加以精神与教育之训练,并且,重视其“生活与体格,特别注意其营养以健全其发育”。


文件强调,严禁“少年兵于成年兵一同生活与作战等情事”。


以少年兵上战场,蒋介石等人痛心疾首,认为,“是为我国军莫大之耻辱”。


1943年,蒋介石联合军委会办公厅主任商震、宪兵司令贺国光,就孩子兵现象再次下达命令。


命令要求各地稽查“军服之少年兵”,要求宪兵负责严查以“运输与交通机关”为主的少年兵情况。


命令强调,“如再发现有此等情事,应将其主管官惩处为要”。


然而,战争惨烈处,命令也无法实施。


于是,我们今天得以目睹1944年以后,美国人拍摄的远征军里孩子兵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小主人,名叫马国光,云南人。是年,13岁。


1942年,马国光和他的父亲在缅甸随国军逃难。途中,为日机轰炸,父子离散,为国军收容。


一路向西,经历艰险之后,马国光成为“我国驻印军中最小的弟兄”。


在印度,聪明的马国光学会了“驾吉普车,骑健驴”,以及射击。并且能操国语、英语和缅甸、印度、喀钦、那加等地语言。备受国军将士和美军教官呵护。



当时,中央社以“我驻印军佳话,多才多艺少年兵”发文,报道马国光事迹,介绍了马国光抗日杀敌的决心——“我的投军,是因为不愿看到日军再毁坏我的家国”。


报道也强调,马国光“因为年龄还小,不能作战,就投入军中当通译,颇能完成任务。”


此外,在远征军另外一幅孩子兵照片,我们看到了一位孩子兵,面对镜头,竖立大拇指,站在行军队伍旁边,天真无邪地微笑。



在2012年8月,参与“贵州省抗战老兵关怀计划”的志愿者们在一次慰问中,奇迹般找到了照片的主人——时年12岁,第5军第200师第600团第3营第8连连长勤务兵陈友礼。


陈友礼11岁时,在贵州要求从军,因年幼没有通过。次年,年仅12岁的他再次找到招兵处,软磨硬泡,丢下一句“我虽然小,但我也能抗日”,自愿从军。


贵州,和四川、云南一样,是抗战时期重要的新兵源地。抗战八年,很多部队在贵州各地招兵。


贵州人口平均十四之一征召成为抗战军人,人数超过70万人,伤亡超过30万人。


尤其黔籍国军,尚有“府兵制”遗风。黔军抗战牺牲惨烈,该部官佐、士兵,习惯以同乡、同学、同事关系,直接回故乡招募新兵。所以,陈友礼和大量的孩子能够低龄从军。


——这也可以看出,重庆军政严令杜绝“少年兵”,并没有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为抗战局势险恶,中国牺牲巨大。无奈,人们似乎默认“牺牲一代男人”,以抵抗、打败日本的事实。


1944年,滇缅大反攻奉命攻击松山的远征军第8军,正是能吃苦,敢血拼的贵州子弟兵。该部20岁以下的战士占了战斗兵80%。


可是,当时贵州物产贫瘠,人口不过千万,连连战争,近万一线战斗兵,又有多少齐刷刷的18岁到20岁的青年战士?


所以,散见文字记载,松山战役漫山遍野出现孩子未变声的喊杀、冲锋声,可谓事实。


远征军第8军全歼松山日军的战役,该军牺牲将士8000余人。牺牲人数是第8军的三分之一;轻、重伤4000余人,是第8军的二分之一。


以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兵占伤亡总数十分之一估计,是役孩子兵伤亡千人以上。


以少年兵上战场,“是为我国军莫大之耻辱”。诚然。


现在,抗战烽烟于七十多年间,正渐行渐远,袅袅散却。人们更习惯那些把日军拖在横店电视剧里,激情“胖揍”的神剧。或者为钓鱼岛去砸日本车的间歇性“抗日”。


实际上,我们可能对抗战了解得太少了。


正因为对抗战了解得太少了,所以每个人似乎都理直气壮认为,自己知道抗战,自己可以滔滔不绝大谈“爱国”。


实则,假如我们恭敬、谦卑地走近那段岁月,得以了解、认知曾经八年抗战的苦难历程,抱愧,将是我们唯一的心情。


缅怀那些为抗战卷入苦难的孩子们,缅怀那些为保卫中国独立、自由而战的孩子们。

鸣谢各位朋友对《流浪的橡树》原创的支持。

远征军系列连载中:

第一次远征军《中国远征军,出战国门》《临危赴难》《血战同古》

腾冲会战系列《血战高黎贡山》《浴血来凤山》《腾冲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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